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少管少插手

  中環的聯邦大廈。

  婁曉娥也叮囑了黃福義一番話，「有急事用加急電報發回來。」

  黃福義回應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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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都談好了的，您的要求也低，應該沒有問題。」

  端坐在老闆桌後的婁曉娥已經養出了氣勢，「我的要求是低，但是也不允許別人糊弄我。」

  「對方要是搞了么蛾子，你拍照存證。李董會安排人報復回去的。」

  黃福義連忙應道：「是。」

  神出鬼沒的的李不仁董事，威懾力很足。

  外面的人不清楚，星辰公司經理級別的人，十分清楚內情，公司的決策都是李董定下的。

  第一次派人去澳洲，婁曉娥不由得又多說了兩句，「你們也不要得理不饒人，給我平白惹事。」

  「我們是去做生意的，不是去樹敵的。」

  黃福義立馬表態道：「我肯定謹慎本分，絕不會招惹是非。」

  婁曉娥語氣放緩，「對你，我是十分放心的。」

  「我聽說澳洲也有很多幫派。你是團隊的負責人，你要約束好其他人。」

  黃福義理解董事長的意思，「我和阿海接觸過好多次，他不是那種莽漢，不會無故惹事的。」

  婁曉娥點點頭，「最好不過了。」

  她其實不想和這些幫派分子多有來往。

  但是，很多事情，不合適她自己或者星辰公司的人去做。

  『髒手套』確實是有它的特定用途。

  夜裡。

  在小世界裡過足了飆車癮的婁曉娥吃宵夜補充體能。

  李銘從城西帶回來的炸雞。

  秦淮茹相對斯文了些，用筷子撕開一小塊雞腿肉，細嚼慢咽。

  「你在採購三科是負責養雞的。」

  「雞飼料的研究，還是他們做試驗的人先想起來的。」

  「我都沒見你花心思在養雞的事情上。」

  李銘是直接上手，啃著雞翅膀，「會買雞吃的人，一般都是城裡的人。」

  「他們只要願意花錢，還是能夠買到肉吃的。」

  「我最想解決的是農村吃肉的問題，所以重點放在了養豬的事情上。」

  「再說了，總不能什麼事情都是我去做吧。我起了個開頭，其他的自然是讓別人去做了。」

  「國內石英機芯的研究，我起了頭，後續就沒有繼續摻和了。」

  婁曉娥同樣直接抓起來開吃，絲毫不嫌棄油膩弄髒了手，「國內的研究進展怎麼樣了？」

  李銘隨口回道：「其他城市的情況我不清楚。」

  「朝陽那裡的707廠，是專門做石英諧振器的工廠，還沒有大的進展。」

  「我已經把御代田的設計思路交流給他們了，下次再問問他們有沒有突破。」

  秦淮茹好奇問道：「內地的機芯到時候會不會和我們港城的機芯搶生意？」

  李銘停下了啃雞翅膀的動作，「起碼10年內是不可能的。」

  「國內的機芯即使現在研究出來了，建廠需要花個兩三年，這還是工作順利的。」

  「就算它神速，今天研究出來明天建成了廠，鎂國佬在搞封鎖，以鎂國馬首是瞻的國家，沒人敢買的。」

  「再再假如，鎂國佬放開了封鎖，內地的廠家還需要打通銷售渠道，還需要參與成本與營銷的廝殺。」

  「這類工業品，不是那麼容易銷售的。」

  秦淮茹聽得明明白白的，「嗯。」

  李銘隨口點評道：「假如港城的機芯廠、手錶廠競爭不贏內地的工廠，那可以直接關閉了事。」

  「不需要像內地的工廠那樣負擔員工的各項福利開支，輕裝上陣還打不贏，實在太廢物了。」

  婁曉娥反駁道：「內地的企業可以虧損銷售，虧損有財政補助。」

  打交道多了，李銘也熟悉出口業務，「那也不能虧損過多，金額過大的話會削減出口量以達到降低虧損的要求。」

  「不然其他產品出口的利潤彌補不過來，會造成整體出口業務的虧損，這樣的事情不是最上頭特批的，主管人員是要負責的。」

  「內地的各項出口相當於總公司名下的各項業務，允許部分產品線虧損的前提是總的業務有盈利。」

  婁曉娥又提了個可能的困難，「港城要是像日笨那樣工資快速上漲，以後的生產成本也會越來越高的。」

  日笨，因為59年和鎂國簽署『安保條約』緣故，內閣集體總辭。

  新上任的池田內閣為了平息民怨，提出了10年時間『國民所得倍增計劃』（1961-1970年）。

  實際上，有越戰的加持，已經提前實現了，但是物價跟著上漲了。

  所得達到了倍增，物價也跟著上漲了76%，幸虧有出口帶回來的順差（65年開始出現順差），不然還真的很難說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由於日笨的物價飛漲，很多勞動密集型產業很自然的有開始往四小龍、東南啞轉移。

