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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合夥開店

2024-06-04 12:02:53 作者: 十年臥雪

  楊玉瑤看似惱怒的質問,卻給了楊釗大吐苦水的機會。

  「媽媽。我兄弟倆位卑,怎敢放肆~」楊釗涕淚俱下,「媽媽不棄我倆,肯賞酒食,花花已感激不盡了。」

  「唔~好吃,太好吃了!花花~這羊肚絲是誰做的?本宮要花重金雇他給本宮炒菜!」晉國公主不顧滿嘴是油,抬頭問道。

  楊玉瑤低頭一看,卻驚訝地發現,除了紅燒草魚外,其它的兩碟炒菜,都快被晉國公主吃完了。

  「是妹妹的義弟呢~」楊玉瑤趕緊護寶,她才不願李縝被旁人搶了,「花花,快讓李郎坐我旁邊來~」

  「妹妹真的好福氣~」晉國公主不由得瞪了坐在另一側,正大快朵頤的崔惠童,「不像我那夫君,除了寫詩寫賦,就什麼都不會了~」

  「珍饈!當賦詩一首!」崔惠童仿佛聽見妻子在嫌棄他,右手高舉道。

  「哦~流青,快給駙馬紙筆~」楊玉瑤聽見了,趕忙吩咐流青過去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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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楊釗也領了李縝上前。

  楊玉瑤往晉國公主的方向靠了靠,讓出軟塌的一邊:「小郎君~為何與姐姐這般疏遠啊~」

  「哎呦~妹妹這話,我聽了只覺得冷呢~」晉國公主打趣道。

  李縝也覺得肉麻,對著晉國公主輕輕點頭。

  「見過公主殿下,虢國夫人。」他做足了禮數,而後才在楊玉瑤身邊落座,他是正襟危坐,雙手放在雙膝上,神情嚴肅,目不斜視。

  「小郎君~這道菜,你真的是特意為我準備的?」楊玉瑤心情好,也不生氣李縝的高冷。

  「姐姐可喜歡?」李縝沒正面回答。

  「唔~還缺了盞清酒,與卿~」楊玉瑤舉起兩隻酒盞。

  「嘖~本宮想駙馬了~」晉國公主吐了吐小舌頭,起身跑向上首的座位。

  「噓~」崔惠童那,卻傳來噓聲一遍。

  「才盡了!駙馬江郎才盡了~」眾賓客齊聲起鬨。

  「諸君諸君!非也,非也!」崔惠童紅著臉,大聲爭辯道,「非某才盡,實則這佳肴。唯有李太白的『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能配得上啊!」

  話音未落,崔惠童那帥氣的臉蛋,便被晉國公主扯長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嬌嗔:「榆木!丟死人啦~」

  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崔惠童吸引的間隙。

  楊釗開始給李縝拉投資:「媽媽。我們兄弟想用這炒菜的技藝來開家酒樓,興許能日入斗金呢~」

  楊玉瑤猛一抬頭,慵懶之意消失無蹤:「當真?」

  「不敢擔保,但只要捨得投入,肯定會有回報的。」李縝道。

  「對對對。」楊釗附和。

  「就是想要錢嘛~」楊玉瑤看透了這兩人,「要多少,跟管家說就好了。」

  「不是要錢,是想邀姐姐一塊賺錢。」李縝糾正道,「這酒樓若做起來,最值錢的,便是消息與關係了。」

  「等會兒再說,現在,你與我飲了這半盞清酒~」楊玉瑤瞄見崔惠童那邊漸漸平靜,便又開始不正經起來,舉起酒盞,「來嘛~小郎君。」

  李縝見了,只好舉盞對飲。這一飲,又是一陣頭暈額裂。

  「為何這酒,這般上頭~」

  「嗯哼?郎君可是熱了~」楊玉瑤左手挑了挑李縝的下巴,右手扯了扯胸前的衣襟,「妾身也覺得熱呢~」

  李縝快被楊玉瑤給逼下軟塌,那邊坐席上,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諸位,神雞童今日帶來了兩隻大將軍,諸位可有興趣鬥鬥雞?」

