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試探,皇后捉姦
2024-06-05 23:38:22
作者: 尤知遇
涼月公主入宮那天,原本艷陽高照的好天氣,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猶如胡媚兒喪儀那日,烏雲密布,讓人覺得壓抑。
雖涼月公主是梁王最疼愛的女兒,但入了蕭國的宮門,便是簫明煜的妃子,妃嬪入宮,按禮制,該走偏門,簫明煜為表鄭重和寵愛,命禁軍統領秦錚親自帶人至城外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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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入宮至冊封大典,雖不若立后庄重奢華,卻也極為盛大,涼月公主是繼胡媚兒之後第二個享此榮耀的妃子。
一入宮,便冊為正二品妃,賜號「慧」,入住映月宮。
梁國送親隊伍個個面帶微笑,對此極為滿意,左相等人則是全程黑著臉,連個個精心打扮過,花團錦簇的眾嬪妃亦是臉色不愉,掩不住的羨慕嫉妒。
整個過程,只有容青煙像是一個看客,風姿綽約的端坐著,安安靜靜的望著這一切,笑容雍容慈和,看不出一絲破綻,遙遙望去,端的是母儀天下的高貴大度。
直到冊封大典結束,她臉上和煦春風的笑容就未曾變過。
待回到長寧宮時,褚嬤嬤已經從宮外回來了,手裡拿著件織錦披風過來,嘴裡絮絮叨叨念著這鬼天氣。
最後,盯著容青煙的小腹笑彎了眼睛,「奴婢一回來就聽說了娘娘的好消息,可把奴婢高興壞了」
兩人正說著話,小福子進來了,後面幾個宮女魚貫而入,手裡端著菜碟。
「娘娘,這是壽康宮送來的,說是太后聽說娘娘近來胃口不好,特意讓宮裡的廚子做了八道新菜,送來給娘娘嘗嘗」
容青煙朝他看了一眼,小福子乖覺,指使著宮女把菜放下,然後把人都打發出去了。
蒙靈低頭在菜上觀察少許,又從懷裡拿了個銀針,見此,容青煙笑道:
「太后既敢明著送過來,定然是無毒的」
蒙靈謹慎道:「還是小心些好」,說罷,她把銀針一個個插進菜湯里再取出來,然後才大大鬆了口氣,「沒事」
收了銀針,她突然想起什麼,轉身朝裡面跑去,只須臾功夫又跑出來,手裡拿著一個頂漂亮的翡翠如意手串,臉色頗為難看。
「娘娘,昨日各宮送來的東西奴婢全檢查了一遍,就這個有問題,裡面有麝香,分量不輕」
此話一出,幾人全變了臉,容青煙看了眼褚嬤嬤,褚嬤嬤忙從蒙靈手裡拿過手串仔細瞧了瞧,打量少許才道:
「娘娘,這是......魏貴人送來的」
麝香?魏貴人?
容青煙立時沉了臉,身上一陣發涼,她一直覺得魏貴人有問題,可細細想來,她自入宮起,從未跟魏貴人有過衝突矛盾。
就算是因為太子的傳言,魏貴人不是衝動的人,以她的性子,怎麼也會等胡嬋兒他們先出手。
如今才不過幾天而已,她就坐不住了?沒道理啊!
