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盡頭
2024-06-06 01:17:06
作者: 靈追
——邵府——
邵長恆他們才從俞氏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裴珍娘的作為固然讓人厭惡透頂,但邵顏甩了裴珍娘一巴掌的事卻更讓他們感到震驚。
邵長恆的視線忍不住的在俞氏和邵顏的身上來迴轉了一圈。要說年輕時俞氏也是個潑辣性子,別說甩耳光了,就是踹人也不是沒有的。想到當年俞氏對付那些女子的手段,邵長恆的身子幾不可聞的抖了抖。
而邵俊卻是更多的想到了邵顏對邵長陵的情感。他打著哈哈上前道:「妹妹不過是一時情急才出手的。侄女維護叔叔嘛,很正常!再正常不過了!哈哈哈!」
穆青林聽到這話,當即去擰了下邵俊的胳膊。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邵長陵輕笑了聲,走到邵顏面前道:「打完手疼嗎?」
邵顏有些不好意思的撇開臉道:「不疼。不過才一巴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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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氏聽了哈哈一笑,「即便顏兒不動手,我也不會放過那個裴珍娘。青林就是太顧忌臉面了,這樣的人就該打出去!」
穆青林聽了這話也不生氣,反而笑著道:「媳婦臉嫩,只能與她對對口舌。早知她是個不正常的,便不與她廢話了。」
其實俞氏也知道穆青林之所以那麼說,並不是她示弱,而是為了讓外面的人知道,不是他們邵家始亂終棄,而是那裴珍娘本身就有問題。不過她也不揭穿穆青林的好意,反而攬過她親熱的笑了起來。
邵長陵聽著家人左一句右一句的維護他,心裡覺得暖暖的。他輕展長袍,躬身作揖道:「此事皆因長陵而起,倒是給大家添麻煩了。」
邵長恆大袖一揮,不在意的道:「是他們家自己沒看好女兒,難不成還要怪你長得太好?哼!不過她裴珍娘敢這麼到我們邵府來鬧,我總是要他們付出些代價的!」邵長恆平時還算和善,但唯有護短一項,卻是毫不含糊。
於是不過一日,裴家的嫡小姐大鬧邵府,逼婚邵二老爺的事就響徹了整個京都。就連新帝在百忙之中也抽空問詢了此事。
次日,裴厚生便被新帝召到了御書房。待出來後,裴厚生滿臉冷汗,腳下都有些不穩。他心急火燎的趕回府,又動靜頗大的教訓了妻女。待院子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哭鬧聲後,他才頭疼的跑去了書房休息了。
邵家只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邵長陵依舊每日去玉如軒打理生意。今日邵顏正巧有空,便隨著邵長陵一起上了街。
馬車內的時間對於一對傾心相戀卻不能相守的男女無疑是煎熬的。
邵長陵假意盯著車簾的方向,餘光卻一直注意著邵顏的動作。邵顏一開始還端坐著,但瞥到旁邊的邵長陵時,心裡終究無法平靜。她挪了挪位置,又挪了挪,卻離邵長陵越來越近。邵長陵擯住呼吸,轉過頭來,卻不想邵顏只是將頭微微靠在了他的肩上。
「不許看我。」
邵長陵忙將頭轉了回去。
這時,遠處隱隱傳來一陣吹奏嗩吶的聲音。邵顏支起耳朵道:「仿佛像迎親的隊伍。」邵長陵沉默著將頭靠在了她的發上。待聲音近了些,喜慶的嗩吶聲鞭炮聲幾乎響徹了整條長街。時不時的還有孩童叫著娶新娘子咯!娶新娘子咯!
修長的手指掀開了車簾的一角。邵顏和邵長陵同時看向了車外......
街尾處果然有迎親的隊伍正緩緩向他們靠來。邵長陵讓馬車在旁邊避一避,邵顏的目光卻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那頂大紅花轎。當邵長陵要放下車簾時,邵顏抬起身抓住了他的手。
「再讓我看一會吧......」邵顏有些痴痴的,讓邵長陵心中一酸。他輕輕問道:「喜歡那轎子嗎?」
「嗯,喜歡。也喜歡大紅色的嫁衣和蓋頭。」
邵長陵聽了這話斂下雙目道:「既如此,不如讓哥哥嫂嫂......」
邵顏打斷了邵長陵的話。「喜歡是喜歡,但若那高頭大馬上坐的不是我心中的那個人,再好的嫁衣我也不會穿,再漂亮的轎子我也不會坐。」邵顏說著,便放開了邵長陵抓住車簾的那是手,車簾緩緩而落。
就在邵顏收回自己的手時,邵長陵卻反手抓住了她!
