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女孩
2024-06-06 01:02:01
作者: 蘇小北
除此之外,二人並未在死者房間發現其他東西,屋內除了幾瓶開封的酒瓶和滿屋的酒氣之外,只剩下一些簡單的衣物和洗漱用品。
沈復那邊也很快就將死者的個人信息傳了過來。死者名叫王蠻,男,45。他三年前調到北城來工作,是前省隊足球運動員,但因賽場違規,致使對方球員多處骨折,被禁賽半年。他直接辭了職,去了北方一座小城市當市隊足球顧問。
之後混得不錯,掛了個市足球協會的名譽主席稱號,再後來因為手下的女足在全國比賽中成績不錯,今年3月起他便成為了北城第二中學的高中部名譽足球教練。
同年的10月11日,王蠻被評為「全國十大明星足球教練」,並成為北城足球協會的會員之一,一時間風頭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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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都收到了吧。」沈復的電話很快就跟了過來:「暫時能查到的就這麼多,有消息再發你。」
「行。」辛翼打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一邊整理信息,一邊不死心地問道:「等會蕭夙真不來?」
「真不來。他一名譽隊長,隊裡根本沒人能管得了他,逼急了撂擔子,你讓我怎麼辦?」發完牢騷,沈復又笑著調侃他道:「前幾天我跟葉隊聊天,他說你現在變得沉穩很多,能力也強,支隊上下都很看好你啊。怎麼還老念叨著蕭夙蕭夙呢?難道蕭夙才是你單身的原因?」
「去你的。」沈復不說這些還好,一說辛翼就又想起最近陳局找他談話的事情,並且頻率越來越高。要不是陳局天天問他當隊長的意願,他也不會攬下去北城開會這種活,還不是想清淨幾天麼。
想到這些,辛翼就覺得頭疼。
「行了行了,查到其他信息跟我說,別耽誤我時間。」說完不等沈復反駁,辛翼就迅速掛了電話。
遊輪在海上繼續平穩地行駛著,然而躲在房間的乘客們內心都惴惴不安。偶有幾個大膽的乘客還在船上晃悠,但大多看起來醉醺醺。
搜查完死者房間後,辛翼說他在這船上轉悠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讓她把信封的事跟葉文暉說一聲。
夏螢應了一聲後便往樓下走,然而還沒來得及踩幾階樓梯,有一個女生迎面往上跑,兩人險些撞上。夏螢身體往旁邊一側,看清了對方的臉。「……祁思嘉?你們不是在審訊嗎,結束了?」
「噓,別說話,跟我來!」祁思嘉瞅見不遠處有個雜物儲藏間,一把推開把夏螢拽了進去。夏螢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祁思嘉牢牢鎖住雙手,立在門後。
「祁思嘉,你幹嘛?」
「小點聲!」祁思嘉不耐煩地豎起雙眉。夏螢見狀,也猜到門外是發生了什麼,因此安靜下來,跟祁思嘉一起靜靜地呆在門內。
「噠,噠,噠。」清脆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從樓梯上踩了下來,似乎越靠越近。夏螢已經悄悄握住藏在口袋裡的小刀,眼神卻瞥見祁思嘉的神情越來越緊張。
夏螢跟祁思嘉也算相處了近半年,看多了她天不怕地不怕老娘天下第一拽的樣子,冷不丁看到她緊張成這樣,不免有些訝異。
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聲音已經快到儲物間。夏螢和祁思嘉站在門的兩側,手裡不約而同都握了小刀或木棍。唯一不同的是,夏螢分明從祁思嘉的眼裡,看到了深深的恐懼。
腳步聲在門外停住了,門外人的影子透過門縫鑽了進來。夏螢握緊了小刀的把手,準備下一秒就衝出門去,卻忽然聽到門外傳來稚嫩清脆的女聲。
「姐姐。」門外的女孩用甜甜的嗓音問道:「姐姐你在裡面嗎?」
夏螢身形一頓,整個人僵在原地,視線不由自主地投到祁思嘉的身上。而祁思嘉雖看似鎮定,但眼神里明顯充斥著恐懼。
見門內無人回應,門外的聲音又繼續響了起來。
「姐姐?你在嗎?」
北城支隊的辦事效率很高,很快他們就將查詢到的死者人際信息發到辛翼的手機上,其中有一條引起了辛翼的注意。
