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郡主
2024-06-04 06:25:57
作者: 雲煙
上官靜追著月司空直追了一路,等到追上他的時候,上官靜已經快累癱了。
跟月司空聊了幾句之後,上官靜便打道回府,不打算再陪著他鬧了…
晚上的時候,上官靜收拾好自己的花燈去找凌寒,可凌寒的院子裡卻沒有人。
她站在門前輕輕嘆了口氣,估計凌寒又跟明珠在一起的吧。
此時的凌寒確實被明珠纏著,他和楚晗昀陪著明珠在街市上逛著,他每次想走開,明珠就會露出可憐而又哀傷的神情,他一個不忍心就…
等到凌寒回到東方府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上官靜挑著燈在他的小院外站著,不停的呵著氣搓手,凍的渾身發涼。
凌寒在遠處站著,他已經完全楞了神,她一直在等他嗎?以她那受不得委屈的性格,不應該早就走了嗎?
這時,上官靜轉過頭,「凌寒哥哥!」
她興奮的叫著他,「你終於回來了。」
凌寒默然的走上前,「對不起。」
她淡淡微笑,「說什麼對不起啊,是我自己要喜歡你的,跟你沒有關係…」
凌寒嘆息,「天涼,你先回去吧。」
「不」她拉著他的手腕,「我的花燈還沒放,我才不走!」
「可…」他猶疑的開口,「時間已經過了。」
聞言,上官靜不禁失落,「是啊,時間已經過了…」
「抱歉」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歡誰,他愛了那麼久的明珠,怎會說變就變?
上官靜默了會兒,隨後揚起笑臉,「這樣,不管時間過沒過,我們先把花燈放了如何?反正放花燈也要不了多少時間,我也不要求在府外的河裡放了,咱們就在府里的小池塘放如何?」
她已經極盡懇求,凌寒看她這般,心裡很不是滋味,「嗯」
隨後,兩個人一起去了東方府的小池塘。
她輕手輕腳的將花燈放入水中,蹲在地上雙手合十,心中祈盼著美好的願望,蓮花燈柔和的光芒撒在她清秀可人的臉上,顯得純淨而美好。
凌寒的花燈早就被明珠攛輟著放了,就只剩下她自己的花燈孤零零的在上面飄著,凌寒心裡酸澀,他愛著明珠,卻又在傷害著燁雪,他…真的很不是個東西!
「凌寒哥哥,我好了,我們一起走吧?」
「嗯」
兩人正打算離開,可這時,凌寒的小腿卻忽然一痛,他低頭看去,一隻翠綠色的毒蛇咬住了他的腳腕。
上官靜走了兩步,見他沒跟上來便立即轉頭望去。此刻的凌寒癱倒在地面上,臉色蒼白極了,一條蛇正纏在他的腳腕上面。
她驚呼了一聲,又很害怕的後退了兩步,「蛇!」
此刻,凌寒的眼前也開始恍惚了起來,「燁雪,快…快走,這蛇有毒!」
這時,毒蛇已經離開了凌寒,正吐著蛇信,虎視眈眈的看著她,上官靜心道,這是個好機會。
上官靜咬了咬下唇,強忍著心中的恐懼上前,「凌寒哥哥,我不走,我一定要救你!」
她為自己鼓著氣,伸手在地上撈了一根樹枝,雙手顫抖著指著那條毒蛇。
恍惚間,凌寒看著她與那條蛇搏鬥,她渾身都在抖,汗液也一直在往外冒,但她卻始終沒有退卻。
過了一會兒,她氣喘吁吁的挑起那條半死不活的綠蛇,「終…終於打死你這條壞蛇了!」
隨後,凌寒感覺自己被一個溫熱的身體帶起。
上官靜背著他找到東方譽,讓東方譽幫他找大夫。
東方譽見凌寒蒼白髮青的臉頰,當即帶著他去找大夫,七八個人抬著他,上官靜也在一旁跟隨。
經過一眾人的忙活之後,醫館內,凌寒脫離了危險,但是要留在醫館觀察。
如今已經很晚了,東方譽對著上官靜擺手道,「行了,你先回去吧。」
