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領大權,太后昏厥
2024-06-05 23:36:14
作者: 尤知遇
胡媚兒一聽這話,不由色變,「皇后什麼意思!」
容青煙沒搭理她,只是對簫明煜軟語道:
「皇上,您剛才說,姜裳是功不是過,應該給予獎賞,臣妾斗膽給姜裳討個賞」
簫明煜笑望著她,「朕倒是要聽聽,有什麼獎賞還要皇后親自開口」
容青煙溫言道:「皇上,淑貴妃近來總是被牽連禍事,先是被香玉陷害,又被烏牙陷害,淑貴妃溫婉良善,想來是身邊的宮女辦事不利,明霞連自己的主子都護不住,何來管領所有宮女的能力」
她看了眼勃然大怒的胡媚兒,臉上的笑容更顯端莊大氣。
「臣妾願意替姜裳領了這個差事,如此,明霞既能專注伺候自己的主子,淑貴妃也能少操些心,姜裳是臣妾身邊的一等宮女,當得起這個差事」
簫明煜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忽而斂去眼裡的笑意,抬頭看向太后,似遲疑道:
「這個事,還需要母后點頭,畢竟這種事,以前都是母后在管」
太后按住要發怒的胡媚兒,看向容青煙的目光裡帶著幾分孤寒銳氣,一開口,便迸發著寒光似的冷笑。
「明霞管領宮女多年,從未出現過什麼差錯,宮裡也風平浪靜一片祥和之氣,倒是從皇后出了冷宮開始,宮女接連幾起事端」
容青煙抬頭看向她,臉上掛著端莊的笑,一雙眸子卻黑不見底。
「兒臣經歷的這幾起事端,事由皆與淑貴妃有關,母后的意思,莫不是在提醒兒臣,淑貴妃是挑起這些事端的罪魁禍首?或者母后在暗指,明霞與烏牙一樣,瞞著主子對付兒臣?」
太后沒想到她會如此曲解自己的意思,氣極,卻知道不能再糾纏下去,只微微緩了語氣,開始有妥協的意思。
「皇后想換明霞,哀家沒意見,只是姜裳從未接觸過這些事,未必合適,不若,哀家推薦一個人」
容青煙抬起下巴,遲疑的看著太后。
「可是,母后方才還說,是因為兒臣訓誡宮人頗見成效,才把烏牙送過去受訓,兒臣宮裡那些規矩,都是姜裳的功勞」
她瞧著胡媚兒眼中濃如鮮血的恨意,勾勾唇,又把目光放在太后臉上,聲音更顯遲疑和困頓。
「若是母后否定姜裳,方才豈不是玩笑之言,那兒臣倒是要問問母后,把烏牙送去的真正原因了」
太后被她的話噎住,一時間,臉色極為難看,胡媚兒壓不住火氣,身子卻被太后死死按著,只能暫時忍氣吞聲。
詭異的氣氛中,簫明煜的目光穿梭在三人中,最後朗聲笑道:
「行了,又不是什麼大事,既然姜裳能者多勞,那就給她也無妨,淑貴妃這段時間也受累了,正好休息休息」
容青煙看了姜裳一眼,姜裳立刻俯身謝恩道:「奴婢謝皇上恩遇,定不負皇上和娘娘的信任」
容青煙見太后已經氣得開始拼命喘氣,眸光一閃,扯了扯簫明煜的袖子,眉間似有憂慮,略一咬唇道:
「這些是小事,眼前,倒是有一件大事,皇上,臣妾已經讓人查了烏牙的身子,她確實被破了身,皇上,臣妾之所以故意把事情鬧大,也是想逼昨夜在偏殿的那個男人露出破綻」
對上簫明煜深不可測的黑眸,她恭謹道:
「那人知道臣妾和太后重視,只要人在宮裡,必定有所行動,或者,偷偷逃出宮去,這件事,還請皇上即刻著人調查,只要抓住了那個男人,必能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
聞言,簫明煜的面色也稍顯沉重,看向太后道:
「母后好好休息,兒臣這就去讓人調查偏殿的事,有消息後,一定第一時間跟母后匯報」
