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湊錢

  於程跟著那人匆匆趕到石場，就見一群人在棚子那圍著。

  場長正在那大聲吼，「都去幹活！都去幹活！圍在這幹啥。」

  於程撥開人群走進去，就見到自家大哥側著身躺在地上，旁邊蹲著的徐為民臉色懊惱焦急。

  

  場長還在講，「小徐你小心點，別再碰到於路。」

  於程聽到這話，再聯想到昨天的事。

  他衝過去一把攥住徐為民的衣領，一手就把他提了起來。

  於程臉色陰沉，「你砸的我大哥？」

  徐為民被衣領勒得張著嘴，講不出話。

  場長急忙忙上去說道，「於程！快放開手。你哥不是小徐砸的。他剛剛還幫忙背於路來棚子這呢。別急，先看看你哥咋樣！」

  於程放開了徐為民，顧不得他，轉身跑到於大哥身邊蹲下，就見大哥已經疼得說不出話。

  場長就怕出事故擔責，擦著汗道，「剛剛砸的是後背。已經派人去叫衛生所的人來看看了。」

  於程二話不說，掀開大哥的衣服，就見腰背脊骨處，連到褲腰線，全是一片青紫，見不到一塊好肉。

  他面色凝重，傷了手腳還好說，大部分養養就能好。但傷了腦袋和脊骨可是要人命的！

  。

  正巧小醫生提著豬皮保健箱，急哄哄跑過來，推開於程說道，「別擋著，我看看傷員。」

  小醫生掀開於大哥衣服一看，倒吸一口涼氣，他用力拍拍於路的臉說道，「還能講話嗎？」

  於大哥顫悠悠睜開眼，點了點頭。

  小醫生頓時急了，「不要點頭，講話！你叫什麼名字？」

  於大哥張了張嘴，痛得幾乎沒法出聲，勉強道，「於路。」

  小醫生呼了口氣，「你這傷得有點嚴重，情況可能不大好。我先給你吃個安乃近止痛。再敷點草藥，明天看看情況，能翻身，下得了地就沒事了。如果不行，得叫我們所里的老醫生上門去看看。」

  見於大哥講不出話，小醫生又轉頭看著於程，「你是家屬吧？聽清楚了嗎？」

  於程緊咬牙根，這才點了頭。

  小醫生處理完，站起來對場長說，「傷成這樣，必須讓他趴著回去，搞個擔架，找兩小伙子來抬。」

  場長急忙點頭。

  徐為民站了出來，小心地舉起手，「我來幫個忙吧。」

  於嫂子正在田裡幹活，有那聽到消息的跑過來就沖她喊，「於路家的，你還不快回去。剛剛我看到你家於路被人抬著回村了。」

  於嫂子一聽，腦袋都懵了，丟下鋤頭就往家裡趕。

  林迎兒去山上采菌子，也才回來了。一進家就見本來該上工的於大哥在屋裡躺著，嫂子在旁邊悄悄抹眼淚，於程坐在長凳上，面色凝重。

  昨天還有說有笑，計劃著讓於程趕緊歸隊爭取提級的於家，一天就陷入了困境。

  所幸第二天於大哥總算精神好了點。小醫生留下的藥片吃完後，明顯沒那麼疼了，他開口跟嫂子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讓於程先歸隊。

  於程正好端了碗熱水進來，他直接開口道，「哥你沒下地前，我都不走。」

  於大哥趴在床上，急著說，「我沒事了。你不用顧著我。」

  於嫂子趕緊打圓場，「沒事。明後天再看看，你這樣，於程哪放得下心回去。」

  於大哥這才作罷。

  第三天，於大哥執著地要嫂子扶他起來坐坐。

  嫂子實在磨不過他，最後還是答應讓他試一下，沒想到他借了把力，還真坐起來了。

  於嫂子開心得去告訴了於程。

  誰知就走開這一小會，屋裡面傳來「砰」的一聲重響。

  聽得人心驚膽跳！

  於程和林迎兒跑進去，就見到於大哥摔倒在地上，已經失去了意識……

  ……

  被著急找來的老醫生，是衛生所的賈大夫，一個嘴皮子利落的祖傳江湖郎中。

  他只有小學學歷，但衛生所成立的時候缺醫少藥的，只要有點行醫基礎的，簡單培訓一下就能上崗，於是他順理成章的變成了赤腳醫生，平時衛生所有活就去乾乾，沒事的時候也下田插秧種稻。

  賈大夫的醫術一般，經常開的藥就是板藍根，主打一個小病靠自己扛一扛，大病靠忽悠拖一拖。祖傳的江湖經驗——嘴皮子活，讓他在衛生所還是混得不錯。

  他被請到於程家時，見到於路的傷勢也不由得心裡一驚，拿了包板藍根出來叫於嫂子和著水餵上。不過他這種人精，知道於路的傷他拿不準，但也不好直接說自己看不了，不然傳出去對他名聲不好。

  賈大夫向來知道讓家屬先往最壞的方面想，於是開口就往重了說，「這傷勢太嚴重了，大概率得癱。」

  賈大夫又道，「不過有個偏方倒是可以試試，但是我不保證好啊。只是有點費錢。但還是要做好他可能會躺床上一輩子的準備。」

  於嫂子聽到這，腿一下子，差點摔在地上，「醫生你有什麼辦法儘管用。就算砸鍋賣鐵，我們也得把於路治好。」

  賈大夫說，「要用到幾味名貴的藥材，我得去縣裡買，而且要用的量也不少。你們得先預付200塊藥費。」

  他經常用這招，隨便開個天價，有些窮人家聽到高額藥費，就放棄治療了。那就尋不著他的錯處了。

  於嫂子聽完這個數字，果然瞪大了眼，「200塊……這麼多錢我們去哪裡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