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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當中誰不小心死了嗎?

2024-06-06 01:18:14 作者: 劉不白

  胡銃子慌張的堵在眾人前面,如今的手電只剩下三隻,四周的具體情況無法看個真切。面前的六個人錯落的站在四周,其中佘小春、老飯勺和蘇騰龍是有手電的,雖然能見度很低但是不難分辨大體輪廓。剩下的四個人都浸沒在陰影里,看不清楚是誰。

  「蘇家兄弟,槍膛子兒,吆喝兩嗓子!」胡銃子舉著槍對準陰影里的三個人,黑黝黝的槍管子在手電的餘光里閃爍著森寒的色澤。

  他的想法非常的簡單,一旦確定了剩下的人的方位,不由分說先給他來一梭子,畢竟走到了如今這一步死了太多的人,仁慈手軟是絕對無法解決問題的。

  蘇老大和蘇老三他們都是分開站的,知道胡銃子不是在說玩笑話,當下諾諾連聲的應和了幾嗓子,話音兒剛落,對面的老兵就開了火,一時間密集的子彈出膛聲和洶湧噴吐的橙黃色火舌撕扯著眾人的感官,到處都是子彈反彈的聲音和火藥瀰漫的硝煙味道。

  很快一梭子子彈便打完了,真正的荷槍實彈是很不經打的,子彈殼不斷地摔打在水泥地面上,槍聲的餘音久久不散,震得耳朵根子嗡嗡作響。

  胡銃子一邊揮舞著手臂驅散濺起的煙塵,一邊衝著方才槍擊的地方沖了過去,後面的三隻手電也不耽擱,像是戰地記者一般緊隨其後的為其打著聚光燈。

  「奇了怪了,明明是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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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銃子又取出一個彈夾換上,不過找來找去都沒有什麼線索,方才報數的那個神秘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本來就做事情不經大腦,這下子沒了獵物也是一時間有點兒手足無措。

  「那玩意是人嗎?我貌似是也聽著了些不對勁的地兒,有幾發子彈的叫喚聲兒忒憋悶,肯定是打在了人身上的。」老飯勺有些緊張的問了一句。

  胡銃子倒是沒太在意,這個莽撞漢子做什麼都是三分鐘熱度,當下見沒了人便收了槍桿子走回到徐長生的邊上。

  徐長生已經被方才的槍擊聲給震得甦醒了過來,胡銃子也沒和他多說什麼,反正即便是說出來也是徒增恐懼罷了,再者說他可沒有那麼溜的嘴皮子。

  忽的,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響,眾人一下子又神經緊張了起來,紛紛端著槍瞄準黑暗裡的聲音源頭,胡銃子也跑到了前頭,仔細拿耳朵一照量,便舒坦的喘了口大氣說道:「是鄒前輩,都放下槍。」

  果然,不久之後便聽見了鄒先生熟悉的咳嗦聲,佘小春忙跑過去接他,發現鄒先生手裡面竟然帶回來一個大包裹,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什麼。

  老飯勺和槍膛子是鄒先生的夥計,見著了自家主子心裡自然歡喜,忙跑過去接過了包裹,又將方才的事情簡單和鄒先生說了,鄒先生聽完了也沒有過多的驚訝神情,畢竟這一路上遇著的怪事情已經不少了,當下也便顯得見怪不怪了些。

  「鄒前輩,方才您真的沒瞧見有人跑過去?」

  老飯勺一邊拆著包裹一邊又不死心的詢問了一句。鄒先生搖了搖頭,便指著這個包裹開始說事兒,很顯然是準備把方才的事情就這麼翻篇兒了。

  「都別想太多了,走到這般田地,有些精神錯亂是很正常的,再者說即便是真的有人混了進來,方才那一梭子下去不死也殘,哪怕是跑也跑不了多遠了,這包裹裡頭的東西是我在前面的屋子裡淘弄出來的,應該還能用,大夥都帶上吧。」