太后臉上的怒氣未消,還想再說些什麼,容青煙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兩人目光對視片刻,太后轉著手裡的佛珠,擠出的笑容裡帶著關切和隨和。
「好,那哀家就在這裡等你們的好消息」
簫明煜站起身,牽著容青煙的手道:「皇后受累了,朕瞧你臉色不太好,朕送你回去」
容青煙笑道:「好」
姜裳從地上起來時,不動聲色的碰了喜鵲一下。
喜鵲極快的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頭去看太后,使勁眨眨眼,完全失去血色的臉上帶著淒淒的求救和害怕。
太后轉了兩顆佛珠,忽而喊了容青煙一聲。
「皇后,烏牙和喜鵲都是從哀家這裡出去的,烏牙出了事,喜鵲就暫且留著吧,哀家訓導兩句洗乾淨了再讓她回去,省的給你添堵」
容青煙眸光微閃,帶著異樣的光芒,抬頭時卻已經是一片溫和。
「母后,其實長寧宮的宮女已經夠了,喜鵲是壽康宮的老人,還是讓她留在母后身邊伺候吧」
喜鵲拼命的朝太后搖頭,似乎是怕極了,太后的目光緩緩一沉,又極快掩去,聲音輕柔,似帶著關切。
「皇后這樣說,倒是讓哀家羞愧,哀家已經把人送給你,如何再把人要回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哀家小氣,連個人都不捨得,或者,皇后終究是惱了哀家,不肯再要哀家的東西?」
容青煙輕皺著眉,似有些為難和排斥,看看喜鵲,再看看太后,片刻才道:
「若母后這樣說,那兒臣就謝謝母后了,只盼母后……不要後悔呢」
待人全部散盡了,太后立刻讓應嬤嬤關了門,轉身就給了胡媚兒一巴掌,厲聲讓她跪下。
「蠢貨!」
胡媚兒縱然不服,卻不敢反抗,乖乖的跪在地上。
太后的臉色難看至極,撫著胸口道:「你給哀家說說,你又做了什麼蠢事!竟讓那容氏跑到哀家這裡來鬧!」
胡媚兒從未見太后發這麼大脾氣,不敢再隱瞞,捂著臉道:
「媚兒是讓烏牙和喜鵲在皇后的寢殿點了催情香,原本是打算設計皇后和晉王,然後帶著皇上去捉姦的,誰知道他們這麼沒用,竟然搞砸了,最後還成全了容青煙那個賤人」
胡媚兒越說越氣,說完還一臉委屈和憤慨,狠狠瞪了喜鵲一眼,完全沒注意到,太后已經氣得昏厥。
應嬤嬤手忙腳亂的按壓著她的人中,又是幫她順氣又是給她遞茶,忙活了一陣後太后才悠悠轉醒。
「你……你……蠢貨!真是個蠢貨!」
她指著胡媚兒一通亂罵,手裡的佛珠都被她拽斷,咬牙切齒道:
「哀家說了多少遍,讓你好好在梅香宮待著不要惹事,那容青煙入宮之前,是在戰場廝殺的,是從刀尖中活下來的,人家看的兵法比你讀的書多,你一個深閨的嬌小姐,豈是她的對手!」
胡媚兒一臉不服,極力控制著怒火,哭哭啼啼道:
「姑母從來都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若是姑母早早肯出手幫我,我又何須自己想辦法,皇上在媚兒床上喊了她容青煙的名字,姑母還讓媚兒忍嗎?」
太后拍著胸口緩氣,斥道:「如何不能忍,後宮佳麗三千,縱然皇上叫的是皇后的名字又如何,他人不是在你床上嗎?」
「就因為這芝麻綠豆的事,你竟然設計皇后和晉王?她容青煙是吃素的嗎?若她不是皇后,關起門來隨便你怎麼收拾她,可她現在頂著皇后的頭銜,幸虧你失敗了,不然你丟的是皇家的臉!是哀家的臉!」
她越說越氣,指著胡媚兒的鼻子越罵越凶。
