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2024-05-01 05:00:30 作者: 大風車

  與此同時,玄淵派去榣山的人也回來了。

  「可有探出些什麼來?白虎神君可有回過榣山?」

  自從那日從朱雀神殿回來以後,玄淵十分不放心,便派英招去了榣山。

  英招搖了搖他說道:「青鸞二姐妹並沒有向我透露白虎神君的事。」

  那少黎處事十分圓滑,沒有半分不當,但就是沒有透露半點白虎神君的事,每當他問起,總是能被對方三言兩語給轉移了話題。

  「少黎出關了?」玄淵並不意外,英招老實忠厚,玩兒不過少黎的。

  「是。」

  

  「那青鳥可有異常?」

  英招仔細想了想,「青鳥似乎在害怕著什麼,時不時會去看一眼少黎。」

  玄淵心裡隱隱有了答案,他遣退了英招,獨自一人坐在房中,露出沉思之色。

  白寧的神力消失了,她沒有回榣山,而這一切很有可能和她此前的鐘山之行有關係。

  還有她身邊那個白衣女子,明顯妖力強大不輸任何妖族大能,但她對白寧似乎很是尊敬並非偽裝,而白寧也沒有被威脅囚禁的跡象。

  玄淵推測,白寧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沒有危險倒是讓玄淵鬆了口氣,可神力消失這事事關重大,想來她應該也是知道若是傳了出去會引起軒然大波,所以才故意隱瞞。

  這一切只是玄淵的猜想,實際上白寧完全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她只是覺得此事十分丟人。

  玄淵收回思緒,眸色深不見底,不過還是得抽空去鐘山拜訪一二才是。

  自從衡天得知豹妖賭注輸了成了白寧的小弟之後,對豹妖十分羨慕嫉妒恨。

  他都沒能當上白虎神君的小弟!

  而豹妖則十分無奈,他跟著個假冒偽劣的神君,指不定哪天被揭穿了他自己都完蛋了,有什麼好羨慕的。

  偏生他又不敢說,沒來由的他已經對白寧產生了一種恐懼,那種恐懼並不是恐懼她的實力,而是一旦和她作對會產生的連鎖反應……

  提起來都是一把辛酸淚,只怕他現在都還被尊上記在心裡呢,當然,是心裡的黑名單上。

  他正坐在石頭上思考著人生,緬懷過去,就看見他那新上任的「老大」朝他這邊走來了。

  「老大。」他連忙從石頭上跳了下來。

  白寧瞥了他一眼,「你在這兒幹什麼?」

  豹妖嘿嘿笑著撓了撓頭,「這不在這兒感悟一下嘛。」

  說完就看見白寧皺起了眉,他立刻便知道自己多半要挨訓了。

  「不好好修煉還沒事瞎跑?難怪已經八百多歲的年紀妖力還這般弱,浪費了鐘山這塊寶地。」

  訓起人來白寧是從來不吝嗇地將人貶的一文不值的,也可以用兩個字概括:毒舌。

  豹妖心說你自己不也每天瞎晃,再者他在這裡的資質可是數一數二的,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說他的。

  不免也有些鬱悶,他說:「我有那麼差勁嗎?」

  「當然。」白寧挑眉,「從血脈上你就輸了一大半了。」

  「可血脈又不是我能決定的,那些神獸妖獸,還有天生仙體的,也不過就是仗著血脈才能超越我們這些普通妖族罷了。」豹妖不屑。

  若說努力,他們不見得有多努力,但憑什麼就是比他們這些勤勤懇懇修煉的妖強?

  白寧冷笑,「你在這裡抱怨有什麼用?抱怨自己的血脈不行難道就能讓天道對你厚待幾分了不成?」

  豹妖也來氣了,「本來就是如此,天道本就不公!要不然為何厚此薄彼?神獸有著得天獨厚的氣運,天生神體,修煉事半功倍,比起旁人來更是天賦神通強上數倍。」

  白寧簡直要被氣笑了,天道不公?還他媽對神獸更寵愛?

  所以她這個神獸的下場就是被天道給封印神力,還處處想要至她於死地!

  但若說天道偏愛人族,白寧也覺得不然,只不過是為了利用人族做到三族平衡罷了。

  天道向來是不仁的。

  「神獸生來確實比旁人更多一些運道,但是同樣他們承受得也更多。」

  身後傳來燭陰的聲音,豹妖向後看去,果然看見那丰神俊朗的鐘山之神正緩緩走來。

  想到自己方才說的話,豹妖心裡有些忐忑,「尊上。」

  燭陰走上前,抱起正慪氣慪得半死的白寧,不冷不熱地看了豹妖一眼。

  「神獸之所以能成為神獸,一是自身擁有機緣,二則是與其本身的功德和因果有關,同樣成為神獸也會擔起旁人無須擔起的責任,世人只羨慕神獸所擁有的力量,卻未曾去想過他們所承受的磨難。」

  「而同樣,普通人也能成仙成聖,比如人王伏羲,妖族勤奮修煉也能有極大造詣,早前帝俊太一還在世時,就連神族也比不上妖族的繁榮。」

  「不是神獸,你反而能擁有更多的時間去花在修行上。」

  「天道給人的機遇都是一樣的,或者說,天道對誰都是無情的。」

  說到這兒,他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不著痕跡地抬頭看了一眼。

  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突然變得烏雲密布,只聽轟隆一聲,一道粗壯的閃電劈在了鐘山的某處,仿佛上天的怒火。

  豹妖被燭陰說得有些赧然,他訥訥地張了張嘴,「尊上,我……」

  燭陰抬起手阻止了他的下文,抱著白寧轉身離開。

  剛離開不久,天上便下起了傾盆大雨,如豆大的雨滴落在地上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音。

  儘管如此,燭陰身上卻未打濕分毫,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無形的透明罩子,將雨水隔絕在外。

  「你剛才說的話……」白寧忽然出聲,她歪著頭想了想,才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也太過誇張了。」

  她從來沒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什麼特殊意義,一直覺得不過是在其位謀其職,哪有燭陰方才所說的那麼偉大。

  「不過是你自己沒察覺罷了。」

  其實一開始燭陰是有一些失望的,他以為他幼時見到的那個孩子,應該和那人一樣心懷天下,有著寬厚仁慈的美德。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她一開始便拒絕了他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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