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分開1

  「可她不是其他人啊？」乙西笑笑，對他的話並不認同，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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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你的奶奶，是你尊重的長輩，是照顧你長大的人，怎麼會是其他人，沈裕，你現在什麼都別說了，我需要冷靜一下，還有，我這邊半小時之後要去例行查房，我們先不討論這樣的事情，我的工作也很重要。」

  如果說乙西在感情方面的表現實在太過青澀，可好歹她還有獨立的思想，知道自己的事情也很重要。生活不是只有每日的兒女情長家長里短，她也需要好好工作，珍惜這重新找回來的來之不易的工作。

  他愣了一下，還沒準備開口，手機卻響起來，是楚然的電話，他在她的目光注視下只好接通，那邊楚然說，沈奶奶讓他回去，

  乙西低頭看著腳尖，這裡這麼安靜，她當然可以聽見電話那邊楚然說的話，

  掛斷電話，沈裕看著她，只好說，「那我先回去，等你這邊下班，聯繫我，我們好好聊聊。」

  離南川千里之外的西寧，微微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乙煬肅正在房間裡看修復視頻。是有人偷拍到的，蔣錦易的秘書找人毀壞他的車零件的記錄，微微的表情有些生硬，「這是誰給你的，」

  「你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他重新戴上眼鏡，好像又變回了以前那個乙煬肅，眼神里發出幽冷的光芒，

  微微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一時語塞，「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這件事，我只是....」

  「只是什麼。」

  「我不確定如果你知道這件事恢復記憶之後，會不會回去，如果你回去的話，會不會再次遇到危險，乙煬肅，不是每一次都會有人救你的，」

  最後的一段影像沒有聲音，只有圖像，一閃而過的一個老人的面容，乙煬肅就此定格住視頻，指著那上面的人說，「你覺得他會放任蔣錦易繼續對付我？」，

  微微沒說話，只是皺起來的眉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

  「別傻了，我會保護好我自己。」

  「過完這個年，你再回去，我不會幹涉你也不會阻止你，你現在的身體還需要靜養。」

  「如果再遲些，我就算回去了，也拿不回自己的東西了，西西還在南川，我不能放她一個人在那，你和我一起回去。」

  「我不會回去南川，我並不喜歡那個地方……」

  「所以呢，你要和我分開嗎。」

  「嗯。」

  「我不會和你分開，微微，別給我希望之後又收回你的心意。」

  「我不會回去南川。」

  「我可以保護你，不會有任何人能傷害你……」

  微微回過神來，用冷漠的態度掩飾某種情緒，「並不是因為這件事，乙煬肅，我們不要繼續說了，你有你的選擇，我也有我的人生，我不會回去南川，就像你為了你的妹妹，無法徹底離開乙氏，我們本來就不該有交集，是意外，把我們捆綁在一起，現在一切要回歸原點了，我們也當然要說再見。」

  沈裕推門進去的時候，沈奶奶回頭看了他一眼，又拍拍楚然的手，「楚然，你先出去一會，有些話我要單獨對沈裕說。」

  一直到楚然出門反手關上門，沈奶奶才緩緩開口：「昨晚我和你爺爺商量了，他說，會尊重我最後的想法。」

  「奶奶。」

  「你先不要說話，聽我說，」沈奶奶輕輕搖頭：「不是現在逼你為難，只是楚然現在的處境實在為難，楚然她奶奶去世之前，我曾答應她一定會照顧好楚然，你也答應了，不是嗎？」沈奶奶只要提起楚然的奶奶便覺得心中苦澀喟嘆道：「楚然的奶奶已經死了。她活著的時候，事無巨細統統為我考慮，臨終前唯獨擔心她這孫女，現在我也要死了，以後可以照顧楚然的只有你了，阿裕。楚然和你一起長大，不會有比你們還要合適的人，她和我說，她是在意你的，如果不是喜歡你，也不會小心翼翼的想要留在你的身邊……」

  沈裕聽到「喜歡」這個詞彙，眉頭不易察覺的皺了起來。

  「你和乙西結婚的事情並沒有提前告訴我，你和那個孩子不合適，」沈奶奶凝聲道：「拋開她那個家庭來說，就她個人來說，我也不滿意，職業性格我沒有一樣滿意的，我已經昨天和她見面說過了，希望你們可以儘快離婚，既然是一時衝動走錯路，自然要儘快回到原本的軌道上。

  你因為她父親，輸給沈震淼，沒有得到你母親留下的生前最在意的珠寶公司，我現在給你機會，只有你和楚然在一起，我才會把我在沈氏全部的股份都轉給你，如果你有了我的股份，你就不會再受到你父親和沈震淼的鉗制，我們來做個交易吧，阿裕？」

  「奶奶，我很想得到媽留下的珠寶公司，但是我也不能放棄乙西，」

  「可是當初楚然救了你的命，不管於情於理，你都得還她這份恩情。」

  沈裕被綁架的那一年，是一個女孩救了他的命，如果不是那個女孩把他從快要爆炸的化工廠背出來，現在哪還有沈裕，

  「沈裕，那一年楚然也只是個孩子，卻不要命的背著你，把你從化工廠背出來。」沈奶奶說著，似是覺得冷，攏了攏披肩，聲音里是不可商量：「若不是當初有她，我怕是真的要和你陰陽相隔了。」

  之前因為拗不過沈裕的爺爺和父親，沈奶奶這些年覺得自己也能照顧楚然，也就沒有這麼堅持，眼下她只有半年的時間了，她得在走之前為楚然的未來鋪好路。

  對於到底是誰救自己出來，沈裕並沒有記憶了，只是知道當時那個女孩為自己擋住了一塊掉落下來的木板，傷到了肩膀，後來楚然父母去世之後到沈家生活，沈奶奶根據楚然身上那塊疤痕，再三追問，才確定楚然就是當初救了沈裕的那個孩子。

  楚然站在病房的門口，嘴角帶著一絲淺淺的笑，她知道，如果當初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沈裕又怎會事事遷就自己，也許有些人，生來就是自私的。自己沒有的，別人有的，就是好的，楚然就是這樣的人，沈裕就算不和自己在一起，也不能和別人在一起，她瞧著乙西，就覺得心裡不是滋味，她承認，其實也沒有多喜歡沈裕，就像唐易說的，楚然你喜歡誰呢，你只喜歡你自己。楚然承認，自己是自私的，她也並沒有多喜歡沈裕，只是不想輸給乙西，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