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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收起你的虛情假意

2024-06-05 16:46:10 作者: 西柚啵啵

  最近虞俞給對方發的一條信息就在昨天晚上的十一點半,而配圖居然是自己穿著絲綢睡衣躺在床上的照片。

  clj、clj……這不就是楚絡京的名字字母縮寫嗎?

  我又往上翻著聊天記錄,也愈發覺得那個空白頭像的語氣口吻都像極楚絡京。

  猶豫了會兒,我給對方發了條信息過去,詢問明天能否在別墅見個面。

  白色對話框很快彈了出來:「明天?你那寶貝兒子不是要來看你嗎?」

  我模仿著虞俞的口吻:「可人家想你了嘛~而且阿庭明天有要事要處理,大概只來坐一小會兒就走了。」

  「什麼要事?」

  「好像是幫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澄清一條緋聞吧,想不明白他什麼時候如此兒女情長了。」

  

  「楚庭真是越來越廢物了,一個女人還值得他如此勞心費力?」

  「哎呀,先不說他了嘛,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你到底想給個什麼答案?」

  「那就要取決於你邀請我的誠意夠不夠了。」對方緊接著發了一個猥瑣的表情包過來,暗示意味十足。

  「我買了一條新的、耐撕的吊帶裙,你要不要來試試?」發完這條信息後,我心裡是止不住的噁心。

  對方發了一串語音過來,笑聲放浪污穢。

  約定了時間後,我又和對方說今晚我的身體不大舒服,讓他到明天見面前為止的時間都不要給我發信息了。

  對方答應下來,又發了一句「多喝熱水多休息」。

  很快,我刪除了今天所有的聊天記錄,把手機放回原位。

  做完這些事情,我的心口微微起伏著,是說不出的忐忑與緊張。

  二樓還有一間書房,可這書房裡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時間已經接近下午五點半,不宜久待,我把所有東西都歸復原位後,躡手躡腳地離開。

  我期待明天的好戲,卻又愈發覺得我父親當年的死真的太過蹊蹺與不值。在我身體還沒真正如同枯木朽樹前,我一定要把當年的真相調查個水落石出!

  而當我剛坐在小酒館的吧檯上時,線人的電話卻突然打了過來。

  「除了我,你還讓別人幫你澄清過熱搜?」

  我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否定。

  「這幾天我剛搜集到證據,準備公布到網上時,卻有人比我早了一步,已經掀起網絡的軒然大波了。」

  「而且那個大V剛發聲不久後,又有一個圈內大拿跳了出來幫你作證,緊接著葉璘也發表了道歉聲明,並主動解釋了你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前因後果。」

  現在網際網路上的輿論風向完全倒了一邊,有些人還持半信半疑的態度,卻決定讓子彈先飛一會兒。

  明順創投的公關部也趁熱打鐵發表了澄清聲明和律師函。在如山的鐵證面前,評論區開始有越來越多人向我道歉。

  電話里,女人察覺到我的沉默,詢問我在哪裡,她能察覺到我身處地方的背景音雜亂,尤其是那勁爆的熱舞音樂。

  我面前擺著一排雞尾酒,色彩繽紛。

  抿了一小口後,我告訴女人我在酒吧。正當我想把高腳杯里的雞尾酒一飲而盡時,我面前卻出現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將酒杯抽走。

  「Sofia,你什麼時候才能讓人省心?」男人的嗓音中帶著濃濃的無奈,熟悉的松柏香味包圍侵繞住我。

  我的神情一下冷了下來,眸里像有一條冰河流淌。壓下話語裡的哭腔後,只剩下刺骨的疼意:「喲,我還以為是誰。真是難為你還想著出現在我身邊。」

  我胃裡一陣翻山倒海的疼,疼意浮上眸子,變成蒼白的臉色。

  我想拿包從阿閆身邊擦肩而過時,他卻拽住了我纖細的手腕:「Sofia,這次我真的有要事找你。」

  我冷笑幾聲,甩開他的手:「我沒能力,也不想幫呢?」

  我現在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哪有那麼多心思和時間聽他講所謂的要事。

  閆越今日卻特別執著:「就當我求求你了,可以嗎……最近真的不要再和楚庭有任何往來了。我不清楚你回A市的真正動機是什麼,也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想接近楚庭……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我吝嗇於給他一個白眼,腳步生風,已經往門外走去。

  可閆越卻鍥而不捨地追上來,每拽一次我的手腕又會被我甩開一次,直到最後我把清脆的一巴掌甩在了他臉上。

  「閆越,你能不能收起你那些虛情假意的關心?而且不是你自己給我留了紙條說『不要再做朋友了』嗎?我在尊重你的選擇,可你又故技重施闖入我的生活把它絞得天翻地覆算什麼意思?」

  在倫敦時,我剛從精神病院出來,就被閆越給安排去了另外一個莊園居住。

  某一天晚上,他來過短暫片刻又離開,只在我床頭的小檯燈下留下那張紙條。

  而讓我最憤懣的還是他指根處的婚戒,它的存在,仿佛揭示著我在閆越面前就是一個笑話。

  他親吻我額頭的那次,是誤把我認成了季佳芮;他接我從精神病院出來後,已經有了未婚妻。

  那我對他來說,究竟算什麼?

