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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被他們發現了

2024-06-05 16:45:01 作者: 西柚啵啵

  「現在站在楚庭旁邊的是季佳芮,是楚庭都要禮讓三分的季佳芮。我有什麼本事,能占到季佳芮的上風?」

  她的背後,是把她寵上天的季佳宴,是實力雄厚的季家。

  所以她想雇打手來欺負我,我不敢出一言來反抗;就連她羞辱我、逼我生生放棄自己的夢想,我都毫無還手之力。

  這樣的我,又憑什麼和她「雌競」爭一個楚庭呢?

  「現在的局面對我來說早就是困局了,我想要的,季佳芮都能輕易拿走,甚至青檸也能肆無忌憚地欺負我。這段路我走得好累好累。」

  我的情緒突然泛濫,掩面痛哭:「我最恨我自己,我明知道自己不該再和楚庭有牽連,我是為了利用他而再次接近他……可每次待在他身邊,我總想著,要是能再多待一會兒就好了……」

  「我心裡放不下他……我明明是陪他淋過雨、看過噴泉、賞過夜景、走過長路的人啊。」那些深藏在我心底最柔軟的存在,如今都變成了荊棘,又讓我怎麼做到連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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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剛才的日記卻提醒著我,我和楚庭完全沒有可能了!

  那日記上的內容,讓我不敢深想,可一字一句又刺痛我的眼睛。

  季佳宴坐在我身旁,屏住呼吸,沉默如山寺中的神佛。我的視線里,只剩他脖子上掛著的銀色項鍊閃閃發光。

  等我情緒穩定下來後,護士也正巧送來了藥:「藥有點多啊,但也要記得按時吃藥。這段時間你要是吃藥有什麼不良的反應,也記得和我們說。」

  大抵知道我的性格,護士又耐心叮囑著:「反正你千萬不能像上次一樣,再去隨便買藥吃了。那種藥,連生產商家都來路不明、商標也是假的,你要是再吃個十天半個月,估計抑鬱程度只會加深,根本不會有所緩減。」

  之前藥檢的結果也送到了我手上,我看著上面一個個觸目驚心的數值,頓時生了後怕,冷汗從脊椎滑落,沉入腰髂處。

  手掌擋臉,我眼前的視線被蒙蔽,但卻聽到季佳宴問我:「他們這樣對你,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就好了?」

  他認真的語氣落在我的耳畔,卻像在問我「何不食肉糜?」

  「除了芮兒,其他欺負過你的人,我都可以幫你出頭、為你撐腰。」季佳宴繼續說道。

  我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話音聽起來悶悶的:「季佳宴,你為什麼要幫我?」

  季佳宴征征地看著我,許久之後緊攥的拳頭終於鬆開,他說:「陳嬌,你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晚我噩夢連連,夢境中長而黑暗的路兩旁,粗壯的樹上盤踞著遒勁而張牙舞爪的枝椏,被月光拉長的影子像是魑魅魍魎、百鬼夜行。

  我的臉上布滿了冷汗,伸手摸索著身邊能緊握住的物品,卻意外握上了一雙溫暖寬厚的大手。我的話語略帶哭腔:「能不能不要丟下我……」

  太過害怕,我反而哭了出來。只是這嗚咽也總斷斷續續,緊揪著人的心弦。

  須臾掙扎之間,我好像被擁入了一個陌生的懷抱中。那個人把我抱得很緊,仿佛要把我嵌入他的血肉中。

  「陳嬌,沒事的……我在。」

  「哥!」一道尖銳的聲音刺破我的耳膜,把我從無盡的夢魘中突然拉了回來。

  「你怎麼能和她抱在一起?!你們究竟是什麼時候……不,陳嬌究竟是什麼時候勾引的你?為什麼每個我在意的人身旁,身邊都有她的影子?!」

  病房門口處,季佳芮穿著一套香奈兒白色包臀小短裙,一直以來都能管理妥當的表情此刻卻因為氣急敗壞而出現了裂痕。

  「勾引楚庭不成,你就來勾引我哥,你真是好大的手段!你的這張臉,我早就看不慣了,真恨當初楚搦怎麼沒把你的臉劃個全花!」季佳芮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直勒得我喘不過氣來。

  季佳芮的語速飛快,我從來沒見過她這樣的神情。要說這兄妹倆也真是神奇,一個比一個緊張彼此。

  只是我的目光一直落在季佳芮身上,並沒有看到季佳宴看向季佳芮時眼神的不對勁。

  很久很久之後的我開始回想這一天晚上,才發現這眼神,怎麼可能像一個兄長看一個妹妹該有的眼神呢?

  也不知道是剛夢靨醒來還是因為我和季佳宴之間清清白白,我今天說話格外理直氣壯,「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勾引他了?我今天才知道他姓甚名誰——」纖縴手指指向了季佳宴一側,我的眼神冰冷得嚇人。

  「季佳芮,你就不怕我把你每次安在我頭上的罪名一一坐實?」別墅里她那副趾高氣揚、高高在上的神情又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我的情緒又竄上氣頭。

  什麼叫勾引?

