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擔不起太后的寵信

  喬煙若急得冷汗涔涔，手心都快打濕了，勉強裝作鎮定的樣子。

  「回稟太后娘娘，我今天有點不在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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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藉口？

  喬惜言演奏結束，安靜地站在蕭御身邊。

  台下那些達官貴人紛紛朝她投來欽佩仰慕的灼熱眼神。

  無他，只是因為喬惜言即興創作的琴曲，震鑠古今，足以青史留名。

  太后見喬煙若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到底還是心疼她。

  「那你回去歇息吧，下次有空……」

  「慢著！」

  蕭御突然開口打斷太后的決定：「喬煙若剛才還跟我家夫人起爭執，企圖從我夫人手中奪走四海樂典的主持節目單，怎麼一轉身，就變得病懨懨有氣無力的樣子？你裝，也要裝得像一點！」

  眾人紛紛附和起來。

  就連皇帝也露出一絲懷疑的表情：「喬小姐，只是讓你彈個琴，而且還是你平時最擅長的古琴，你為何屢屢推脫，找這麼多藉口？」

  這下，喬煙若騎虎難下。

  連皇帝都發話了，太后也不能擅作主張一意孤行地維護喬煙若。

  「煙兒！你去吧！哀家相信你！」

  然而，喬煙若很明顯擔不起太后的寵信。

  她坐在琴凳上，渾身冷汗涔涔，腦袋裡一片漿糊，亂糟糟的，根本就無法靜下心來像喬惜言一樣創作神曲。

  她伸出修長如玉蔥的指尖，拂動琴弦。

  一串串清美的音符隨著她指尖的撥動，優雅地飛揚起來。

  剛開始還能糊弄人，但一炷香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她沒能創作一首完整的琴曲，零零碎碎的音符勉強還能入耳，得益於她在樂游館學琴的經驗，聽起來有些優美動人。

  但，就像龐秋燕評價的那樣。

  喬煙若彈奏的破碎曲調，跟喬惜言創作的神曲相比。

  無異於螢火之微與日月之輝的對比。

  龐秋燕坐在位置上，聽著四周眾人的鄙夷與懷疑，心慢慢地沉下去。

  這就是她看好的首席女弟子？

  這就是她拼盡全力維護，不惜得罪青州喬家，也要捧出來的才女？

  「跟四小姐沒得比啊，果然，較量一下真功夫，才能判斷優劣！」

  「四小姐，你方才即興創作的琴曲叫什麼名字？」

  這些達官貴人眼光高，眼界開闊，能夠參加四海樂典，無一不是精通音律，對宋國音樂歷史極為熟悉的不俗之輩。

  他們對喬惜言創作才華的肯定，對那首即興神曲的賞識與喜愛，無疑都是非常真誠非常靠譜的。

  不摻雜半點水分，也沒有帶上太多的私人情緒。

  喬惜言跟皇帝等人福了福，落落大方地笑道：「曲名叫四海歸一，是小女子特地為諸位宋國的能人志士所作，國興家興，小女子祝願宋國太平盛世綿延不絕，不管是塞北的雪還是江南的春，不管是遊子吟還是京都繁華市集，在小女子心中，都是獨一無二的風景。」

  這話，眾人聽得舒服，順耳。

  尤其是那些性情剛正，不忘初心的朝廷權貴，更是中意喬惜言身上的這份坦誠與真實。

  眾人紛紛歡呼喝彩，喬惜言也變成萬眾矚目的焦點。

  喬煙若望著光彩熠熠的四小姐，心中又妒又恨。

  但她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陷害四小姐，何況太后已經對她起了疑，她迅速壓下心頭的毒恨，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地準備溜走。

