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你真的怵了那個鄉下丫頭

  喬煙若越想越是心頭髮慌，越想越是害怕。

  但怕什麼，就來什麼。

  蕭御早就做了兩手準備。

  知道喬煙若在太后娘娘跟前得臉，受寵，也知道喬惜言做了四海樂典的主持，肯定會遭人刁難，遭人抹黑。

  所以他事先做了準備。

  長風得了他的眼色，將喬惜言作曲的曲譜原稿拿過來。

  同時長風和桂圓也可以替四小姐作證，那天在涼亭里彈琴的人正是喬惜言，而不是這個沽名釣譽的喬煙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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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煙若嚇得心驚膽戰。

  生怕失去太后的維護，她急忙替自己辯解：「蕭御！你太過分了！你仗著皇上的信任，就肆意污衊我，對不對？」

  太后示意蕭御將那份原稿遞給自己。

  太后一目十行地看完。

  她精通音律，擅長很多種樂器，而且年輕的時候她熱衷於收集和研究樂府古曲，所以才會對琴技高超的喬煙若一見如故。

  這份原稿，很顯然是真實的，沒有偽造。

  太后狐疑地瞥向喬煙若，試探地問道：「那天哀家去御花園東邊角落裡的涼亭閒逛，無意中聽到你彈奏這首曲子，難道你騙了哀家？」

  喬煙若能怎麼回答？

  如果她承認自己撒了謊，那所有的一切，教坊司左使的官位，樂游館的名氣，驚艷天下的琴技與才華，與鎮國將軍府嫡孫的婚約……

  統統都會化為泡影。

  於是喬煙若一口咬定，那首琴曲是自己創作的。

  「太后！我沒有撒謊！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那天我在涼亭里譜曲彈琴，然後就見代嬤嬤來找我……」

  太后見她信誓旦旦，心中便信了她幾分。

  畢竟她彈奏的仙人乘舟游九天，水平非常高，琴技精湛。

  太后冷冷地瞪向蕭御：「你跟四小姐是夫妻一體，誰知道你為了包庇妻子會不會故意偽造曲子的原稿？」

  蕭御冷然笑道：「那就請喬煙若和我家惜言一起創作，給她們一炷香功夫，看誰可以創作一首新曲子，這樣公平嗎？」

  太后覺得這個辦法好。

  她抓起喬煙若柔膩的小手：「煙兒，你去證明一下，你的作曲才華比那個鄉下丫頭強多了。」

  喬煙若對自己的才華很有自信，也不想失去太后這個強大的靠山。

  於是她假惺惺地答應道：「好啊！」

  喬惜言看了看蕭御的神情，他遞給自己一記鼓勵的眼神。

  教坊司的舞台上。

  這次喬煙若吸取教訓，主動將首場比試的機會讓給喬惜言。

  「你先來吧！」

  喬煙若其實不是謙遜，而是故意讓喬惜言打頭陣。

  這樣她就有更多時間迸發靈感，有更多創作的源泉。

  喬惜言當仁不讓，揀了琴凳坐下，幾乎不用思考或者凝神思索，直接就下手了。

  一串串清凌凌的琴聲從她修長優美的指尖傾瀉而出。

  剛開始像輕風細雨，潤物細無聲。

  隨後嘈嘈切切宛如疾風驟雨，塞北江南，風起雲湧人才輩出。

  最後收尾的時候，曲調恣意飛揚，營造出愈發熱烈燦爛的氛圍。

  就好像生命中那些晦暗迷惘的東西，都被打碎了，被顛覆了。

  音樂帶給人無與倫比的感動，啟發了聽眾對人生的思考。

  太后這個懂音樂的音痴，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完美的琴技。

  正巧龐秋燕也在現場，坐在靠前的位置。

  聽完喬惜言精彩絕倫的彈奏，她臉上露出一絲遺憾與惋惜，嘀咕道：「跟四小姐比起來，這就是螢火與日月之輝的區別啊……」

  太后也是深受震撼，沉浸在琴曲營造的恢弘壯麗的意境當中。

  久久回不過神來。

  喬煙若站在幕後，驚得出了一身冷汗。

  萬萬沒有料到，幾個月沒聽喬惜言彈琴，她居然進步神速，現場創作的曲子幾乎可以跟千古名曲廣陵散媲美！

  這，可怎麼辦？

  如果她現場創作的樂曲，比不上喬惜言的水平，或者跟她差不多，那她還怎麼吸引太后的注意力，怎麼博取皇帝的賞識與寵愛？

  喬煙若越想越是焦急。

  上舞台之前，太后突然將她叫過來，安撫道：「你別害怕，儘管發揮你真實的水平！你譜寫的那些民謠都挺不錯的！哀家很喜歡！」

  但太后只是為了安撫她。

  之前喬煙若在教坊司里譜寫的那些民謠，跟今天在四海樂典上喬惜言當眾譜寫的琴曲比起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但太后在眾目睽睽之下，沒辦法打自己的臉，就只能硬著頭皮，愣是給喬煙若戴上一頂大帽子。

  喬煙若手心裡滿是虛汗，渾身急得微微顫抖。

  喬煙若有意迴避太后充滿期待的眼神，轉身邊走邊思忖對策。

  不知為何，突然她被一個路過的小太監狠狠撞了一下。

  眼看她就要摔倒在地，蕭御突然早有警覺，一個箭步衝上前來。

  蕭御倒也沒有伸手扶住她，而是祭出一股巧勁，將搖搖欲墜的喬煙若送到一旁的座椅上。

  喬煙若假摔失敗，總不能當眾再表演一下吧？

  她恨恨地剜了蕭御一眼。

  蕭御不屑一顧地問道：「你要故技重施？上次在瓊林宴上，你不就是擔心被喬惜言比下去？」

  「你！你血口噴人！」

  蕭御神色玩味，看向疾沖而來的唐葳，轉身走開了。

  唐葳急忙小心翼翼地扶起喬煙若，上下檢查好幾遍，這才憂心忡忡地問道：「煙兒沒事吧？你這麼緊張，要不，就別比了？」

  喬煙若正有此意，正要戲精附體，當眾表演一下暈厥。

  蕭御突然給她迎頭痛擊：「太后陛下，如果喬煙若放棄斗琴比賽，那今晚的四海樂典，惜言就是贏家！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太后正要反駁，卻被皇帝阻止住。

  「母后，如果喬小姐貿然放棄斗琴比賽，而四小姐卻完成自己的演奏，這樣對四小姐確實不太公平。」

  別看皇帝對豐腴華艷的喬煙若有幾分興趣。

  但蕭愛卿更合他的胃口，蕭愛卿的妻子，也更需要皇帝的支持。

  這就是理性的選擇。

  皇帝不是什麼為愛衝動的男人，後宮佳麗三千環肥燕瘦，他也許會對外面的女人有一些興致。

  但不可能越過他的江山社稷，和自己選中的棟樑之材。

  聽完皇帝的命令，太后本想反駁，卻見底下那些權貴紛紛提出異議。

  「要比就比，不比就認輸！在這裡裝暈，算怎麼回事？」

  「大家都不是傻子，玩這一出，分明就是怯場了，打算裝暈呢！」

  喬惜言耳尖，聽到這些人私底下的議論聲。

  看樣子這些達官貴人個個都是厲害的人精，不好隨便糊弄的。

  就連太后都對自己一向寵愛的喬煙若產生一絲懷疑。

  「煙兒！你怎麼了？就憑你的創作才華和琴技，根本用不著這般畏懼，難道你真的怵了那個鄉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