上官靜卻直接跪了下來,她流著淚痛楚道,「父親,讓我留下來照顧他吧,這件事全因我而起。」
東方譽看著她淚眼朦朧的神情,一時無奈,「你當真喜歡他?」
「是」她無比堅定的回道。
東方譽不禁嘆了口氣,這個女兒他平時沒怎麼操過心,她過的一直不好,永寧甚至不給她零花錢,讓她一直過的拮据,她沒有母親,他這個當父親的也沒疼愛過她,她會跟他犟嘴,會反感嫡姐,也都在他的預料之內,看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沒想到,她卻能為凌寒跪下求他…
他擺了擺手,神情疲憊,「你想留就留下來吧。」
「謝謝父親。」她跪著結結實實的為他磕了個頭。
東方譽則是嘆息著離去。
……
凌寒的病情很重,需要有人時時刻刻的看著,上官靜便時刻待在他的身前,他冷了,她為他蓋被,他餓了,她餵他吃飯,就連湯藥,她也是親自幫他熬製。
凌寒的腦子一直昏昏沉沉的,但卻清楚的知道,燁雪是真的對他好,她這般的真心,若是辜負了,他可就真是個混帳了。
而明珠,在他生病的期間,她來看了他幾次,但每次都是匆匆便走了,她完全不像燁雪,燁雪能一直守在他的身旁,可明珠卻要守在七皇子的身邊。
呵呵,明珠不愛他,又何必在他的身上浪費時間?或許,自己真該做那個蕭郎,成為她的路人,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解脫。
四日後的醫館裡,上官靜在外面熬好藥端了過來。
她走到床邊,扶著他坐起。
她笑道,「又到了每日喝藥的時間了,凌寒哥哥,可想聽燁雪給你講笑話聽?」
「嗯」
上官靜將有些燙手的藥碗放在床旁的小桌上,開始的認真的為他講起了笑話,惹的他大笑連連。
凌寒笑的肚子都有些疼了,「呵呵,燁雪,還真不知道,你平時竟然這麼幽默。」
上官靜笑了笑,「我的笑話可只講給你聽…」
「呃…」凌寒頓了頓,末了,再次展露笑顏,「那可要多謝謝你了。」
她端起藥碗,「藥已經不燙了,好了,笑話時間結束,現在是喝藥的時間。」
她一勺一勺的餵他,凌寒微笑著,好像、燁雪是那種越看越好看的人,雖然乍一看不如明珠,但看的久了,竟然覺得她比明珠還要順目…
晚上的時候,她照常趴在他的床邊伏睡,夜漸漸深了,月光透過窗戶撒在她潔白的臉上,那麼柔和,那麼溫順,他緩緩從被子裡伸出手,指尖在她的臉頰上輕觸,她的臉很滑很嫩,像是絲綢一樣…
他看著她的睡顏,心裡再度顫動,這些天,她衣不解帶的照顧他,她真的很用心了,或許,他應該接受她。
不應該再去祈求那不可能的愛了。
第二日,凌寒在上官靜的鼓勵下開始嘗試著下地走路,她扶著他的手臂,儘量讓他的體重壓在自己的身上。
他的腳腕還是很腫,但他咬著牙還在堅持走著。
上官靜輕笑,「再過兩日,凌寒哥哥就能完全好了,到那時,凌寒哥哥就能繼續教我讀書了。」
「嗯」凌寒輕笑,「其實,你也教會了我很多很多。」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
凌寒微笑,「天高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
上官靜凝神輕思,「這句怎麼了,很重要嗎?」
「是你的見解改變了我。」
「改變?」她懵懂的聽著,眼睛亮的像是一汪清泉。
凌寒伸手點了點她的小腦瓜,「算了,你這個小笨蛋。」
