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啊?

2024-06-03 19:08:36 作者: 不羨仙

  第二日,江立樺便親自登門送還了生辰貼。

  都知道是因著林大人德行虧損這婚約才不作數的,但他畢竟剛從戰場回來,是有功之人,大家也不敢妄談。

  元旦,永安帝舉辦了宮宴,慶賀此次西南紛爭順利解決。

  江立樺本和此次事件無關,但因著位高權重,也在受邀之列。

  家裡人小聚完後,江塵蘭順勢跟著江立樺,在皇宮前的棠湖下了馬車。

  

  「爹爹,不必太記掛著我,我放完花燈就回去。」

  江立樺點點頭,方才走了。

  正好,棠湖邊上有處地方熱鬧的很,江塵蘭也湊了個腦袋上去。

  那賣花燈的商賈吆喝著,「猜燈謎喲!五文錢一次,猜中了這裡的花燈隨便選!」

  江塵蘭想著這人可真有頭腦,買一盞花燈才多少錢,他搞個猜燈謎去嘗試的人那可多了。

  盈喜看中了一盞繡球花燈,拽著江塵蘭的袖子,說道:「小姐,那盞繡球花燈好看!」

  江塵蘭寵溺道:「想要?」

  盈喜一向會撒嬌,此時就粘著江塵蘭不放,語氣軟糯,又頗有奉承之意,「可奴婢這腦子猜燈謎是猜不中了,囊中又及是羞澀,若小姐能幫奴婢猜那就再好不過了。」

  被盈喜用亮亮的眼睛望著,江塵蘭是受不住,躍躍欲試的就要給錢參加。

  可還未來得及出聲,就被旁人搶了先。

  那人帶著幾個人,著鵝黃飛蝶戲花羅裙,一臉好奇的問老闆:「猜燈謎,是什麼?」

  便是換了服飾,這番不拘禮節的豪爽氣質也讓江塵蘭一眼認出是次曲。

  「我問姑娘,小姑娘打一字可是什麼?」

  次曲左右望了望兩邊的人,那四人都垂頭後她才嘟囔著嘴回道:「你們中原人的字我哪裡認識?」

  「是『妙』。姑娘,這便是猜燈謎了。」

  「和我們西寧的打謎一樣嘛。」

  此話一出,大家才知街上這女子是來胤朝做質子的西寧公主。

  於是立馬就有人起鬨,「蠻族安知我大胤文字之妙,公主不會猜燈謎還是下去吧!」

  次曲好勝心強,哪裡這樣被人嘲笑過,手裡的糖炒栗子一扔,叉著腰走到那人面前,「你們大胤的謎語我不會猜,我們西寧的謎語也不見得你就會猜啊!憑什麼說我們是蠻族!」

  「若非西寧蠻族不講理,又怎麼會被大胤派兵鎮壓,公主又怎麼會來這裡當人質呢!」

  他說著便哈哈大笑起來。

  次曲自是要同他說個明白,「早聽說大胤是禮儀之邦,現在看來,不過如此!要不是為了兩國戰士的性命,我才不會來這裡呢!我看你才是沒腦子的蠻人!」

  ......

  兩個人越說越厲害,黑夜暖黃的燭火照出了她們臉上漲出的青筋。

  江塵蘭皺起眉頭,在盈喜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那男子被次曲說的占了下風,看著大胤人上來,以為是來幫他的。

  盈喜隔開兩人,先是揖禮向次曲謝罪,又鎮定的轉過身去,直視那男子。

  「小女適才想了一個燈謎,這位公子猜猜如何?」

  「你說。」

  「十人九死,打一中藥名。」

  他愣著,說不出話。

  次曲看他吃癟,嘲笑道:「我以為你多厲害呢!怎麼,中原人自己的謎語你也猜不出來?」

  盈喜這才按著江塵蘭教她的話說:「其實是否能猜出燈謎和猜謎人的身份無關,只看是否了解罷了。適才我出這謎,隨便找一江湖郎中他們都能答出。西寧公主來大胤是為了兩國安寧,若是因為你的傲慢壞了大胤民風,你可擔待得起?」

