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衊

  偏殿之中，沈仙仙正琢磨著寫一份情信送給太子，既然見不到面，那就換一個方式，只要能讓太子想起她就行了，這才寫了一個開頭，就聽見外面呼啦啦地來了一隊士兵，將偏殿團團圍住。

  葉空意推門進來，冷冰冰地說：「請二小姐立即收拾東西，今日就離開東宮。」

  沈仙仙被這副陣勢嚇傻了，故作鎮定道：「葉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殿下都沒趕我走，您為何帶這麼多人來嚇唬我。」

  「這就是殿下和太子妃的意思，殿下此次出行行蹤秘密，但還是被刺客伏擊，說明東宮之中有刺客的內應，從明日起就要封宮搜查，務必將歹人查出來不可，到時候場面混亂，所以請無關人等先行離去，免得驚擾。」

  沈仙仙心裡慌亂，這來了這麼久，連太子都沒見過幾面，她今日要是離開了，要回來就更加難了。葉空意連番催促，「二小姐您要是不肯走，到時候嫌疑人等一律格殺勿論，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萬一誤傷了您……」

  「我……我……要跟太子殿下道別。」

  「殿下受傷正在休養，不見外人。」

  「我叨擾了殿下這麼久，實在心中有愧，既然東宮有要事要辦，我也不方便打擾，我明日就走，今天夜裡我親自下廚做一桌菜，請殿下務必賞臉，若是……若是殿下不肯來，那我就不走了。」

  她說完死死賴在椅子上不起來，葉空意思忖了一番，道：「此事我會回稟殿下，請二小姐先收拾東西吧。」

  他說完回了寢殿，沈若若見他進來高興道：「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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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成了，可是二小姐今夜非要下廚請您吃飯，說是您不肯賞臉就不走了。」

  沈若若不耐煩道：「好吧，好吧，吃一頓飯把她攆走也值了。」

  本來想著夜裡隨便露一面就能將她打發了，沒想到夜裡，沈仙仙喝了兩杯又開始哭哭啼啼，還蹭到了沈若若身邊，「我來了東宮這麼久，姐姐都不肯見我，想來是做了太子妃，嫌我身份低微，忘了我這個妹妹了。」

  沈若若敷衍道：「可能吧。」

  沈仙仙沒想到她這麼直接，頓時哭得更大聲了，「以前姐姐在家對我就不聞不問，長著她是長女對我一向不好……」

  「怎麼個不好法？你倒是說出個一二三來，若說不出來我治你污衊太子妃之罪。」

  「殿下……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得了吧，你和若若之間的事我比誰都清楚，你不必在這裡裝模作樣。」

  沈仙仙愣了愣，急忙說：「殿下知道孟府牡丹被毀之事嗎？我當時在現場找到一塊繡著沈字的手帕，那分明就是姐姐的，姐姐作出這種醜事，害得我都跟著丟臉。」

  「你也知道是醜事，你還做？」沈若若一下站起來，「事發時，若若跟我在一起，她根本沒有時間去折毀牡丹，那塊繡帕分明是你的，你還賊喊捉賊賴在若若身上，你可真是用心狠毒啊。」

  沈仙仙百口莫辯，哭哭啼啼個不停，沈若若抬腿就想走，沈仙仙一下撲上來抱住她的大腿，「殿下，仙仙知道錯了，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事發之後又害怕才說是姐姐乾的，我知道錯了，殿下不要嫌棄我。」

  沈若若用力想把腿從她懷中拔出來，奈何她實在抱得緊緊地，一步都挪不動，試了幾次，她終於放棄，「你先把手放開。」

  「我要是放開，殿下就跑了。」

  沈若若怒道：「這是本太子的東宮，我跑什麼，要跑也是你跑。」

  她這話也有道理，沈仙仙想了一會兒，仰頭說：「殿下現在肯定厭惡我，可是仙仙對你是一片痴心，不求能長久留在殿下身邊陪伴，只求殿下能同我共飲一杯，仙仙死而無憾。」

  「我手上有傷，不能喝酒。」

  她這話一說，沈仙仙又哭了起來，要死要活地鬧個不停，沈若若被她吵得連傷口都疼了起來，「行，本宮就喝一杯。」

  沈仙仙聽了她的話，連忙放開她，抹抹眼淚，從桌上倒來兩杯酒遞給她，梨花帶雨一般說：「仙仙敬殿下一杯。」

  沈若若不耐煩地一口將杯中酒飲盡，沈仙仙又拉著她坐下，「殿下再陪我一會兒，以後我回了青州，就再也見不到殿下了。」

  可是沒過一會兒，沈若若眼前就開始模糊起來，她使勁搖了搖頭，腦袋卻越來越迷糊，直到身體歪倒在桌上後，她才發覺了一些不對勁之處，她又不是葉空意，怎麼會一杯就倒了。

  沈仙仙的臉也越湊越近，「殿下，是不是覺得身體不適，仙仙扶你去休息吧。」

  她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手上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不來扶她，反而開始解她的衣帶，沈若若有氣無力地說：「非……」