然而,凌寒卻錯估了自己的傷勢,就在他一手抬起的瞬間,整個人的重量又回到了自己的那條傷腿上,以至於他的腳腕一陣劇痛,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倒去。
哐當一聲,兩個人一起倒地…
他看著她嬌羞的她,兩雙眼睛瞬間對上…
撲通一聲,凌寒感覺自己的心跳忽的加快,加快,再加快…
她的身上傳來淡淡的清香,他忍不住低下了頭。
而這時,明珠卻忽然掀開了門帘…
「寒哥哥,明珠今日給你帶了…」她手裡拿著包好的人參,但看向屋內的兩人時,她整個人卻忽然頓住。
凌寒和上官靜瞬間分開,兩個人紅著臉坐在地上,一時間,空氣好似凝固了一樣。
門旁站著的明珠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凌寒,還是走向了燁雪。
明珠沒說什麼,她走過來將凌寒扶起,「寒哥哥,你現在身子虛,得好好補補,看看我給你準備的人參,可是千年的哦。」
凌寒依舊紅著臉,他根本沒聽清明珠說的什麼,只想著剛剛他親了燁雪的事情…
……
凌寒大好的那日,上官靜陪著他一起回東方府,只不過最近,凌寒臉上的憂愁越來越多,做很多事情都提不起心情。
上官靜知道,他如此憂傷是因為他的母親,凌寒的母親生了一場重病,已經拖了幾年了,最近的病況更是越來越嚴重,每天都病怏怏的,她和凌寒幾乎天天都去看她,但每次,凌夫人不是在昏睡就是在吐血,大夫開的藥她天天吃,但是卻沒有任何好轉。
對於上官靜來說,凌夫人的病倒是不難治。
後來,上官靜主動提出要幫凌夫人熬藥,並將藥方換成了自己的藥方,她整日替凌夫人熬藥,並親自伺候凌夫人喝藥,就算弄的一臉黑灰,就算被滾燙的藥湯燙到手指,她也從不抱怨。
她總是一臉微笑的鼓勵凌夫人,讓她有繼續與病魔抗爭的力量,漸漸的,凌夫人的身體越來越好。
這一切,凌夫人和凌寒都看在眼裡,凌夫人是越看燁雪便越覺得喜歡,她甚至私下裡幾番催促凌寒,讓他趕緊將燁雪娶回來當媳婦,凌寒則是無奈的微笑,叫她好好養傷,不要心急。
他母親還生著病,他哪有心思談情說愛?
但是很快,凌夫人的病就好了,凌夫人大好之後,更是不停的催促凌寒,讓他趕緊將燁雪娶回來,凌寒只得點頭同意,但是這次,他是動了真心的,他覺得,燁雪就是他的福星,有她在,就連重病已久的母親都得以康復,他感激她又心悅她。
往後,凌寒便一直跟上官靜待在一起,他教她念書,她認真的聽著,累了的時候,上官靜便為他撫琴。
她彈著他作的琴曲,唱著他填的樂詞,兩個人的感情越來越好了起來。
凌寒在明珠那裡受夠了傷,如今有燁雪作陪,他才真正明白了什麼叫幸福,跟她在一起時,他時時刻刻都是歡樂的,絲毫沒有跟明珠在一起時的悲傷悵惘。
而越相處,他便越能發覺她的美麗,她的迷人體現在一舉一動中,越接觸便越發的無法自拔…
而一直暗中觀察著他們的明珠簡直快要被氣瘋了,凌寒離她越遠,她便越發的想念起凌寒的好,曾經,凌寒為她譜曲,陪她寫詩,看她練舞,楚晗昀不在的時候,凌寒都會在她的身邊陪著她,不管她再鬧再使小性子,他都會容忍她,可現在,他的一切都給了燁雪,他已經很久沒有來找她了,很久很久…
缺少了凌寒的陪伴,明珠覺得孤獨極了,即使是跟楚晗昀在一起時,她也總是心不在焉,腦海中總是浮現凌寒和燁雪在一起的畫面,她好嫉妒,好悔恨!
難道,真的是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嗎?她的蕭郎,她的凌寒…
時間越長,她便越心痛,她愛凌寒,她確定了,她愛的人不是楚晗昀,而是凌寒!