  「有有有!」眾賓客見是神雞童開口,興致便全來了,畢竟這鬥雞可比歌舞好玩多了。

  於是,歌舞伶人撤場,鬥雞大將軍上場,李縝細看,卻見是一樣的大紅冠子,但目中全無斗意,呆呆的,就像木雞一般。

  「神雞童,你這是鬥雞嗎?」有人囔囔道,「我家的鬥雞,都比它有神多了!」

  「你懂什麼。這才是鬥雞的最高境界,呆若木雞!」神雞童道,順帶還說了一個西周時,鬥雞師紀渻子給周宣王訓練鬥雞時的故事,來驗證自己的話。

  「我卻是不信!」賓客們還在起鬨。

  「那好,你們出一隻雞,誰要是能斗贏它,我神雞童,願奉上五萬錢~」

  賓客們立刻躍躍欲試,但只恨今天沒帶鬥雞來,不過有人卻打起了楊玉瑤的主意,上前向虢國夫人討要鬥雞。

  這人眉發染霜,氣質略帶點淡泊,原來就是史敬忠。

  「流青,拿給他們玩玩。」楊玉瑤隨口吩咐,她的興致並不在這。

  很快楊玉瑤的鬥雞便被帶了上來,是一隻毛色鮮亮的大公雞,雙目狠厲。賓客們的興致,立刻被鬥雞們所吸引,又沒人在意楊玉瑤三人了。

  楊玉瑤放下酒盞,她雙頰已因酒精的作用而泛紅,頭也略覺昏沉,於是便枕在李縝肩上:「為何要開個酒樓?」

  「花花想了兩天,總覺得這次入獄,便是我們知道的太少,若不是李郎機警。只怕花花已被那雞舌溫給打死了。」楊釗開始訴苦,末了,還用手捂了捂兩腿間的痛處。

  「開個酒樓,你便能知道得多了?」楊玉瑤依舊興致不高。

  「李郎,你說啊~」楊釗有些詞窮,便向李縝求助。

  「酒席上,談事,收益總是大於別處。我去過雲來樓,發現它的雅間之間,均有茶水間,站在茶水間裡,是能聽到雅間的對話的。另外這炒菜,興許能給姐姐和國舅,帶來大收益。」

  「我只擔心一點。」楊玉瑤還是慵懶的模樣,但說出來的話,卻都是經過大腦的,「這炒菜若是真的能賺大錢。這狼,可就要聞著味兒過來了~」

  李縝和楊釗都愣了。因為現在他們的境地確實不妙,楊釗和李縝是布衣,楊玉環在深宮之中。楊玉瑤一介婦人,除了錢外,幾乎提供不了任何幫助。

  「神雞童!你倆合夥誆錢吶?!我是信你才押的你,怎麼連輸三局了?!」那邊,賓客們開始囔囔。

  「呃~嘿嘿,嘿嘿~」神雞童尬笑著,連連叉手賠罪,「勝敗乃常事,勝敗乃常事~」

  只是,賓客們可都是一擲千金的主,三場下來,早已人人出血,哪肯饒了神雞童?

  「還說不是?!你拍著胸脯說的,這神威大將軍是戰無不勝!」

  李縝看向史敬忠,卻發現他雙手收在襴袍中,神色淡然,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再看那神雞童,他已經被人圍了起來,雙手抱著頭,腰弓著,似是已經做好了挨打的準備。原來,眾人雖然都嫌棄神雞童那倆雞呆滯,但當史敬忠真的借了只鬥雞來跟神雞童斗的時候,大夥還是都一窩蜂地押寶神雞童,因此都輸了個底朝天。

