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著吻他的嘴唇(加更)
2024-06-06 00:14:42
作者: 沐茶茶
姜意意搖搖頭。
傅池宴這個名字,成了姜意意心裡的一道疤。
不能提,不能想,不能揭。
三年了,快要被她塵封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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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說這些了。你看薄律師還在眼巴巴的等著呢,我再跟你多說一會兒話,他就該急了要過來抓人了。走,吃飯去吧。」
康橋嘀咕說:「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回頭不情願的瞪薄應時一眼。
薄應時走過來,牽住康橋的手,眉目一改剛才的冷淡,溫柔的語氣:「橋橋,你答應了的,不可以反悔騙我。我很期待。」
已經走兩步去取車的姜意意聽到。
她忽然停下,好奇問:「你答應他什麼了?」
康橋表情變的不自然。
薄應時牽住喜歡女孩的手,大大方方回應:「答應了嫁給我,七天內領結婚證。」
姜意意目瞪口呆。
到了吃飯的餐廳,姜意意叫來服務員點餐。薄應時不是這個城市的人,也不清楚他什麼口味,作為東道主,姜意意把菜單遞給了康橋,讓他們喜歡什麼就點,她都行。
姜意意去了一趟洗手間。
沒想到,會在吃飯的地方遇到焦婭楠。
兩個人現在的狀況,說狹路相逢也不為過。
這幾年,焦婭楠身上發生很大變化。
先是跟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她小姨的女兒,因為得不到及時救治,兩年前已經病情惡化離開人世。之後沒多久,焦家生意連二接三的出現問題,焦家自主宣布破產清算。
沒多久,焦婭楠和南音前夫謝塵在酒店床上激情翻滾的照片傳到網上,各種尺度,謝塵又涉嫌吸毒,在焦婭楠不知情的狀況下,給焦婭楠喝了一點助興劑,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謝塵進了局子裡。
焦婭楠也名聲俱毀,跌落的一發不可收拾。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人為針對。
能這麼針對焦婭楠和焦家的人,只有那麼一個男人,傅池宴。可是,誰都知道,傅氏集團的總裁已經三年都沒有出現過了。
有人說,傅池宴出了事故。
三年前,早就死了。
也有人猜,傅池宴身受重傷,這麼長時間,也許還在治療中。就算能夠回來,估計也不是像以前一樣是個正常的人了。
這些,姜意意聽到都不在意。
從焦婭楠顯得憔悴的臉上挪開,姜意意就當不認識這個人,擦肩而過。她把包放在洗手池,摘下戒指,打上洗手液洗手。
她清洗認真,手伸到水籠頭下。
水流聲嘩嘩啦啦。
焦婭楠側頭看著姜意意,姜意意的頭髮又長長了一些,捲髮變成了直發,烏黑柔順。她氣色很不錯,應該生活過的很好,臉上是從容和平靜,仿佛傅池宴的離開,並沒有給她的生活帶來多大的不良影響。
她又活成了那個小女孩。
驕傲而肆意的,骨子裡透著漫不經心。
黑裙,紅唇,眼波流轉間都是女人的柔軟。
姜婭楠等姜意意洗完手,準備拿包離開,她喊住她,不輕不淡說:「你現在過的挺好,傅池宴離開也沒有給你造成多大傷害。也是,你毫髮無傷,他卻沒那麼幸運了。傅池宴現在要是看到你這樣雲淡風輕,他應該樂意吧。」
姜意意並不想搭理。
跟人打嘴炮爭輸贏,一點意思都沒有。
走到門口,焦婭楠又說:「傅池宴本應該是天子驕子,他比蔣時川都要優秀各方面也都要優越拔尖。但是,他遇到了你,他像一顆流星一樣墜落毀了。毀在了你姜意意的手裡。我不明白,你怎麼能不愧疚,還安心理得的生活?」
仿佛沒事人一樣。
她跳著舞,在舞台光環下顯現自己的美。
還會接受其他愛慕異性的追求。
她該吃該喝該笑該鬧,絲毫沒有因為那個男人的離去而收到一點波折。焦婭楠不明白,也替傅池宴覺得不值,心痛。
你看,傅池宴。
這就是你一心一意愛著的女人。
她根本不在意你,不愛你,哪怕你付出生命,為她做盡一切又怎樣,姜意意不回愧疚感激,也根本不會領情。
她只會向前走。
不會等你,也不會回頭找你的。
「對不起。你誰?」姜意意回應了焦婭楠這麼一句話,拉開門清冷淡定的走了。
回去後,姜意意還沒走近,遠遠看到薄應時跟康橋說著什麼,康橋瞪他,男人扣住康橋後腦勺,寵溺的在她唇角一吻。
康橋害羞了,頭低下去。
這一幕,姜意意看的笑了。
在衛生間遇到焦婭楠這一小插曲,姜意意沒有提起,很快就忘了。那些話,她也沒有放在心上。傅池宴在她心裡有什麼樣的位置,她自己知道明白就可以了。
外人怎麼看,根本不重要。
晚上,姜意意興血來潮的喝酒,喝完跑到傅家老宅,坐在院子裡一個人盪鞦韆。她抓著繩子,仰著頭,看著天上月亮。
月亮都圓滿了。
她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脫了單,圓滿的有了另一半。就連邵何在失去姜聞聞之後,頹靡不振了一段時間後,不也是擋不住時間,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也很快要結婚了?
