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第二護花使者上線
2024-06-04 06:25:55
作者: 雲煙
這時,隔壁雅間裡的楚雲辭微笑的召來侍者,並給侍者說了幾句話。
不一會兒,那侍者便走了出來,他走到燁雪的身前,微笑道,「小姐要是嫌少,獎賞可以從一百兩上升為一千兩黃金!」
上官靜瞬間驚喜,「真的?」
侍者笑道,「為獎金出資的人這麼說的。」
這時,月司空的眼眉抬了抬,望向隔壁的雅間,燁雪的身後恐怕還有貴人相助。
上官靜朝侍者微微一笑,「要是一千兩黃金的話,那我便勉強作一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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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間裡的楚雲辭不禁失笑,還勉強?這小娃娃絕對是故意的。
凌寒在一旁擔憂的看著她,「燁雪,別勉強自己。」
上官靜搖頭微笑,「凌寒哥哥,沒事的,你要相信我。」
聽著她自信的話語,凌寒有些晃神,她真的可以嗎?她跟他相處的時日不長,但她卻總是為他帶來驚喜,她與他琴意相通,她幫他打開心結,她還教他紮起蓮花燈…
或許,她真的可以!
上官靜邁出一步,此刻,不管是樓上樓下,全都將目光投向了她,好像這望江樓就是她的舞台,她就是場中最耀眼的明星。
上官靜清了清嗓子,隨後道,「公子王孫逐後塵,綠珠垂淚滴羅巾。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她的詩詞一出,全場皆靜,甚至有種落針可聞的感覺。
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眾人在明珠,楚晗昀,凌寒三人的身上來回巡視著,明珠不就是那個即將嫁入侯門的女子?蕭郎指的不就是凌寒?
此刻,眾人已經差不多腦補出一段很長很精彩的劇情了。
穿著紅嫁衣的明珠小姐和七皇子步入喜堂,落寞淒涼的凌寒在門外孤獨的守候,真真是一部十分撒狗血劇情。
等眾人晃過神來的時候,不禁對燁雪嘆服,這首詩作的可真是妙啊!又是隱喻又是暗諷,偏偏還有些深意…
凌寒的臉色頓時蒼白,明珠臉色差點掛不住,楚晗昀的臉色更是黑到了頂點…
上官靜站在欄杆旁,對著眾人道,「我作的這首詩其實是有感而發,我曾經聽明珠姐姐說過一個故事,蕭郎和一婢女情投意合,兩人心生愛慕,奈何婢女被選入當時的王公做妾,從此,兩人不得相聞,即使相見,也不得不裝作路人,一腔愛意只得化為泡影,燁雪聽後內心百感交集,故而寫下此詩。」
她轉頭看向明珠,臉上的微笑深邃,「明珠姐姐,你說蕭郎是不是很可憐?」
明珠的身子顫了顫,臉上的笑容尷尬的堆起,「是、是很可憐…」
她緊拉著楚晗昀的手臂,緊張的根本不敢去看凌寒一眼。
燁雪那個混蛋,她什麼時候給她講過蕭郎和婢女的故事?燁雪肯定是故意讓她難堪,她一定是故意的!
凌寒低著頭,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呵呵,他凌寒就是個路人,即使他再愛明珠,再不舍,結局也依舊是個路人!
上官靜淡淡道,「其實歷代皆是如此,紅顏入宮,鶴髮返家,那些在深宮裡苟延殘喘,祈求得到寵愛的女人,等到暮年之時,她們或許會後悔,或許會感慨,當初若是沒有入宮,而是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了,也許結果就會不一樣,也許,那便是幸福的一生,如此的話,深宮裡也就少了那麼多的悲傷悵惘。」
上官靜微微嘆了口氣,凌寒,就幫你到這裡了,姐們兒可是為你操碎了心啊!
楚晗昀此刻的臉色已經黑到了極致,這個燁雪居然、居然敢說出這種話!她的意思很明顯,她推斷,就是明珠跟他在一起,經年後,她也一定會後悔跟了他,一定會後悔當初沒有選擇凌寒!