「你這傻姑娘!真是傻到無可救藥......」若自己還能活很久很久,邵長陵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或許會強硬的把她帶走,再不管什么叔侄倫理。只到那些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做一對普通的夫妻。
然而想像終歸是想像,一盞茶後,他們還是到了玉如軒的門口。邵長陵努力的揚起嘴角道:「要進去看看嗎?又新做了幾隻簪子,想讓你第一個帶帶看......」
邵顏心裡很珍惜跟邵長陵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她毫不猶豫的就點了頭。邵長陵便小心翼翼的把她攙扶下了馬車。
邵顏甫一下馬車,便覺得全身一冷。有種很不舒服的氣息悄悄環繞在周圍。她抬起頭往四周看了看,普通的行人,沿街叫賣的鋪子,還有時不時路過的馬車。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但她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周圍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就在邵顏轉身要進入玉如軒的時候,一直隱藏在牆角處的一縷暗光毫無預兆的閃了出來。那一剎那,邵顏看到一名披頭散髮的女子兇狠的朝她沖了過來,而她的手中赫然拿著一把鏽跡斑斑的匕首!
「小心!!!」邵長陵二話不說便擋在了邵顏的面前。
寒光一閃,匕首刺中了邵長陵的心口。而邵顏也看清了那張臉,那是裴——珍——娘——
裴珍娘沒想到自己刺中的會是邵長陵,當即便慌亂要拔出匕首。但那匕首仿佛像在邵長陵身體裡長了根,裴珍娘試了幾次硬是拔不出。
這時玉如軒的夥計也聞聲趕了出來。裴珍娘見大家都圍攏了過來,拋下匕首,拔腿便逃了。邵顏恨恨的注視著裴珍娘離去的方向,右手下意識的握成了拳。
待邵長陵被玉如軒的夥計抬進內室的時候,他已經臉色灰白,毫無氣息了。邵顏擦了擦淚,想起邵長陵前幾次都能化險為夷,便堅定的認為他能自己醒過來,也不讓夥計去請大夫,只是打發了人,自己默默的守著他。
而被黑暗束縛住的邵長陵,也理所當然的以為自己能醒過來。他抬頭殷切的注視著上方的黑色骷髏。但黑色骷髏這次卻罕見的沉默了下來。幽藍色的火焰在它的眼眶中跳動了一下,它咔的一聲張開嘴說道:「今夜,便是你兌現諾言的時候......」
「不!不可能!我明明還有四個月的時間!」
「非我不守承諾,只是你自己命不好罷了......那把匕首是很久以前就流傳著的除魔利器,我都要避其鋒芒,更何況是你......」
邵長陵雙目圓睜,接著不敢置信的垂下了頭,他的胸口,一片乳白色的光暈正在緩緩擴大......
邵顏在邵長陵身邊等了好久好久,她有些害怕,下意識的靠在了他的身邊。直到日暮西斜邵長陵依舊沒有醒來。邵顏的眼裡漸漸聚攏起了薄霧,眼看著淚水又要滑下,一隻修長的手指探出,輕輕的幫她拭去了淚水。
邵顏瞪大眼睛,就看到原本閉目躺在榻上的邵長陵已經睜開了雙眼,微微朝她笑著。邵顏驚喜的站起身,毫不避嫌的抱住了他。嘴裡只叫著:「小叔叔!小叔叔!」
「嗯,我在......」邵長陵像沒事人一樣的起身,拔出匕首。接著拉起邵顏的手道:「走,帶你去買樣東西。」邵顏愣愣的被邵長陵拉著,在夥計們詫異的目光中走出了玉如軒。
邵顏不知道邵長陵要帶她去買什麼,只覺得兩人拉著的手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緊密。待進了一家成衣鋪子,邵長陵開口便問店家有沒有嫁衣。
店家一愣,接著喃喃的點了點頭。在邵顏震驚的目光中,邵長陵取過一件做工精緻的嫁衣對她說道:「去換上讓我看看。」邵顏搖了搖頭。邵長陵卻固執的將嫁衣塞進了她手中。「我想看,好不好,顏兒?」
這是他第一次喚她顏兒,邵顏無法拒絕。邵長陵見邵顏去試衣服,便眉目溫和的取下了另一件男子穿的喜服套在了身上。
店家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成親前親自來店裡試穿喜服的,笑了笑,也不好說什麼。看這對男女的衣著總是富貴人家出生,自己打開門做生意,有錢萬事好說。
待邵顏換好嫁衣出來,邵長陵和店家都怔住了。那容色那身段,當真是美艷不可方物。店家回過神後,只嚷著娘子好相貌,相公好福氣。邵長陵笑著拉過邵顏,邵顏也正打量邵長陵。他平日裡很少穿紅色,這一穿卻越發顯出了臉龐的俊美。
邵長陵問了下價格,二話不說便掏出了銀票付帳。店家笑呵呵的收錢之際,邵長陵又問店家有沒有蓋頭。店家忙讓夥計拿出店裡的所有蓋頭任君挑選。邵長陵的手指略過這些紅色,最後選了一塊中間繡著鴛鴦戲水四角掛著玉珠鏈的蓋頭。
邵長陵拿過蓋頭揣進懷裡,接著二話不說便拉著邵顏跑去了附近一家車馬驛。待高價買了一匹通體雪白的高頭大馬後,邵長陵扯著邵顏便上了馬。
馬蹄在大街上疾馳,捲起了一陣陣的塵土。邵顏愣愣的縮在邵長陵的懷中,任他帶著她往未知的方向遠去。邵顏隱隱感覺到邵長陵在做什麼,可是她卻歡喜的顧不得去說那些倫理廉恥。事實上在她喜歡上他的那一刻,她早就沒資格說這種話了。
就這樣走吧!
