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我是這麼厲害的人呀

  皇帝有些為難。

  看在蕭愛卿的面子上，皇帝替喬惜言打圓場，笑道：「做樂典主持，形象佳，氣質好，台詞熟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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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意思是，用不著精通音律，擅長各種各樣的樂器。

  但太后不樂意啊。

  她揪住這個痛點，對準喬惜言開轟。

  「你敢不敢跟哀家打賭？哀家推薦喬煙若做主持，就是因為她各方麵條件都比你優秀！你敢說，不是這樣嗎？」

  喬惜言淡定地撣了撣衣袖，神色顯得極為鎮定：「既然太后娘娘下令，臣女焉有不從之理？」

  皇帝急忙給她使眼色，卻被她泰然自若地避開了。

  太后輕嗤一笑，見目的達成，便沒有急著離開。

  太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示意幾個宮娥替自己安排斗琴的事。

  喬惜言是主持人，原本不需要親自上陣。

  但太后親自發令，要求喬惜言跟喬煙若當眾比試一場，她也只能順從地答應了。

  喬惜言倒是沒有什麼異議。

  也是時候小露一手。

  讓那些覬覦狀元郎的世家貴女們知道自己的厲害！

  可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就配得上蕭哥哥的。

  很快，喬煙若換好衣服，重新畫了個美艷嬌俏的妝容，帶著幾個宮娥回到教坊司的舞台上。

  太后招招手，將喬煙若叫到自己跟前來，當眾炫耀道：「煙兒是哀家這些年見過的，最有天賦，最有才氣的女孩子。」

  喬煙若看似嬌羞，實則內心忐忑不已。

  剛才她背後的衣裙破裂開來，春光外泄，還不知道台下這些達官貴人會怎麼樣看待她呢！

  這種當眾出醜的事，都是喬惜言帶來的……

  喬煙若心中恨得要死，眼神里淬了毒，透著幾分鋒利的寒芒。

  眾人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紛紛露出欣賞讚嘆的表情。

  但是，等喬煙若走開了，眾人開始竊竊私語。

  「剛才她是不是衣服壞了？」

  「給她留點面子吧，也不好在這種場合開她的玩笑。」

  「可她看起來很有心機，剛才如果我沒有看錯，她是準備搶奪四小姐手裡的節目單吧……」

  「哼！害人害己罷了！也不知道太后喜歡她什麼，琴技天下第一？」

  這些話，眾人不會放在檯面上講。

  所以太后和皇帝坐在第一排位置，壓根兒也沒有發現眾人的不對勁，還有那種對喬煙若的輕視與懷疑。

  喬煙若來到後台，看到喬惜言準備彈琴，想起太后對自己寄予厚望，她這些天一直勤奮苦練，彈琴的水平肯定比這個小賤人強太多。

  迷之自信。

  喬煙若鄙夷地瞪了喬惜言一眼：「你也配跟我斗琴？你不會以為隨便彈一曲廣陵散，就可以超過我吧？」

  喬惜言淡定地笑道：「能不能超過你，可不是嘴巴上說說的。」

  紙上談兵，誰不會呀？

  喬煙若氣得臉色一獰：「好大的口氣！小賤人！你真的以為背靠蕭御就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喬惜言故作驚訝：「原來在喬煙若眼中，我是這麼厲害的人呀？」