「這些年,你在後宮橫行霸道,你做的那些殘害皇家子嗣的事別以為哀家不知道,哀家警告你多少次,小事可不忍,大事一定要忍,你怎麼就學不會!」
胡媚兒原本是強忍著,被罵急了,紅著眼吼道:
「姑母只讓媚兒忍,那當年先皇在姑母床上喊了蓮妃的名字,姑母一怒之下陷害蓮妃,置她於死地,媚兒學的姑母,姑母自己怎麼不忍,反倒……唔!」
話還沒說完,應嬤嬤已經跑過來捂住她的嘴巴,「哎呦,我的貴妃娘娘,你胡說八道什麼呢,這話可不能亂說!」
喜鵲為掩飾臉上的震驚,趕緊低下頭,儘量縮著身子,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太后躺在榻上,捂著胸口急急喘著氣,在昏厥的邊緣徘徊,聲音抖得如同碎渣。
「出去……讓她出去!哀家不想看見她!」
見此,應嬤嬤也不敢耽擱,扶著胡媚兒起身,連哄帶拽的往外拉。
「貴妃娘娘,太后現在在氣頭上,您先回吧,等太后消了氣您再來」
胡媚兒對她的推搡極為不滿,卻也不敢在這時候發作,只冷冷瞪了她一眼,然後甩開她走了。
殿內,太后氣的捶胸頓足,「這個蠢貨!當初真不該讓她進宮!」
喜鵲快速抬頭看了她一眼,輕聲道:
「皇后說,幸虧當時左相府選的是淑貴妃,而不是二小姐胡嬋兒,皇后說二小姐比淑貴妃聰明,若是二小姐進宮,她還得費些腦子」
太后一愣,眸中一閃而過的沉思,默了少許,忽而冷眸看著地上的喜鵲道:
「哀家且問你,方才你說的話,還有那小福子說的,可全是真話?」
喜鵲立刻搖頭道:「不是,有一句假話」
太后眼睛一亮,迫切道:「哪一句?」
喜鵲磕磕巴巴道:「奴婢昨晚睡得沉,不知道烏牙在點燃催情香的時候自己也中了招,早上見到烏牙才知道出事了」
「烏牙在偏殿同男人苟合後,神經錯亂,才會說出那些狂妄的話,不過奴婢一直在旁邊打岔,沒讓她提及淑貴妃,烏牙死了後,皇后猜測這事跟淑貴妃有關,方才,是故意試探淑貴妃的」
應嬤嬤恍然大悟,「難怪方才皇后沒有繼續追問」
說完又忍不住唏噓,「不過,皇后也真是大膽,只是猜測而已,竟然搞出這麼大動作」
太后冷笑道:「哼,大膽?你別忘了,她是怎麼出冷宮的,她敢與哀家正面對峙威脅哀家,膽子怎麼會小」
言此,慢慢收斂的笑意,唇角似被寒霜凍住,眼角眉梢都帶著怒意。
「她這是做給哀家看的,她是在告訴哀家,她生氣了!」
太后吐了口濁氣,嘆息道:「出了這樣大的事,若她沒有絲毫舉動,哀家倒是要懷疑了,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再以如此平和的態度解決,這才是容青煙啊!」
喜鵲戰戰兢兢道:「是,皇后娘娘很生氣,說事不過三,香玉姐妹算一次,烏牙算第二次,若是再來一次,她不會再放過淑貴妃」
說完,見太后沉著臉不說話,喜鵲磕了個頭道:
「太后,皇后娘娘太可怕了,她現在雖然沒有懷疑奴婢,但心裡肯定是排斥的,太后可憐可憐奴婢,奴婢不想落得烏牙一樣的下場,太后准了奴婢留下來繼續伺候太后吧」
太后疲憊的按了按眉心,沒說話,應嬤嬤走過去扶起喜鵲,笑道:
「你放心,烏牙已經死了,皇后自然不會再針對你,不然真是跟太后過不去了,她要賢名,必當對你照顧有加,若真是出了什麼事,太后會給你做主的」
喜鵲低下頭,顫著肩膀道:「是」
果然,太后的反應,跟皇后娘娘預料的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