走到誰也不認識他們的地方,能走多遠就走多遠,直到這一切的盡頭......
天空已經逐漸黯淡了下來。雲層翻滾間,依稀能看到一抹彎月若隱若現。
白馬的速度很快,邵顏和邵長陵的衣裙長發都被耳邊呼嘯而過的風吹得獵獵作響。邵顏覺得有些冷,下意識的往邵長陵的懷裡縮了縮。但邵長陵的身上卻比往日裡還要冰冷。
朦朧的幸福感悄然碎裂,邵顏不甘心的緊緊抱住了邵長陵持著韁繩的那隻手。邵長陵似感覺到了邵顏的不安,他低下頭道:「不願意跟我走嗎?」
邵顏咬著唇拼命的搖著頭。若不是邊上還有行人,她恨不得大聲的叫道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
邵長陵見了邵顏的反應,唇角微揚,特意放慢了馬速。待繞過神石旁的官差,邵長陵與邵顏來到了之前她們舉家遊覽過的那片湖泊。
夜晚的湖泊比白日裡更為寧靜安逸。耳邊響起了微微的蟲鳴聲,邵顏詫異的扶著邵長陵的手下了馬。待走近那片湖泊,邵顏低下頭,湖面上漸漸隱現出了自己一身紅衣的樣貌。
「嫁衣......很漂亮......」
邵長陵剛把馬綁到樹旁,聽到邵顏這麼說,便踱步走了過來。待看到邵顏盈盈一笑的模樣後,他的整個眉眼都柔和了下來。「嫁衣很普通,是你很漂亮才對。」
心口一陣亂跳,邵顏撫著有些發燙的臉轉過了身。
剎那間,一身喜服的兩人四目相對,一切宛若夢境。
有多少次在夢裡幻想著這一幕,有多少次拼命的抑制著自己的情感。是,他們是叔侄,可他們也是一對男女,一對互相傾慕的男女。
命運總是這樣,讓人在對的時間遇到錯的人,卻深陷其中無法自拔。邵長陵忍不住伸出手撫上了邵顏的臉龐。細膩的觸感,溫暖的溫度,這一切都是這麼美好。邵長陵捨不得放手,邵顏便用自己的雙手包住了他異常冰冷的手指。
感覺到手指上傳來的溫度,邵長陵眷戀的道:「很溫暖。」
邵顏聽到這句話抬起頭笑了,接著她張開雙手抱住了他冰冷的身軀。「這樣更溫暖。」所以你不要怕冰冷,不要怕孤獨,我會給你溫暖,我會陪著你。
仿佛聽到了邵顏無聲的話語,邵長陵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狠狠的,用力的抱緊了她!
「邵顏!」
「嗯,我在。」
「我想愛你!想娶你!想跟你永永遠遠在一起!」
邵顏哽咽著道:「那就愛我吧,娶我吧,永永遠遠在一起。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可是我不能這麼自私,我『活』不久了......」
邵顏哭著道:「那就愛我到最後那一刻啊!邵長陵!我不怕別人唾棄,不怕別人看輕,但我獨獨怕你退縮!我們本就沒有多少時間了......」
邵顏抬起頭,流著淚看著邵長陵道:「剛剛在我為你披上嫁衣的那一刻,在我跟你走的那一刻,我幾乎是將我的家人和我所學的禮義廉恥拋的乾乾淨淨.....我愛著你,只是你,早就已經無法回頭了。」
一滴淚滴落在了邵長陵的胸口,原本乾涸冰冷的內心頭一次重重的跳動了一下。邵長陵已經很久沒有那種自己還活著的感覺了,但剛剛那下,他覺得自己是活著的!就算身軀已經冰冷,就算心口沒有起伏,只要他還有感情,還能感受得了喜悅和感動,他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邵長陵笑了,從未有過的喜悅充斥著他的胸口!