  「殿下說什麼？」

  「非禮！」

  沈若若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她一腳踢開，自己也摔落在地，轉身朝著門口爬去，心想這麼過時的手段，她也能上當，實在怨不得沈仙仙歹毒，是自己太蠢。

  「葉空意……葉空意……」

  她一邊爬一邊喊著葉空意的名字，希望他能聽見立刻進門來將她救走，順便再幫她把沈仙仙打一頓。

  站在外間的葉空意倒是隱隱約約聽見了她在叫自己的名字，正想轉頭敲門時被玉山攔住，玉山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樣道：「殿下跟二小姐也算是般配，葉大人就不要去打擾好事了。」

  葉空意看看他又看向大門，只聽得裡面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心懷狐疑地又站回了原位。

  而房間裡，沈若若被沈仙仙拖到了床上，沈仙仙也是頭一遭做這種事，手抖得厲害，解她的腰帶都解了半天解不開。

  「太子妃……太子妃……」

  沈仙仙聽見她這個時候還想著自己姐姐，倒有了勇氣，「殿下，姐姐此刻不在這裡，我來陪你。」

  「你若是……繼續解我的衣服……太子妃……知道了……絕饒不了你。」

  一旦沈仙仙發現了太子的秘密，趙宸說不定會直接在東宮把她滅口，可惜沈仙仙不知道她的想法，還將手摸到了沈若若的嘴邊，撫著她的臉道：「殿下真是俊朗非凡……」

  她話還沒說完，沈若若忽然用力朝著她的手咬了下去，她一聲尖叫使勁把手抽了出來，此時屋外的葉空意終於發覺不對，不顧玉山的阻攔立刻推門而入，見兩人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又愣住了。

  沈仙仙忙扯過被子蓋住自己，「出去，殿下喝醉了。」

  「救……命……」

  葉空意轉頭看了一眼桌上，不過放著一壺酒而已，立即抽出劍來，指著沈仙仙，「將此女拿下。」

  她嚇得尖叫起來，縮到床邊，「你敢，等殿下醒來一定會治你的罪。」

  「殿下酒量很好，怎麼可能喝了一壺酒就醉成這樣，這酒里一定有問題，玉山，去請陳御醫。」

  內侍們慌慌張張地進來對著裹著被子的沈仙仙束手無策，「葉大人，這怎麼拿下啊？」

  「拿繩子連被子一起捆了。」

  葉空意連忙扶起沈若若，見她身上酒氣全無，但怎麼都叫不醒，怒從心頭起，「沈家姐妹真是詭計多端。」

  他把沈若若安頓好，帶著人直衝到了太子妃的寢宮，一腳將大門踢開，趙宸坐在桌後定定看著他，「葉大人這是何意？」

  「沈若若，你還裝模作樣，你妹妹設計毒暈太子，說不定她就是刺客的同夥，現在人證物證皆在，你還怎麼抵賴？」

  他說著讓人把捆成飯桶的沈仙仙拉到堂前，沈仙仙哭著道：「姐姐救我。」

  趙宸一看她身上裹著被子，又是衣衫不整頭髮散亂，心裡明白了幾分，「怎麼回事？」

  葉空意正要開口，趙宸略略一抬手制止他，又指著沈仙仙道：「你說。」

  「我……今日做了一桌飯菜想請殿下吃飯，後來殿下不勝酒力，我便扶他到床上休息，可沒想到，殿下將我錯認成了姐姐，便對我……對我……」

  趙宸輕蔑地笑起來，「對你如何啊？」

  「對我百般呵護，還……還臨幸了我。」

  聽到她這話，趙宸鬆了口氣，她居然能說得出太子臨幸了她，那就說明，她還不知道太子的秘密，恐怕連衣服都還沒脫完。

  葉空意又要說話，她抬手示意他不必開口，「葉大人不要再說了，我已全都明白，沈仙仙下藥迷暈太子，想要玷污殿下清白，此事涉及我，我不便插手，葉大人就是要現在殺了她，我也絕無異議。」

  葉空意沒想到她絲毫沒有打算抵賴，反而痛痛快快替沈仙仙把罪名都承認了，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指著沈仙仙道：「把她關起來，待殿下醒了再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