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不可能的事

  不是李銘囂張，不重視對方的強大實力。

  而是海峽東岸的人，有奶就是娘，只要肯花錢，都不是個事。

  

  93年，報紙停刊的時候賣大樓，價值5.8億港幣的樓，只賣了1.9億。

  70天內，大樓轉手3次，中間的3.9億，各級人員都有分潤。

  李銘正好讓婁曉娥大哥跟對方打交道，多打通一條前往海峽東岸銷售方便麵的路子。

  得罪人也是一種搭上線的辦法。

  婁曉娥沒想這麼深，不過也不想得罪報社。

  港城的記者，此時就已經非常敢胡編亂造了。

  一點小火星都可以說成是一場大火。

  婁曉娥心中有數，「我回去就跟大哥說，爸爸跟他們還是有些關係的，這事好說。」

  一堆手下在場，人多嘴雜，李銘先處理公司的事。

  「保安沒做錯什麼，等會走的時候表揚一下他，發20元利是安他的心。再把他調去火腿腸廠。」

  婁曉娥贊同道：「這樣安排挺好的。」

  保安是星辰保安公司的人，換個崗位而已。

  既給報社面子，人已經不在這了；也不傷自己的員工。

  今天是大年初一。

  臨近中午李銘送婁曉娥回去的路上，隨口說了讓大舅哥藉故跟時報打交道的事。

  婁曉娥也覺得是個不錯的想法。

  沒有在婁家吃飯。

  李銘回了京城，他帶著周曉白在東來順請客。

  客人不多，只有兩位，羅芸，張海洋。

  李銘一邊把涮好的羊肉夾給周曉白，一邊招呼另外倆人：

  「你們最近在忙啥？」

  羅芸自食其力，自己涮羊肉，「大過年的而且最近天太冷了，我躲在家裡看書。」

  張海洋意興闌珊說：「去開了幾次會，我上午還去坐了大半天。我屬於是可以挽救教育好的那一批。」

  李銘笑呵呵道：「那你的運氣算不錯的了。」

  張海洋嘆氣道：「現在講究聯合。就是『聯合行動』裡面的人也被定性為大部分是好的。」

  「而且承認我們這些人早些時候還是有些功勞的，只是後來走到了反面，現在要我們覺悟反省。」

  李銘笑道：「那就反省唄。」

  張海洋吐了口氣：「唉！不知道該怎麼反省。」

  羅芸隨口說：「寫檢查唄，能有什麼難的！我哥就是這樣。」

  張海洋瞅了一眼，「不想寫。」

  李銘笑道：「看來你還是不服氣。」

  「上次在又一順吃火鍋，我遇到你的時候，你那三個朋友是來找你拉人去闖治安總局的吧？」

  周曉白安靜的吃著菜，聽李銘跟人閒扯。

  張海洋驚嘆道：「這你也能猜到！」

  「當時你打算去幫忙？」

  張海洋點頭說：「我是想參與的，結果倒霉催的拉肚子好幾天，後面沒去成。」

  「我也因禍得福，沒什麼比較嚴重的事，不算是頑固的人。」

  真兇李銘忍俊不禁道：「你們那一套就是不行。」

  「你們的老子是英雄，所以你們這些當兒子、女兒的就是好漢？沒這個道理！」

  「這跟古代的王子皇孫靠爹，這其中有什麼區別麼？」

  張海洋不服氣道：「我們的父輩是經歷過戰爭的考驗的！」

  「古代的時候，封候拜將也是一刀一槍拼出來的。」

  「那是不一樣的戰爭。」

  李銘反問道：「古人也有的是為了治國安邦，百姓安居樂業，跟你爸媽有多大的不同？」

  明知道是詭辯，張海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李銘不是來搞辯論的，招呼道：「吃菜吃菜。這都是過去的事了。」

