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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青窈交代的事情

2024-06-04 17:27:10 作者: 山有扶蘇

  孫敏和方春瑤是各自沉著臉離開夜王府的,來得靜悄悄,走得也是靜悄悄。

  至於這三個丫頭說了什麼,管家和雲硯面面相覷,委實不知道。

  「老管家,您猜一猜,他們到底說了什麼?」雲硯撇撇嘴,「神神秘秘的,之前大有死磕的意思,這會走得這樣痛快,肯定是有鬼!」

  「有鬼又如何?眼下這丫頭什麼心思,你難道還沒瞧出來?」管家乾笑兩聲,頗有幾分釋然之色,「只要她是真心對殿下,自然會處處為夜王府著想,至於其他便也不屑計較。」

  

  說著,老管家輕輕拍著雲硯的肩頭,「年輕人不要想太多,否則會未老先衰的!」

  雲硯先是一愣,轉而哼哼兩聲,「你倒是不擔心,我這成日懸著心,怕是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殿下一日不醒,我這顆心就回不到原處。」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老管家轉身離開。

  「管家!」杜青窈卻是開了口。

  「李姑娘有事?」老管家輕嘆著問。

  杜青窈抿唇,略略猶豫。

  「莫要猶豫,有話直說。」老管家微微站直了身子,「如今殿下昏迷不醒,府中能做主的怕也只有你了。你在殿下身邊雖然沒有任何的名分,但是我相信只要是你下的決定,殿下都會無條件贊成。只一條,莫要傷了您自個,否則就是傷了殿下的心。」

  杜青窈頷首,「老管家,您能幫我一個忙嗎?」

  「但說無妨!」老管家笑道。

  「杜家!」杜青窈低低的說。

  老管家笑了笑,「放心,我這就去問問,很快給你答覆!」

  「多謝!」杜青窈躬身行禮,快速轉回蕭明鏡的房間。

  屋子裡的蕭明鏡依舊沉睡不醒,絕艷的臉上除了蒼白還是蒼白,那樣毫無血色的容臉,仍是遮不住的傾城。

  「你再睡,可就要當睡美人了!」她溫柔的坐在床畔,低低的說著,唇角卻是艱澀的苦笑,「蕭明鏡,你醒來好不好?長夜漫漫,好孤單!」

  他卻不知歷經了多少個長夜漫漫,那樣的孤單那樣的寂寞,只為等一個不知消失在何處的女子。

  「待西昌國使團離京,宮裡就會有行動。」杜青窈拾起他的手,讓他的掌心緊貼在自己的面頰之上,那樣的溫柔繾綣,那樣的眷眷不舍,「咱們也該好好清算了。」

  根根分明的黑鴉羽,似乎輕輕的顫了一下,終是又歸於平靜。

  一聲嘆,宮裡宮外夜漫漫。

  馬車上,方春瑤和孫敏始終沒有說話,兩個人各自思慮著杜青窈交代的事情。

  從皇宮的偏門入宮,方春瑤別了孫敏,直接去了司禮監。

  而孫敏在宮道上站了站,有些悵然若失的,只盯著紅牆黛瓦瞅了半宿。

  司禮監的守望閣內,室內昏聵,隱隱透出孱弱的光影。

  方春瑤躬身行禮,「義父!」

  萬千里靠在軟榻處,指尖輕輕捻著手中的佛串子,連眼皮子都沒有掀一下,只淡淡然的開口,「說!」

  「春瑤剛從夜王府回來。」方春瑤低著頭起身,「我見到了辛夜,她的傷已經復原得差不多,瞧著與之前並無異樣。」

  聽得這話,萬千里捻佛珠的動作忽然一滯,銳利的眸陡然盯著她,「你可知道欺騙本座的下場?」

  「義父是了解春瑤的,這種事情只消派個人過去就能知道是真是假,春瑤沒必要撒謊。」方春瑤不太明白,為何義父如此武斷的認為她撒了謊?

  萬千里深吸一口氣,而後長長吐出,「繼續說。」

  聞言,方春瑤緊著心繼續道,「辛夜說,宮中有北荒的細作,此前從浣衣局調到淑婕妤宮裡的思月便是北荒皇室的公主。」

  萬千里眉心一皺,「然後呢?」

  方春瑤俯首,「北荒當年皇室內鬥,大皇子鐵良登基為帝,而思月的父親塔姆二皇子則戰敗被殺,思月隨她母親漣漪逃到了南碩,躲在了雲浮鎮。後因為行跡暴露,思月冒死入宮躲藏,藉此逃開了北荒的追殺,這才成了宮內的婢女。」

  「北荒的皇族?」萬千里倒有太訝異之色,「之前就查出這丫頭興許和北荒有關,沒想到還有這麼大的來頭。李辛夜又是怎麼知道的?」

  「辛夜說,此前宮中出現曼陀羅之事,後來知道這曼陀羅出自北荒,她便猜到了思月乃是北荒之人。思月傾慕夜王殿下,是以處處以辛夜為敵,且一直以弱者自居卻又瞧不上身邊的人,覺得身邊之人虧欠她,為她所做皆是理所應當,由此便可推斷此人身份不簡單!」方春瑤抬頭,緩步靠近了萬千里的軟榻。

  萬千里轉著手中的佛串子,眉心微微的皺起,「頗懂人心。」

  方春瑤點點頭,繼而又開口說到,「辛夜還說,若是義父不信,可著人去問一問浣衣局的青蓮姑姑,想必這青蓮姑姑會吐出點什麼。」

  聽得這話,萬千里神色微恙,「這話,是她說的?」

  這丫頭雖然是個沒心沒肺之人,但著實也不會做這種心狠手辣之事,可此番卻讓司禮監去提浣衣局的青蓮姑姑,著實有些……不太符合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行事規則。

  「是!」方春瑤一愣,不明白萬千里為什麼這樣問。

  萬千里放下手中的佛串子,「你且說一說,她說這話的時候可有什麼情緒波動?比如,狠辣,又比如恨意與憤怒之類?」

  「未有。」方春瑤想了想,終是搖了搖頭,「從始至終,辛夜都格外的平靜,言語間條理清晰,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就好似早就想好了,不過是交代於我罷了!說是交代,還不如說是借著我來向義父您轉述。」

  幽幽一聲嘆,萬千里眉心緊皺,徐徐站起身來,「難道說,成了?」

  「義父,什麼成了?」方春瑤不解的追問。

  成了?

  成什麼了?

  驀地,她想起了種在李辛夜身上的東西。

  難道說——情蠱?!

  「義父?」方春瑤呼吸微顫,「眼下這件事,當如何處置?」

  可萬千里似乎沒有要理她的意思,只是眸光幽冷的盯著明滅不定的燭火,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那一刻,方春瑤是心慌的,一旦義父下定決心,李辛夜便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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