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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詩靈來見辛翼

2024-06-06 01:03:32 作者: 蘇小北

  地下室的空氣往往不太好,光線更是如此。不過夏螢很快就發現,這裡只是研究所的分支之一。她假裝找洗手間的時候不認識路,儘可能地多走了些地方,很快發現這裡的路線設計常常有重複,大概是為了避免有人記路。她之後也見過母親幾次,通過隱晦對話她得知,這裡的「老闆」歲數很年輕,研究所是他父母創建的,父母死後研究所便交給「老闆」負責。

  夏螢意識到,要想弄清這裡的構造,首先要取得這裡人的信任。而如何才能最快獲得這裡人的信任呢?

  搞定「老闆」。

  目標方向已經確定,然後問題來了,「老闆」究竟是誰?是男是女?背後目的到底是什麼?還有他們到底準備把她關多久?

  原本想像的輪番勸服逼迫她倒戈的局面沒有出現,夏螢這幾天的生活日常就是起床、洗漱、吃早飯、去媽媽那串門、回房間、吃午飯、飯後簡單散步、吃晚飯、洗漱、去媽媽那串門、回房間睡覺,有時候夏螢半夜醒來看著漆黑又壓抑的小房間,內心感到無比沉悶。

  她大概明白對方的計劃了。用無盡的黑暗和孤獨來消磨她的意志,等到她意志最薄弱的時候,一舉攻克她。

  

  她也的確壓抑過,在她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是不是正確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應該這樣等下去還是該主動起來去尋找信息,會不會自己的行動早已暴露了自己的想法,現在對方完全是在看自己笑話?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會在每一個深夜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她的睡眠質量越來越差,黑眼圈也越來越重,但見到葉克霖的時候總會強裝精神飽滿,笑著跟他打招呼,心裡也不清楚葉克霖究竟看穿她的偽裝沒有,不過她也沒別的選擇,只能撐著。偶爾站在窗前的時候她會想,警局裡的人在想方設法救她嗎?此刻他們在做什麼?但腦子裡的東西想多了只會讓她情緒更差更焦躁,所以她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什麼也不想,放鬆心態。

  但她倒是逐漸想明白了她跟辛翼的感情。她從他們相遇那天開始想,想到自己在最開始對他的種種誤解,覺得辛翼能力差不配在北城支隊當隊長,結果最後發現能力差的只有自己。

  剛入隊的自己心氣是高傲的,總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裡,所以辦案也喜歡獨來獨往。當時全隊上下對此應該都看在眼裡吧,不過當時自己對此全然沒意識到,偶有人提醒也不以為意。當時的辛翼也剛入隊不久,遇到這樣的隊員應該很頭疼吧。

  不過他從沒找她談過此事,只有一次在江邊散步時,他雲淡風輕地提了一句,此後便不再提。在那之後,她也慢慢習慣了在隊裡的生活,也記得「送死小分隊」好幾次的闖鬼屋經歷。她、辛翼、葉文暉、劉一楠,還有祁思嘉。他們五個像一個小團體,雖然會互看不順眼,但在破案過程中已經產生了默契。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是當五個人聚在一起的時候,就好像可以迸發出無窮的力量。

  就像她看到北城支隊的人在一起破案時的樣子。她總是對此艷羨不已,但卻忽視了她身邊也有這樣一個團隊。只不過這個團隊還年輕,閱歷不深,還需要更多磨練罷了。

  真正一個人的時候,夏螢才意識到曾經的自己擁有許多。她有一份喜歡並願意為之奮鬥的職業,有一群隊友,自己的母親也處在安全生活中,還有……

  還有每天可以見到喜歡的人。

  這個念頭冒出的時候讓她嚇了一大跳,她本能地往兩邊看了看,生怕辛翼會突然出現一樣。繼而又想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呢,辛翼怎麼會突然出現呢?是自己痴心妄想罷了。

  她聽到門外葉克霖不耐煩來回走動的腳步聲,又看著眼前的水池,想了想,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

  刺骨的涼水撲面而來,讓她清醒不少。有幾滴涼水順著她下巴滑進衣服里,冰冷的寒意刺得她渾身一顫。

  不想這麼多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這裡的組織結構和幕後「老闆」的真面目,能了解的信息越多越好,也要抓緊一切機會逃出去。

  夏螢暗暗下決心道。

  唯一讓夏螢覺得慶幸的是,每天還能見到自己的母親。母女二人的感情在這段時間達到巔峰,彼此的眼裡都透露出四個字「相依為命」。夏螢原本一直擔心自己的母親會率先崩潰,幸而她展現出堅強的意志,還時常在見面時拍拍她的手,用眼神鼓勵她。

