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 相處

2024-06-04 00:29:14 作者: 一湖深

  謝胥在二樓房間,兩間房直上直下。

  他走路很輕,隨便洗了個澡,就歇下了。閉上眼,腦中浮現的全是姑姑呆滯的眼,痴痴的凝望著窗外。他想帶她出去曬太陽,她就瘋起來,說不能給家族丟臉,她不能出去見人。

  手指,不自禁的抓緊了被面。

  

  房門傳來兩聲輕叩聲,謝胥睜眼看向門口方向,就聽白緋月輕柔的嗓音傳來:「謝胥,你睡了嗎?」

  謝胥皺了下眉,下地去開門,看到白緋月趿著拖鞋站在門口,看了他一眼就飛快垂下腦袋,輕咬著嘴唇,一副不好意思開口的模樣。

  男人深吸了口氣:「幹什麼?」

  白緋月抿了下嘴唇,謝胥看她要說不說的樣子,就要把門關上,白緋月連忙抬手抵住門:「等一下。」

  男人冷冷的看她。他個子高,而她微彎著背抵門,睡衣領口往下垂,從他的角度看進去,一覽無遺。

  謝胥輕嗤了一聲,道:「怎麼,耐不住寂寞了,發著燒還不安分?」

  白緋月一愣,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抬頭看他,而男人也在此時,忽然就將手壓了下去,白緋月頓時感覺一把火從腳底升了起來,將她從頭到腳都燒透了,全身猶如火紅的西紅柿。

  「啪」一聲脆響在寂靜的空間內響起,謝胥的臉側向一邊,半邊臉紅了起來。

  「下流!」白緋月罵了一句,裹緊了衣服轉身就跑了,因為跑得太急,一隻拖鞋丟在了台階上。

  男人扯了下唇角,舌尖舔了下被打那一側的牙齦,又是一聲冷笑,眼底一點兒溫度都沒有。視線落在了台階上那隻白色拖鞋上面。

  他走了過去,將鞋子撿了起來,隨意瞥了一眼,手腕一揚,那隻拖鞋從旋轉間隙直接掉落到一樓。

  白緋月回到房間,抱著膝蓋兀自氣憤著。

  這是什麼人吶,真是壞到徹底了!

  以前,他可不是這樣的。他風趣也溫柔,對她呵護照顧,從來不會讓她流淚,看到她傷心難過,會想盡辦法來哄她高興。

  那時候,在她的眼裡,謝胥真的像是他的名一樣,全能,完美。

  可,就是在那訂婚時,他傷她最深。而現在,她也知道了他大變的原因。

  她不想他再這樣下去了,她以為她可以跟他好好談談,請他變回原來的謝胥,只是還未開口,他又一次的用行動來欺負了她。

  白緋月既痛心他的改變,又難過這一切,都是她的父親造成的。

  她擦了下眼角的淚,紅著眼睛看陽光一點一點的衝破雲層。

  ……

  謝胥並未合眼,聽到樓下有動靜,便下樓去了。

  入眼,謝姑姑的照片前,香燭都點燃了,水果鮮花也都是新鮮的。

  餐桌上,擺放著兩份早餐,煎餅對半切開,一盤擺了一半。

  這時,白緋月拿著剛煮好的豆漿走了出來,看到謝胥,什麼話也沒說,繞開他走到桌邊,倒了兩杯豆漿,就坐下吃早飯了。

  謝胥微微皺了下眉毛,沉默著回到餐桌上,看了一眼內里豐富的煎餅。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白緋月十指不沾陽春水,是不會半點廚藝的。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只是讓負責採買的人每天送來簡單食材,沒有一樣是現成的,就連半成品都沒有。

  他看了女人一眼,看到白緋月拿著煎餅咬。咬了兩口,腮幫子塞得鼓鼓的,就拿起豆漿潤喉吞咽。

  男人也便拿起煎餅看了看,咬一口嘗試味道。

  比起國內小吃攤上做的煎餅,有著一樣的水準了。

  他看向白緋月:「在這待了兩個月,倒是學會廚藝了,看來你的適應能力很強。」

  白緋月吞下餅,淡聲道:「薛慕春教過我的。」

  只不過,薛慕春教她的時候,煎餅皮是現成的手抓餅皮,做起來簡單。來了這之後,她一點點的琢磨,怎麼把麵粉揉起來,再碾成薄薄的餅皮。

  只不過,是在這看起來寬敞無比,實際是囚籠的地方學會了怎麼消耗時間。

  吃完早飯,她收拾碗筷,就做起了打掃。這麼大一棟別墅,她須得從地下室一直打掃到三樓,每天都是如此。

  謝胥一言不發,走出門外。

  他半夜過來的,夜裡沒有看清楚院子,此時再看,就見左側的草坪被掀了,種的是蔬菜,右側的草坪也掀了,種的是西瓜。

  一眼看去,瓜苗稀稀落落的支棱著,細瘦的藤蔓才長出來一點點。

  男人皺了皺眉毛,深吸了口氣,抬頭往樓上看了一眼。沒說什麼,拎了一張椅子出來曬太陽。

  過了會兒,聽到身後傳來咚咚凌亂的腳步聲,他轉頭一看,就見白緋月吃力的拎著一桶水出來,水面上還漂浮著一隻水瓢。

  白緋月挽著衣袖,拿起水瓢往菜地里澆水。那水,一看就是她擦拭打掃之後的髒水。

  謝胥又皺了皺眉毛,心道:蠢女人,就不會啟動自動噴淋系統嗎?

  可白緋月自得其樂似的,澆完水之後,就拎著空桶又進去了。

  謝胥看了眼青菜葉子上滴答落下的水,皺了皺眉,不管,繼續喝咖啡看書。

  又過了會兒,第二桶水拎過來了。

  再過了會兒,第三捅水來了……

  反反覆覆,謝胥忍無可忍,將書合在桌上,瞪著白緋月道:「你有必要這麼做戲給我看嗎?」她知不知道,她發燒還沒好。

  白緋月抬起眼,無辜的看著他,做戲?

  她直起腰身,將水瓢遞過去,道:「你要不要試一下?」她以為他也想體驗一下農夫生活,又不好意思開口,就找她的麻煩。

  謝胥瞪著那水瓢,無語的看了她一眼,感覺她是不是真的傻了。

  白緋月的臉不知道是被太陽曬得發紅,還是高燒帶來的病症表現,卻還揚著一張笑臉,指著那一片西瓜地,道:「這些瓜苗,是我留下的西瓜種子,灑在地里長出來的。這些菜,是我請採買的人找來的種子。我找點生活樂趣還不行了?」

  她只是在沒有人跟她說話的時候,用自己的方法充實自己。

  看著自己親手種的瓜果蔬菜一點點長起來,對自己的選擇,就不會後悔,對他,就不會生出怨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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