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白寧看了看還跪在地上的衡天，清了清嗓子，故作威嚴地說道：「你先起來吧。」

  衡天老臉上的喜悅之色都快溢出來了，白虎神君同他說話了啊！

  他原形是一隻普通的老虎，堪堪活了三千歲，在這鐘山的妖里算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他出世的時候，白虎神君就已經坐上了神君之位，名聲四躁，更是憑一己之力平定了西邊的混亂。

  那時候他就想著他要像白虎神君那般厲害，直到他也到了三千歲，他才知道……

  血脈的重要性！

  衡天老淚縱橫，只怪年幼時不知事，他一隻普通老虎去和神獸比啥啊？不得氣死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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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的老虎不常見，更別說有著如此純淨白色的老虎，再者衡天一見到她就從心而生一股臣服之意，所以他才有了這樣的猜測。

  「衡爺爺，你說，她是白虎神君？」豹妖宛如晴天霹靂。

  他之前以為她開掛，如今看來，呵，這哪裡開掛，這分明就是個內部人員！還是領導那種！

  「不得無禮！」衡天怒斥一聲，哪還記得豹妖身上的傷，直接將豹妖給按到地上跪著。

  「你能耐了啊，竟然還敢對神君動手？啊？」衡天揪著豹妖的耳朵。

  「……」你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哪有變臉這麼快的！

  周圍的妖怪們都不禁對豹妖升起了一絲同情之心，嘖嘖，太慘了，真是太慘了。

  面上一個個的卻忍不住發笑，頗有些幸災樂禍。

  衡天教訓了豹妖，轉頭又看向白寧，面露遲疑，「不過神君，你為什麼……會是這副模樣？又怎麼會出現在鐘山？」

  白寧面不改色，「最近修煉遇到了瓶頸，所以特來請教燭陰神尊，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關注，就只能變成這樣了。」

  衡天露出瞭然之色，老淚縱橫，「神君真是英明。」

  唯有豹妖心存疑惑，他很清楚自己和她交手之時，她並沒有所保留，也沒有克制的樣子，白虎神君怎麼可能實力和他相當？

  他正欲發出疑問，卻見那隻小老虎看了他一眼，眸底是濃濃的威脅。

  豹妖立刻就閉嘴了，但是心裡卻更加懷疑。

  難道其實她是冒充的白虎神君？

  越想越有道理，甚至覺得尊上只怕都被欺騙了，但他又根本不敢說。

  衡天顯得很是激動，滿面紅光，一直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年輕的時候我還有想過要不要去榣山投靠您呢，誰知道半途聽說鐘山有魔物作亂，便想著來大顯身手一番，哪知道卻根本不是對手，哎，從此便醒悟了，不再想那些不切實際的英雄夢。」

  衡天一臉的遺憾，當時也是年輕氣盛啊，現在哪裡還有那樣的氣魄和膽量。

  「你說鐘山以前有過魔物作亂？」白寧抓住了重點。

  「對啊，那是兩千多年以前了，那些魔物許是窺覬這裡的天材地寶，又仗著尊上還在沉睡便跑來作亂，哪知道尊上突然醒來，將它們全都收服了。」

  想起他初來之時鐘山的慘狀，衡天面露滄桑。

  「當時被魔物霸占的鐘山，根本沒有妖族的一席之地，有能耐一些的妖都逃走了，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死傷無數，山腳下那條河裡都堆滿了妖族的屍體。」

  提起這事，不管是衡天還是在場的其他妖怪，神色都有些悲慟，想來應該是聽家中長輩提起過此事。

  白寧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那逃出去的妖怪就沒去尋人來幫忙嗎？」

  「找了，怎麼沒找？可是那些仙君都說鐘山不歸他們管，他們不敢管也不能管。」

  眾人皆道鐘山好，有燭陰庇護，可一旦沒有燭陰，鐘山便是魔物窺覬的香餑餑，更因為這裡是燭陰的地盤，不管是誅方眾神還是妖族大能都不敢插手鐘山的事，只怕到時候吃力不討好，還會惹得燭陰不悅。

  「鐘山地處北方，玄武神君為何不管此事？」

  俗話說「情之深責之切」，與白寧最為熟悉的玄淵率先就遭了殃。

  衡天一噎，想到白寧和玄武神君的關係也不知道該不該如實說。

  白寧見他不答每天越皺越深，「你說。」

  「玄武神君他說，沒有尊上的允許他不敢插手此事，除非我們能拿出尊上的信物。」

  可尊上若是醒來，他們又何須再尋求他人的幫助？

  白寧聞言，覺得這話極有可能是玄淵說的，這人平時看起來挺平和的，實際上老奸巨猾。

  她冷笑一聲，面上浮現一層薄怒之色，「好一個玄武神君，倒是挺會推卸的。」

  衡天看得心驚膽戰，心裡有些擔心會不會因為他的話讓白寧與玄淵二人反目成仇。

  他嘴唇顫了顫，決定挽回一下，「那個……比起其他人來，玄武神君態度還算不錯了。」

  白寧卻更加生氣，眯了眯眼吐出幾個字：「人模狗樣。」

  「！」罪過罪過，他還是閉嘴吧別說了。

  也無怪乎白寧這麼生氣，四靈神君從來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她看來，他們是在天道的指引下坐上了神君的位置，奉命鎮守四方，就理應擔起責任，而不是事事還得衡量一番利益。

  白寧性子比較直率，又要強，從來不怕得罪人，玄淵卻不同，他處事圓潤，顧及得更多，若是他知曉白寧這麼想，只會覺得冤枉。

  鐘山他本就從未插手過，鐘山魔物作亂一事他知道比較晚，知曉之後雖然沒有答應幫忙，但也有派人前來查探過，恰好那時燭陰已經醒來，更不需要他出手了。

  相反若是貿然答應，且不說燭陰會不會覺得他越俎代包，旁人只怕也會覺得他飄了，不把燭陰放在眼裡。

  「待下次相見，本君定要好好問問他此事！」白寧冷哼一聲，心裡已經將此事記下來了。

  衡天激動不已，再次跪下，「神君英明。」

  唯有豹妖一臉複雜，你個假白虎神君現在在這兒誇誇其談的，也不怕露餡嗎？

  看來現在騙人就不能心虛，越是理直氣壯越不容易露餡。

  瞧瞧這一個個的此時一臉崇拜的模樣，豹妖無奈地搖了搖頭。

  到時候知道真相你們不得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