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8 心尖痙攣
2024-06-06 00:48:26
作者: 眉予
知意回到病房,這次真的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咔噠」,白嫩小手一擰,房門反鎖。
她回頭,許則勻卸掉了剛剛一臉的精神盡頭和意氣風發的樣兒。眉角眼梢都向下耷拉,臉上也露出一點委曲表情。
他說:「累了。」
嗓音啞啞沉沉,中氣不足。
一場激烈的近身肉搏,又在翻車後被車窗在水泥路上拖曳。
知意嘆了口氣,走近:「那還是趴下休息?」
她的小手撫上許則勻的上臂,身上有開放性傷口的人,體溫會升高。而許則勻,原本就體溫炙熱。
像火山岩石般堅硬滾燙。
知意的指尖被烙印,微麻,沒有來得及任何反應,被許則勻用力一拽,柔軟的身體繞過小桌板,跌坐在他懷裡。
這次,他不香。
浸入她鼻腔的是交疊的藥品氣味,醫用酒精混合著多層苦澀。
知意的小臉磕在他的鎖骨上。
許則勻真的瘦了。
她不用手,光是臉頰也能感受到分明的鎖骨溝壑。
知意本能的,想要擁抱他。
是肌肉記憶,是不用深究的內心驅動。小手的動作已經做出來,微微上抬,剛剛懸到半空,
——許則勻發出「嘶——」的一聲。
他後背是傷口,不能碰。
知意心裡像被人擰了一把,又像是心尖尖在痙攣。又酸又澀。鼻子一聳一聳,許則勻的手掌在她背後使力,把柔軟的身體按向自己。
他聲音溫柔:「別哭。都過去了。」
知意小手收回來,蜷在他胸口,這才想起來一開始就要和許則勻算的帳:「你怎麼什麼都不告訴我?」
許則勻嘆氣:「不忍心,你跟著擔心。」
小拳頭錘上一口:「這樣我就沒擔心?而且你答應了……」
「我錯了。」他低頭,大拇指按在她的下巴上,迫使她仰起頭,和他對視。
許則勻的眸光在她的雙瞳之間輾轉流連,漆黑如夏日夜晚,點綴著明亮繁星。
他說:「以後,什麼都不會瞞你。」
知意想說:我才不信,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但這些細碎的小小的帶著親昵與愛意的抱怨被堵在許則勻愈發拉近的距離之間。
他的眼睛像宇宙中神秘的究極黑洞,能吞噬她的目光,吞噬她的呼吸,吞噬她。
她長長的、自然卷翹的睫毛忽閃忽閃,許則勻優越的鼻樑就抵到了她的鼻尖。
他再開口時,嘴唇上的干皮能碰到她的唇。
許則勻在說:「不化妝,好漂亮。」
知意覺的連呼吸,也被他吞噬了。她吞咽口水,同時也看到許則勻的喉結在上下滾動。
他極其緩慢地吻上來,帶著星星點點的摩擦和刺痛。
因為對他情況不明的擔心,知意日常保養得當的柔嫩豐唇也干翹,起了小小的碎皮。
像是對待一件極其珍貴的寶藏,他抿住她的上唇,舌尖濕柔舔舐她的唇窩,然後輕輕地,知意的上唇感受著他吮吸的壓力。
他的大拇指,依然停留在她的下巴上,微微往下用力,知意的嘴巴便張開一點弧度。
如此,許則勻再進而品嘗她口中的香甜,掠奪她的綿柔氣息。
他的胳膊漸漸收緊,柔軟和堅硬,兩具身體無聲的貼合,直到親密無間。
知意張著嘴,像雨天水中缺氧的魚兒,浮上水面尋找氧氣。
許則勻便也撤開一些,問她:「這些天,有沒有好好吃飯?」
知意小嘴一撅:「都胖了兩斤。」
許則勻有點樂,雙臂松松環在她腰間,身體再往後撤,眼中不懷好意的玩味變濃,尖銳的唇角勾起來:「哪胖了?我試試。」
他的大掌頗有意味在她纖薄的後背摩挲,手掌帶著電流,引燃她。
「背上沒胖,」雙手又滑到腰間,兩手同時一掐,知意覺得有片刻的懸空感,再次落到他大腿上時,靠他的距離更近了一步。
許則勻仍目光灼灼,開口如妖精誘惑,得出結論:「腰上也沒胖。」
然後他慢條斯理的重複:「那究竟是……哪胖了?」
他的目光有如實質,黏灼的目的性往知意的領口裡面探。
知意的臉紅到耳根,手掌去推許則勻的臉頰:「流氓。」
「受傷了還不消停點。」
知意的杏眼,瞪圓時像可愛的小鹿。
許則勻收斂起剛剛那副散發荷爾蒙的調情態度,雙手把人鬆開,右側的胳膊肘搭在小桌板上。
他說:「行。那等我傷好了。」
……
知意就知道,跟許則勻聊不出什麼。
晚飯時,她回憶著電視中那些樣子,想要餵許則勻吃飯。
但許則勻趴在枕頭上,皺著眉頭拒絕:「你哪是伺候人的料?還是找其他人吧。」
『中保特衛』已經有人趕到,能夠接替警察在許則勻病房門口的值守工作。
帶著資質的護工,被兩道關卡確認過身份安全,進入病房。
白、夜,兩班輪換。
知意回到酒店,簡單洗漱之後,乾脆備齊全套家當在病房安營紮寨。
貼身照顧比如擦洗、按摩、餵飯這些,許則勻統統不許她動手。
於是知意的陪護生活變成了病房辦公。因為來得突然,手頭的項目沒有交代給下面的人處理,她一度『沉迷』在各種電話會議和視頻會議中。
『中保特衛』的則沒有正面回應關於許則勻失蹤的消息,儘管他仍然沒有出現在大眾視野中。
可是其新研發成功和在研產品目錄曝光,另外,與國家博物院、國家重大活動及娛樂圈、珠寶商等大型場合的安保合約仍在有條不紊進行。
所以股票在接連兩天下挫後,穩定在了一個較低的位置小範圍平穩波動。
許則勻背後的血肉淋淋的傷口不再滲出血和組織液,逐漸變得乾燥。七八天後,知意發現已經有了大片大片的結痂。
她憂心忡忡的臉湊到許則勻面前,問:「癢嗎?」
小時候,有一次夏天在院子裡跑,不小心摔傷了膝蓋。
知意記得,癒合過程中癢得很,像百爪撓心。
當時許則勻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不知道從哪找來一團彩色毛線教她『編花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