  「反正大多數人都認為你們是錯誤的。上頭也認定了你們是錯誤的了。定論了的事。」

  張海洋有氣無力道：「是這樣。」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沒有？」

  張海洋涮著羊肉隨口說：「還能有啥打算，就這樣混日子唄。」

  「我最近要搞一個小研究，又沒時間找專業人士。要不你幫我個忙，找一些研究食品調味料的人。」

  張海洋摸不著頭腦的問：「研究食品調味料？」

  「其實不一定要搞這個研究的人，搞類似研究的人也行。我已經有調料了，需要做大量的試驗，配比出最合適的比例，最合適的口味。」

  羅芸眼珠子一轉，詢問道：「這是新的賺錢項目嗎？」

  「算是也不算是。要先研究出來再看。」

  火腿腸有引進計劃，泡麵李銘還沒有想好，因為內地缺乏棕櫚油，其他油同樣很緊缺。

  沒有油只能用微膨化工藝或者熱風乾燥工藝。

  微膨化工藝對麵粉的要求非常高，在內地比較難弄到這樣好質量的麵粉。

  熱風乾燥工藝，生產花費的時間較長，需要消耗大量的能源，剛好內地也缺能源，而且成本會大幅增加。

  兩種替代的辦法都不靠譜。

  這個年代吃方便麵，吃的就是那個油和鹽，因為有大量脂肪才有滿滿的飽腹感，有鹽才夠味。

  非油炸方便麵的油脂含量較少、口感較為清淡的優點，此時恰恰是非常致命的弱點。

  李銘倒是可以通過港城的公司出口最便宜的麵餅給內地。

  成本壓低到3、4分錢，然後5分錢出口內地，零售1毛錢估計還是好多人能消費得起。

  但這樣的事情以後再說，他現在要先搞定泡麵的調料包。

  周曉白忍不住問道：「調料包是用來做什麼用的？」

  李銘回答道：「給不願意或者沒空做飯的人煮麵條用。」

  周曉白疑惑道：「煮麵條不就是做飯麼？」

  桌上另外兩人也挺疑惑的，羅芸附和問道：「就是啊？」

  李銘解釋說：「有些不一樣的。有一種麵條，用熱水瓶的水泡兩三分鐘就可以吃了。」

  「吃的時候要是能配上香噴噴的紅燒牛肉之類的調料包，你們說是不是一件很愜意的事？」

  周曉白追問道：「有那麼快能煮熟的麵條麼？」

  「其實是已經熟了的，有先用油炸過，風乾了的麵餅。生吃都沒問題。」

  羅芸懷疑的問道：「我好像沒見過你說的麵餅？我們大院的東西挺齊全的。」

  「你沒見過的東西多了，研究成功了之後送你嘗嘗鮮。」

  張海洋越聽越有興趣，「這個事，算我一份。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我今天請客的目的之一算是達成了。有你幫忙，研究進度肯定可以快很多。」

