一勞永逸

2024-06-08 08:55:24 作者: 柴托夫司機

  最初萇離主動挑起這場馬球之時,李稷以為她是要立功,以求自己對朗日倫贊不要鬆口。

  直到此刻李稷才明白,萇離並非是這個打算,她是讓所有男人都斷了對她的念想。就憑她方才在馬球場上的表現,那確實是斷了大多數人的念想,只不過朗日倫贊未必就能被她這麼打發走。

  看著正向他走來的萇離,李稷心中有數了,她還有後手,看來今日有人要死了。念及此李稷看向胡衍鞮,正好看到他正在用目光向齊王求救,心中不免冷笑,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我成全你便是。

  此刻,萇離幾人已經來到李稷面前復命。

  看著萇離又恢復她素日的面無表情,李稷一時竟無話可說,要當眾信口開河,他終是覺得有些難以啟齒。「那個……今日這場馬球很是精彩,著實讓朕大開眼界。」

  聽到聖人如此說,何晏手下那幾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倒是萇離一臉坦然地道:「多謝陛下稱讚。」

  看著萇離那一臉的坦然,李稷現在很能理解,為何當初周成鈺會說這女人惹不起了。

  李稷又看向匈奴使臣。 「遣使覺得,這場馬球……」

  

  匈奴使臣恭敬行禮。「臣等輸得心服口服。」

  李稷微微一笑,道:「遣使客氣,不過一場遊戲罷了。」

  此言讓匈奴使臣鬆了口氣,這中昱的皇帝陛下已經把調子定了。

  看到匈奴使臣的表情有所緩和,李稷話鋒一轉,道:「今日是你們向妘氏舊部挑戰,更何況那面戰旗已經到他們手中。他們雖是朕的臣子,可東西已經是他們的私物,朕也不好過多干涉。」

  李稷又朗聲道:「何晏,此事你們自行商議。只一樣,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朕未有與匈奴交惡之意。」說話的同時,他看向萇離。

  收到李稷的眼神之後,萇離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胡衍鞮。再次看向李稷時,只見他對自己頗具深意地眨了一下眼睛。

  何晏上前道:「臣謹遵詔令。」

  萇離覺得自己應該看懂了李稷的意思,向身旁的薛華小聲問道:「胡衍鞮是不是不在使團名單上。」

  「的確如此。」

  在得到薛華的肯定回答後,萇離便已心中有數。

  李稷看著萇離的舉動,看來她明白自己的意思。機會給她了,能不能把上門求親的給嚇回去,那就看她的本事了。

  與此同時,何晏對匈奴使臣道:「今日是咱們雙方切磋而已,並非戰場廝殺。可即便只是場遊戲,咱們也得講究個言而有信,我們贏了你們上場四人的馬即可。」

  眾人都明白這是一個折中方案,對於草原上的任何一個部族來說,失了自己馬匹不亞於丟了自己的性命,鑑於雙方上場前的約定,何晏提出如此要求不算欺負人。

  匈奴使者也知此事再無迴旋的餘地,便也點頭應允。

  除了李稷誰都沒有想到,萇離會在此時開口,「且慢。」

  匈奴使臣道:「不知萇大人有何指教?」

  萇離微微一笑道:「指教不敢當。只是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可若是細作該當如何?」

  匈奴使臣一聽這話,連忙辯解道:「萇大人何出此言,我等善意而來,怎會帶著細作呢?」

  萇離指著胡衍鞮道:「既然沒有,這個不在使團名單里的人該如何解釋?」

  李秩知道胡衍鞮一旦被人發現就不可能活著回去,這也是他自到獵場就不見胡衍鞮的原因。雖然知曉李稷定會向胡衍鞮發難,可他卻未曾預料到最後出面的人居然是萇離,他們兩人之間果然有見不得人的勾當。

  匈奴使臣見狀心中一喜,今日大損匈奴顏面,正愁著如何將功贖罪呢,現在若能解決掉這個胡衍鞮也算是大功一件。於是道:「此事萇大人有所不知,胡衍鞮王子的確並非與使團一同前來,是貴國的皇帝陛下為了方便把他安排在使團之中的。況且他又是蒙查王之子,我等也不好冷落了他,便讓他與使團隨行了。」

  說著,匈奴使臣又對李稷恭身一禮,道:「臣等謝過大皇帝陛下寬仁,不罪之恩。王子殿下終究不在使團名單之上,如何處置他擅自潛入貴國,全憑陛下處置,臣等不會有任何異議。」

  李稷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道:「無妨,朕也不願為了一個人而傷了和氣。只是今日話說到這裡了,胡衍鞮王子是否應該向朕解釋一下,你此次前來所為何事了吧?」

  胡衍鞮也知現在的情況對自己非常不利,立刻跪地請罪道:「請皇帝陛下恕罪,臣是仰慕長安城的繁華,慕名而來一時疏忽未曾提前告知皇帝陛下,望陛下恕罪。」

  「原來如此。」李稷依舊笑得溫文爾雅。「雖然不合規矩,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二哥覺得,胡衍鞮王子該如何處置呢?」

  李秩起身,恭敬答道:「胡衍鞮王子前來長安,本應提前奏請您的恩准。可他未曾提前請旨,就擅自潛入長安,自然該由陛下處置。」

  李稷對此不置可否,轉而對胡衍鞮言語溫和地道:「說起來王子在長安城內也住了幾日,城內小堂綺帳三千戶,大道青樓十二重的盛況,不知王子這幾日可看見了?」

  「臣,臣看見了。」李稷越是這般言語溫和,胡衍鞮越是覺得心慌。

  「看見就好。長安繁華自是草原大漠不能比的,王子仰慕也是應該,朕不會怪罪。」李稷道:「我們中土句話叫做,技不如人願賭服輸,我朝的官話王子說得這般流利,想必這句是聽過的吧?」

  「多謝陛下不罪之恩。這話,臣是聽過的。」胡衍鞮答道。

  「既然王子不是使臣,那今日之事便是你與萇編修的私事,朕概不過問。她是否要按先前的約定要了你的命,便是她的私事。」李稷悠悠然地道。

  不待胡衍鞮作何反應,萇離先上前一步道:「臣多謝陛下成全。」

  因為胡衍鞮仍跪在地上,這個高度對萇離來說剛剛好。只見她行至胡衍鞮身後,雙手扶住胡衍鞮的腦袋,悠悠然地道:「記住了,不是你的東西,就不該惦記。」

  就見,萇離扶住胡衍鞮腦袋的雙手向相反方向一擰。

  周遭之人都聽見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頭斷裂之時才會發出的「咔咔」脆響,胡衍鞮的脖子直接被萇離擰斷,他的身體也軟綿綿地應聲倒下。

  所有人都呆若木雞地定在原地,即便是曾見過萇離親手殺人的李稷也是目瞪口呆。

  就連何晏等這那些上過戰場的武將也是瞠目結舌,不是沒見過旁人殺人,更不是自己沒殺過人。可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乾脆利落地殺人,任誰都沒有見過。

  回過神來的李稷掃了一眼朗日倫贊,量你也沒膽子,把這麼個……土匪娶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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