  鄒先生說完便吩咐了佘小春一句,開始給大家分發袋子裡的東西。

  徐長生又喝了一點葡萄糖,本來隊伍裡帶了不少的水源,哪成想早在石龍子那裡老飯勺就拿來給鄒先生洗澡用了,不過到底是身子比以往皮實了些,已經可以站起來了,佘小春遞給了他一樣黑乎乎的東西,仔細搭眼一瞧竟然是一個防毒面具,只不過已經老舊的快不能用了。

  「這是當年小鬼子們留下來的物事,槍膛子已經做了一些簡單的清理維護,估計還能用上一段時間,姑且就都帶上吧,我帶你們去看個好東西。」

  鄒先生如今也帶著一個防毒面具,更加讓人矚目的是這個老學究竟然還佩戴了一雙紅色的夜視鏡,正罩在防毒面罩裡面。

  「夜視鏡沒有找到太多,只有兩個,我戴了一個,另外那個就給和尚小友吧,畢竟身子羸弱又受了不輕的傷,都沒什麼意見吧?」鄒先生舉著手裡的另外一副夜視鏡詢問了一圈,見沒人說話便丟給了徐長生。

  胡銃子將鏡子給徐長生套好,又將防毒面具罩在了腦袋上,轉過身子準備背起那青銅棺材,鄒先生望見了本想勸阻,但又尋思道他那蠻牛性子,姑且也就由著他了。

  八個人帶著剩下的裝備與三隻手電再次前進起來,朝著這個未知的神秘地域正式進發。

  在路上,徐長生一直由蘇騰龍攙扶著,由於他有了夜視鏡,所以就擔負起了四周環境的導盲工作,畢竟三隻手電已經逐漸的沒剩多少電量了,渾濁暗淡的光線只能起到一個分別明暗的作用了。

  「看起來有點像科研機構,或者是廢棄的醫院的走廊,兩邊這些房間都是實驗室,先生方才已經依次去瞧過了,做什麼研究的都有,那些面具便是從實驗室里搜刮出來的。」鄒先生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一間實驗室的門口,一腳便踹開了早已壞掉的門閥。

  幾個人走進了這個不大的實驗室,裡面竟然有著些微的光亮,不過並不是燈光,而是來自於實驗室裡面的一個巨大容器,容器像是一個放大版的嬰兒試管一般矗立在左側,右邊是一個與它隔離的監控室,有一些散亂的儀表和一張簡易的辦公桌,桌子上有一盆早就枯死的植物,還有一些散亂的筆記和倒翻的乾涸墨水凝塊。

  巨大的玻璃試管容器內是一株散發夜光的單子葉植物,高度足有三米,花冠直徑有一米半,有點像綻開的大玉米一般,花蕊處是一個沙丘形的紫色囊包,似乎是還沒有完全成熟。

  「這是屍花,俺認得。」胡銃子趴在玻璃容器壁上仔細打量了幾眼,之後突然跳著腳喊出了這麼一句。

  「屍花?什麼東西?」老飯勺不解的問了一句:「能做菜嗎?」他之前是地道的粵菜廚子,自然看什麼都像食材。

  鄒先生聞言又打趣了他一番,之後說道:「小友說道的不假,這東西學名應當叫做泰坦魔芋。原產地是印尼蘇門答臘,和大王花一般惡臭無比,因而也稱為世界上最臭的花,不過他這股臭氣很不一般,準確說來應當是屍臭。」

  鄒先生越說神色越凝重,眾人知道他的性子,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帶他們來參觀植物展覽,因而也都不出聲響讓他自己說下去。

  「這東西有個祖先叫做屍香魔芋,早已經滅絕了千年之久,老輩人的說法裡頭,屍香魔芋是長在崑崙神木上面的,這崑崙神木是上好的棺材木,如今雖說沒了祖宗的本事,但亂人心智還是很容易的,也有人說這東西是守護所羅門王寶藏的惡鬼,不過那都是後來的杜撰了。」