楚晗昀咬牙切齒,燁雪,真是個混帳丫頭!
月司空在一旁站著,雙肩止不住的顫抖,他趕緊扭過身子,整個人差點沒繃住,他怎麼老是想笑啊,怎麼會這樣哩?
上官靜裝模作樣的嘆息,「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誒…」
明珠和楚晗昀聽她又吟了一次,簡直快要被氣瘋了頭,可他們又沒法辯駁,人家感慨的是蕭郎和婢女,干他們什麼事?要是他們出聲反駁,又會引火燒身,這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隨後,上官靜便和月司空大搖大擺的回了雅間,兩個人將門關上之後,就開始面對面不停的大笑。
笑的隔壁的楚雲辭都感覺瘮的慌。
笑完之後,月司空攬著她的肩笑道,「他們專門來找你的茬,沒想到居然踢到了鐵板!哈哈哈,有趣,真有趣!」
上官靜笑的開心,「誰讓他們那麼自以為是,看到我逃課就以為我一無是處,不好好氣氣他們,真當我是病貓啊!」
她回到桌子旁開始繼續啃自己的螃蟹,「那個明珠也是的,整天三心二意,吃著鍋里的,還望著盆里的,真為凌寒和楚晗昀感到不平。」
「呵呵,你倒是門清。」月司空看上官靜吃的香,忍不住道,「別吃那麼多,給我留一個螃蟹。」
「嘿,才不給你留。」上官靜立即將最後一個螃蟹抓到手裡,得意道,「就不給你,就不給你!」
「呀呵,還想打架是嗎?」月司空已經開始捋起袖子。
隨後,雅間裡再次傳出打鬧的聲音。
時間過的飛快,不一會兒,詩會便接近了尾聲,眾人開始評選起今日最佳的詩作。
樓上的人都從雅間裡走了出來,紛紛在走廊上站著,樓下也是人頭攢動,幾百人在大廳里站著,或說或笑,只有高元一人在地上跪著…
樓下的牆上張貼著所有人的詩文,包括明珠和凌寒的,當然,也包含燁雪的詩作。
每人的手中都有一票,票數最多的詩作則是今年最佳的詩作,其作者,還能得到一千兩黃金作為獎勵。
投票一開始,月司空便迫不及待的為燁雪投出了自己金燦燦的一票,眾人不禁感慨,月宮少宮主的這一票可是十分金貴。
隨後,有人給燁雪投票,也有人給明珠,凌寒投票,還有人不要臉的投了自己…
投票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楚雲辭淡笑著從雅間走出。
明珠眼尖的看到了楚雲辭,她趕緊拉著楚晗昀走向楚雲辭。
「舅舅,舅舅!」明珠笑著跑來,隨後,她在楚雲辭的面前福了福身子,楚雲辭則是淡笑著將她扶起。
這時,楚晗昀也單膝跪地,「見過父皇!」
這一聲父皇,眾人紛紛驚詫,皇上,難道皇上也來了?
緊接著,在場的眾人通通跪下,「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月司空回過神的時候,樓上樓下都跪了一地,全場就只剩下他一個人沒跪,就連身邊的燁雪都跪了…
但他依然站著,絲毫不為所動,月宮的人,沒必要跪任何人。
楚雲辭捋了捋自己的短鬍子,「今日詩會,不必那麼多禮,都平身吧。」
這時,眾人才紛紛站起,但在場之人卻沒一人出聲,生怕錯過這個有著豐功偉績,又霸氣威嚴的帝王所說的每一句話。
明珠卻湊過來笑道,「舅舅來詩會怎麼也不告訴明珠一聲?要是明珠知道的話,肯定一早就過來陪著舅舅!」
楚雲辭淡笑,「孤此次來,就是想來看看你們這群年輕人,呵呵,年輕就是好啊,就連作的詩詞都充滿了勃勃的生機。」
楚雲辭淡笑的撇了眼燁雪,只見她站在一旁低著頭不吭聲,楚雲辭隨即轉頭看向凌寒,「小伙子,孤剛剛也品了你的詩,你的詩詞確實不錯。好的詩能透露出一個人的品質,小伙子,你倒是讓孤意外。」這小子比他爹看著要順眼。
凌寒受寵若驚,他拱手道,「承蒙皇上厚愛,凌寒不勝感激。」
楚雲辭笑了笑,「聽說你們這詩會最後還要來個評選是嗎?」
楚雲辭說完,立即有位書生模樣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他恭敬的拱手,「皇上,評選正在進行,若是您有喜歡的佳作,您也可以參與投票。」
楚雲辭輕笑,「你之所言正合孤的心意,孤正好有中意的作品,不如也前去投上一票。」
他的話讓全場的人都為之振奮,皇上竟然也有中意的詩作!