  人脈關係網，這是李銘所欠缺的，他又懶得去經營，藉助別人的人脈照樣可行。

  張海洋連菜都不急著吃了，「研究的地點在哪裡？有地址，我才好跟人說這個事。」

  「開會討論在城裡，具體的配方調配，要去鄉下試。地點我還沒選好。」

  羅芸奇怪問道：「為什麼要去鄉下試啊？」

  「一天到晚都是讓人食慾大開的香味，住在附近的鄰居肯定會怨聲載道的。」

  周曉白小聲問：「我也可以參加麼？」

  李銘點頭肯定道：「當然可以。」

  「你想要參加的話，只能參與城裡的討論，而且討論的地點還要選離你家不遠的地方。我擔心你的安全。」

  「大白天沒什麼危險的。」周曉白心裡甜甜的。

  羅芸揶揄說：「曉白，我也擔心的你安全啊~~」

  周曉白橫了一眼瞎搗亂的閨蜜。

  張海洋想了下說道：「外面其實還是挺亂的。以前的一些流氓搖身一變，說之前是被人冤枉的，現在也混進了隊伍里。」

  羅芸連連點頭說：「這個倒是。我也聽說了好些。」

  李銘心裡有數，當時他在廠里把保衛科前任科長趙守青掀翻，就有一些被處罰的人想渾水摸魚，不過他沒有給那些人機會。

  其實這挺正常的。

  有秩序的時候，那些人就敢犯事。

  沒秩序了的時候，可不就更會搞事了。

  李銘笑著對周曉白柔聲說：「聽到了吧？要聽話。」

  「嗯。」周曉白剛只是順嘴說說而已，大冷天的也不想去鄉下。

  小情侶倆人的秀恩愛，讓同桌對面的倆人頗為吃味。

  羅芸調侃道：「聊著正事呢，你們倆也能卿卿我我的。」

  張海洋吃著菜沒說啥，不過眼裡閃過一絲羨慕。

  李銘嘿嘿笑道：「那羅芸你幫忙找個地方作為研究團隊的總部，作為開會討論的地方。」

  羅芸立馬說：「我現在就有個很適合的地方。」

  「是哪裡？」

  「建設部的大樓，我們去占幾個辦公室當做開會的地方。」羅芸說得輕鬆自然，好似很平常的樣子。

  李銘立馬否定道：「這個地方不太合適。我們是搞研究的，不是去跟人搶地盤的。」

  羅芸接著說：「那就換成建築設計研究院的大樓？那個地方同樣離我們那大院不遠，很方便曉白來回。」

  「這樣的大單位，他們內部有兩三伙人吧？我們不要找這樣容易跟其他人起衝突的地方。」

  羅芸皺眉說：「找小單位啊？我平常沒在意。張海洋，你有沒有合適的地方？」

  張海洋接話道：「小單位只能去胡同里找。其實胡同里還有一種房子。」

  「有些人去鄉下參加農業生產了，房子就空在那，我們可以先拿來用。」

  張海洋對此事很熟悉，畢竟是之前親自參與過的事情。

  李銘同意道：「找地方這事就交給張海洋你了。能坐得下十來個人一起開會的房間就行。」

  他占的房子以後還能還給人家，要是被別人占了住下，房主以後很難要回去。

  京城的住房這麼緊張，房子一直空在那？

  不可能的事！

  現在已經有人開始搶占了，而且這樣的事會越來越多。

  他占著算是幫原來的房主保管了。

  「找到了，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或者到廠里找我。」

  張海洋很有把握的說：「明後天就可以給你回消息。」

  「還有找人，這個才是關鍵的。羅芸你也幫忙找找人。」

  羅芸保證道：「我都記著呢。你的事就是曉白的事，曉白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吧。」

  周曉白提醒說：「小銘你把要求說具體清楚些，羅芸他們也比較好找。」

  李銘詳細的展開說：「具體是這麼個事...」

  賓主盡歡的一頓火鍋。

  一天後。

  大年初三，上午。

  張海洋到軋鋼廠找李銘，帶著他找到了一處寺廟。

  城西平安里，普安寺。

  李銘和張海洋倆人在廟裡繞了一圈。

  房屋的門窗齊全，家具是沒有了，地上還有些凌亂，去年用來給外地參觀人員住宿過。

  天冷，張海洋哈著氣，跺著腳，詢問道：「你看這裡怎麼樣？」

  李銘滿意道：「挺好的。就這裡了。」

  「我叫人在門口掛兩塊牌子，一塊是泡麵研究所，一塊是紅星軋鋼廠保衛科的牌子。」

  「一般人不敢惹軋鋼廠的名頭。」

  張海洋驚訝說：「這麼一大片的地方，你打算全占了呀？」

  李銘確定道：「趁著現在沒人管事，咱們先占了再說。」

  張海洋提醒道：「人不多的話，咱們占不住這麼一大片的地方。」

  「你應該也知道的，最近一直在開會，想要成立市裡面的愅委會。成立以後，肯定會有區里、街道的人管事。」

  李銘既然有了打算，自有妙計，「沒事，我們可以在大門口多掛幾塊牌子。」

  「比如創新技術研究所，調料包研究所，蔬菜乾燥技術研究聯絡站，反正各種名頭先掛起來。」

  「牌子多了，別人就會以為這裡面有很多家單位，有很多人了。」

  聽著一堆名詞，張海洋笑道：「你打算搞空城計啊！」

  「不會空的，我到時候找些臨時人員，經常進進出出，一片繁忙的樣子，誰也不知道這裡頭的具體情況。」

  李銘接著又說：「我等會就讓人拉幾車桌子椅子過來。你把這個地址告訴那些研究員，咱們明天早上就開始動手。」

  做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張海洋熱情高漲，「好！我這就去。」

  等張海洋離開後，李銘把入門的大殿，東、西配殿，最後的大殿，清理乾淨，其他房間他就留著讓別人去清理。

  牌子他也給掛上了。

  入門大殿掛《調料包研究室》的招牌。

  東配殿掛《泡麵研究室》。

  西配殿掛《火腿腸研發室》。

  後面的大殿掛《蔬菜乾燥技術聯絡站》。

  他又從小世界裡翻找了幾張桌子、椅子，放在了『調料包研究室』的房裡。

  寺院大門兩旁也掛上了五六塊牌子，似模似樣。

  李銘在附近的公共電話，打了個電話給刀疤臉喬永寬所在的生產大隊，讓支書幫忙轉告喬永寬，要其上京城來看大門。

  這年頭，看大門也要選長得比較凶一點的更合適。

  李銘又繞路買了幾個煤爐子、水壺、熱水瓶，帶回泡麵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