而此刻,燁雪的小院中,上官靜正和凌寒一起下棋。
上官靜眼神瞥向門口,再次看到那個鬼鬼祟祟的下人時,嘴角一抹悠揚的微笑揚起,她知道,那是明珠安排的人,通過那個下人,明珠整日都在偷窺她和凌寒。
棋子落下,她輕笑,「凌寒哥哥,你輸了。」
凌寒道,「沒想到,燁雪在下棋方面也這麼厲害,在下,甘拜下風。」
上官靜微笑,「那是自然。」當初,棋術她也練了很久。
相信很快,明珠就該坐不住了…
……
上元節之後,皇帝楚雲辭特意頒了道旨,特許凌寒參加科舉,凌寒自然是高興,當天,東方譽,凌亦蕭陪著他喝了很多酒,看得出,他們都很重視這件事情,他們相信,以凌寒的才華,他一定能高中。
果不其然,在科舉結束之後,凌寒成功高中,成了楚國的新科狀元。
放榜的那天晚上,東方家的人和凌家的人歡聚一堂,凌寒也向東方譽求娶燁雪,東方譽則是一口答應。
那夜,東方譽一直拉著凌亦蕭的手,說什麼親上加親,兩個人郎才女貌之類的話,酒桌上,上官靜也懂事聽話了很多,凌亦蕭和凌夫人看著她,心裡止不住的滿意。
而酒桌另一旁的明珠則是心情差到了極點,但她卻得維持著表面上的和平,還要盡力微笑,酒桌下,明珠的手緊緊的抓著,衣服都快被她抓破了。
明珠身旁的楚晗昀則是一直緊皺著眉頭,他同樣不開心,因為明珠不理睬他,明珠只顧著看凌寒和燁雪,從而將他冷落了。
……
凌寒此時的風頭正盛,許許多多的名門士族登門拜訪,然而卻沒有人知道,凌寒之所以有機會考科舉,完全是上官靜在楚雲辭那裡求來的機會。
楚雲辭怎麼可能讓一個罪臣之子入朝為官?但看在燁雪的面子上,他不得不准了。
但凌寒能考中狀元倒是在上官靜和楚雲辭的意料之外。
夜晚的時候,凌寒和上官靜坐在房頂看星星。
她的頭輕靠在凌寒的肩上,「過段時間,你就要走出東方府,去住你的狀元府了,到時候,再想見你一面可就難了。」
凌寒緊握著她的手掌,遙遙望著天邊明亮的星星,「等這段時間的事情忙完之後,我便娶你過門,到那時,我們可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嗯」她笑著摟著他的手臂,「很快,我就要嫁給你了,想想便覺得開心,覺得幸福。」
「我也是,開心,幸福。」
後來,凌寒被封為從四品翰林院侍讀學士,只要兢兢業業,凌寒的官職一定會越來越高。
明珠得不到凌寒,漸漸的,她便開始嫌棄起凌寒,從四品的官職,還沒她的昀哥哥厲害,日後,她照樣能碾壓燁雪!
然而這時,卻發生了一件令明珠絕對意想不到的事情。
楚晗昀的府內忽然被人發現了巫蠱罪證,就在楚晗昀的床下,有一隻寫著楚雲辭姓名的巫蠱娃娃,上面有頭髮還有血跡。
一經發現,楚晗昀很快便鋃鐺入獄。
朝堂上,諸位大臣為楚晗昀說話,楚雲辭卻大發雷霆,這讓為楚晗昀說話的大臣通通閉了嘴。
詛咒誰也不能詛咒自己的親生父親!楚雲辭正是氣這一點,因此脾氣才沒收住,他平時都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然而這一次他卻破了功。
但正是楚雲辭的大發雷霆,讓許多人都以為楚晗昀要完了。
楚晗昀入獄一個月,民間傳言四起,什麼七皇子將來肯定完了,什麼七皇子肯定當不上太子了,什麼七皇子將要被流放,什麼七皇子即將要被移出皇籍,什麼七皇子將要被處死…
這些流言可嚇壞了明珠,她還沒嫁出去,難道夫君就已經敗了?
