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感情糾葛

  我的手才剛觸碰到葉姐的手，她的身子就朝後倒了下去。

  幸好我眼明手快接住了她，然而她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如果不是我另一隻手扶著她的身子，她又要往後倒了。

  而且她的呼吸越來越弱，就好像隨時……

  葉姐……

  這是第一次葉姐的病發得如此來勢洶洶。

  我的心跳得很快，急忙扯開嗓子叫人，不一會兒劉媽和趙秋雲以及靳老爺子都來了。

  送葉姐上醫院的途中，我緊張的手心裡都是汗。

  葉姐的臉色很蒼白，口鼻間戴著氧氣罩。透明的氧氣罩裏白霧產生的很慢，而散去得卻很快，我握著葉姐的手可是怎麼樣都不能安下心來。

  就在我六神無主的時候，餘光瞥見了趙秋雲抓著葉姐的另一隻手。

  剛剛我太緊張了以至於忘記了車上還有趙秋雲的存在。

  

  在緊急事件發生的瞬間，我無法分心去觀察周圍人的表現，但是趙秋雲在靳園時緊張的樣子我還是能記得住。

  我記得她一直朝著門外跑去，一邊叫劉媽到門口守著，一邊打電話催促醫院的動作快點。

  靳家的收購來的那家醫院離靳園最近，然後還是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才到。

  期間醫護人員打電話來要我們做一些緊急處理，趙秋雲說我的手還沒完全恢復，給葉姐做的緊急處理她一個人全都攬下了，而且看上去她的動作並不生疏。

  她好像說了一句，曾經做過這樣的處理。

  我看著她緊緊握著葉姐的手的樣子，再想到她剛剛在靳園臨危不亂的給葉姐做緊急處理，幾件事情聯繫起來，不難發現它們之間存在著關聯。

  趙秋雲的那一套緊急處理應該是在葉姐身上實踐過。

  葉姐被送進搶救了。

  我和趙秋雲坐在外面等候，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這一刻的我是矛盾的，我希望時間快點過去，又希望它慢一點，多給葉姐一些緩衝的機會。

  安靜的走廊沒有風聲，沒有人說話，就像失去了平衡一樣，我的心不住的突突直跳。

  「呵……」坐在我身側的趙秋雲突然笑了一聲。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樣的笑聲，幸災樂禍也好，哀傷也罷，仿佛是二者矛盾的結合體，讓人不知道該作何評價。

  突然，我看到她的眼睛裡落下一滴淚水，正好滴在她的手背上，她深吸了一口氣，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同我說話，「難道真的要留下我一個人，才肯罷休嗎？」

  我被她這句充滿幽怨的話震了一下。

  我不知道他們三人之間的愛恨糾葛到底有多深，我也不知道趙秋雲當年和葉姐的感情有多深。

  可是我知道，趙秋雲愛靳遠明，一點也不亞於葉姐。

  可是命運就像一張網，早就布好的人生軌跡，任憑你怎麼爬始終都會被糾纏在一個點上。

  就像他們三人，糾纏的那個點在靳遠明離世的那一天才解開。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看著趙秋雲的樣子，我的手不知不覺就伸了過去的。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握著她的手了。

  趙秋雲沒有抬頭看我，依舊低著頭看著地板或是看著她的鞋面，又或者根本就沒有焦距。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靳凌恆告訴我的那些話。

  其實趙秋雲真的不恨葉姐，甚至她對葉姐的感情是矛盾的。不過與愛情不同，她們當初的感情應該是如同姐妹一般，可是中間隔著一個男人，任誰都無法輕易釋懷。

  病人是從靳園下來的，自然就轟動了醫院的高層。

  才一會兒功夫，院長就帶著一隊人馬從走廊中間的電梯裡沖了出來，那架勢活生生像是要奔赴災難地區一樣。

  然而眼下我顧不得為他們的速度讚嘆，因為才一瞬間的功夫，他們就到了我們面前。

  帶頭的院長氣喘吁吁，因為太胖的緣故，被撐在白大褂下面的鼓脹的肚皮都在不斷的抖動，他一彎腰，地中海就一覽無遺，「夫人，少夫人，我來遲了。」

  隨後跟在他身後的那些人也附和道。

  這樣的場合我還沒應付過，一時半會兒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只聽趙秋雲清冷的說：「你來了能治嗎？」

  地中海院長顯然是愣了一下，然後訕訕的說：「我……我主治骨科……」

  趙秋雲睨了他一眼，然後說：「帶著你的人離開這裡，醫院禁止喧譁，你們不知道嗎？」

  地中海院長兩股戰戰，額頭都冒出了汗水，不禁讓我想到錦城剛入冬時外公病危，我和靳凌恆深夜趕來時，院長也是這樣的緊張到流汗。

  我不明白這些人到底在害怕什麼，不過看他的樣子倒顯得有些悽慘，不免開口道：「你們都離開吧。」

  他們抬眼看了看趙秋雲又看了看我，接著又用著像是奔赴災區一樣的速度離開了手術室外的走廊。

  手術室燈滅了已經是在一個多小時以後了。

  醫生摘下口罩，像是如釋重負一樣的舒了一口氣，說：「幸好發現的及時，否則就來不及了，不過病人現在已經睡著了，等會兒就會送到病房，夫人和少夫人如果還有什麼吩咐的話，只管叫人。」

  病房的門還沒關上，趙秋雲朝裡面看了看，然後轉身就要走。

  我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問她：「媽，你不等葉姐醒來再走嗎？」

  趙秋雲將我的手拉了下來，她握著我的手，掌心裡冰冰涼涼的，她說：「不用了，她醒來後你也不用告訴她。」

  我沒有強留趙秋雲，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有一剎那我看到她的肩膀抖動了一下，不過下一秒，她就走進了電梯裡。

  就在我要轉身進去病房的時候，餘光瞥見一個人影從走廊的另一側跑了過來。

  我出於下意識的朝旁邊看了過去，只見那個人影就是葉修遠。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然後朝著病房裡面看了進去，情緒有些激動的問我：「我……葉姐，她怎麼樣了？」

  我看著他喘氣喘得很厲害，連忙開口安撫他：「已經沒有大礙了，醫生說只等葉姐醒來就行了……不過，你是怎麼知道葉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