要知道,這在座之人大多數都是進京趕考的才子書生,上元節之後便是科舉,要是這時候被皇上賞識,那就算當不了狀元,那主考官也得給個面子,給個探花,榜眼之類的好成績,退一萬步講,就算最後什麼成績都沒有,光是皇帝的讚賞,也足夠那人衣錦還鄉了!
楚雲辭隨即走下樓去,明珠,楚晗昀等人紛紛跟上,上官靜也拉著月司空下去了。
明珠十分得意的想著,皇上畢竟是自己的親舅舅,舅舅中意的詩作要麼是她的,要麼就是剛剛被舅舅誇讚的寒哥哥,除此之外,舅舅根本不可能會中意其他人的詩作,到時候,不管是自己第一,還是凌寒第一,她都高興。
而那個燁雪,呵呵,還妄想得到一千兩黃金?簡直是傻透勁了好嘛?!有皇帝舅舅在,她是絕對不可能得到第一名的!
明珠不著痕跡的瞪了燁雪一眼,眉目間有種趾高氣揚的意味,但很快,她的神色就變為正常得禮的微笑,表情變化之快,幾乎讓人難以想像。
上官靜無奈,行行行,那是你親舅舅,愛炫耀就炫耀吧,她隨便,她不在乎。
楚雲辭緩緩走下了樓,周圍的人自動的散開,楚雲辭沿著牆面,一邊看著詩,一邊淡笑的走著,遇到好詩也不禁微笑。
每當楚雲辭笑的時候,周圍的人都是一陣歡喜,總感覺下一秒,皇上就會脫口而出,『孤中意的就是這首詩。』。
然而,楚雲辭也就是笑笑而已。
很快,楚雲辭便來到了凌寒的詩位前,凌寒的詩幾乎都在這裡貼著,楚雲辭摸了摸鬍子,淡然的微笑,「不錯不錯。」
凌寒的心裡也不禁高興,他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被皇帝重視。
然而,楚雲辭也沒說要投票給他,就這麼淡淡的走了。
之後,便到了明珠的詩作前,明珠微笑的挽著楚雲辭的手臂道,「舅舅,你看看明珠的詩,這可是我琢磨了很久才寫出來的。」文采斐然,辭藻華麗,舅舅看了一定會喜歡!
楚雲辭滿懷欣喜的看了看,但是很快,他臉上的喜悅漸漸淡了下來。
明珠不解,「怎麼了舅舅?」
楚雲辭嘆了口氣,有些失落道,「什麼花啊,魚啊,鳥的,明珠,你自身的格局該提高一些了…」
明珠的臉色再次僵住,花啊,魚啊,鳥的?怎麼、明明、明明別人也是這麼寫的啊。
不、不對!舅舅怎麼拆她的台?
楚雲辭繼續向前走去,明珠嘟著小嘴,有些難過的跟上,楚晗昀在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予以安慰。
最後,楚雲辭停在了燁雪的詩作前,他看著燁雪的詩,不禁嘆息悵然,眼裡好似有著無盡的憂絲。
明珠看著,心裡不禁得意,她被舅舅點名批評,但是燁雪也好不到哪去,舅舅看別人寫的詩時,都是面帶微笑,看著燁雪寫的詩,卻是嘆息憂鬱,這個燁雪肯定慘了!