刑部還在調查此事,但所有證據全都指向楚晗昀,楚晗昀雖然一直喊著冤枉,但他卻無法自證清白。
楚晗昀一直被關在天牢中,明珠靠著凌寒的關係才進了牢房,而此刻的楚晗昀已經不成人樣了,他蓬頭垢面,滿身髒污,走近時還有一股惡臭襲來,明珠登時皺了眉,心下一抹嫌棄叢生。
而一旁穿著官服,挺拔清朗的凌寒,在明珠的心中,則是更加高大了起來。
刑部並未對楚晗昀用刑,可他卻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沒有什麼活頭了,他無法洗刷冤屈,即使父親寬大仁慈饒過他,他也無法再恢復往日的輝煌。
太子是絕對當不成了…
明珠嘆了口氣,她跟楚晗昀說了很多話,但楚晗昀卻並不理她。
明珠漸漸的哭了起來,「昀哥哥,你要振作起來啊,明珠一直在外面看著你,等著你,你別傷心,別難過,明珠會永遠等著你。」
她將飯菜遞了進來,「昀哥哥,你餓了吧,明珠給你做了好吃的。」
楚晗昀卻一把將她的飯菜推倒在地,他憤怒的看向明珠和凌寒,「要是你真的心疼我,真的替我著想,就別跟凌寒站在一起,這樣的話,說不定我還不會那麼頹廢!說不定我也不會那麼痛苦!」
多年來積攢的怨恨,在這一刻終於爆發!要不是明珠也三心二意,他也不會徹底頹廢!
明珠聽此,眼淚頓時噼里啪啦的落了下來,「昀哥哥,全靠寒哥哥幫忙,我才能進來看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凌寒道,「殿下,我跟明珠清清白白,你誤會了!」
楚晗昀抑制不住憤怒道,「呵呵,清清白白?鬼才信!你喜歡明珠喜歡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庶女就輕易改變了心意?要不是看在那燁雪有月宮護著,你怎麼可能跟她訂親?!」
聞言,凌寒瞬間一愣,他的臉色沉的可怕,許久後,他冷淡的出聲,「你說錯了,看重的是燁雪她本身,跟月宮沒有半點關係!」
隨後,凌寒冷著臉離開,只留下楚晗昀還有明珠。
明珠啜泣了兩聲,然後也跑了出去。
楚晗昀冷哼了一聲,口口聲聲說關心他,最後不還是拋下他跑了?
「寒哥哥,寒哥哥!」明珠在背後叫著他的名字。
凌寒腳步一頓,但是緊接著,他的身體便被明珠抱住。
她小聲的哭著,「寒哥哥,我的心好痛,好難過。」
凌寒扒開她的手,「明珠,請自重,我現在是有未婚妻的人。」
「寒哥哥、寒哥哥!」明珠更加用力瘋狂的抱住他,讓他難以掙脫,她哭得可憐,「寒哥哥,我很難受,讓我借你的肩膀靠一會兒,好嗎?就一會兒…」
聞言,凌寒的心漸漸軟化,明珠畢竟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好友,她現在這麼難過,自己怎麼狠得下心丟下她不管?
天牢外,明珠頭靠在凌寒的肩頭,哭得撕心裂肺,凌寒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心下也是一陣嘆息。
……
楚晗昀又被關了三個月,一開始,明珠還經常來看他,只不過後來,她來的次數越來越少。
楚晗昀不禁冷笑,果然,裝不下去了吧。
看他沒落了,這女人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他了…
與此同時,明珠經常找凌寒哭訴,說楚晗昀凶她,冤枉她,她心疼的厲害,眼淚又嘩啦啦的掉。
凌寒也為她感到難過,肩膀不知道借了她多少次,導致自己的衣服總是被明珠的淚水沾濕。
上官靜也幾次撞見這樣的場面,但她每次都默默的轉身離開了,這樣的場面,她巴不得多一點。
誠然,巫蠱一事的幕後主使就是她,是她陷害的楚晗昀。
如今,凌寒可是風頭正盛,曾經輝煌的楚晗昀卻跌到了塵埃里,她要讓楚晗昀跟凌寒的身份差距拉大,曾經,明珠可以為了權勢而選了楚晗昀,這次,她也同樣會為了權勢而拋棄楚晗昀,從而投入凌寒的懷抱。
就這樣,一點點的折磨著三個人的內心。
……
後來,在楚晗昀入獄的第五個月,明珠和凌寒在一次看望楚晗昀的路途中不小心被幫派綁走,下落不明。
上官靜無奈,明珠終於出手了。
月司空在她小院的牆頭坐著,兩條腿晃的不行,「燁雪,你就不去抓包嗎?好歹那也是你的未婚夫啊!」
上官靜沒理他,繼續在院子裡喝著茶,面無表情,不喜不悲。
月司空嘆了口氣,「再不去,他們可真的生米煮成熟飯了…」
上官靜煩躁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她全都清楚,明珠的行動一直在他們的監視之下,明珠聯繫了幫派,讓幫派將他們綁走,在幫派里,幫派的人會將他們關在一起,給她和凌寒製造獨處的機會,然後明珠再給凌寒用了藥…
沒錯,就是藥,兩個人在一起之後,明珠就能徹底扒上凌寒,跟凌寒在一起了。
……
此刻的幫派囚牢里,凌寒渾身發燙,一層層汗水暈開,他很熱,很熱,熱到腦子都不清醒了…
明珠緩緩貼上他的身子,輕聲細語道,「寒哥哥,明珠已經對楚晗昀死心了,明珠現在才發現,明珠愛的人是你,只是你…」
「你走…走開!」凌寒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想推開明珠,但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此刻,他十分的需要一個女人,可他卻不想要明珠!
