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笑到最後才是真的笑

  蕭御瞧出她眼中的疑惑，體貼地解釋道：「這位就是玄師，天聖大陸第一高手，以氣化勁，御風而行不在話下。」

  喬惜言趕緊福了福，嘴甜地笑道：「玄師大人好！」

  玄師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沒有搭理她。

  見蕭御一副護花使者的架勢，玄師不悅地問道：「看來你沒有將師父的警告放在心上？」

  蕭御做了一個深呼吸：「師父，能不能等會兒再說？」

  

  玄師搖搖頭，態度堅決：「不行。」

  望著玄師高冷傲慢的樣子，喬惜言紅唇蠕動，想說些什麼，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口。

  她不想給蕭哥哥惹麻煩。

  前世，蕭哥哥一路爬到攝政王的位置上，不可能勢單力薄毫無依仗。

  也許眼前這個玄師，正是蕭御的後台，也是他官運亨通的助力。

  喬惜言下意識地握住蕭御的大手。

  很怕，被他拋下。

  蕭御反握住她，輕柔地捏了捏，低聲笑道：「我去去就來！」

  能不能別去？

  喬惜言想阻止他，但想起前世他權傾天下，卻寂寞孑然的結局，心中驀地一痛。

  蕭御跟在玄師身後，來到不遠處教坊司的後花園裡。

  玄師依然距離地面半尺高，飄然如風，高來高去，一派得道風範。

  蕭御剛開始沉默，沒開口。

  直到玄師輕笑一聲，問道：「你就不擔心你那位夫人遭人刁難？」

  蕭御眯了眯狹長標緻的丹鳳眼：「她不是小白兔，能處理好。」

  「對她這麼有信心？」

  「嗯。」

  玄師沐浴著皎潔的月光，一襲黑袍凜然生威：「如果師父要求你，娶一個對你有助力的女人，你能做得到嗎？」

  蕭御似乎早有預料，擲地有聲：「做不到，師父，我已經認定惜言，這輩子除了她，我不會再娶別的女人。」

  玄師微微慍怒：「你連師父的話都不聽？你小時候拜師學藝，那時候如果不是師父看中你，你還有今天的成就嗎？」

  蕭御恭謹地行了一禮：「師父在上，徒弟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但除了自己的婚事，我沒辦法……」