  除了四小龍，也讓傣國、馬來國等也占到了些便宜。

  在我們還沒有騰飛的2003年以前，日笨的電子產品（隨身聽之類）很多都是東南啞生產組裝後出口到我國。

  利益攸關，年代久遠，這些地區也就有很強大的親近日笨的當地勢力。

  生產成本除了人還有配套的問題，李銘對婁曉娥微笑道：「你之前也和我說過了。」

  「港城有充足的電鍍廠、錶帶等配件廠，配件有很強的價格優勢。」

  「瑞仕的鐘表公司都從港城採購這些配件回去組裝，港城生產鐘錶是很有產業鏈優勢的。」

  婁曉娥找了抽紙，擦乾淨手，「這個倒是。」

  「港城生產指針式的石英手錶沒問題，不過港城沒有LED、LCD電子屏幕的生產能力。」

  「你說的石英電子表，需要從外面採購顯示屏回港城才能組裝生產。」

  李銘覺得雞翅膀都沒有那麼香了，他現在還沒有資金去建顯示屏生產線，也沒有相應的技術、人才團隊。

  「顯示屏確實是個難題。鎂國離港城有點遠，西海岸到港城的貨船也要1個月的時間。」

  「日笨有沒有成熟的LED、LCD屏幕？」

  婁曉娥有了解過，「有幾家在研究，精工、奧林巴斯這些都在研究。」

  李銘琢磨道：「精工以後會是競爭對手，肯定是要首先排除的。奧林巴斯倒是可以合作。」

  「電子手錶暫時不用著急，我們等鎂國佬登上月球了再說，那時候才有電子手錶的流行風潮。」

  登月計劃不是秘密項目。

  並且67年1月27日任務名稱為AS-204的例行測試，指令艙突然發生了大火，三名太空人15秒內全部遇難。

  算是國際大新聞。

  這是一個調查了很久也沒有弄清確切著火原因的事故，很莫名其妙。

  當時的『土星號』火箭沒有注入推進劑，所以火箭本身是不會著火的；指令艙也不會從外部著火，也沒有人想到太空飛行器會在地面上著火；所有的滅火裝置都被拆除或者移走了，大火卻突然發生了。