「燁…燁雪…」他呢喃著,為什麼燁雪不在他的身邊?
明珠褪去了衣衫,整個人妖嬈的纏繞在凌寒的身上,此刻,凌寒已經被藥弄到徹底迷糊了,他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
當凌寒清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發冷,他做了什麼?做了什麼?!
明珠在牆角蹲著哭泣,「寒哥哥,沒事,你…你不用對我負責,你只是中了藥而已…」
凌寒頹然的捂住額頭,只覺得自己的一生都快要完了,他還想娶燁雪,還想跟她在一起,可如今…
他怎能不為明珠負責?
……
多日後,凌寒和明珠輾轉逃出了幫派。
當凌寒再次回到東方府的時候,不禁覺得物是人非。
大門前,上官靜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心疼的看著他,「凌寒哥哥,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她繞著他轉了兩圈,可他卻悶聲不說話。
凌寒嘆了口氣,他必須要對明珠負責,而燁雪…他只能辜負了。
他扭過頭,不敢看她,「燁雪,我們結束吧。」
「什麼?」她愕然的站在原地。
凌寒越過她,孤獨而絕望的向著府內走去。
隨後,東方府的客廳內。
凌寒和明珠跪在東方譽的身前,凌寒將幫派里兩人私定終身並且生米煮成熟飯的事情說了出來。
上官靜在一旁站著,她雙唇發白,淚珠止不住的下落。
凌寒根本不敢看她,他低著頭,痛苦的將解除婚約的休書奉上。
東方譽被氣到不行,「我東方家的女兒,你想娶就娶,想休就休?凌寒,我還真是看錯你了!」
凌寒低著頭不說話,凌亦蕭和凌夫人也在一旁痛心的站著。
凌亦蕭道,「寒兒,燁雪那麼好的媳婦,你…你怎麼能這樣對她?誒!」
凌夫人也在一旁不住的抹淚,「我早就認定了燁雪是我們凌家的媳婦,你怎麼能休她?我不答應!說什麼也不答應!」
明珠哭著為凌寒辯解,「父親,寒哥哥也是被逼無奈,要不是那幫派,寒哥哥決不會如此!」
「誒!」東方譽眉頭皺的更緊了,這鬧心事怎麼一個接一個來!
明珠道,「凌伯父,凌伯母,我明珠發誓,嫁給凌寒之後,我會對凌寒好,更會好好的孝順你們!」她要讓他們知道,她絕不比燁雪差!
凌亦蕭嘆了口氣,凌夫人在一旁抹淚。
這時,上官靜卻忽然抬腳走到了凌寒的身旁,她看向屋外那陰沉沉的天空,眼中沒有絲毫感情道,「凌寒,你我好聚好散,日後要是再見了面,咱們可就是路人了。」
凌寒依舊沉默,內心卻痛楚不已,他知道,自己生命里的那抹陽光,如今,就要消失了…
上官靜抬腳便走,留給他們一個孤傲冷決的背影,凌寒最後的抉擇她很滿意,他也知道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明珠和她不可能都嫁給他,他只能娶一個,棄一個,而他破了明珠的身子,他不得不為明珠負責。
上官靜冷笑,往後的日子,即將大不一樣。
他們以為她僅僅是一個被休的可憐庶女?
