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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的觸手

2024-06-06 01:18:12 作者: 劉不白

  蘇老二的身體在青銅門頂上打著扭曲的死結,地下的眾人並不能看清具體的情況,只能像參觀屠宰場一般木訥的瞪著黑漆漆的拱頂,那裡是所有慘絕人寰的悽厲嚎叫的發源地。

  像是變態醫生的解刨盛宴,或者說成是牲畜屠宰的加工車間一般,不知名的冷血殺手像個城府深沉的謀略家,一點一滴的朝著在場的脆弱人類灌輸它卓然不群的殺人藝術,用一片片撕扯下來的血液與碎肉消融崩潰參觀者的生存意志。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銷魂蝕骨的惡趣味體驗,鄒先生這種老江湖都不禁有些反胃作嘔,的確是達到了看客比身臨其境更加的折磨難耐的理想效果。

  

  先是一層層碎裂的衣服,之後便是一灘灘熾熱奪目的膿血,混合著軟骨碎屑和污濁不堪的成堆的內臟器官,冒著白色的滾滾熱氣,遠遠看去像是一大灘羊雜碎一般品類豐富,不過這手段著實是有些過於殘忍過分。佘小春已經給嚇得癱坐在了地上,連拿槍的力氣都提不起來。

  蘇老大盯著自己的兄弟一個接著一個的離奇死法兒,心裏面的憤怒與悲痛已經無法言說,整個人有些神經質的盯著蘇老二留下的屍體碎塊兒,上面那兩顆雪白的眼珠子不停的翻滾鼓動,有點像麻辣火鍋裡面沸騰的鵪鶉蛋一般醒目耀眼,那空洞的眼神到死都不知曉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胡銃子早些年歲在越南戰場上也見著過不少血腥場面,不過這般手段殘忍的還真的是頭一回,當下也是有些發懵,一個慌神兒竟然見到徐長生也在奇怪的「升空」,渾身爬滿了不知性狀的怪手。

  他立時驚怒交加,一把抓起槍便沖了過去,那怪手已經爬滿了徐長生的全身,有一些已經像透視胃鏡一般鑽進了口腔與食道裡面,不知道有沒有抓斷他的舌頭。

  「長生娃子,撐住啊!」

  胡銃子死命的拽著徐長生嘴裡的怪手,不成想這東西似乎長在了徐長生嘴裡面一般,稍微一用力便疼得他直哼哼,一時間胡銃子也不敢莽撞了,只得又到處撥弄四周的怪手,方才他試著打了幾槍,發現並不奏效,畢竟這玩意似乎無窮無盡一般,根本不怕自己的火力。

  沒過多久,胡銃子周身也爬滿了這種怪手,這個莽撞漢子只覺著渾身的力氣都提不起來,似乎是在做全身刮痧一般劇痛無比。

  身體裡的水分和血液在卯足了勁兒的往毛孔外面鑽,沒過多久這種巨大磁場一般的吸力便開始撕扯著五臟六腑扭打在一團,生平以來沒有經歷過的痛苦折磨一併變著戲法兒一般的洶湧襲來,若不是他身子著實是硬朗得很如今已經和蘇老二一般下場了。

  胡銃子的神志已經開始模糊不清,不過心裏面確是分外的平靜,這個有些憨傻的漢子在生命最後的關頭竟然沒有絲毫的恐懼,只是想著如此這般草率的死掉了,便可以和令狐狩在黃泉路上接著做兄弟,沒準還能去閻王殿搬山走活兒計,倒也沒白白辜負兄弟這份情誼。

  忽的,一陣明黃色的光斑在他腦袋瓜子上呼嘯而過,胡銃子只覺著一股濃重的樹木燒焦的碳烤氣味衝進鼻子裡,接著身上忽的一輕,方才的痛苦立時間煙消雲散了去。

  他不由的心中一喜,睜眼一瞧發現面前是一張蒼老消瘦的面容,手裡拿著一個火把,火把上面全是蠕動的詭異怪手,沒過多久便被燒得不再動彈了,那張臉轉過身子跑向了別處,正是鄒先生這個老江湖。

