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開明之力

  「你不相信我嗎？」

  楊蘇清看著猶豫不決的李商炎，開口問道。

  「殿下不必慌亂，吾的試煉並不會有性命之憂，心智堅定者反而對以後突破境界有所幫助。」

  開明獸出言道。

  李商炎剛想說什麼，但看到一旁的方俊正在不斷地給自己打氣，他也只好默默地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這第三人的人選就在兩位測試之後再做決斷吧。」

  開明獸說罷，示意方俊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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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俊緩緩走到開明獸的身邊，如同一位奔赴刑場的勇士，開明獸低著頭，腦袋邊的八個面具開始不斷地旋轉，各種表情的面具在他眼前快速飛過，逐漸將他帶入了真實的幻境之中。

  當方俊再次看清眼前景象的時候，他只見到一片火海。

  「大哥，快逃吧，前線已經撐不住了！」

  方琳滿臉的血漬，一臉驚恐地喊道。

  「琳琳你在說什麼？」

  說話間，方俊的腦袋傳來劇烈的疼痛，一段段與外神戰鬥卻失敗的記憶湧入他的腦海。

  「不可能的，有師哥在，不可能會輸的。」

  方俊捂著腦袋，大聲地喊道。

  「小俊！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我早就變賣了所有財產，剩下的錢夠我們一家到這世界的任何地方去生活的。」

  方天的聲音在他身後響了起來。

  「只有我們家嗎？那其他人呢？」

  「都這種時候了，哪還管得上其他人？我知道你和他們關係好，但是大難臨頭各自飛，我們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方天發出近乎哀求的聲音，希望方俊答應自己的要求。

  「不會的，師父和師哥不會輸的，你們根本不知道他們有多強！」

  方俊怒聲反駁道。

  「大哥，你別再執迷不悟了，你看看，戰敗的消息早就哪裡都是了。」

  方琳說著拿出一部手機遞給了方俊。

  他緩緩打開手機，映入眼帘的是無數好友的屍體，而他最尊敬的師父和師哥，只落得一個下落不明的下場，他努力地想要想尋找反駁的藉口，卻總是話到喉嚨便咽了下去。

  「小俊，走吧。」

  方天將他扶了起來，指了指身後已經準備就緒的私人飛機說道。

  方俊木訥地點了點頭，在方天的攙扶下一步步靠近著飛機，當他踏上飛機的登記梯時，突然猛地發力，將自己的父親和妹妹一股腦地推入飛機之中，而自己則拔腿就跑。

  「爸，對不起了，你就當從來沒生過我吧，師哥救過我，師父教過我，這份恩情不能不換，我知道我沒什麼用，去了也只是飛蛾撲火，但好過一輩子活在內疚之中。」

  方俊一邊向著火海之中跑去，一邊流下淚來。

  對面火焰時，他雖然有本能的躲避，但依舊勉強著自己不斷向前，直到他滿頭大汗地越過重重火海，一個熟悉的身影才重新浮現在他的面前。

  「師哥？是你嗎？」

  方俊揮著手問道。而那身影卻沒有給他任何得到回應。

  他不顧危險，繼續向前，只覺得自己離那個身影越來越近，直到近到他能夠抱住那身影，他立刻毫不猶豫地將其抱住，緊緊地抱住。

  「師哥，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你怎麼不說話？」

  方俊趕忙後退半步，這才發現，這如同李商炎一般的身影竟是月讀所化。

  「李商炎，在哪裡？」

  月讀一把掐住方俊的喉嚨將他從地面舉了起來，窒息感瞬間湧上了他的大腦。

  「我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

  方俊從嘴裡擠出幾個字，不斷地掙扎著想要擺脫月讀的攻擊。

  月讀聞言，將他猛地摔到一旁，巨大的力量將一旁的牆壁砸出一個洞眼，而此刻的方俊已經疼得直不起身子。只能任由月讀不斷地向他靠近。

  「說，不死，不說，生不如死。」

  月讀一邊陰笑著，一邊提起方俊的腳踝，將他向著火堆之中緩緩拖去。

  「怎麼辦！要死了！想，快想，如果是師父和師哥會怎麼辦？」

  方俊心中無比驚慌，卻強行讓自己保持冷靜。

  「對了，以師哥的性子，必是打死也不會說的，因為他知道即便是讓敵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自己也生死難料，不如放手一搏！」