楚雲辭嘆著氣道,「這首詩寫的倒是不錯,既沒有花鳥,也沒有魚獸,但它反應的卻是現實,詩文並不華麗,但它卻將故事演繹的淋漓盡致。
自己所愛被劫奪的悲哀。因門第懸殊而造成的愛情悲劇。
但由於作者的高度概括,便使它突破了個人悲歡離合的局限,反映了整個社會的弊端,此詩的寓意頗深,表現手法卻含而不露,怨而不怒,委婉曲折。
能作出如此詩作之人,想必也是人中龍鳳。」
楚雲辭表情未變,依舊沉重而憂愁,「孤也想讓有情人終成眷屬,讓這樣的悲劇能更少一些,所以,孤要將自己的一票投給本詩的作者,好讓此詩能在楚國發揚光大,讓真正相愛的人能廝守終身。」
上官靜在一旁站著,眼睜睜的看著雲辭舅舅狠狠的誇了她一波,自己則暗笑不已。
她走上前來,單膝跪地道,「燁雪在此謝過皇上誇獎。」
楚雲辭輕輕將她扶起,「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大才,著實是不簡單。」
他想著,或許他往後的選秀也可以不用再舉行了,他並不熱衷於女色,再說了,娶那麼多的女人也只會造成無數個愛情悲劇,不得不說,燁雪的詩是真的觸動了他。
隨後,詩會的投票繼續進行,而由於皇上剛剛的一番慷慨陳詞,令無數才子考生感動不已,剩餘沒投票的人們紛紛將自己手中的一票投給東方燁雪。
再說了,皇上想將此詩在楚國發揚光大,他們哪敢不把票投給燁雪?萬一燁雪不是第一,那豈不是拂了皇上的面子?
最後,東方燁雪在明珠和楚晗昀目瞪口呆中,成功收割了詩會第一名的成績。
上官靜笑著看著詩會舉辦方給她抬來一箱黃金,臉上的笑容根本就止不住。
一旁的明珠,楚晗昀則是黑了臉,最終,燁雪竟然成了第一?而那首暗諷他們的詩詞竟然要在楚國發揚光大?難道,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們的事嗎?
楚雲辭倒是沒多想,他這麼做,完全是偏愛自己人,誠然,燁雪就是『自己人』,至於那個明珠,咳咳,頂多是個小晚輩而已,跟他有親戚的人那麼多,他也沒怎麼把明珠放在心上。
批評她,也完全是看她的詩詞實在是不怎麼樣,華麗是華麗,但其實沒什麼內涵,還真不如燁雪。
而這時,楚晗昀的手下靠在他的耳旁說道,「爺,詩會幕後出資的人,正是皇上。」
楚晗昀被這句話驚了個徹底,當初燁雪嫌棄一百兩黃金不夠時,是父皇直接給她提到了一千兩?可是,父皇為什麼要這樣做?
而遠處,楚雲辭正和燁雪聊的開心…
楚晗昀看著他們,眼中滿是複雜。
而後來,東方家的夫子聽說燁雪在詩會上得了第一名的時候,簡直詫異到不行…
這燁雪小姐天天逃學不上課,這樣也能打敗明珠小姐,成為詩會第一人?
簡直是不可思議!