褚嬤嬤氣的渾身發抖,道:「當年他們用一支金簪害死了先皇后的孩子,如今竟又來一個手串要害娘娘的孩子,娘娘,奴婢現在就去把魏貴人帶過來!」
她說完就急步朝外走,容青煙正要開口阻止,小福子已經側身攔住了褚嬤嬤。
「嬤嬤莫急,魏貴人是皇上身邊的老人,平日雖喜歡擠兌人,但不是個衝動的,她這般沉不住氣,定是有些原因,咱們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容青煙讚許的看了小福子一眼,道:「小福子說的就是本宮要說的,這件事只咱們幾個知道,暫且不要打草驚蛇」
姜裳幾人忙應了聲,容青煙的手撫在小腹上,沉著臉半響沒說話,姜裳幾人面面相覷也不敢開口。
良久,容青煙朝那些菜上看了一眼,八道菜,嘖,四道酸的,四道辣的,倒全是她喜歡吃的。
褚嬤嬤也朝桌上那八道菜看去,眉心微蹙,沉聲道:
「娘娘,太后這是在試探娘娘呢,生孩子慣有種說法,喜酸生兒子,喜辣生女兒」
聞言,蒙靈鄙夷道:「這話要是被我師父聽了去,指定要跳起來罵,當年我師娘就是不知從哪聽了這些,瞞著師父拼命的吃酸,若非師父及時發現,命都沒了,最後還是生了個女兒」
容青煙接過姜裳遞來的筷子,每個菜都吃了兩口,笑望著小福子道:
「本宮喜酸也喜辣,誰若是好奇,且讓他們去猜吧」
小福子會意,「娘娘放心,奴才知道該怎麼做」
壽康宮。
太后剛用完午膳在漱口,應嬤嬤進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她一愣,挑眉道:
「喜酸也喜辣?」
應嬤嬤道:「是,福公公親自來回話,說是八個菜都吃了,奴婢就問他,哪個菜吃得好,改天專門讓廚子多做些送過去,他說皇后娘娘尤為喜歡兩道菜,一道西湖醋魚,一道辣炒雞片,一酸一辣,說是極愛這兩道菜」
太后漱完了口,用帕子擦了擦嘴,冷笑道:
「呵,這倒是奇怪了,喜酸生兒子,喜辣生女兒,難不成,她肚子裡頭有兩個?」
應嬤嬤扶著她在榻上坐下,笑道:「皇后娘娘哪裡有那福澤一下生倆,酸兒辣女之說,原就不是個準頭話,興許是皇后娘娘故意迷惑咱們的呢」
太后閉著眼道:「是啊,容青煙......精明著呢」
應嬤嬤小心翼翼道:「皇后明顯有了警惕,太后準備出手嗎?」
太后沒說話,只捻著手裡的佛珠沉默著,良久,才慢悠悠道:
「沒確定她到底對當年那個秘密知曉多少前,哀家不能正面跟她對上」
應嬤嬤輕輕慢慢的給她按著肩膀,遲疑少許,才試探道:
「太后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眼看著就快要成功了,皇上卻故意給容世子和長公主賜婚逼著皇后出冷宮,一下把太后的計劃打亂了」
「奴婢想,太后不若把先皇后和容老國公的死透露一些給皇后,只要皇后恨了皇上,太后可以試著拉攏皇后呢」
太后慢慢數著佛珠,沉沉嘆了口氣。
「不妥,不妥啊,哀家以前覺得,容青煙是戰場上的鳳凰,絕非深宮中的智者,可惜,哀家錯了,算起來,冷宮那個晚上,哀家才算跟她正面交手,小小年紀,卻比她姨母厲害多了」
應嬤嬤頷首道:「誰說不是呢,奴婢有時候見著皇后,心裡也發虛呢,總覺得她那雙眼睛似乎能看到人的骨頭縫裡,說話做事滴水不漏,全無半點破綻」
太后嘆道:「所以,哀家不能冒險,當年那些事,也與哀家有關,就算哀家挑著撿著告訴皇后,以皇后的聰慧,定是要把所有的事都查清楚,如此,哀家豈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妥啊」
應嬤嬤沉吟片刻,更小心翼翼道:「太后,若是實在沒辦法,不若把瑞王的身世告訴左相爺......」
「不行!」
太后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還不是時候,現在告訴他,他非但幫不了忙,還會把事情暴露了,再等等,等等」
「是」,應嬤嬤低低答應著,不敢再吭聲。
太后順了氣,伸手捏著眉心,突然道:「魏貴人是不是許久沒來了?」
應嬤嬤恭謹道:「自從淑貴妃走的那天,她來求您兌現當初的承諾,您駁了她,後來來過兩次您又病著不見,就很少來了」
太后眼睛裡鍍上一層銳利,意有所指道:「你去告訴她,若是皇后的孩子沒了,哀家這次一定幫她」
應嬤嬤頷首,「是」
自涼月公主,即慧妃入宮後,簫明煜連著三日都歇在了映月宮,盛寵堪比當年的胡媚兒。
這三日,後宮眾人皆隱有怨氣,每日請安時,都要找容青煙抱怨。