  「都別愣著,脫了衣服綁在槍上做火把,獸醫大夫,去把所有的醫用酒精全都拿來!槍子兒都摳出去別走了火兒,這鬼東西不吃這一套!」一時間場面混亂至極,鄒先生一邊賣力的吆喝著嗓子指揮一邊幫蘇騰龍將醫用酒精袋子拋給眾人。

  沒過多久,一簇簇耀眼的火光點亮了青銅門前的空間,那些怪手再也無法遁形,仔細一瞧竟然是生長在青銅門臉兒上的那些奇怪藤蔓,之前還以為是伊邪那岐的千手千腳,不成想這鬼東西竟然是可以活動殺人的活物,不過最起碼有一個好消息是,這玩意兒真真是懼怕火焰的。

  蘇老大和蘇老三像是瘋了一般揮舞著手裡的火把,親人的接連離去讓這兩個倖存者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殆盡,所剩下的殘存理智只有無休無止的焚燒與報復,還有氣有力的都沒有一個閒著,到處流竄的火舌噴吐的歡快而又悲壯。

  詭異的藤蔓怪手像是一條條美杜莎盤頭蛇一般,在周身肆虐的火舌裡面撒了歡兒的扭動著身軀,不過並不能支撐太長時間,逐漸的便被焚燒的只剩下一個短小的根須了。

  四周都是滾燙的濃煙和內臟的臭氣,鄒先生一點時間都不耽擱,招呼著眾人趕快進那個炸出來的門洞,佘小春早就嚇得不想往裡面繼續走了,奈何就他這點本事連活著回去估計都成問題,也只得硬著頭皮跟了上去,不過好好地洞讓他鑽起來怎麼看都像是鑽狗洞一般,又惹得鄒先生一陣埋怨。

  徐長生已經昏厥了過去,由老飯勺扛著爬過了洞,蘇老大猶自在那裡罵罵咧咧,死命的到處踩跺著剩下的怪手藤蔓,槍膛子兒一邊好生勸著一邊連哄帶騙的把這兩兄弟給推進了洞裡。

  胡銃子身子硬朗的變態,沒過多久已經恢復了一些力氣,這一路上他還是背著那個青銅棺材,即便是在這個當口也不捨得丟下。

  鄒先生心裏面急得很,手上的衣服燒得很快,偏偏是那些青銅門上的怪手已經又開始瘋狂地生長了出來,像極了伊邪那岐在孔雀開屏一般,只不過每一隻孔雀翎都是一條催命的毒蛇。

  剩下的人死命的爬過了那個爆破洞口,最後爬過來的是胡銃子和鄒先生,胡銃子腰杆子上有一根登山繩,托拽著青銅棺材往洞口裡面鑽。

  誰知那些詭異的怪手的生長速度快的嚇人,已經又密密麻麻的生長了出來,而且新生長出來的怪手似乎是比之前的更加的粗壯巨大,這些打了激素般的鬼東西瘋狂地爬上了青銅棺材的另一角,力道大的出奇,險些將鄒先生和胡銃子給反拽出來,一時間拔河遊戲又展開了起來。

  「再做個火把,麻利點!」

  鄒先生和胡銃子有些撐不住了,這些重新生長出來的怪手更加的難以應付,有一些已經開始瘋狂的撕咬起棺材板來。

  更加讓人吃驚的是,這些怪手竟然腐蝕掉了一部分的封棺水銀,有一些怪手已經鑽進了棺材的裡面,胡銃子見狀氣的七竅生煙卻又無能為力。

  便在這時,那些伸到棺材裡面的怪手像觸電一般快速縮了回去,似乎是棺材裡面的東西更加的可怕一般,本來棺材的另一邊已經密密麻麻的爬滿了催命的怪手,在棺材翹起的那一剎那都紛紛如潮水般快速的退了出去,一時間洞穴外面都是慌不擇路四處逃竄的詭異電蛇。