  鄒先生說到這裡便蹲下身子,指著屍花碩大的頭冠接著道:「你們看看,如今這花還沒開的完全,再者說有這罩子擋著,不然的話即便是有防毒面具的過濾網也不奏效的。畢竟這種屍臭屬不屬於氣溶膠類的物質我還不曉得,所以這面具有沒有用也不大好判斷,畢竟聊勝於無,姑且找著了就先戴著吧。」

  「鄒前輩,這究竟是個什麼地方,怎麼養著這個臭東西?」老飯勺問了一句,身邊的槍膛子也說道:「這玩意兒的屍臭是怎麼來的?天生地養還是吸食的別的屍體的?」

  鄒先生說道:「這個是與生俱來的,和大王花一般,只不過屍花的作用並不在於這些具有著殺傷性威脅的毒氣,而是它招來的不乾淨的東西,這也是我和你們說的第一個關鍵點。」

  他一邊說一邊指著屍花的花蕊說道:「這種花是通過散播這種氣味招引來一些相互寄生的生物,並通過它們來為自己傳播花粉,所以說咱們如今雖說沒有遇見什麼危險,應該是它的氣味並沒有傳播開來所致。」

  鄒先生從懷裡面取出一個泛黃的筆記,隨手翻動了幾下接著說道:「這是這裡的研究者的實驗日誌,這種花是用來配合毒氣實驗和培植生物細菌新品種的,所以可以說是一個毒氣源的母體。我在這一層裡面找到了幾本比較重要的。」

  說著又指著眾人身後的隔離室說道:「那裡面的筆記上記錄了青銅門上的食人藤的培植過程,還有石龍子和天蛾人的雜交培植過程。」

  「啥玩意?外邊的那些畜生都是這裡邊兒放出去的?」蘇老大聽了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吆喝著便想動手拆房子,一邊的蘇老三忙上前把自家大哥拽住,鄒先生也急忙朝他揮了揮手表示否定。

  「不是放出去的,日軍被驅逐出境之後這裡荒廢了,但是原有的在計劃中的生化試驗還是在如期進行著,這石龍子是和天蛾人雜交培植的。」

  「天蛾人說白了也不是真正的人類,是生長在石龍子體內的一種寄生性鱗翅目蛾類,這些畜生都是自己打破了容器逃出去的,至於這屍花又沒有張腿,自然便留在這裡了。」鄒先生說完,將手裡的筆記亮給大家瞧了幾眼。

  眾人又四下打量了一下,忽的發現蘇騰龍雙腿打鼓的跑了進來,又隨手把實驗室的門給一腳帶上了。

  「獸醫大夫,你這是又跑去哪了?」胡銃子瞧見他一臉的冷汗忙問了一句。面前的蘇騰龍手裡捧著一個大包,不知道裡邊裝了什麼,不過觀其臉色可著實不怎麼健康。

  「鄒前輩,這裡頭不大平靜啊......」

  他突兀的說了這麼一句,手腕一抖,抱著的包裹一下子便滑落到了地上,一個球狀物骨碌碌的滿地亂滾,最後停在了佘小春的腳邊上。

  佘小春忙將那個球體撿了起來,笑呵呵的跑到了鄒先生跟前兒獻殷勤,奇怪的是鄒先生並沒有將那球體接過來,而是有些面色不善的朝他指了又指。

  佘小春看不明白,低下頭借著手電的微弱光線一瞥,正瞧見一張驚恐到極點的血污人臉正瞪視著自己,啊呀一聲手一哆嗦,手裡的東西又一次的滾到了地上,骨碌碌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因為,那赫然是一顆剛剛死去不久的帶著體溫的人腦袋!

  蘇騰龍即便是早就知道了,也著實是嚇得不輕,佘小春不住的往有光亮的地方蹭去,一邊走一邊兒顫著嗓子問在場的眾人:「我們......我們中......有誰不小心......死了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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