  而那天,他連我作為朋友的身份都要剝奪。

  我如何大度地原諒這一切,又假裝若無其事?

  閆越搖了搖頭,欲言又止,最後只道:「你一定要記得我今天說過的話,能離楚庭有多遠就多遠……楚家最近並不太平,昨天晚上還因為鬧分家產的事,兩撥人直接在楚家大打起來。你這個時候接近楚庭,只會捲入不必要的麻煩中。」

  「而且楚庭心裡一直有一個人……他不會那麼輕易對別人動心,最多只是拿你當個靶子罷了。」看到我慢慢冷下來的神色,閆越識趣的閉了嘴,為剛才太過直白的話語收著尾。

  季氏企業破產,閆越這次回A市肯定是在幫季佳芮收拾爛攤子。

  看他這副心力交瘁、仿佛幾天沒睡過好覺的模樣,難道楚庭還在打擊報復著季家?

  可我卻想不明白,楚庭為何會如此瘋狂傾軋季氏?

  當初獨留季佳芮在婚禮殿堂、讓季佳芮多次出糗的人明明是楚庭。

  兩家到底因為什麼結下了粱子?

  閆越像看穿了我內心的想法,略微解釋道:「吞併季氏企業後,遠水集團現在在風投界一家獨大。楚林頃去世前又把名下財產百分之八十轉交到了楚庭手上。你想,那麼多紅利加持的楚庭,會惹來多少人的暗中嫉妒?」

  「楚絡京是楚林頃的親弟弟,為楚家忙前忙後、費心費力那麼多年,卻從中撈不到一點好處。他那個私生子就更不用說了,因為是個殘廢,之前又一直寄養在香島,能和楚林頃有多深的感情?」

  所以在楚林頃去世後,這兩人一直蠢蠢欲動,想著無論如何都得從偌大的楚家家產中分到一杯羹。

  這段時間,也不知楚絡京這父子兩人受了什麼刺激,隔三差五就去騷擾楚庭一回,或是殺去遠水集團翹著二郎腿拿著雞毛當令箭,或是時不時派人給楚庭製造小騷亂、給楚庭製造工作上的亂子。

  我微微皺眉,那照這樣來說,上次堵住我和楚庭去路的醉漢……應該也是楚絡京這父子倆事先安排好的殺手,那群人根本就是沖楚庭而來?!

  閆越肯定也察覺到了這些小動作,所以今天才會出現在酒館,善意地進行提醒。

  只是他眉眼間一直掛著憂色,他從一開始就清楚我的身份,知道我到底是誰,移居倫敦的那四年裡他也有過日夜忐忑,擔憂我什麼時候恢復記憶、回到A市會不會找楚庭報仇。

  可兜兜轉轉之下,事情還是往他預料中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了。

  我雙手抱在身前,突然嘆了口氣:「說完這些後,你就從來沒有想到和我解釋這些日子你究竟去了哪裡嗎?我被關在精神病院的那一年裡,你為什麼也能做到不聞不問?甚至在我出院後,你和我說的『不再做朋友』是什麼意思?」

  他所有的行為我都能尊重,可他卻連一個解釋都沒想著給我。

  這些年,季佳宴又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模樣?

  他進行了康復訓練,已經能恢復正常生活,他也沒了軟肋,更不必因為季氏破產而愧疚季家……可他為什麼看起來卻那麼疲憊、身上像背負了更多巨大的秘密?

  閆越眸里的光一下暗了下來,臉龐隱在鎂光燈下,任由暗影分割著臉部線條。

  過了許久,他終於說道:「Sofia,對不起。」可他明明知道我想聽的不只是這句話。

  甚至到現在為止,他還是不肯告訴我,楚庭這幾年為什麼會採取那麼大的動作幅度來傾軋季氏。

  我冷冷笑了幾聲,拋下最後兩個問題:「顧柬是你的人嗎?他現在在你那裡嗎?」

  閆越先搖頭後點頭,剛想解釋時我卻已經提包走了。

  腳步甫一踏出門口,我就感覺到一陣心悸,開始喘不上氣來。半蹲下身子,我捂著胃脘部,感受到一陣一陣絞痛。

  我苦中作樂地想,看來下次我再也不能喝酒了,我又被剝奪了一個興趣愛好。

  夜風吹來,拂過我及肩短髮,又吹散我的身上淡淡的酒味。我的胃裡一陣翻山倒海,「哇」的一聲嘔吐出來。

  嘔吐物里夾帶血色,刺鼻的味道讓我更加反胃。

  我的胃癌……究竟還能支撐我再活多長時間?

  可我明明還有那麼多事情沒有做,我父親的清白我還沒有替他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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