  胡銃子望見了這般場景也是高興地緊,忙和鄒先生將棺材拽了過來,洞口立時便有無數的怪手將出路堵得嚴嚴實實,比方才還旺盛恐怖。

  青銅門裡面的空間依舊非常黑暗,活下來的人散落在各個角落裡面,都在心有餘悸的喘著粗重的呼吸。胡銃子將令狐狩的棺材重新蓋好,做到了一邊一時間有些虛脫。

  「那外面的東西應當是食人藤。」這次沒等大家發問,鄒先生便自覺地向大家解釋起來,其實走到了現在已經沒有人去關注這些細節了,畢竟如今生存下去都有些困難。

  「這東西在巴拿馬熱帶雨林裡邊兒多了去了,這裡面的肯定是小日本移植過來的,這地下的環境有熱河和地熱能,所以能養得活絡。」

  「蘇家兄弟應當是被它給活活勒死的,這東西需要這麼做吸取養分活下去,我以往在印尼爪哇島上遇著過一些奠柏,和這東西非常的類似,都是豬籠草系的。」

  「估計獸醫大夫的人也得給吃了幾個去,方才我見這爆破洞邊就長了不少,這下子越燒越旺,如今你們也瞧的見了,洞口已經給堵得嚴實,看來出去又免不得一番折騰。」鄒先生解釋完,發現沒人應和自己,當下不免有些尷尬,也不再噪耳逕自去查看四周的環境了。

  過了半晌,胡銃子有了些體力,坐起身子去蘇老四那裡勸慰了一番,但是著實是不大會說話,蘇老大也不大待見他,自討沒趣一番便灰溜溜的走到了徐長生的身旁。

  蘇騰龍正在那裡做著急救,好在已經恢復了意識,見了他也沒有過多的話,疲憊的遞給他一袋葡萄糖,拍了拍胡銃子的肩膀:「別一次餵給他,分著時辰一口一口喝,不然他的胃受不了會吐的。」

  整個隊伍的氣勢低糜到了極點,蘇老大還是在那裡唉聲嘆氣,身邊的老三也忍不住咒罵起來:「媽的,這黃三爺的傳人是鐵了秤砣心要害人,這地兒就他媽不是人來的!」

  「到了這個地界了,算是剛進來這破東西裡邊兒,人就死的差不多了,連那沙丘什麼樣子都不清楚,還跑個屁活計。」蘇老大接著老三的話茬子抱怨著。

  「來都來了,反正也一時半會出不去,抱怨也沒啥用,鄒前輩那?」老飯勺這時想起鄒先生來,眾人這才想起鄒先生已經走進深處的黑暗裡很久了。

  不知道誰叫喚了兩聲,並不見有人應答,眾人這才有些慌了手腳,畢竟令狐狩已經不在了,鄒先生若是再出了什麼事情,整個隊伍就真的要葬送在這鬼房子裡了。

  拍了拍僅剩的三隻手電,拿起還能用的槍枝彈藥,剩下的人開始蹣跚著搜尋了起來,忽的只見胡銃子衝到了隊伍的最前面,指著面前的眾人大聲吼叫道:「都別動,給老子報數!」他的語氣強硬又蠻橫,呼喝完後自己率先喊了一聲「一」。

  眾人不清楚他是什麼意思,不過也知道他並不是在開玩笑,當下也就依次的報了起來「二,三,四,五,六,七。」

  最後一個說的是佘小春,報完數後不解的問了一句:「除了鄒前輩不知去哪了,剩下的正好七個啊,棺材裡那位正躺著那就不用報數了吧,沒什麼問題......」佘小春說到一半就自動把嘴巴閉上了,因為四周的眾人都意識到了什麼,一時間場面陰冷到了極點。

  胡銃子的懷疑不是多此一舉的,因為方才的報數,徐長生由於昏厥並沒有參與進來!

  那麼,不知從什麼時候多出來的一個人,又是誰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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