  指令艙裡面含氧量高，開門時間長達90秒才能打開，所以一旦著火，基本是沒救了。

  最後為了紀念和吸取教訓，實驗倉被命名為『阿波羅1號』。

  聽了半天的秦淮茹問道：「鎂國真的能登上月球麼？」

  已經知道結果的，李銘吐槽說：「凡事都怕砸錢，只要肯持續不斷的砸錢，大概率是能做成的。」

  「別說鎂國了，就是我們國家肯砸錢，我們也能上去。關鍵是我們國家現在比較窮，沒錢去搞七搞八的。」

  敢於飆車的婁曉娥有膽略，「我們以後自己組建一家公司，自己研究火箭去登月。」

  李銘笑嘻嘻道：「好啊。你努力賺錢，以後帶我和秦姐一起飛。」

  秦淮茹打趣笑道：「要辛苦曉娥了。」

  婁曉娥對秦淮茹笑道：「你還是讓你男人多出些點子，我才好多賺錢。」

  秦淮茹風情萬種的回瞪了一眼，「說得好像他不是你男人一樣。」

  李銘泄露天機，「港城這一波的房地產生意，利潤會超出你的想像的。」

  「辛辛苦苦做實業賺的利潤還沒有這一波的地產賺的多。」

  婁曉娥同樣認為房價會上漲，但是沒想過會漲得很快很多。

  她咽下嘴裡的橙子汁，「你的意思是房價很快會漲得比65年還高？」

  李銘示意婁曉娥幫忙倒些果汁，「這是肯定的。」

  「等現在這個事結束後，經濟又會快速發展。」

  「有了經濟起飛的預期，大家都曉得房價能恢復，人和資金又會蜂擁進入房地產的。」

  「港府不管事，大夥買漲不買跌，到時只會漲得又凶又快，一直漲到泡沫被戳破為止。」

  婁曉娥眼珠一轉，「到時候，又是一個逢低買入的機會？」

  李銘點頭道：「差不多吧。」

  「沒人限制的市場，起起伏伏之後，沒實力的人破產出局，有實力的人賺得盆滿缽滿。」

  有人管和沒人管，其中的利弊不好說。

  不同的人看法不一樣。

  轉眼一個多星期。

  10月19日。

  星期四，上午。

  軋鋼廠開會學習最新的文件，《關於按照系統實現**大聯合的通知》。

  『各工廠、各學校、各部門、各企業單位，都必須在**的原則下，』

  『按照系統、按照行業、按照班級，實現**的大聯合，』

  『以利於促進**三結合的建立，以利於***和各單位*、批、改的進行，以利於抓愅命、促生產、促戰備。』

  要求所有的小團隊都應該『經過充分協商，按照不同的具體情況，遵照偉大導師的指示辦理』。

  軋鋼廠算是符合要求的，李銘開會的時候都很輕鬆。

  經過從9月下旬以來接近一個月的醞釀，大部分的工廠、學校、部門、企業都已經達成了聯合。

  這次的通知，既是再次催促那些進度比較慢的單位加快速度。

  也是，從實際上取消了對全國很多跨行業組織的承認。

  各自回到各自的條條塊塊。

  其他單位的事少插手。

  其他地區的事少管。

  對於好些人少的小團伙，要認清現實的了，儘量參與到聯合裡面，不然就危險了。

  開完會，李銘回到保衛科辦公室。

  范家文拿了份文件找上門，「科長，城東區愅委會發了通知，要我們廠組織滅鼠的活動。」

  李銘在靠背椅上晃悠，「老鼠藥有發下來麼？」

  范家文回話道：「過兩天，區里會提供磷化鋅、滅鼠餌料給我們。」

  突然，李銘想起來了，皺眉道：「通知里沒有規定任務數量吧？」

  范家文理所當然道：「咱們是軋鋼廠，沒有定數量目標。」

  李銘心道還好，軋鋼廠的老鼠窩都被他提前處理了，全廠幾乎沒有老鼠。

  要是有上交任務的話，還得全廠職工去外面找了湊數。

  滅鼠，此時不只我們在做，全世界都在做。

  要求居民上交老鼠尾巴的規定，也不止內地有出現，海峽東岸同樣有這樣的規定。

  例如，金門，每人每月至少消滅一隻老鼠，以上繳的老鼠尾巴計數。

  前期老鼠眾多，比較好抓；後期老鼠數量越來越少，不是那麼好抓了。

  滅鼠的規定沒變，交不出尾巴會受到處罰。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有人將老鼠尾巴剪成數段，謊稱每段都是一隻老鼠的尾巴。

  等到80年代，實在難捉到老鼠，好些人拿葦草充當老鼠尾巴頂數。衛生部門很是氣憤，為此專門發文要求仔細審核。

  審核嚴格之後，老鼠尾巴很快發展出了一條產業鏈，有人開始賣老鼠尾巴了！一條老鼠尾巴3-5元台幣！

  有的居民更是離譜，抓到老鼠也不滅了，把尾巴剪掉再放生，這樣它們可以繁衍生息出更多小老鼠，不愁沒有尾巴上繳。

  上繳蒼蠅的任務，同樣如此，後期想盡辦法大量注水。

  因為通常是以火柴盒作為計數單位，往火柴盒裡多墊一些香灰什麼的。衛生部門同樣是發通知，有雜物的統統打對摺計算數量。

  像這樣有數量要求的也不止海峽的兩岸，南朝蘚也有相同的規定。

  老鼠的危害十分大，除了防傳染疾病的需要，更因為老鼠大量吃糧食。

  南朝蘚1971年的預估數據，老鼠吃掉的糧食每年約190萬石，相當於當時南朝蘚穀物生產總量的8%。

  想增產8%，那是相當有難度的。

  減少損失就是增產，稍有作為的國家都在大力度滅鼠。

  農村的生產隊，在秋收之後，捕田鼠是一項十分重要的工作，一般是半大小子去做這事。

  挖田鼠除了窩裡的糧食，它本身也是一種肉。

  閩省寧化，有一種特別的美食，田鼠干。（沒有那裡的同學，又沒敢買來吃，作者也沒品嘗過）

  其實做好了之後，把頭、尾去掉，一般人也認不出來是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