  「表傷了和氣,這三場,算妾身帳上。」楊玉瑤高聲呼道,「流青,把鮫珠捧出來~」

  「諾~」流青柔聲應了,如小鹿般輕盈離去。不多時,便碰了個銀匣子來。

  「此乃真臘所貢之物,據鄭長史說,此為鮫珠。據《博物志》記載,南海有鮫人,其眼泣則能出珠。一粒,便值百金。」流青將銀匣打開,在眾賓客面前轉了一圈,最後才給史敬忠,「郎君以為,此珠值否?」

  「虢國夫人!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史敬忠登時禪心全無,對著楊玉瑤深揖到底,「剛才這三局,全仗虢國夫人的福,怎敢收此寶物?不成不成!」

  「哼~既然贏了錢,就收下。」楊玉瑤已躺回軟塌上,左手搭著李縝的肩,下巴貼在白皙的手背上,說話時,氣息不斷地吹進李縝耳中,激得李縝坐立不安。

  「虢國夫人,使不得!娛樂而已,使不得!」史敬忠臉色都變了,連連擺手。

  楊玉瑤卻是桃眼一瞪:「哼!莫非,你真的使詐了?」

  眾賓客一聽,登時炸毛:「史敬忠!你敢使詐?!」

  史敬忠慌忙跪地:「不敢不敢!只是這鮫珠太過珍貴,敬忠……」

  「那就收下。」楊玉瑤不容置疑道,隨即打了個哈欠,「諸君且繼續,妾身看得正起興呢~」

  眾賓客於是紛紛收回錢財,開始新一輪的下注。只是這次,押神雞童的人,明顯少了許多。

  「媽媽,這史敬忠,是有意展示能耐啊,花花看他,是有所圖謀。」楊釗見多識廣,附在楊玉瑤耳邊悄聲道。

  「嗯~那便先晾晾他。」

  賓客們鬧騰的時候,李縝則在思考楊玉瑤的話,既然楊玉瑤都說,這炒菜技藝,一旦被權貴盯上了,她也守不住,那就唯有轉變思路,走平民路線了。

  「姐姐,我以為,我們可以先開一間小店,在南城賣炒飯、炒麵之類的吃食。這樣,群狼就沒那麼容易盯上這炒菜技藝了。」李縝開始遊說,「此外,如果只做炒菜和炒麵,門店、人力、食材成本都會下降許多,但炒菜的技藝,卻是會隨著時日變長,而更加精湛的。」

  「對對對,而且這面向布衣,便可用賤肉,成本低,權貴也不屑。」楊釗掰著手指頭道,「適才這道紅燒草魚。要五十七錢。而一碟炒麵,只要八錢。這個價,長安城的大多數人,可都能一天兩頓。」

  「是啊,我以前還寫了本傳奇,如果能聘個說書人,坐在店內,免費說書,這樣,對坊內的百姓來說,小店便是一個消遣的好去處。只要有了客流,這炒飯炒麵,就不愁賣不出去。」

  「太對了!」楊釗拍手道,「花花以前落魄的時候,一大樂子,便是一邊喝酒,一邊聽人講李太白闖蕩江湖的故事。花花至今還記得,李太白那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呢~」

  「噗嗤」楊玉瑤笑出聲來:「好一個『天生我材必有用』,花花,你竟還有這般志氣啊。」

  楊釗撓撓後腦勺,奴顏婢膝道:「嘿嘿,花花以前輕狂,讓母親笑話了。」

  「李郎~你可認可李太白這句?」楊玉瑤說著,左臂忽地纏上了李縝的脖頸,「嗯~?」

  「人皆有年少輕狂的時候,也只有被毒打過了,才會知道姐姐的好。」李縝側頭,鼻子便與楊玉瑤的耳朵撞一塊了,他這一說話,氣息便讓楊玉瑤覺得耳朵痒痒的,心也痒痒的,下意識地彈開了。

  「這讀書人,就是不一樣!」楊釗笑著拍掌,「花花可是抓破了腦袋,也學不會這般誇人啊~」

  楊玉瑤聽了,心中竊喜,右手不自覺地,撓了撓雙腿間,那微微濕潤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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