可她的生命才剛剛開始大放異彩。
……
凌寒和明珠成功訂了親,一時間,東方燁雪成了洛城的笑柄,未嫁先休,不少人感嘆她的可憐,就連明珠都跑來挖苦她。
燁雪的小院裡,上官靜正為自己的院中的花草修剪枝椏,而這時,明珠卻趾高氣揚的走了進來。
「喲喲喲,自己都快開敗了,還有心思去搭理這些柔弱的花花草草啊?」
面對明珠諷刺挖苦的話語,上官靜依舊淡定的修剪著花枝,「我東方燁雪再怎麼樣,也比你這個殘花敗柳要強。」
「你!你竟然諷刺我?」
上官靜彎下身,端起一盆污水就往明珠的身上潑,明珠直接被淋成了落湯雞,泥水順著頭髮嘩啦啦的往下掉。
上官靜冷臉道,「為你這朵殘花澆澆水,好讓你重新煥發生機!」
明珠立刻憤怒的吼了出來,「東…東方燁雪!你這個賤人,天下間最賤的賤人!」
上官靜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明珠的嘴角直接滲出了血,此刻的明珠憤怒至極,「你竟敢打我?!」
她發狂般向上官靜撲來,抬手就想抓上官靜的頭髮,上官靜冷笑一聲,捏住她的一隻手腕,下手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通亂揍,沒一會兒,明珠便被她扔飛了出去。
上官靜冷聲,「罵啊,你再罵,我就再打,我最近很少打人了,正好用你來松松筋骨。」
明珠趴在地上,渾身痛到不行,她此刻才知道,原來燁雪是有武功的…
「東方燁雪,你給我等著,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她勉勉強強的站起身,被下人扶著離去。
桓容在一旁擔憂道,「小姐,明珠可不是個善茬。」
「不用擔心。」上官靜面上依舊淡然。
明珠回去之後,第一時間就是去找東方譽,找凌寒,她要讓父親和凌寒看看,燁雪那個庶女竟敢毒打嫡姐,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然而,正當明珠帶著一大幫子的人上門找事的時候,皇上頒布的聖旨卻忽然到了。
一時間,院子內的一眾人等紛紛跪下,太監開始拿出聖旨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東方燁雪,才華橫溢,聰慧敏捷,淑慎性成,性行溫良。從即日起,特賜封號為郡,封號盈雪郡主,並賜良田千傾、黃金萬兩、絲綢千匹。欽此。」
看著宮裡的人源源不斷的往燁雪的小院裡抬箱子,裡面全是綾羅綢緞和黃金,明珠的臉色當場就黑了,她一個庶女,怎麼會被舅舅封為郡主?明明她這個親侄女都沒有郡主之位!憑什麼燁雪有?憑什麼!
東方譽本想責罵燁雪幾句,可如今…
東方譽趕緊將所有的話統統塞回了肚子,燁雪被封了郡主,他應該高興才是。
明珠不死心道,「父親,燁雪她剛剛打了女兒,你要幫女兒討回公道啊!」
東方譽這下為了難。
上官靜卻笑出了聲,「明珠姐姐,皇上都說了,本郡主可是淑慎性成,性行溫良,我又怎麼可能會打你?你可不要誣陷我。」
明珠一下怒了,「東方燁雪,你這個賤人!你竟然狡辯不認錯!」
東方譽趕緊出聲,「明珠你閉嘴!」現在燁雪貴為郡主,哪能隨便責罵?
「父親!」明珠立刻哭的稀里嘩啦,「女兒被打的滿身傷痛怎麼辦?」
東方譽瞥向一旁的幾個下人,怒道,「看什麼看,還不快扶小姐下去!」
「不,我不走!」明珠流著淚,不停的掙扎著,卻還是被帶了下去。
凌寒則是站在一旁怔怔的看向院中央那個自信耀眼的女人,燁雪。進門這麼久了,她一眼都沒有看他,難道,他和她真的已經是路人了嗎?
凌寒心裡一陣失落,這段時間,明珠一直纏著他,可他卻沒有絲毫的開心,他已經不愛明珠了,再怎麼勉強也開心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