  喬煙若一噎。

  四周那些服侍她的宮娥，都有點尷尬，紛紛低下頭去。

  假裝隱形人。

  喬惜言沒有跟她當眾爭吵，自顧自地去檢查琴案和琴幾。

  喬煙若對自己的琴技有信心。

  她是樂游館弟子，是江中第一名家龐秋燕的嫡傳弟子。

  像她這樣得天獨厚的天之驕子，怎麼可能比不上區區一個門外漢？

  喬惜言正準備上台表演，卻被喬煙若搶先了。

  喬煙若深知，如果自己可以一舉奪得眾人的矚目，那排在她後面的喬惜言就會變得索然無味，再也不可能引起那些權貴的注意。

  喬煙若瞅准這一點，顧不上跟太后解釋，便假惺惺地搶了第一個出場表演的機會。

  喬惜言倒也沒有跟她爭辯，安靜地坐在一旁。

  她儀態完美，昂首挺胸，一襲華麗的宮裝勾勒出窈窕纖柔的曲線。

  瞧著就是一個高貴大方的名門淑女。

  喬煙若彈奏的是那首成名作。

  仙人乘舟游九天。

  她磨礪很久了，技藝嫻熟，對感情的拿捏也是遊刃有餘。

  一曲結束，太后激動地笑道：「好聽！真不錯！」

  皇帝這是第一次當場聽喬煙若彈琴。

  舞台上，燈影幢幢，彩帶飄飄，鮮花錦簇。

  她就坐在一幕茜素紅紗帳背後。

  聽她彈奏的琴曲，就像置身在仙境之中遨遊九天。

  跟曲名營造的境界非常相似。

  皇帝也忍不住感嘆道：「這樣的琴技，難怪可以做教坊司左使，就連當年鼎盛時期的龐秋燕也不過如此……」

  越貴妃有些嫉妒，坐在皇帝左邊，主動替他斟酒。

  「陛下，臣妾還是難得看到你對一個女子如此賞識呢！」

  皇帝打趣道：「吃醋了？喬煙若雖美，比起你，還是差了點。」

  越貴妃臉上笑著，私底下卻攥緊手指，差點將掌心撓破了。

  喬煙若演奏結束，起身，接受眾人的歡呼喝彩。

  這首成名作，她磨練已久，如果輸了斗琴比賽，那真是不可思議了。

  喬惜言迎著眾人嘲謔懷疑的眼神，淡定自若地走上舞台。

  原本定的是仙人乘舟游九天那首廣為人知的名曲。

  但，喬惜言不想跟喬煙若撞曲。

  就像撞衫一樣，都會讓人尷尬，讓人無所適從。

  喬惜言想了想，揀了琴凳坐下，開始撫琴作曲。

  清凌凌的琴聲從她修長白皙的指尖飄飛出來，纏繞在空氣中。

  仿佛活過來一樣，呈現出一幅幅震撼人心的畫面。

  當真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太后聽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麼，震驚地瞪大眼睛。

  前奏安靜深沉，中期恢弘磅礴，後期蒼涼如海。

  喬惜言一曲結束，眾人聽得如痴如醉，就像被她的琴聲帶領和指引，穿越山海與浩渺的藍天，翻過數不清的歲月與往事。

  這曲子裡有江山如畫，有紅顏薄命，有戰場廝殺，亦有執筆安天下，種種複雜的情感與氣勢恢宏的曲調完美結合在一起。

  眾人久久難以回神。

  喬惜言從琴凳上站起身來，面向舞台，微微鞠了一躬。

  皇帝深受震撼，不吝稱讚地回道：「這首曲子，朕以為，足夠與歷史上有名的廣陵散比肩……」

  這個評價之高，確實讓人深深佩服，深深感慨。

  但，太后突然揚起白眉，冷笑道：「四小姐，沒想到你表面上看起來一表人才神清氣正，實則……是個盜竊別人作品的小偷啊。」

  喬惜言神色不改，淡淡地問道：「太后娘娘何出此言？」

  太后衝著喬煙若招招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這首曲子，原作者就是喬煙若！」

  「而你，拾人牙慧，將名曲占為己有，你好大的膽子！」

  頓時，台下一眾貴客紛紛炸開了。

  「能夠與千古名曲廣陵散媲美，這首曲子的原作者不簡單啊！」

  「看來是我們誤會喬煙若了！她確實胸有丘壑，懷有大才……」

  太后示意眾人安靜下來，她威嚴十足地瞪向喬惜言。

  「你盜取別人的琴譜，在陛下跟前譁眾取寵，真不知道蕭狀元瞧上你哪一點？真是可恥，可惡！」

  話音剛落，就見蕭御大步流星地回到舞台上。

  蕭御一把攬住喬惜言的削肩，冷笑道：「首先，是我選擇了喬惜言，而不是她選擇我，其次，這首曲子是她原創，我們在青州的時候就聽她彈過！最後，如果大家不信，有疑慮，喬惜言可以現場創作一曲，讓諸位品鑑一下。」

  此話一出，太后懵逼了。

  喬煙若嚇得渾身顫抖，雙手雙腳都不知道應該擺在哪裡。

  因為她精通音樂，琴技精湛，很容易就分辨出來，剛才喬惜言彈奏的曲子正是之前在御花園涼亭里，太后大為驚嘆的那一首。

  但她貪功冒進，見太后對那首曲子極為讚賞，便嫉妒心發作，暗中將這首震撼人心的曲子據為己有。

  也就是說，冒領了喬惜言作曲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