……
詩會結束後,上官靜便回了東方府,可她剛到自己的小屋,容姨就匆匆忙忙的趕來。
「小姐,老爺要你去客廳一趟。」
「嗯,知道了。」上官靜不禁嘆了口氣,私自出府,還跟明珠做對,恐怕父親不會輕易放過她,畢竟,東方譽最寵愛的女兒是明珠。
果不其然,當她提著裙擺走進客廳的時候,東方譽的厲喝瞬間傳來,「跪下!」
上官靜低著頭,默不作聲的在門口輕輕的跪下。
屋裡,明珠,嫡母永寧公主,還有家裡的一眾兄弟姐妹都在一旁看熱鬧似的看著她,楚晗昀在一旁坐著喝茶,表情戲謔玩味,凌寒則是在一旁擔憂緊張的看著她。
東方譽上來就是一陣數落,「燁雪,你私自出府,頂撞嫡姐和七皇子,還在望江樓鬧事,這些事情,你可知錯?」
上官靜抬眸,感情是算總帳來了,「我可沒錯,相反,我還是大功臣!」
已經年過四旬的東方譽怒道,「燁雪,你拒不認錯?還敢自稱大功臣?!」
上官靜悠悠的站了起來,剛剛跪的那幾秒鐘,算是給父親的面子,久了她可不跪,她道,「父親,私自出府的事情我認。但頂撞嫡姐和七皇子?那是完全沒有的事!我真不記得我哪裡得罪他們了?還有,在望江樓鬧事的不是我,是高元,我只不過是幫凌寒哥哥罵回去而已!」
明珠立刻怒了,「不記得?你居然跟我說你不記得?」
上官靜瞥向明珠,「我要記得什麼?你倒是說說我哪裡頂撞你了?」
明珠怒聲道,「你幾天前拒絕給我拉二胡,今晚還作詩諷刺我跟寒哥哥!」
上官靜冷笑,「明珠你要是真那麼喜歡聽我拉二胡,等下我就給你拉,保證拉到你聽爽為止!還有作詩的事情,我作的詩寫的是蕭郎和婢女,請問,你是婢女嗎?」
明珠瞬間頓住,她是婢女嗎?靠!賤人!
上官靜道,「我已經將完整的故事講了出來,姐姐你非要對號入座,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哪敢諷刺您?」
她轉頭看向凌寒,「凌寒哥哥,在我眼裡,你不是蕭郎!況且,我喜歡的人就是你,我怎麼敢諷刺你?」
凌寒的身體猛然一震,她喜…喜歡他?
明珠緊捏著手指,果然,這個燁雪的目標就是凌寒!
東方譽立即憤怒的大聲道,「燁雪,你胡說什麼!什麼喜歡不喜歡!你身為東方家的女兒,就應該清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之事哪由得你自己做主!」
上官靜立即不忿的懟了回去,「父親,我可沒說要嫁,你那麼激動做什麼?況且,凌寒哥哥又不喜歡我,最終他娶誰,我嫁給誰還都不一定呢!」
東方譽被懟的無話可說,但是這個女兒也太無法無天了吧,竟然敢頂撞父親?!
東方譽怒道,「燁雪,剛剛誰讓你站起來的,給我跪下!」
上官靜氣呼呼的再次跪了下來,好歹那也是生她養她的爹,總不能把他給氣死了吧。
東方譽見她還算聽話,撫了撫發悶的胸口,儘量語氣平和道,「燁雪,你頂撞親生父親,還私自出府,為父就罰你一個月禁閉,並抄一百遍女經!」
上官靜眼神犟的很,「我要是不聽呢。」
東方譽氣到揮袖,「那就掃地出門,東方家從此沒有你這個女兒!」
上官靜這下不出聲了,心下正思量著,她不缺錢,也不缺住的地方,就算出了東方府,她照樣過的逍遙快活,但是,落個掃地出門的名聲總歸是不太好。
她看著東方譽,也儘量平淡道,「父親,我可以禁閉,也可以抄女經,但我得先告訴你,月宮少宮主隨時都可能會找我,希望那時候,父親可不要攔著我,不讓我出門!」
東方譽的臉頓時黑了,月宮…
這就是她所謂的大功嗎?她竟然搭上了月宮少宮主!
上官靜轉頭,衝著楚晗昀挑釁的揚眉,切,想看我笑話,沒門!
楚晗昀緊皺著眉頭,深深的看著她,這個女孩怎麼這麼倔?而且,父皇欣賞她,就連月宮也對她不一般。
上官靜黑著臉站起,「父親,你罰也罰了,我回去了。」
她轉過身直接走開,她自信父親不敢對她怎麼樣,因為她有月宮撐腰!