按著規矩,嬪妃被寵幸的第二日就要來皇后宮裡拜見,簫明煜以慧妃趕路辛勞,身體不適為由,免了她的禮節,特意囑了她好好休息。
更甚,連著三日未上早朝,輟朝三日。
所有人怨聲載道,宮中暗有流言,說那涼月公主是個狐狸精轉世,專門勾男人魂攝男人魄。
容青煙其實能猜到簫明煜的用意,他得了一半的兵權,左相必定時時刻刻盯著他,他要藏拙,只能讓自己沉迷女色。
而慧妃,絕對是最好的人選,若是換了旁人,左相必然用紅顏禍水為由逼著簫明煜把人杖殺,但是慧妃身份尊貴,他動不得。
相較於其他人的怨氣,容青煙倒是樂見其成,這三日,所有人的目光皆在簫明煜和慧妃身上,關於太子的傳言都暫且安靜了。
然,她想在旁看戲,卻耐不住眾嬪妃天天在耳邊念叨,且,太后見她無動於衷,特意把她叫去壽康宮狠狠訓了一頓。
「哀家知道皇后如今有了身孕,許多事可能顧不及,但皇后也不能如此不作為,由著那慧妃如此放肆,由著皇上糊塗!」
「朝臣們的不滿已經告到哀家這裡來了,一個個真是沒個安生,再縱容下去,永無寧日,皇后若是不想管,哀家就幫皇后選個人出來管!」
這話說的十分嚴厲,容青煙無奈,原想著明日去找簫明煜勸兩句,豈料,剛用了晚膳沒多久,魏貴人就找來了。
「皇后娘娘,您快去御書房看看吧,皇上他......他......」
容青煙見她臉上帶著古怪的緋紅色,且整個人在瑟瑟發抖,忍不住蹙眉。
「皇上怎麼了?」
魏貴人支支吾吾半響說不出話,最後竟不管不顧挽著容青煙的胳膊往前走。
蘭妃和珍妃原本正在長寧宮坐著閒談,見此,忙起身跟了上去,於是,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去了御書房。
高成候在御書房外,遠遠瞧見容青煙帶著一群人過來了,趕緊跑過來迎接,「奴才見過皇后娘娘」
容青煙揮手打斷他的動作,朝御書房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皇上在裡面嗎?」
高成渾身抖了抖,抬手抹了抹額頭的汗,忙道:「回皇后娘娘的話,在......在呢,只是……」
容青煙見他神色略帶異樣,正欲開口,一路上悶不吭聲的魏貴人已經挽著她繼續往前走。
身後被魏貴人奇怪的舉動弄得茫然的眾人趕緊跟上,高成又嚇出冷汗,忙抬腳朝前跑去。
「皇后娘娘,不可啊——」
高成急的滿頭大汗,可惜,魏貴人已經推開外門拉著容青煙進去。
進去之後,魏貴人咬著唇,直接忽視高成已經慘白的臉色,只抬頭看著容青煙,眼圈通紅,壓低了聲音道:
「皇后娘娘,不成體統!實在不成體統!您可得管管了!」
御書房內,飄著淡淡的龍涎香,處處透著莊嚴肅穆,當然,若是忽略不遠處幕簾後傳來的陣陣曖昧輕吟。
幕簾上隱有兩個交織的人影晃動,男子粗重的喘息和女人微微放肆的呻吟交疊在一起,在如此靜謐的房間內,清晰可聞,聽的人面紅耳赤。
容青煙穩了穩心神,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簫明煜......竟在御書房內寵幸嬪妃!
她頗為尷尬的避開目光,朝四周望了望,見魏貴人和珍妃面上皆帶不尋常的異色,很快,由紅變白,由白變成嫉妒,蘭妃臉上是尷尬,卻也微帶異樣的難堪。
高成嚇得不輕,暗暗湊近容青煙,哆嗦道:「皇后娘娘,不若先......先退......退出去吧」
容青煙見他嚇得臉都白了,微微頷首,正要揮手讓人都出去,魏貴人的婢女雪雁突然叫了一聲。
「哎呀,皇后娘娘,這可如何是好」
容青煙無語,恨不能把她的嘴堵上,轉頭看去,卻見魏貴人似是氣暈了,軟軟的倒在雪雁懷裡。
雪雁的這一聲驚到了裡面的兩個人,幕簾後傳來女人的尖叫聲,是慧妃的聲音,緊接著是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和簫明煜的怒吼聲。
「滾!」
容青煙扶著姜裳的手,朝依舊定在原地的眾人沉聲道:「都出去!」
一陣慌亂後,容青煙帶著眾人出了御書房,把人打發走前,不忘正色囑咐道:
「方才的事,都給本宮忘了!誰的舌頭要是長了,仔細自己的腦袋!」
眾人忙恭謹應下,待人離開後,姜裳沉著臉低聲道:
「主子,魏貴人不對勁啊,方才一幕,倒像是您帶著嬪妃捉皇上的奸,魏貴人是不是故意的?」
容青煙沒說話,只是看著魏貴人離開的方向,眼睛漸漸眯成一條縫。
原是想再觀察觀察她,沒想到她等不及自己找死啊!若是她這個皇后再不做點什麼,倒是對不住她的用心良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