程凱,42歲,早年間曾和死者在一個足球隊裡訓練過。後來因比賽時意外受傷,導致十字韌帶斷裂,不得不退出球隊。在那之後他便去了一所高校擔任足球隊副教練,杳無音訊了一段時間。這幾年他因帶的球隊成績不錯,重新展露頭角,事業正稍有起色。
「我看了乘客信息表,這人也在船上。」沈復在電話里建議道:「你們要不要找他聊聊?」
「我對他有印象。」辛翼摸了摸下巴,道:「目擊證人說晚宴時,他看到死者和這個人交談過。這麼看來,程凱跟死者之所以認識,是因為他們曾是同一隊的隊員,而且在那場比賽中,程凱意外受傷,導致終身退役?」辛翼砸了砸嘴,道:「這也太巧了。」
程凱住在遊輪一樓的三等艙室。想到兩人同是足球教練,一個在一等艙一個在三等艙,辛翼不免有些唏噓:「同個職業,這收入差距有點大啊。」
審問是葉文暉一個人過去的,辛翼說他想在船上找個東西,便先離開了。
葉文暉按照船客信息表找到程凱的艙室,敲開門的時候,葉文暉分明從程凱眼裡捕捉到一閃而過的驚慌。
「你是……?」程凱猶豫著問道。
「程先生您好,我是海城支隊的隊長葉文暉。」葉文暉熟練地展示過自己的警官證後,微笑著問道:「想必您已經知道王蠻遇害的事情了。我這邊查詢到您是他的好友,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方便嗎?」
「嗯……方便。」程凱遲疑著打開了門,看起來明顯手足無措。
一進房間,葉文暉便開門見山道:「我聽說您和死者是同行,都是足球教練,對嗎?」
「對。」程凱眼神飄忽了一下,道:「我們這次也是一起過來的,我受邀去王教練所在的學校足球隊進行訪問,按照計劃,之後我們兩隊會舉辦友誼賽。」
程凱顯然已經過了而立之年,頭上三三兩兩稀薄的頭髮被整齊往右邊梳,試圖掩蓋一下光禿禿的頭頂。
他深深嘆了口氣,道:「我跟他也算是老朋友了,想著到了北城還可以聚一聚,小酌幾杯。誰能想到……」
「你們關係很好嗎?」葉文暉問道。
「還行。要說摯交肯定談不上,但關係不錯。」程凱坐在椅子上,背有些微微駝,老老實實回答著辛翼的問題:「女足這一塊,國內也是近幾年才發展起來的,全國有點名氣的女足教練就那麼幾個,一來二去的,大家都比較熟,關係都不錯。」
「你們在船上有交流過嗎?」
「有的。」程凱點頭道:「見面打了個招呼,寒暄了幾句。他當時應該有其他急著要見面的人吧,因此我們也沒多聊。」
「其他要見面的人?」葉文暉問道:「船上還有其他認識死者的人是嗎?」
「應該是的。」程凱含糊道:「不過是誰我也不清楚。」
「八點半的時候你在哪?」
八點半就是死者被發現的時間,這個問話基本就是在向對方索要不在場證明了。程凱撇了撇嘴道:「在甲板和人聊天吹風啊,那個時間點不是船上在弄什麼晚宴嗎,大家都在那吧。」
「是嗎,那能給程先生做不在場證明的人一定很多。」葉文暉觀察著他的表情,冷不丁道:「可以提供幾位名單給我們嗎?」
「啊,這……」程凱不自然地撓了撓頭,磕磕巴巴道:「都是隨意閒聊,大家彼此都不認識,更不知道姓名。這可能有點困難……不過兇手肯定不是我,我為什麼要殺他呢?」
「是嗎?」看到程凱的神色越來越緊張,葉文暉想到沈復那邊提供的信息,試探著問道:「我聽船員說,你一上船就問王蠻住在哪間房,你找他什麼事?」
「額,這個就是隨口問問,用不著這麼草木皆兵吧。」程凱乾笑著說道。
「嗯,我也就是隨口問問,不必太擔心。」葉文暉笑咪咪地看著他,道:「而且我也很有耐心,等著你一一解釋給我聽。」
「額,一一?」
「對,你問他的房間號目的,還有你們在晚宴開始那陣聊了什麼,以及八點半你在哪裡。」葉文暉故意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坐姿,慢吞吞道:「願聞其詳。」
辛翼在船上溜達了好幾圈,沒發現什麼東西。加上他到現在晚飯也沒吃,有點輕微暈船反應,因此準備到吸菸區去抽了根煙。
一根煙剛點上沒多久,葉文暉就找了過來,還主動跟他要了根煙。辛翼嘴裡念著「稀客」一邊把煙盒遞了過去。
把煙點著後,葉文暉也沒急著吸,而是彈了彈菸灰問道:「這案子,你怎麼看?」
「……」辛翼發覺葉文暉越來越喜歡問他這個問題了。他警覺地瞥了一眼葉文暉,推脫道:「你是隊長,你問我?」
葉文暉笑了一下,道:「很快就不是了。」
辛翼內心一驚,表面上仍不動聲色,徑直道:「我聽不懂。」
葉文暉似乎沒打算跟他兜圈打暗語,他低頭微微一笑,海風吹起他的頭髮,眼神看起來有些落寞。
「陳局找我談過了。」葉文暉輕聲道:「你比我更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