明珠拉著東方譽的手臂,半撒嬌半嗔怒的說道,「父親,你看看她,您還沒讓她起來,她就直接起身走了!」
東方譽氣的一拍桌面,坐下來直生悶氣。
永寧公主道,「孩子大了,知道找人撐腰了,就敢不把自己的父親放在眼裡了!」
東方譽手掌緊握著,明珠添油加醋道,「燁雪那丫頭現在簡直都快上天了,自以為有了月宮撐腰,就覺得自己比父親厲害了嗎?還敢威脅父親?簡直是太不像話!」
東方譽無語,有月宮撐腰,燁雪的確比他這個做父親的厲害…
明珠和永寧公主還在說著燁雪的不是,但越說,東方譽卻越覺得欣慰,自家女兒被月宮照顧,他應該感到自豪才對,況且皇上還對燁雪誇讚有嘉,她的確有功…
想必很快,燁雪就將成為洛城的名人了吧,他們東方家,復興有望了!
東方譽依舊黑著臉,但心中的怒意卻已經沒那麼深了。
……
第二日便是上元節,上官靜因為被禁足,所以哪都沒去。
她趴在床上無聊死了,她想修煉,但卻遇到了瓶頸期,不管怎麼修煉她都突破不了,一直都是個凝氣期的渣渣修士。
桓容在一旁端坐,手裡縫著將要送給上官靜的小荷包,「小姐,一百遍的女經您打算什麼時候寫啊?一個月內抄完的話,小姐平均每天要抄三本多呢。」
上官靜誒嘆了一口氣,整個人頹廢的攤在床上,「不抄不抄,我才不抄!」
「小姐,您這是何必呢。」
「一遍也不抄!」
「額…」桓容覺得,自己好像跟小姐不在一個頻道。
上官靜無奈,昨晚她跟凌寒告白了,雖然一點也不正式,也一點也不浪漫,但是,好歹她說出去了,就是不知道凌寒是怎麼想的了。
雖然,她其實沒什麼真心。
上官靜這邊在床上無聊的趴著,另一邊,月司空卻帶著人大搖大擺的親臨東方府。
東方譽將月司空迎到客廳里,永寧公主和明珠在一旁作陪。
月司空喝著茶,吃著點心道,「你們家燁雪呢,今天上元節,本少宮主想跟她一起過。」
東方譽禮貌的微笑,「少宮主請稍等,下人已經去叫了,燁雪很快就會過來。」
明珠在一旁站著,看著面前唇紅齒白的小少年,難免動了些小心思,她對著月司空輕笑,「少宮主,燁雪她還小,關於上元節的一些禮節並不是很清楚,明珠怕她衝撞了您,要不然,明珠領著你們一起在洛城遊玩如何?明珠對洛城可是十分熟悉,保證能讓少宮主玩得盡興!」
她容貌遠壓燁雪一重,各種遊樂場所也是駕輕就熟,她自信,少宮主只要跟她接觸了,便會跟其他男人一樣死心塌地的愛上她,同時,少宮主也會覺得燁雪跟杯白開水一眼,沒有任何滋味。
聞言,月司空眉眼驚喜,「你能讓我玩得盡興?」
明珠點頭輕笑,「嗯」
這時,東方譽卻清咳了兩聲,「內個…說話的時候注意點。」
這下,月司空忍不住笑了出來,你能讓我『玩』得盡興?怎麼還能聽出些奇怪的意思?
他笑的清爽,明珠卻紅了臉頰。
月司空實在是無心,他笑了笑便道,「那明珠姐姐,你會捏骷髏泥人嗎?」
明珠搖了搖頭,這什麼喜好?捏骷髏泥人?
月司空再次問道,「那你會逗毒蜘蛛嗎?」
明珠再次搖頭,撅著小嘴嗔道,「我哪敢碰毒蜘蛛啊。」
月司空又道,「那你會炸茅廁嗎?」
明珠的臉色登時綠了,什麼鬼,還炸茅廁?
