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趣

  「你喝酒了？」他拿起桌上的酒壺，裡面酒香四溢。

  趙宸顛顛撞撞地走過來，走到他身邊時腳下一軟幾乎摔倒，他自然立刻將酒壺放到一邊，伸手扶住她，聞見她身上一股酒氣，皺眉道：「你一個人喝這麼多做什麼？」

  「不要你管。」她作勢要推開他，被他緊緊抱住，趙宸伸手去推搡他，藉機往他腰上摸去，果真摸到了一塊令牌，但來不及取下，已經被他打橫抱起來，往床邊走去。

  走到床邊只有短短几步路，根本不夠她把令牌解下來，趙慎辭把她放下正要直起腰來，被她急忙摟住，他低下頭來看她，兩人的臉湊得極近，呼吸交纏，曖昧似有若無。

  

  趙宸知道不能放過這個機會，眼睛轉了幾轉，忽然開口：「不要走。」

  趙慎辭明顯怔住，手依然攬在她腰上，她的臉仰起仿佛一朵正盛放的花朵，她又重複了一遍，「不要走。」

  「你喝多了。」

  他喃喃說出這句話，不知是對著自己說的，還是對她說的。

  「那又如何。」

  他看著她，眼裡湧起一些說不清的情緒，「你對太子也這麼說過嗎？」

  「不要提他。」

  「其實我曾經有機會更早遇見你的。」

  他忽然開口說起舊事來，「有一年我路過青州，在那裡稍作停留，有人跟我說青州刺史沈溪石出身士族，與他聯姻，對籠絡士族很有用處，往後在朝中也好培養自己的人，還說沈溪石有兩個女兒，年紀同我相當。」

  「那你為什麼沒去提親呢？」

  「我那時候對此事本就沒上心，隨口問了問，說是大小姐沈若若天真嬌痴，二小姐沈仙仙聰明機靈，但是二小姐因是嫡母所出，所以受寵愛一些，若是要娶，可求娶二小姐。」

  「依我看，倒是良配。」

  他笑起來，把她好好放下，坐在床邊接著說：「後來很巧，遇到沈府出遊，我就去看了，看見你妹妹驕縱得很，實在是一副慣壞了的樣子，我心想娶這樣的人就為了籠絡士族，未免太對不起自己，敬謝不敏，還是算了。」

  趙宸偏過頭來看他，「你沒見到我嗎？」

  「沒有，據說是大小姐生了病沒有來。」他說著垂下眼眸，低低地說：「如果我那時候堅持去見見沈大小姐，說不定今日，你已經是我的世子妃了。」

  趙宸心想，那也未必，你那時候遇見沈若若，未必會真的喜歡她。

  「我承認我後來接近你就是為了太子，跟你偶遇，跟你調情，替你解圍，送你東西，我想閨閣小姐都是一樣，對自己也十分自信，覺得你一定會喜歡上我，為我所用，只不過我太小看你了。」

  他說著喟嘆了一聲：「我總覺得，這一次來定南城，許多事情跟我想的不一樣，好像有些東西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變了，而我永遠也把握不住。」

  趙宸的注意力全在他的令牌上，眼見他說完話就要站起來，她一下撲上去抱住他，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攬住他的腰，正好可以解下令牌，只需要讓他分神那麼一小會而已。

  「如果你當上皇帝，你恐怕不會再想起我還在烏川等你了。」

  他遲疑了一下，手抱住她的腰肢，聲音有些顫抖，「所以你要我給你一個承諾嗎？」

  「承諾？你連鎮北王府的玉佩都說扔就扔，我怎麼相信你？」

  趙宸終於從他的腰帶上解下令牌，隨手塞進被子裡，正要放開他，卻被他緊緊抱住，他的手掌摩挲在她的後頸上，呼吸急促地打在她的耳際，說話聲帶著一點喘息，「你要什麼？要我嗎？我把我自己給你。」

  他說著抱著她倒在床上，朝著她的唇吻了下來，唇齒相碰，衣袂糾纏，趙宸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傻了，任他捧著臉親吻，直到他的手掌從她外衫處伸進去，觸到了她的肌膚，她才幡然醒悟，掙扎著想要推開他。

  「你別這樣……不要……」

  趙慎辭沒打算聽她的，嘴唇吻到她的耳際，將耳垂含住輕輕啃咬，她用力想推開他，可是力氣有限，只得另尋辦法，「我……我現在還是太子妃，我是太子的妻子，我們……我們這樣……有違禮法。」

  「沒關係，你早晚會是我的皇后。」

  他的一隻手捧住她的臉，趙宸看見他的手掌虎口就在唇邊，便轉頭一口咬了上去，他皺眉低聲悶哼，撐起身子來看她，她才鬆開嘴，急忙拉過被子來說：「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說。」

  他輕輕地喘息，眼神流連在她裸露的肌膚上，她察覺到他的眼神，手忙腳亂地拉好被他扯亂的衣衫，「你要是這都等不了，我怎麼相信你還會回來娶我？」

  「人生得意須盡歡。」

  「你不要再說了，你出去。」

  他笑了一下，脫掉靴子合衣躺下，「是你讓我不要走的。」

  「我後悔了。」

  他似乎沒聽見她說的，自顧自地閉上了眼睛，還去拉扯她的被子，「好冷，給我蓋一點。」

  趙宸猛地把被子扯回來，「回你自己的房間蓋去。」

  他又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一下撲上去把她撲倒在床上，趙宸嚇得驚叫起來，他伸手捂住她的嘴，輕輕地噓了一聲，「不要叫，不然人人都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她辯解：「我們什麼都沒做。」

  「你繼續叫下來，別人就不會這麼想了。」

  他伸手抱住她，扯過被子給兩人蓋上，趙宸不依不饒地在他懷裡掙扎，「你有沒有一點禮義廉恥，我現在還是你弟妹。」

  他愉快地說：「聽起來倒別有一番情趣。」

  「你……」

  她還想說什麼，他便吻上去堵住她的話語，親了好一會，他才戀戀不捨地離開，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跟她面面相對，一根手指撫過她的臉，「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

  趙宸冷硬地說：「因為我喝了酒。」

  他笑著去蹭她的鼻尖，「你是我的酒。」

  趙宸看著他，他卻把眼睛閉上起來，「我要睡了，明天一早就走，我們還能再見一晚上而已，下次見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所以你別鬧了。」

  他似乎真的很快就睡著了，面容沉靜，呼吸淺淺。趙宸心想，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敢這麼抱著我毫無防備地睡去。

  她在心裡默念，我是趙宸，我才是你此生最大的敵人，你永遠也贏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