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2 施施管得嚴啊?
2024-06-06 00:48:34
作者: 眉予
穿過黑夜,抵達申城,是後半夜。
申城不如山城氣候宜人,但也到了一年之中最為舒適的春夏之交。
下車,是在知意和許則勻常常去的,隱私性極好的會所『霧』。
他們『東華一品』的一位鄰居,也是許則勻的在申城最好的朋友——紀斯年。
在此恭候。
一位金融界勁頭正盛的商業巨佬,年輕又冷漠,傳統財經紙媒的報導中,都能將其稱為『冷麵閻羅』。
但因為許則勻,知意從小就不怕他。
深夜,『霧』比平時更加安靜。
花園裡常年花香暗浮,門廳那兒立了一尊雕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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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裁利落的商務西裝,知意一眼能看出,是出自某頂奢品牌的私人定製線。
明明是很輕薄的面料,卻挺拔有型,還手工暗壓了百合花紋。
見到許則勻下車,紀斯年也不露笑意,唇角抿緊,淡淡道了一句:「終於回來了。」
許則勻衝著紀斯年揚了揚下巴,桀驁的笑。
他站在車門邊,等著知意。
她伸出纖細的小腿,腳尖還沒落地,許則勻的手牽過來。
知意覺得像觸了電,高壓電。
她剛剛還在想,她不怕紀斯年的。但現在突然有一種早戀被家長抓包的感覺。
不,應該比那種感覺還要嚴重。
知意低著頭,小手甩了甩。
許則勻卻握得緊,大手把她牢牢包裹。
她更加慌亂,下車時一個趔趄。許則勻攬腰扶住,等她站穩後,十指緊扣。
知意閉了眼,打算當隱形人。
她不想迎接紀斯年探究的目光,最關鍵的是,那目光一定是震驚、不可置信。知意在想,故事這麼長,要怎麼解釋?
許則勻帶著她上台階,塌著眼皮依然能感覺到是熟悉的暖光燈打下來。
「知意也回來了。」紀斯年的聲音到是有點溫度了。
她不得不硬著頭皮打招呼,只見紀斯年的目光落在她和許則勻十指交握的手上。
是那種一瞬間的瞭然,然後視線移到她臉上,熟稔、和煦、安慰的笑。
知意甚至,從中讀到了一種鼓勵。
不愧是經歷過生死自爆和毀滅式家族內鬥的人,從『太子爺』變為『實際掌舵人』,接受能力真強。
她暗搓搓的想著,許則勻交叉過她指縫的手指,肆意的摩挲著她的手背。
「傷怎麼樣?」紀斯年走在知意左邊,許則勻走在知意右邊。
兩堵高大的人牆。
許則勻是改不掉的吊兒郎當,閒著的那隻手插在褲子口袋,不像是剛出院的『病號』,倒像剛度假回來。
「小事,早都好了。你一會兒到了拳擊場上,還是打不過我。」
他語氣欠揍,但紀斯年沒揍他。
知意的另一隻手抬起來,掐他的大臂。背上的血痂都還沒脫落,怎麼就要去打拳了?
然而她的動作被紀斯年打斷,紀斯年斜晲著許則勻,悠悠的說:「你倒是享受了,我看知意可是瘦了。」
她明顯感覺到,許則勻的手臂僵了一下。
瘦了嗎?
好像也沒瘦啊。
知意蹙著眉頭,看著眼前的餐碟里,許則勻夾給她的各種各樣珍饈。
她無語望著豪華包廂外的天,幽藍如洗,地平線泛白。
這個時間點,實在是,完全沒有食慾啊。
也真難為了『霧』的一幫大廚們,這神經半夜,被紀斯年全都搜羅起來。
「我好睏,我只想睡覺。」
許則勻回頭看她,確實,怎麼感覺一個晚上的奔波,知意的臉又小了一圈。
嬰兒肥都折騰沒了,只剩下機靈靈的兩隻大眼睛。但這會兒也失去了神采,眼眶下面露出兩片可憐的烏青。
許則勻把強七從隔壁叫過來:「先送小姐回家。」
知意站起來,拎著包和紀斯年說了一聲「再見,斯年哥哥。」
然後莫名的,許則勻臉上經常浮現的那種玩味的笑,轉移到了紀斯年臉上。
他很少見的,拖著長音,眼光瞟著許則勻說:「再~見~」
許則勻拉著知意往門外走,扭頭給紀斯年來了句:「閉嘴吧你。」
結果紀斯年完全沒有閉嘴,反而也站起身,輕聲喊:「腓腓。」
知意有些驚訝的回頭,印象中,她小時候這個鄰居哥哥這樣喊過她。長大後,從來沒聽到過紀斯年叫她的小名。
許則勻比她回頭更快,傳給紀斯年一個警告的眼神。
「什麼事都不用怕,紀氏旗下的媒體和藝人都隨你調遣。」紀斯年這話說得清淡,但知意明顯感覺許則勻身上炸出的那一身刺蝟似的小刺,又溫順起來。
但是她不太明白,她用紀氏的媒體和藝人做什麼?
從某些方面,他們甚至是競爭的關係。
雖然『星光娛樂』和『紀年傳媒』一直是友商,但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
知意慢悠悠,由著許則勻把她一路牽到車上,問出這個問題。
但許則勻毫不在意,只在她額頭印下一個清涼的吻。
他心情好,語調也輕快:「到時候就知道了。今天回『東華』吧?你的小熊在那兒。」
她很困,在哪都行。
點了點頭,陷入車座。
……
許則勻再折回包廂,坐下點燃一根香菸,頗有些鬱悶:「能不能別再讓腓腓叫你『斯年哥哥』。」
紀斯年覺得好笑,這是安保巨無霸『中保特衛』的老闆嗎?
這是那個隻身戰歹徒,能徒步穿越玉南原始森林,號稱『人肉指南針』的許則勻嗎?
他沒打算給許則勻留面子:「這都吃醋?以後有你受的。」
伸手把玩許則勻的火機。
許則勻竟不惱,左手夾著煙,任猩紅火點向下蔓延,右手拿著筷子埋頭一頓猛吃。
完畢,抬起頭,紙巾優雅痞帥擦擦嘴巴:「聽著彆扭。」
「她不就我一個哥哥嗎?」許則勻一臉真誠。
紀斯年眉梢跳了一下:「你確定,你是哥哥?」
許則勻把猩紅放在嘴邊,深深吸了一口,白色帶著焦香的尼古丁厭惡從他勁挺的鼻樑下冒散出來。
唇角叼著香菸,整個人又痞又魅。
他從精美的盒子裡抽出一根,極細,遞給紀斯年。
紀斯年的手掌抵著桌沿,擺了擺,拒絕。
許則勻弓著腰,驀然抬頭,玩味的笑容又回到他臉上:「施施管得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