月司空無奈的嘆了口氣,「既然明珠姐姐這三樣都不會,那你還是別跟著我了,我怕我會嚇到姐姐…」
明珠沉默了,就這麼,不讓她跟著他了?
這時,上官靜腳步悠悠的走來,明珠看向客廳外上官靜越來越近的身影,趕忙急道,「少宮主,燁雪她也不會啊!」
月司空笑了笑,「明珠姐姐,你怎麼知道燁雪不會?燁雪可比你要有趣多了。」他也不是不清楚明珠的心思,但他實在是對大齡女性不感興趣,她可比他大了六歲誒,竟然還好意思勾搭他…
一身青色衣裙的上官靜腳步悠然的邁入客廳,「少宮主,你來找我啊。」
月司空嗯了一聲,隨即笑逐顏開,「今天你得陪我好好的逛逛,最近我很無聊的。」
「昂」
上官靜轉頭微笑的看向東方譽,「父親,我先陪少宮主出去咯。」
東方譽無奈的揮手,「行了,去吧。」剛關禁閉就出來了,還真是…誒…
隨後,上官靜便和月司空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客廳。
而此時,凌寒剛好路過,兩人與凌寒對面走來,上官靜趕緊伸出小手亂揮,「凌寒哥哥!」
「燁雪…」凌寒的表情平淡。
上官靜向他走了過來,「凌寒哥哥,昨晚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歡你,你呢,你喜歡我嗎?」
她的眼睛清亮通徹,臉上帶著點點嬌羞,凌寒忙不迭的後退一步,他扭過頭道,「你別離我太近…」他會緊張,會心顫…
見他如此,上官靜的表情有些失落。
月司空無奈的扯了她的手腕,「走了走了,你說了要陪我的,怎麼淨跟這個人說話?」
上官靜糾結著被月司空給拉走了,她一直很迷茫,什麼叫別離我太近?難道她太熱情了嗎?
背後的明珠趕緊找來幾個下人,讓下人們跟緊月司空和燁雪,她到要看看,燁雪跟少宮主到底要玩什麼?
凌寒見她離去,心裡也有些悵然,好像,也有些失落…
明珠微笑著走向凌寒,「寒哥哥,咱們一起出去過上元節吧,昀哥哥也會跟我們一起。」往年都是三個人一起過,今天也是照樣。
「奧」凌寒語氣淡淡,明顯已經沒有了以往的喜悅。
明珠抿了抿唇,等下凌寒見到燁雪跟少宮主在一起的場景,寒哥哥一定會對燁雪失望,一定會!
隨後,凌寒便和明珠一起出門了,不出意外,他也見到了楚晗昀,三個人一起坐在馬車上,但明珠明顯有意讓車夫不遠不近的跟在燁雪和月司空的後面。
凌寒看著上官靜和月司空走在一起的情景,不知怎的,心裡忽然酸酸的,他奇怪,他真的對燁雪有意嗎?可他愛了明珠那麼多年,跟燁雪才接觸了幾天而已,雖然燁雪很討他喜歡,但她鬧事的本事很強,而且,那個月宮少宮主還對她很不一般…
馬車上,楚晗昀雖感覺奇怪,但透過車窗,看到遠處那身著青色衣裙,巧笑嫣然的女子時,視線不由自主的黏在了她的身上…
她像個刺頭一樣,逮誰刺誰,但奇怪的是,她總能受到大人物的欣賞,這點,他很奇怪。
但楚晗昀不知道的是,上官靜並不是逮誰刺誰,她只是逮了幾個特定的人使勁刺罷了…
上官靜跟月司空在大街上走著,昨晚深夜的時候,洛城下了雨,此刻的街道上一片泥濘。
兩個人走得小心翼翼,月司空笑道,「燁雪,今晚我們一起放河燈吧,我可是有超級超級多的願望要許呢!」
「這個可不行。」
「嗯?你居然拒絕我?」月司空一臉的驚訝。
上官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臉上輕笑,「我已經跟凌寒哥哥約好了,晚上我要跟他一起放河燈。」