  我氣極反笑:「我的父親是警察,我的母親是特級教師,勾引、插足別人的感情這些事情我從來不會去做!如果你非要把這些骯髒齷齪的字詞扔到我身上,不如你來聽聽我講講,你搬進秋山別墅前幾天,我和楚庭是怎麼在他家裡……」

  「你不要臉!」季佳芮一個巴掌甩了過來,我的頭髮被打散,松松垮垮垂落許多碎發。

  「那就當我不要臉好了。」或者換句話來說,我何曾在季佳芮這裡有臉有面?她每次望向我的目光,恨不得把我剝衣至盡。

  我的頭一轉,親昵地挽上季佳宴的手:「我的頭髮都散了,不如你來幫我扎個頭髮?」

  季佳宴的視線落在我的手上,我只是虛虛地搭在了他的臂彎上,沒用半分力氣,在我的身形遮擋住季佳芮大半目光後,我的手將近抽離。

  季佳芮的神情毫不掩飾對我的嫌棄與厭惡,在她想上前把我從季佳宴身邊拽開時,後者的動作卻先她一步。

  小皮筋套在季佳宴冷白的手腕上,他眸色認真地幫我整理著頭髮,連動作也小心翼翼的,像是對待一件珍貴的寶物。

  「哥……」季佳芮喃喃,瞪大了眼睛,更像不可置信。

  「別胡鬧了。你這麼晚了還過來,是因為什麼?」季佳宴把我拉了過去,我半倚靠在他懷裡,卻感覺渾身不自在。

  如果一個人的目光能化成實物,估計我現在早被季佳芮如箭的目光捅成了血窟窿。

  可也很奇怪,她對誰都是不可一世的態度,唯獨在季佳宴面前,卑謙到像要低至塵埃。

  「剛才掛斷電話時你很匆忙,我又聽見了電話里背景音中有護士說過幾句話……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又受傷了,偷偷瞞著我來醫院也不告訴我。」

  所以她就一家一家醫院找了過來,沒想到會看到季佳宴擁我入懷的場景。

  季佳芮腔調委委屈屈:「哥,難道你不想看見我嗎?今天要不是我過來,你和陳嬌這件事還想瞞我多久?」

  「你明明說過,會等我先找到歸宿後自己再考慮成家的事情的,你怎麼能出爾反爾……」季佳芮跺著腳,略帶嬌氣的動作落在季佳宴眼中卻無傷大雅。

  病房裡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奇怪,我拉開了與季佳宴的距離,回頭一看,正撞入一雙漆黑若寒潭的眸子。

  而在楚庭身邊,還跟著一個賀忻。

  我想到日記本上的字跡,頓時移開了目光,一顆心卻像被緊緊揉捏住,是萬蟻噬心般的疼痛。

  賀忻先走進來,話語冰冷冷:「我妹妹現在送進了重症監護室,陳嬌小姐有那麼高漲的興致去撩其他男人的功夫,可有想過怎麼給我妹妹一個交代?」

  「我憑什麼給你一個交代?你妹妹的頭又不是我砸的,秋山別墅里那麼多雙眼睛、那麼多監控,你真以為我不能自證清白?」我冷冷地笑了。

  剛好賀忻來了,那我們就新帳舊帳一起算。

  「而且我為什麼要對青檸動手,還不是她自作自受?我這個人特護短,青檸既然能這麼囂張把沈姨欺負成那樣,那也別怪我為沈姨出一口氣。而且你做哥哥的不教給她這些道理,那我幫你,難道你不該謝謝我?」

  下一刻,一沓報告又重重摔在了桌子上:「還有你之前開給我的藥又打算怎麼解釋?難道這就是你作為醫生的醫者仁心?!」

  我的脖子上有青筋暴起,剛想站起來卻被季佳宴摁回了原位。

  「別衝動。」他側身在我耳旁低聲落下一句。

  楚庭就一直倚在門口處,雙腿交疊著,細肩窄腰,尤像漫畫中走出來的人物。

  季佳芮和賀忻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看著我,病房裡的氣氛又開始膠著黏濁。幾團靈魂爭相在空中鬥毆著,只有我自己那一縷飄渺虛無的靈魂被撕了個粉碎。

  在最無助的一刻,我沒想過是楚庭拉住了我的手,把我帶離了病房。

  可明明季佳芮就在後邊跺著腳,沖他的背影大喊:「楚庭,你今天要是敢帶她離開這個病房,那楚季兩家的聯姻你想都不要想了!」

  可是牽住我手的人,步履沒有片刻的停頓。

  街道熙熙攘攘,人群摩肩擦踵。我們站在人群中,卻發現各自都有許久沒認真看過彼此的眉眼了。

  「剛才不還挺伶牙俐齒的,怎麼一到我這兒就慫了?」

  「為什麼要帶我離開?你自己說過的,我們再也不要有牽扯了。」

  我們各自問不同的問題,把對方的話都聽了進去,卻沒想過回答彼此的問題。

  最後,倏然都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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