  次曲一邊聽一邊鼓掌,「這位姑娘說的極是,你還不給本公主道歉!」

  那男子惱羞成怒,指著盈喜,「哪裡來的胡攪蠻纏的女子!你可知道我爹是誰?」

  「你爹是誰?」

  盈喜正不知如何應對,面前突的竄出一人。

  他不怒而威,平舒的眉宇蘊著不耐。

  那男子曾在太子出兵西南時瞧過兩眼,認出了蕭定安,撲通跪地,「太子殿下恕罪!」

  其餘眾人皆齊刷刷給蕭定安行禮。

  蕭定安道:「本王不想知道你爹是誰,但西寧公主地位尊貴,不是你可以議論的。」

  「殿下恕罪,我不過是一時心急罷了。」

  「今日元旦,本王不想壞了各位百姓的興致,你走吧。」

  蕭定安帶著次曲離開,他的侍從三兩下便恢復了街上的秩序。

  自從上次蕭定安給她送過羊肉乾後她就好久沒見過蕭定安了,今夜他出來解圍,身上倒沒有在錦源時的那股肅殺之氣。

  他將兔子花燈給次曲,道:「公主下次出來需得知會陛下。」

  次曲又驚又喜,對那花燈愛不釋手,「做得真好看,你怎麼知道我想要這盞兔子燈?你不是該在宮裡嗎?而且我出來陛下同意了。」

  「我身子不爽,回來路上便瞧見你在街上瞎晃,又打發走了陛下派給你的士兵。這裡不是西寧,你若在上京出事了兩國該怎麼收場?」

  次曲點點頭,重複問:「你怎麼知道我想要這盞兔子燈?」

  「公主的眼睛都長在上面了。」

  蕭定安回答著她,眼睛卻望向別處,緊緊跟隨著那位著薄縹色衣服的女子。

  次曲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輕聲說,「蕭定安,謝謝你。」

  「謝我做甚,公主半月前不還說要剝了我的皮嗎?」

  「本公主想通了,覺得你是個好人。」

  蕭定安腳步挪動,迫不及待的要去找那湖邊上的女子,「本王當不起公主的讚譽。公主注意安全,我有事走了。」

  次曲想拉住蕭定安,手撲了個空。

  次曲自覺無趣,嘟囔著蕭定安不解風情,一個人去酒館喝酒了。

  月光在湖面上架起了一座橋,橋上的花燈將月夜鋪滿了歡喜與希望,或許是想見的人,或許是經年的夙願。

  江塵蘭放了兩盞繡球燈後起身,和那人一起感受湖面的風。

  「殿下來了。」

  「你不是在等我嗎?」

  江塵蘭無情的拆穿他,「分明是殿下在跟蹤臣女。」

  她指著那處猜燈謎的地方,「吶,臣女下馬車時就注意到殿下了,殿下不在宮裡慶功,跟著臣女做什麼?」

  蕭定安被問的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過節嘛,無非是找個藉口見一見相見的人,可在宮裡,他不知該去找誰相見。

  想來想去,他的腳步邁向了丞相府。

  蕭定安顧左右而言它,「你放了兩盞繡球燈?銀子多得沒地方花?」

  江塵蘭:是他的風格,一張口就想捶死他。

  江塵蘭無奈,「臣女貪心,願望太多,怕一盞花燈溺死在棠湖裡。殿下近日身體可好?」

  「你的藥方有用,觀脈象已有康復之狀。」

  她始終和蕭定安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此番落落大方的模樣倒讓蕭定安想起了西寧那位不成體統的舞姬。

  江塵蘭問到想問的,自然道:「既然陛下貴體安康,那便賞臉配臣女過個節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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