  方俊想到此處，立刻觀察起四周，地上皆是建築破碎之後的粉塵，他立刻攥了一把握在手裡，緩緩等待著時機。

  「不說，就變成烤豬吧。」

  月讀將方俊拖到一處燃燒著猛烈大火的房子前，緩緩說道。

  「我……我說……」

  「你說什麼？」

  月讀沒有聽清方俊的聲音，本能地向下探了探身子。

  「我說，你別做夢了！」

  方俊一聲怒喝，手中石灰隨即灑出，直中對方雙眼，乘著對方失神的間隙，他立刻拔腿就跑。

  他跑著跑著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對方不僅沒有來追自己，就連自己身邊的火海也逐漸退卻了，等他反應過來時，眼前只剩下了一尊巨大的開明獸。

  「原本吾以為你是貪生怕死之輩，不過仔細看下來，你很不錯，雖然實力不濟，但心性尚可，吾也沒什麼好送你的，便將吾這開明之力賜你，望你能輔佐殿下，保護華夏。」

  開明獸說罷，身前閃出一團金光直飛方俊的體內。巨大的能力讓他幾經昏厥，再次睜開眼時，已經看到了焦急等待著結果的眾人。

  此刻方俊胸口依舊隱隱作痛，他立刻翻開衣服一看，胸口赫然紋了一尊與眼前開明獸一般無二的圖騰。

  「開明之力可助你看破人心，每一種顏色代表不同的人性，你看殿下。」

  開明獸的聲音從方俊的腦海中傳來，他下意識地按照聲音的指示看向李商炎。此刻的李商炎全身環繞著一眾黃色的光暈，光暈之中還略微夾雜著一片紅色與一片藍色。

  「殿下以黃色為主，說明了他的正氣，而紅色代表了他性格中的衝動，最後的藍色說明他的行事手段任我，總的來說，殿下不失為一位合格的傳人。剩下的我會慢慢教你。」

  方俊愣在原地默默地點頭。

  「方俊？」

  李商炎見方俊突然看向自己，想來是有了結果。

  「恭喜殿下，第一輪是你們勝了。」

  開明獸低了低頭，緩緩說道。

  「小胖子，你太棒了！」

  顧嫣激動地衝到方俊的身邊，將他拉了起來。

  方俊回頭一看，顧嫣周身的色彩已經藍到略微發紫，剩下的便是白色與黃色相間。他不解地望向身後的開明獸。

  「這丫頭藍到發紫，古靈精怪，白色極為單純，總體是好的。」

  開明獸的聲音傳入方俊的腦海中，他才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李商炎見方俊舉止奇怪，一把將他摟住，扶他走到一邊。

  「得好處了吧？」

  「師哥你怎麼知道的？」

  「常規操作，好好把握。」

  李商炎拍了拍他的肩膀緩緩說道。

  「請下一位上台。」

  開明獸看了一眼楊蘇清，心中有了思量。

  楊蘇清站到開明獸面前，這次他的面具不再轉動，反而是一張大笑的面具與一張痛哭的面具直勾勾地倒盯著她，盯得她有些滲人。

  「其實我一直在你和那個孩子身上猶豫，到底要選誰，好在你自己跳了出來，你對殿下的影響太大，以至於會讓他走上一條截然相反的歧途。」

  開明獸得到聲音在楊蘇清身邊響起。

  「你到底想說什麼？」

  楊蘇清本能的反抗著開明獸的話語。

  「這要看你想從殿下身上獲得什麼？愛情？還是你鮮有感受的親情？亦或是因為他的特殊，你想將他占為己有？」

  開明獸低下頭，盯著她，瞬間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昏暗，只剩下開明獸不斷地問話。