  夏螢心裡有些暖意漫過心頭。母親從來沒問過她為什麼來這裡,接下來打算是什麼。她了解自己的女兒,知道她有自己的計劃,所以她給出了足夠的信任。

  夏螢也問過母親,知不知道「老闆」這人是誰。對此,母親也只是搖搖頭,表示不知。

  「我在這裡工作的時候,還沒有「老闆」這一稱號。」母親在紙上寫著:「當時負責人是一對夫婦,分管不同的研究所,我跟你爸跟在那位女人的手下工作。」

  「那你當時為什麼離開?」夏螢寫著。

  母親沒再繼續寫下去,只是溫柔地看著她,摸了摸她的腦袋。夏螢明白母親離開一定有難言之隱,或許現在並不是一個告訴她的好時機。

  慢慢來,一切都要慢慢來。只要她精神不會崩潰,她肯定能從這裡順利離開。

  就這樣,時間一點一滴飛逝著,三天過去了,五天過去了,一周過去了,十天過去了。

  夏螢假裝對什麼都不在意,每天照常地洗漱吃飯,時不時拉著葉克霖聊聊天,話里話外一點沒透露出自己想見「老闆」的渴望。終於,有一天夏螢在吃完早餐後,正準備起身遛彎,葉克霖突然說道:「老闆要見你。」

  夏螢內心一驚,表面卻不動聲色,故作茫然地點點頭。

  終於要見面了。

  夏螢的精神頓時振奮不少。

  「什麼時候?」夏螢問道。

  「現在。」葉克霖冷冰冰說道。

  夏螢站起身,跟著葉克霖的腳步,欣然前往。

  夏螢失蹤的第十五天。

  辛翼和葉文輝等人早已回到了海城,只不過每天都要跟北城支隊保持聯繫,有任何消息第一時間通知對方。顧澤宇也回到了S城,與他們保持著密切的聯繫,並提供了關於研究所的大量信息。

  這種研究基因編輯的並不止國內有,實際上各個國家尤其是發達國家,都有部分精英學者從事這項研究,背後的投資鏈也從不擔心會斷。基因編輯的噱頭一直很大,如果真的能對人類基因做出改善,必能為投資者帶來無窮的回報。隨之而來的,就是迎來階層的固化,兩極貧富差距的拉大,以及人人生來不平等的社會。

  但人性與人權問題很少被資本主義的世界所考慮,據悉這項研究在國外已有四十餘年的發展,在國內則是剛剛冒頭。不過顧澤宇認為,這個所謂的「剛剛冒頭」只是才被警方和部分社會人士意識到而已,真正的研究發展可能也要接近十餘年甚至二十年。

  當然,這些推論也僅僅是猜測,如果讓警方調查案件還要去弄懂某個項目研究的起源和發展經過,未免也太為難他們。不過顧澤宇認為,夏應物在校期間就接觸過此類研究,回國聘教後很可能也讓手下的學生為自己做事,輔助研究。雖然夏應物不會將核心任務分配給學生,但僅從一些資料整合或者是數據分析來看,也可能會引起部分學生的注意。

  這或許就是艾濤死亡的原因。他發現了導師的秘密,想要報警,但又因為膽怯所以選擇了網上匿名舉報,沒想到最終還是遭遇死亡。

  「我們這邊現在在進行兩項任務。第一,對艾濤生前的好友逐一訪問,尤其是當時同為夏應物學生的人進行重點訪問,看看能否從他們口中發現什麼線索。第二是調查照片來源,拍下當日艾濤在網吧的人肯定對此事知情,如果能找到此人,就能抓到此次案件的重點突破口。」顧澤宇這樣告訴他們。

  辛翼對此倒是不抱什麼期待。寄照片的人應該就是「城堡派」那批人。實際上,這批人身上的疑點簡直比研究所的人疑點還多。最起碼研究所的人目標明確就是搞基因編輯,並且通過林亞靜的備忘錄警方得知,研究所會在嬰兒身上進行基因編輯實驗。但「城堡派」這批人呢?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他知道自家老爹跟「城堡派」的人接觸比較多,想要從他嘴裡挖出一些有效信息來,不過辛斌民最近忙著跟別人打官司,似乎還有一些生意上的搏鬥,對辛翼也是愛答不理,偶爾願意聊幾句,就是說辛翼的身世問題。

  「我給你看中了幾家上市公司老董的女兒,等這陣子忙完後,我帶你跟她們見一面。」

  辛斌民這種商人口吻硬是把別人家女兒說的像個商品一樣,辛翼內心覺得不太舒服,但又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跟他扯太遠,畢竟目前還是破案要緊,找回夏螢要緊。

  「沒什麼其他信息能透露給我了嗎?」辛翼開門見山道:「比如島上的管家、雷舒雅、青田,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幕後主使者的目的是什麼?」

  雖然看不到辛斌民的臉,但辛翼也知道他必定是在手機那頭翻了個白眼才繼續說話的。

  「我要知道那些事幹什麼呢?」辛斌民道:「這對我生意又沒有幫助。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去談啊。」

  「我倒是想,但我不知道他們人在哪裡。要不你給我個聯繫方式?」

  「不好意思。」辛斌民傲然道:「都是他們自己聯繫的我,我沒聯繫過他們。」

  「那夏螢失蹤那晚,你從哪弄的定位?」辛翼追問道:「不是他們給的?」

  「當然不是。」辛斌民道:「你把你爹也看得太無能了,這點小事當然是……用錢就能做到。」

  「行。」辛翼無奈道:「當我沒問。」

  這通電話以辛斌民瘋狂炫富以及催婚而告終,辛翼不僅一點有用消息沒得到,還聽了一堆廢話。就在辛翼躺在自己辦公室座椅上,思考到底要怎麼聯繫到城堡派的人後,竟然有人送上門了。

  竟是他的「老朋友」,蘇詩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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