「邵顏,今夜我娶你好嗎?天為媒地為憑!」
邵顏不答,卻是將自己的雙手遞出。邵長陵接過邵顏的手,帶著她一起跪下道:「老天爺,我知道若我們結合,縱然天打雷劈也不為過!但是,今夜我們依舊懇求你為我們做個憑證。我邵長陵愛著邵顏,願娶她為妻。不求白頭到老,但我活著一刻,便會愛她一分。生生死死,永不想忘!」
邵長陵拜下之際,邵顏也跟著拜了下來。
「老天爺,我邵顏願嫁於邵長陵為妻,生生死死,永不想忘!」
兩人朝天叩了三個頭,接著邵長陵取出懷中的大紅色蓋頭,輕輕蓋在了邵顏頭上。邵顏已經歡喜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只是拼命的忍著淚,笑著,期待著。
當邵長陵將蓋頭取下的那一刻,邵顏的眼睛雖紅紅的,但卻笑顏如花。邵長陵捧起邵顏的臉龐,他知道自己不該越矩,但情感卻驅使著他與她越靠越近。
邵顏緩緩閉上了眼,兩人的唇由輕而重的貼合在了一起。
此時,已是月上中天。天空中的雲霧已散,一輪彎月脫穎而出。
邵顏正待睜開雙眼,卻覺得唇上一輕,接著她瞪大眼,毫無預兆的看著邵長陵緩緩倒下。她伸出雙手,他落入了她懷中,一切仿佛非常緩慢,但又發生在一瞬間。待邵顏清醒過來的時候,她的雙手已經緊緊抱著邵長陵冰冷的軀體......
壓下心底的慌亂,邵顏輕輕的將他的身軀翻了過來。邵長陵的胸口處,一塊巨大的白色光暈正在無聲的擴大著。邵顏搖著頭,惶然的叫著小叔叔,邵長陵,可是懷中的他卻沒有半點反應了。
「不!......這是什麼,這是什麼!!!」邵顏悽厲的聲音響徹在這片湖面上。
仿佛是為了回應邵顏,邵長陵的身軀一震,接著右臂處幻化出了一團漆黑的霧氣。邵顏怔怔的看著那團黑氣凝聚,接著那個她既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黑色骷髏從這團黑氣中顯現了出來。
邵顏放下邵長陵的身軀,站起身道:「是你做的?!」
黑色骷髏咔咔咔的動了下關節,接著毫無預兆的飛到了邵顏面前。她的臉和那塊骨架只有一線之隔,邵顏緊緊盯著黑色骷髏的眼眶,而黑色骷髏也在認真的『看』著她。
「咔咔咔!這可不關我的事,是他倒霉,被那把匕首刺中。」
「匕首?」邵顏咬著唇回憶起了邵長陵被刺的那一幕,接著她著急的蹲下身查看著邵長陵的傷處。那片白色光暈比先前又擴大了一圈。邵顏趕忙道:「那把匕首是什麼?小叔叔明明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啊!」
黑色骷髏飄到邵長陵身旁道:「那把是除魔用的匕首。他的魂魄在被刺的那一刻已經離體而出了。要不是他求我,不用今夜,之前就該『死』了。」
「死了,意思是他再也不會醒來了嗎?」邵顏一身紅衣頹然的坐倒在了地上。藍綠色的雙眸中有的只是灰暗,再也不復剛剛的神采。黑色骷髏的視線一直注視著邵顏的雙眼,見她神情悲戚,惶惶無助。
便趁勢飄到她耳後道:「他這一死,可不光是一輩子,而是生生世世......在他藉助我的力量重新復甦的時候,他的魂魄便是我的食物了。等會我得好好想想要怎麼享用他!咔咔咔!」
邵顏聽到最後一句,憤然的抬起了頭。
黑色骷髏眼眶中的幽藍色火焰一跳,接著它一轉身飄向了邵長陵的軀體。邵顏見了,趕忙撲倒在了邵長陵的身上。
「他的魂魄在你那裡?」
黑色骷髏動了動頭骨,算是點頭。
「你若要吃他,剛剛就可以動手了。」藍綠色的雙眸一閃,邵顏定定的看著它道:「你為何要特意跑出來見我?又為何要跟我說這些!」
「咔咔咔咔!你比我想像的要聰明一些。你說我為什麼要跑出來見你呢?」身影一閃,黑色骷髏飄到邵顏的耳旁道:「自然是看你可憐,忍不住想幫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