沈斯和盛知意結婚了。
盛知意的寶寶都快要出來了,沈斯要做爸爸了。
就剩她了呢。
姜意意看著月亮旁黯淡的星星,自言自語:「說了再給你一年時間,我就不等你了。可一眨眼就過了三年。傅池宴,你都三十三歲了。沈斯要做爸爸了,三哥的兒子都一歲了,就你還是孤家寡人,丟不丟人啊。」
說完,她笑起來。
笑著笑著,她沒抓穩繩子,人栽下去。
姜意意捂著頭,坐在地上不起來,額頭紅了,揉著揉著兩眼水汪汪,她一臉泄氣的坐在地上,乾脆就不起來了。
風穿過院子,樹葉沙沙。
青草柔軟的扎進姜意意的小腿皮膚,痒痒的,姜意意堵氣,一把揪了地上的草。估計是醉了,她竟然傻傻的覺得青草味道很好聞,想吃一口,然後,她張嘴,青草塞進嘴巴里。
樹葉搖動聲里,有輪椅滾動的聲音。
姜意意沒聽見。
她跟個小兔子一樣坐在地上,低垂著腦袋,沉醉在青草怎麼這麼難吃的念頭裡。嚼了一嘴的澀意和苦味,正準備吐出來。
似有所無聽到一聲低低嘆息。
咦?難道把傅爺爺吵醒了?
那真對不起喔,她好像,好像……
唔,是翻牆過來的。
姜意意腦子裡這麼想的,可動作上很遲鈍,半天都沒有反應。然後,她耳朵比手腳敏感,聽到了輪子輕輕摩擦地面的聲音,很輕,像貼在她心上緩緩的軋過一樣。
姜意意不由得一震。
有什麼東西在她心口炸開,碎的一片片。
就突然不知道為什麼,她心口好難過呢,好想哭好想掉眼淚,像洪水積壓到了無法承載的地步,下一秒就要衝泄而出。
姜意意緩緩而呆滯的轉過頭。
只一眼,她眼睛就僵直了。
黑暗裡,隱約的月亮光線下,一個人不動的坐在那裡。他坐在輪椅上,看不出穿什麼樣的衣服,也看不清臉,只知道他的呼吸很輕,他的眼神深邃沉默而發亮。
不然,她怎麼能認出他。
消失了三年的人啊。
她擔心了三年的人。
她朝思暮想,思念了三年的人。
他,傅池宴,回來了嗎?
姜意意整個人傻了,眼睛慢慢不自知的濕潤,她一動不動坐在原地,嘴裡還有一把青草,貝齒咬住要吐不吐的。月光下,真的像個小兔子,紅了雙眼的一隻迷茫的兔子。
傅池宴雙手緊緊的捏住,他目光平靜而冷靜,一雙清冷的薄唇抿著,英俊的臉上是更冷漠深沉的冷峻。可眼底的猩紅泄露了他的情緒,他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沒有言語。
更是無動於衷。
在他突然別開臉,冷漠的視線轉移開,準備要離開的時候,姜意意忽然身上定著的穴道被解開一樣,她摘掉嘴裡的青草,紅著一雙眼睛跑過去,撲在了輪椅上。
「傅池宴……」
「傅池宴……傅池宴……」
姜意意開始哭,眼淚洶湧的啪嗒啪嗒往下掉,她語無倫次喊著傅池宴的名字,跪在輪椅上,跌在他的雙腿上。她根本什麼就顧不得,只知道失而復得,只知道哭,不停哭。
哭的停不下來。
稀里嘩啦,撕心裂肺,恨不得哭的把腸子把三年的無盡等待和委屈全部都發泄出來。
傅池宴一言不發,要拉開姜意意,姜意意死活不肯鬆手,緊緊抱著他的脖子。
傅池宴手臂去扯。
逼急了,姜意意含著眼淚張嘴就隔著衣服咬傅池宴的肩膀,牙齒用力。
傅池宴的心早被姜意意的眼淚弄的碎一地,心萬分疼。他嘆氣,無奈:「三年沒見,怎麼就成了兔子吃草咬人了?」
姜意意一聽到他聲音,眼淚又止不住。
她鬆開嘴,去看傅池宴。
四目相對,兩個人就像跨越了千年。三年啊,可不就是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她失去他的每一秒,他失去她的每一秒,可不就是度日如年。
終於出現了。
他終於捨得出現了呢。
別再走了,別再離開了,她不想再失去了。
心裡的呼喊,嘴裡發不出聲音。
姜意意眼睛紅透。
「傅池宴,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
「傅池宴,你好狠的心,你竟然三年不回來,不見我,不要我了嗎?」
「不許!你不許!」
「不許不要我!傅池宴,不許不許!」
「你再一聲不響的走,我就再也不等你了,永遠不等。我恨你,恨死你了。」
她說著,淚流滿面。
低頭,她義無反顧哭著吻傅池宴。
吻住他冰涼,輕抿著,乾澀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