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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7 修羅場?

2024-06-06 00:48:24 作者: 眉予

  這是她第一次餵許則勻。

  以前,知意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那一個。

  眼前的男人嘴唇蒼白乾裂,他瘦了。

  知意學著先前護士的樣子,用棉簽蘸取溫水,潤在他的唇皮上。

  許則勻仍然說:「渴。」

  孔徽只好再次叫來了醫生和護士,知意在一旁觀摩如何把許則勻扶坐,然後喝水。

  他的傷口向下延伸,幾乎過了腰窩。

  因此寬鬆的大褲衩,褲腰提的很靠下。

  

  可以很清晰的認識到他的體脂率創了新低,小腹處的肌肉精勁塊壘的模樣,和這張英俊但受傷的臉形成鮮明對比。

  知意耳根紅了一下,她不得不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這種時候,想什麼呢?

  許則勻勉強坐起來,喝了水。又因為趴的時間久了,猛地改變體位,有些頭暈目眩。

  護士推來配套的小桌板,給他墊上後後的墊子,許則勻像上學時趴在課桌上的那個姿勢,也算是放鬆一下。

  他大多是跟孔徽聊天,聊這幾年孔徽幫忙過的資金,聊在平都會議上的發言,聊玉南那些緝毒警察的辛苦。

  也聊聊澳門的那些場所怎麼禁毒。

  知意在一旁默默地拿手機下單了一堆這間病房還需要的東西,半小時後陸陸續續有外賣和商場品牌方親自上門。

  因為許則勻的病房是有人值守的,她不得不親自站在門口,和強七一起對這些物件一一核對簽收。

  孔徽在病房內的沙發上坐著,向許則勻轉述警官小董的話。

  金·昂列已經抓捕歸案。

  說是警方還有流程,要審訊校對,才能確認這個超級跨國犯罪團伙是否全部緝拿。

  這是官方應有的流程,但是沒有人比許則勻更了解這個團伙。

  金·昂列就是在充當『精神領袖』、教父般的角色,只要他倒台,即便還有一些散兵游勇,也不過是潰散的螻蟻。

  這麼多年來,他終於做到了。

  知意在門口,餘光也注意到許則勻眼尾的一片猩紅。

  這一路許則勻走得艱難,而知意,參與的極其有限。

  她想岔開話題,便問:「小七呢?不是說小七在山城陪你?」

  小董一個箭步上前:「知意小姐,小七作為前天晚上惡意交通事故的現場目擊證人,正在配合調查。」

  知意還想說什麼,孔徽的電話響了起來。

  她看著孔徽對著電話上的來電顯示若有所思了幾秒,然後舉起來展示。

  是許嵐的來電。

  孔徽另一隻手一攤,意思是:你們兩個誰接電話?

  知意活蹦亂跳,手機自然優先落入了她的手心。

  「怎麼了,媽媽?」

  「腓腓啊,」許嵐那邊有風雨的聲音,可依然沒掩蓋住她語調里的急切,「你哥怎麼樣?」

  知意:「在醫院呢,背部嚴重擦傷。人清醒,沒有缺胳膊少腿,也沒失憶。」

  許則勻聽著,額角不由自主地跳動了一下。

  「好的好的,老天保佑。」

  電話來得突然,掛得也匆忙。

  孔徽就勢站起來拿過知意手裡的手機,輕聲問:「我要到酒店休息一會兒,你去嗎?」

  知意咬著嘴唇。

  自從許則勻剛才醒過來,他們兩個人就有點怪怪的。

  知意覺得,像是高中早戀的兩個同學,在老師和同學面前惡意避嫌的樣子。

  她不敢直視他,也不能過於關心他,只能餘光不住的瞟。

  因為有孔徽這個大哥在,兩個以兄妹名義相處了十幾年的人,帶著一半羞澀三分默契兩分尷尬。

  沒等知意回答,孔徽自說自話:「這樣吧,你留下照顧則勻,晚上我來換你。」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

  話音未落,就看見孔徽已經和助理一起,一陣風似的離去。

  她這個堂哥,也真是個神人。

  知意看了看腳邊,剛剛預定的物品已經到齊。於是準備關門反鎖,和許則勻好好的聊一聊。

  結果,她的手搭在鎖扣上,還沒來得及往下按,病房的門又被敲響。

  「知意,開門。有客人來。」

  是孔徽去而復返的聲音。

  知意無意怠慢,迅速打開門。

  然後整個人石化住。

  ——竟然是凌遠。

  知意可沒忘記,上次在平都吃飯的時候,『王爺府』那個修羅場。

  她的第一反應,是回頭望許則勻。

  許則勻卻成了一副相當熟稔的樣子,眉梢一揚,灑脫招手:「阿遠——」

  你來啦?

  阿遠???

  他們兩個是什麼時候這麼親密的?

  知意小小的腦袋,大大的問號。

  結果因為大臂的抬動牽扯到了背部的傷口,他的面部表情瞬間變得齜牙咧嘴。

  知意跑過去一看,殷紅的血肉表層,又滲血了。

  深紅的血,混濁著黃色的膿液。

  又是一頓按鈴,醫生和護士在孔徽與凌遠之後走進來。

  知意全身心都在關注醫生對傷口的處理上,然後聽見凌遠溫和地對醫生說:「您看下,這是我們公司新研發的表皮生長因子,對組織細胞有強烈的促分解作用,能夠加強皮膚表層癒合。並且添加了一定劑量的表皮麻醉劑……」

  為首的大約四十歲的,典型告知形象的醫生,接過凌遠手中的藥膏。

  仔細研究一番,告訴知意:「這款藥不錯,但是在我們醫院沒有備案。」

  白大褂們又進行了一遍清創消毒後離開,知意看著被他們處理乾燥的創面,舉起了手中的凝膠。

  她不敢碰他。

  也不敢拿著棉簽碰他。

  但是藥還是要抹。

  於是半眯著眼,咬著牙,輕到不能再輕,仍藥儘量把藥膏塗厚一點。

  許則勻在說:「多謝你最近幫忙接送腓腓。」

  凌遠笑:「也多謝你,牽線搭橋,讓我引進了緬國的植物。那些東西,在毒販手裡是讓人妻離子散的毒品,但是在我公司那些研究員的實驗室里,卻能變成治病救人的奇藥。」

  她還沒有幫他上完藥,就見凌遠起身告辭:「這邊還有生物科技峰會,我要趕過去下個議題。看到你沒事就好,咱們申城再聚。」

  知意跟著送出去,和凌遠道別。

  青年才俊,天之驕子。

  無外就是他們幾個這般模樣吧。

  她看著凌遠和孔徽的背影感慨,而後聽見凌遠在問:「孔先生,認不認識澳門岑家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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