  突然，蕭御身形翩然而動，阻擋住喬煙若的去路。

  「喬小姐！斗琴比賽你輸了！是不是應該當眾給我家夫人道歉？」

  這下，眾人的注意力回到喬煙若身上。

  太后剛才聽了她創作的琴曲，細細碎碎空有調子，沒有半點神韻，也缺乏完整的邏輯與貫穿始終的主調。

  簡直就是……失敗至極！

  太后想起那天在御花園涼亭里聽到的神曲，再聽一聽喬惜言即興創作的氣勢磅礴家國天下的曠世神曲。

  像，真的太像了！

  太后人老成精，之前被喬煙若蒙蔽誤導，這會兒憑藉自己獨到的音樂鑑賞能力，很快就發現喬惜言才是那首神曲的原創作者。

  但她拉不下臉來，跟喬惜言說幾句和軟的話。

  她冷冷地瞪了喬煙若一眼，口氣不善：「哀家有點不舒服，先回宮了，陛下，有什麼事，你自己看著處理吧！」

  言外之意，她不會再維護欺世盜名的喬煙若。

  更不會豬油蒙了心，維護她這種小人得志虛偽至極的禍害。

  皇帝何等敏感，也知道太后心氣兒不順，心理落差太大，又不願意跟斗琴的大贏家四小姐低頭，只能選擇這種逃避的方式。

  等太后離開之後。

  皇帝大步流星走到喬煙若跟前，近在咫尺，望著她惶恐不安的臉色：「你真是讓太后失望！不過朕給你一個補救的機會。」

  喬煙若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到底只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沒有經歷太多社會的毒打，所以她還保留著幾分心機之外的簡單。

  今年的四海樂典成功落幕，喬惜言作為主持人，光芒四射，憑藉一首即興創作的四海歸一揚名天下，成為一眾權貴心目中當之無愧的才女。

  天問台。

  喬惜言洗漱完畢，卸了妝，換上便服，便來到雲天客棧。

  老夫人和大房的姐妹們都在，今晚的四海樂典，她們沒有資格參加，但也陸陸續續聽說四小姐力壓喬煙若一頭。

  大庭廣眾之下，狠狠給喬煙若和太后等人打了臉。

  「祖母！我好想你呀！」

  喬惜言給喬家人包下雲天客棧整整一層樓，花費重金出手闊綽。

  要知道雲天客棧是京都最豪華的客棧，平日裡點一個房間就要五十兩銀子。

  而這次喬惜言，整整包下一層樓，期限是一個月。

  老夫人不糊塗，稍微算一算，這筆開銷就足足有一萬五千兩銀子！

  真是財大氣粗啊！

  喬雨琬親親熱熱地挽住喬惜言的手臂，湊到她耳畔打趣道：「你今晚又大出風頭，光彩照人，我覺得你配蕭御，是你吃虧了！」

  喬惜言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去去去！我家蕭哥哥可是宋國獨一無二的帝師，天子近臣，往後前途不可限量！」

  老夫人捧著熱茶，贊同地笑道：「嗯，有蕭御這個孫女婿在，咱們喬家就不必畏首畏尾了！就連青州刺史府，也沒辦法打壓我們……」

  眾人歡聲笑語，約定三天後，一起參加天問台舉辦的婚禮。

  一切從簡。

  喬惜言不打算鋪張浪費，她更看重蕭御的一片真心，以及他對喬家對自己的庇護。

  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她可不是什麼目光短淺的女人。

  次日清晨。

  喬惜言帶著荷角在院子裡練武。

  桂圓正在品嘗長風大哥特地替自己蒸的鮑魚和生蚝。

  突然侍衛進來稟告，說是越扶洙又來了。

  喬惜言本來不打算見他，但負責傳信的侍衛提醒道：「四小姐，那越公子說，玄師大人跟他有一筆交易。」

  玄師，是天問台的宗師，也是蕭御的師父。

  師父就像父母一樣重要，宋國的傳統就是尊師重教不可忤逆。

  片刻後，喬惜言來到越府花園裡。

  越扶洙正在培育一株靈藥，神色專注，動作輕巧。

  巧的是，宋國三老之一的馮術也在。

  馮術在青州府的時候與四小姐有過幾面之緣，當時他還不知道喬惜言是天生靈體。

  如今從越扶洙口中得知，四小姐是天生靈體，擁有讓靈藥起死回生和開花結果的本事，馮術心痒痒，很想跟她一較高下。

  這不，越扶洙做東，將馮術和四小姐一起約過來。

  喬惜言跟馮術行了禮，態度十分恭敬。

  因為他幫過青州喬家，德高望重，跟蕭御也是忘年交，常有往來。

  馮術迫不及待地搬來一盆靈藥，眼神灼灼地盯著她：「四小姐，這株靈藥是老夫千辛萬苦從大慶國無名崖底下的深谷里搜尋而來，老夫去採藥的時候還被毒蛇咬了一口，九死一生，兇險至極！」

  喬惜言仔細打量幾眼。

  這株靈藥矮小瘦弱，葉片毛絨絨的，枝幹扁粗，一看就是雪山環境中生長出來的千年難遇的靈藥。

  「這是……綠絨嵩？」

  「四小姐好眼力！沒錯，這是可以煉製三清丹的高山綠絨嵩。」

  喬惜言點點頭：「品相完美，就是有些枯萎了，也沒有開花跡象。」

  馮術有心跟她較量一下，立即向她展示自己的靈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