  玄師很生氣。

  但蕭御頑固不從，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教坊司的舞台上。

  喬惜言獨自一人，手中拿著節目單和開場詞。

  蕭哥哥不在身邊，她只能倚靠自己。

  偏在這時，盛裝打扮的喬煙若裊裊娜娜地走過來，企圖奪走她手中的詞本。

  喬惜言敏捷地躲開了，神色冷漠：「你幹什麼？」

  喬煙若輕蔑地瞪了她一眼：「哼，太后娘娘下令，讓我取代你做四海樂典的主持！識相的！你趕緊滾出去吧！」

  喬惜言當然不依，繞開她，徑直走上教坊司樂典的大舞台。

  那些達官貴人坐在台下，眾星拱月一般圍繞著皇帝和越貴妃那些天潢貴胄，一個個翹首以盼。

  喬惜言的出場，自然是驚艷四方，讓那些男人痴迷，讓女人嫉妒。

  喬煙若還想從她手中搶走詞本，卻敵不過喬惜言的武功。

  練兵多時，總算可以派上用場。

  當喬煙若上前糾纏的時候，喬惜言順勢躲開，用一個刁鑽的角度狠狠絆了喬煙若一腳。

  喬煙若求勝心切，腳下一記趔趄，頓時摔倒在地。

  「哎呀！」

  喬惜言使了巧力。

  趁著喬煙若摔倒的一瞬間，她從衣袖裡滑出一枚銀針，刺啦一聲，將喬煙若背後的裙腰上的絲線勾開了。

  太后就坐在第一排位置上。

  見喬煙若不慎摔倒，太后心疼得不行，急忙吩咐幾個宮娥去將喬煙若扶起來。

  喬煙若借著宮娥的手臂，費力地從地板上爬起來，憤恨地罵道：「你竟敢忤逆太后的命令？來人！把她趕下舞台！」

  喬惜言還是不依，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

  「這是四海樂典主持人的身份證明！陛下允許的！」

  喬煙若猛地瞪大眼睛。

  是了，這塊令牌正是令夫人手中保存的四海樂典創始人的證明。

  見到這塊令牌，就相當於見到四海樂典的創始人。

  那是天聖大陸的樂聖，也是宋國樂府曲譜的搜集者和整理者，對宋國音樂歷史的發展做出過巨大的貢獻。

  哪怕是皇帝，也必須給他幾份情面。

  太后見喬惜言在大庭廣眾之下膽敢違抗自己的命令，頓時大怒，遞給那些大內侍衛一記凌厲的眼色。

  很快，喬惜言被那些大內侍衛步步緊逼，圍在中間。

  喬煙若扳回一局，仗著太后的寵愛，得意地笑道：「四小姐，趕緊把節目單給我吧？或許我心情變好了，可以考慮赦免你大不敬的罪名！」

  喬惜言沒有搭理她。

  太后冷冰冰地瞪著她：「還等什麼！把這賤人抓起來！」

  突然，嗤的一聲。

  喬煙若走上前來的時候，身上的長裙突然崩開了！

  那些宮娥離得近，看到喬煙若後背上的絲線斷裂開來，急忙勸阻道：「喬小姐！小心！」

  但她們遲了一步。

  喬煙若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壓根兒沒有注意到自己春光外泄。

  她興奮地走到喬惜言跟前，很想當眾甩給她一記巴掌。

  狠狠報一下仇，讓四小姐在眾人跟前出個大醜。

  從今往後，京都就是她喬煙若的天下。

  而喬惜言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就活該被自己踩在腳底下。

  喬惜言耳聰目明，早就暗中做了手腳。

  望著喬煙若得意洋洋的嘴臉，她假裝好心地提醒道：「你好像露了，要不要去後院換一件衣服？」

  「什麼？」

  喬煙若下意識地低下頭來，想看一看自己身上的衣裙。

  沒想到，隨著她這個低頭彎腰的動作，衣裙背後頓時撕裂開來，露出她光滑白皙的脊背。

  「啊！」

  喬煙若嚇得尖叫一聲，手忙腳亂地伸手去夠自己的後背。

  結果適得其反。

  她後背的衣裙裂開幅度更大了，直接露出白花花的屁股！

  喬惜言差點笑噴了，捂住嘴，低下頭去，掩飾自己的嘲諷。

  太后和皇帝也傻眼了。

  皇帝的反應更快一些，丟給大太監吳公公一記眼色。

  吳公公立即衝到舞台上，示意那些宮娥圍成一個小圈子，將衣服披在喬煙若身上，遮擋住外人窺伺的目光。

  喬煙若出了丑，心神巨震，一個反應不及，便猛地暈倒在地。

  吳公公也知道她是太后欣賞的女子，更知道像她這種絕色美人，就算是閱人無數的皇帝，對她，也有那麼一點想法。

  吳公公不想得罪她，便示意幾個宮娥將她抱起來，迅速離開舞台。

  喬惜言望著喬煙若落荒而逃的身影，慢悠悠地勾起唇角。

  笑到最後，才是真的笑。

  於是四海樂典繼續進行。

  喬惜言作為樂典舉足輕重的主持人，在舞台上風格大氣穩重，言辭間自信洋溢，陽光明媚，極大地取悅了台下那些達官貴人。

  就連皇帝都忍不住對她改觀。

  以前只知道她是個醫術天賦很強的鄉下丫頭，多才多藝，能靠自己的本事編纂醫書，堪稱宋國有史以來最厲害的女醫者。

  太后見她落落大方，氣度優雅，主持樂典的時候遊刃有餘，根本不像是一個敝帚自珍的鄉下野丫頭。

  太后想起喬煙若在青州所受的委屈，還有喬家人對喬煙若的排斥，她還是看喬惜言不順眼，便起身準備離開。

  皇帝急忙勸道：「母后！下一場就是教坊司的琴曲演奏！也是喬煙若的成名作仙人乘舟游九天，難道母后不想欣賞一下？」

  太后心中煩躁，不爽地問道：「這賤人故意忤逆我，給我臉色看，你就沒有半點維護哀家的意思？」

  皇帝頓時尷尬了。

  越貴妃喝著香茗，在一旁添油加醋：「臣妾知道這位四小姐精通醫術，還被太醫院招攬做了一品女官，但術業有專攻……」

  太后冷笑道：「是啊，她又不是精通音律的專業音樂人才，四海樂典卻是宋國三年一期的盛會，她憑什麼主持這麼重要的典禮？」

  在這種舉國歡慶的時刻，能夠站上京都教坊司的大舞台。

  絕對不是尋常女子可以勝任的。

  皇帝有些遲疑：「可四小姐在舞台上表現很出色……」

  四小姐的主持，沉穩大方，妙語連珠。

  根本就不是什麼無德無才的鄉下丫頭。

  太后突然擰起白眉，疾言厲色地問道：「不如哀家跟陛下打個賭，讓這位四小姐彈奏一首琴曲？如果能讓大家滿意，哀家就不再追究她對哀家大不敬的罪責，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