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6 『釣魚』行動
2024-06-06 00:48:22
作者: 眉予
這不算重傷,但是卻比躺在ICU里看起來安睡的狀態更加刺激人的眼球。
知意愣在那兒,眼淚不住地從眼眶溢出,低落,沒入胸前的衣襟布料之中。
已經很好了。
她這麼安慰自己。
只是抓著被角的手卻不知道如何發力,也不知道該掀開還是蓋上?
這樣的傷,似乎任何微小的動作都能給傷口造成二次傷害。
白襯衫上前一步,動作嫻熟接過來,被子很輕緩地落下。
他的身體兩側由護欄作為支架,把被子撐起一點安全高度。
……
許則勻的輸液結束後,昏昏沉沉地睡了大概3小時。
他睜開眼睛時,感覺眼皮有千斤重。
從來到醫院,許則勻就有了一種錯覺的。他覺得整個人都要打針打水腫了。
清醒的時間也很少,混沌的畫面,交錯的時間線在大腦中盤旋。
夢裡,出現次數最多的那張如花嬌靨驀然出現在眼前。
許則勻不知道今夕何夕,以為仍在夢中。而後聽到尖尖脆脆的女聲:「許則勻,你渾蛋!」
小貓的爪子恰好劃在他心尖,許則勻心跳一顫。
這不是夢。
再睜眼,知意雙眼含淚,嘴角向下撇,正彎著腰看他。
許則勻覺得,她好像年紀變小了一些。
眉毛淡淡的溫婉,嘴唇是粉嘟嘟的。
再往遠處的,雙腳和肩同款,垂手而站,儒雅如青山的年輕身影,像是……孔徽。
……
知意的午飯也是在病房裡解決的。
既然大老遠舟車勞頓地趕來,知意和孔徽兩個人都想多守在病房。也懂,畢竟官方的經費有限,要用來做更重要的事,哪能花在吃吃喝喝上。
和白襯衫告別,一位年輕的警官自稱小董,負責招待知意和孔徽兩人。
捎帶著陪他們吃兩葷一素的盒飯,主線任務是解釋清楚許則勻的受傷經過。
原來,在年後,許則勻也輾轉了平都、玉南明城、玉南翁乙、玉南勐卯四個地方。
金·昂列派來的幾個手下相當謹慎,狀態膠著。始終不遠不近的跟著,那幾人在境內偏偏乾淨得很,沒有任何關於犯罪記錄。
案情已經明了,整個犯罪網絡的骨幹和末端都被剷除乾淨,只剩下金·昂列這個大毒瘤仍在境外活動。
為了保護許則勻,大批的警力布置在他周圍。
這些警官絲毫不覺得資源浪費,反而加倍的上心。
這是父母兩個,都因公犧牲的烈士之子。理應受到全行業、全國群眾的優待。
可許則勻不這麼認為。
他說,應該儘快把大家從這件事中『解放』出來,儘快『結束』,既是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也是為了不再消耗官方的人力和財力。
一次協調會上,許則勻提出了『釣魚』行動。
警方放出風聲,因其他案件抽調警力,暫停對許則勻的人身保護令。
『中保特衛』那邊,因為股票的震盪走勢,需要許則勻和岳澤去分頭處理。
另外,許則勻選擇了東南這個,與『毒品』打交道較少的省份,自投羅網。
身邊的警察只剩下一隊,犯罪分子的一點計謀,很容易就將他們甩掉。
那個足智多謀的特助岳澤不在,他身邊只剩下一個『武夫』小七。
於是前天晚上,許則勻在山城的某小酒吧,和幾個美女告別,獨自開車返回山間別墅時,那幾個潛入境內已久的緬國人亮出利爪。
是比電影中還要驚險刺激的賽車,你追我趕。對方下了死手。
許則勻的車子駛上山間公路,右後輪便爆胎。
不到三公里,輪轂在柏油路面磨出火花。
小七的車從半腰攔截,歹徒的皮卡被撞下山澗。
他們是一夥三個人,副駕的那位隨著撞擊一起跌落了,另外兩個卻在千鈞一髮的時候翻進許則勻的車廂。
他們有功夫在身。
這麼多天,這麼長時間的交手,那三個人和金·昂列對許則勻的了解有多少,許則勻也回饋了同等的調查給他們。
他有防備,卻不成想兩個人牢牢按住他的手臂。
既沒有搶方向盤和許則勻同歸於盡的想法,也沒有把許則勻獨自丟出去,殺之而後快的表現。
他們拿出了一個注射針管。
許則勻在一瞬間明白,他們想要幹什麼:
把英雄的後代拉下水,看看與毒品不死不休的官方會有何作為。
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從小所受的三生教育,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身體流的血,不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許則勻選擇同歸於盡。
早有準備的警力增援很快,卻仍然被當時面前的慘烈場景所震撼。
車輛倒在懸崖和大樹的夾角之中,底盤朝上。冒出濃濃的刺鼻白眼,不住發出『嘎吱嘎吱』的異響。
許則勻剛剛被綁著安全繩的救援人員拖出來,送到隱蔽區域。「轟……」車輛爆炸,火光沖天。
「結束了嗎?」知意問。
「結束了。」年輕的警察為了入職不久就經歷這樣的大案而激動。
「那個和皮卡一起墜崖的人,他竟然沒死。全身骨折,但是活著。被我們成功策反,放了假信號給金·昂列。今天早上,也就是你們接到通知來山城時。金·昂列從原始森林無人區入境和他的人接頭,已經被成功抓獲。」
抓獲了!
知意不敢相信。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謹慎的問:「全部落網了?沒有漏網之魚了吧?」
「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沒有。但是嚴謹一點來說的話,還要等這次的審訊結果,再行驗證調查,最後才能結案。」
……
許則勻口乾得很。
但眼前的姑娘有喋喋不休之勢。
「你不是答應我了嗎?有危險的行動,會告訴我?你瞞著我,岳澤也瞞著我。我告訴你,等你好了,我一定……!」
「渴。」
他低啞的嗓音,比起昏睡時說的夢話也沒有好轉多少。
知意愣。
孔徽站在遠處,無聲一笑。
端了溫水來,遞給知意。
用口型說:「喂喂他。」
對許則勻耍她的小脾氣和隨時發泄的小性子慣了,知意突然不知道怎麼面對脆弱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