「無聊!」在搭檔和男人面前,她居然選了男人?簡直是重色輕友!本想吐槽一萬句,月司空撇了眼身後不遠處的馬車,硬生生的給吞了下去。
隨後,兩個人又一起買了糖葫蘆,一邊走一邊吃的爽快。
馬車裡的凌寒內心感覺有絲寬慰,她跟少宮主相處的並不曖昧,而且,她竟然願意為了他而拂了少宮主的邀請,這倒是讓他有些驚訝…
上官靜吃著糖葫蘆,無聊的在路上走著,後面的馬車一直跟著,很多話想說卻不能說,真憋屈。
然而這時,月司空卻眼尖的看見拐角的街道處衝出來一輛馬車,月司空急切道,「小心!」
「嗯?」上官靜奇怪。
隨後,眾人就見著月司空迅速的摟過燁雪的腰,帶著她往後退了幾步,使燁雪脫離了被馬車撞到的宿命。
然而,那輛馬車跑得太快,從側方經過的時候,迅速的濺起了一面高高的泥水牆,上官靜下意識的想往一邊退去,卻是來不及,泥水撲面而來,她只得從頭到腳被濺了一身的泥水…
而月司空,卻是十分及時的躲到了她的身後,成功避開了一切泥水…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身上滿是泥濘的上官靜愣了兩秒後才艱難的轉過身。
然而她轉過身,卻看見月司空完好無損的站在她面前…
月司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確認自身完好,一點也沒被泥水濺到時,他才轉過身一臉嚴肅的對著那馬車的屁股道,「切,會不會駕馬車啊!沒事大街上開這麼快幹嘛!」
上官靜立即火大,剛剛,月司空躲在她的身後,用她的身體擋了全部的泥水…
此時,上官靜的表情難看到了極點,「月!司!空!你tm竟然用我的身體來幫你擋泥水!」
馬車裡的明珠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今天這上元節過的也太有趣了,看著她一身泥濘的模樣,就忍不住發笑,一旁坐著的楚晗昀也忍俊不禁的輕笑,那個女孩幾次讓他難堪,沒想到今日便看到了她的醜態,這倒是讓他高興不已。
月司空看著她,驚慌之中又有點小得意,「內、內個…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這衣服比較金貴嘛…萬一被泥水濺到了就不好了…」
上官靜已經握緊了拳頭,憤怒已經完全控制了她的行為,「月司空我告訴你,你今天死定了!」
月司空雙手擋在身前,眼瞅著她的拳頭,心裡竟然有點小害怕,他今天是不是鬧得有點過了?
他扭頭就跑,卻也忍不住大笑。
上官靜捏著拳頭在身後用力的猛追,「別跑,你這臭小子!」
街道上,兩人撒開歡追逐著,也顧不得地上的泥濘會不會濺到自己的身上,兩人的鞋子已經全部濕了,褲腳也沾滿了泥水。
月司空邊笑邊跑,「燁雪,我覺得你今天特別漂亮,特別特別的漂亮!」
上官靜追得起勁,什麼漂亮,滿身泥就漂亮了?她咬著牙道,「呵,我覺得你也應該跟我一樣『漂亮』才對!」
兩人跑得飛快,還上躥下跳,路線很不穩定,明珠的馬車追了一會兒就失了目標。
馬車裡,凌寒輕呼了一口氣,這下他總算是放心了,燁雪根本不可能喜歡月司空,她喜歡的人只是他,而且,看她跑的那麼開心的模樣,他心裡也跟著開心。
明珠在一旁笑的開心,那丫頭上躥下跳,跟個猴子似的,真丟人!
楚晗昀坐在她身側也跟著她輕笑,但他笑了兩聲便停下了,那個燁雪,竟然是燁雪追著月司空跑?!月司空是傻子嗎?他怎麼不還手?!
楚晗昀再度覺得,那個燁雪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