  「我……」

  楊蘇清被問得不知所措。

  「哼，吾既然叫開明，自然能看透你們凡人，你不必躲閃，如實回答就好。」

  開明獸一臉得意的說道。

  「你說得對，你方才說的那些，我想我應該都有。」

  楊蘇清猛然抬起頭，望著開明獸，堅定地說道。

  「既然你承認了便好，那樣的話，你對殿下有害而無利。」

  開明獸說罷就準備解釋試煉。

  「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人皇只能有大愛，不可有私慾。」

  開明獸回答道。

  「從我們一進入這裡開始，你們就以殿下稱呼他，這無可厚非，代表了你們對於他傳承的尊重，但是你們卻不該真把他當做人皇。」

  楊蘇清反駁道。

  「無禮之徒！」

  「你先別急著生氣，他來過這裡，你應該也是知道的，難道身為人皇，隨著西王母一同去韜光養晦不是更好的選擇嗎？為什麼他堅定地選擇回來？」

  「這……」

  「其實只有你們把他當做這一代的人皇，想要他光復曾經的偉業，但連同我們包括他自己在內，都覺得這只是一份意志與力量的傳承，並沒有過多的想法，時代變了，這個時代不需要一個獨裁的、萬能的君主，只需要一個勇敢的、智慧的鬥士。」

  「你懂什麼？當初黃帝是何等的風光，統御三界是他的責任！」

  開明獸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

  「那是你們強加給他的責任，吞噬妖丹也好，跌入修羅界也好，離火試煉也好，都是你們強加給他的責任，你們從來沒有想過他要什麼。」

  「胡言亂語！每一次府君都給了他選擇的機會！」

  「說漏嘴了吧，你們果然是一夥的！好啊，你們說給了他機會，以他的性格，這樣的選擇擺在他面前，你覺得他會怎麼選？這樣如同虛設的機會也能叫機會嗎？」

  「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想得到他的愛情，你所謂的親情和占有，對我來說都是愛情的一部分，的確，他的特殊能滿足我的虛榮，但我的出發點是愛他的，不像你們只想讓他完成所謂的歷史使命。」

  楊蘇清將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怨氣一股腦地倒說了出來。

  「這是他作為傳人應該肩負的責任。」

  開明獸的聲音緩緩輕了下去。

  「那你們為什麼要美其名曰給了選擇？掩耳盜鈴嗎？」

  楊蘇清追尾道。

  「天命之事，你這凡人豈會明了。」

  「又是這樣的說辭，每每說到關節處，就會用天命作擋，有本事你就明說，讓我明不明白，好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有理。」

  「這方面……其實，吾也不明所以。」

  開明獸眼神躲閃。

  「那你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所謂我會讓他走上歧路的根據是什麼？」

  「你的存在會幹涉他的選擇，或者說多了一個選擇，未知的選擇總會通向不好的結局。」

  「不勞你操心，他的事情，我該管還是要管，即便結局不好，我們也能自己承擔。」

  楊蘇清生氣地說道。

  「你這丫頭，倒讓吾想起了一位故人，望舒也曾如你這般能說會道。也罷，算你勝了便是。」

  「哦？這位望舒結果如何？」

  「想要知道結果，自己去試了便知曉了。」

  開明獸頭顱一揚，仿佛重新占了上風。

  兩人說罷，開明獸便撤去了發出的幻境，將楊蘇清放了出來，她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一回頭才發現，眾人正對著她豎著大拇指，正當她一臉茫然的時候，開明獸的臉上卻劃出了一道弧線。

  「你！」

  「吾並未說過你的試煉中只有你我而已。」

  開明獸一臉滿足的走到李商炎身邊。

  「蘇清算了吧，聽都聽到了。」

  李商炎強忍著笑意，安慰道。

  「沒臉見人了！」

  楊蘇清氣得直跺腳，紅著臉躲到了李商炎身後。

  「尊神，既然我們已經勝了兩場，這第三場？」

  「自當作罷，你們去開啟大門吧。將那孩子留下即可。」

  開明獸指了指方俊，便不再阻攔眾人。

  李商炎走到大門之前，手中帝玉緩緩發出暖光，大門正中央正有一塊與帝玉大小相同的凹槽，李商炎將帝玉放在凹槽處，周圍仿佛地震了一般，開始不住地晃動。

  沒過多久，那大門緩緩打開，門縫之中透出白色的強光，讓人睜不開眼，等強光散去，再往裡看去，竟出現了三條截然不同的通道。

  方俊看著眾人興奮的模樣，也想跟上去看看，卻被開明獸一把提溜了回來。

  「你既已有了吾的傳承，何必再去裡面賭命呢？吾順著方才的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