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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人中龍鳳

2024-06-03 19:08:34 作者: 不羨仙

  兩人商量一夜,打算讓林白先行回京述況,蕭定安慰藉功臣,在錦源多留兩天,教李彥些上任後的事務。林白不在,江塵蘭也不用費心隱瞞身份。

  「榷場設立,林家必然有所動作,你什麼也不用做,先把人盯住就是,切莫打草驚蛇。」

  榷場的提議剛吩咐六部開始著辦,許多事還沒定下來,林白只得在錦源府先待著。

  李彥自信的拍著胸脯保證,「定安,我辦事你還不放心罷?錦源和上京之間我安排了人,會隨時和你通信。再說這林白,他固然小心謹慎,但我就不信他沒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兩人繞著迴廊走,江塵蘭跟在身後,直待他們突然停下,江塵蘭才同前面的蕭定安撞了個滿懷。

  「殿下!走得好好的怎麼停了,也不事先知會我一聲!」

  李彥右移一步露出一條縫,微微彎身:「賀小姐?又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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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塵蘭一看,才尷尬的行禮。

  賀溶月好奇的打量著江塵蘭。

  這舞姬,說是李彥帶來的,卻對蕭定安如此親昵,被寵得說話都沒了禮數。

  她又仔細瞧了一下,白日裡的她沒了月光的修飾看著要張揚些,和她對上目光也毫不迴避。

  那目光倏地消失,映入眼帘的是嵌著竹紋的月白色長袍。

  「賀小姐?」蕭定安隻身擋住江塵蘭,輕聲喊道。

  賀溶月後退半步,拿過丫鬟手裡的藥包,「聽聞李大人手上有傷,家父特意尋了一江湖名醫開了方子,望能幫到李大人一二。」

  李彥收下,禮節性的表示感謝,「若無要事,殿下還有些榷場事務同我講......」

  賀溶月識趣的帶著丫鬟走了,「既如此,就不打擾李大人和殿下了。」

  蕭定安問道:「方才怎麼說她又來了?」

  「我從回來那天她便時不時的來看我。」李彥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哎喲!莫不是賀大人看中了我這人中龍鳳,想把賀小姐嫁給我吧!」

  江塵蘭忍不住在後面嗤笑,聲音不小。

  「江小姐,你笑什麼?」

  蕭定安和林白一同轉身,她順勢走到蕭定安身邊,雙方恰好留出一條可通一人的道。

  江塵蘭清清嗓子,打趣道:「人中龍鳳?李大人昨夜不是還道自己是西北孤狼嗎?」

  說罷她就半掩身到蕭定安身後,李彥耳根子如熱爐般紅了起來,懊惱也不是,憤懣也不是。

  偏蕭定安還伸出手護住她,倒搞得自己真要對丞相女兒做什麼似的!

  「定安!她她她,她太不尊重我這個新任榷監了!」

  ......

  三人玩鬧著,賀溶月才從轉角處離去,回道房裡寫信——

  「李大人表現亦如往常,倒是他帶來的舞姬和太子殿下相交甚好。溶月瞧著,她的氣質不似在市井裡長大的舞姬。」

  一封信和蕭定安的部隊一同到了上京,最終落到將軍府里。

  「你確定你的生辰貼在那裡?」

  「千真萬確。」

  蕭定安答應江塵蘭的,回到上京第一件事就是幫他退婚。

  朝上,他遞上奏摺,「此次李大人被圍貢柯谷一事另有蹊蹺,兒臣懷疑,軍隊裡有細作。」

  永安帝看完奏摺後合上。

  「西寧軍隊突然料事如神,猜到我軍行蹤,卻有疑點。你既如此說,可有捉到那細作?」

  「兒臣無能,未能。」

  林白派去的人算是將軍府養的死士,可死士也只是不怕死而已。

  他多的是法子讓人張口,沒撐過三天,那人便把他知道的全部說了。

  可只有一人證萬萬不夠,若不能一擊必潰,他只能謹慎出手。

  蕭定安跪下請罪:「兒臣實在不忍看四千將士冤死沙場,懇請父皇徹查此次西南戰事一案。」

  「依你看,怎麼辦?」

  「能掌握我軍情報,那必然不是尋常禁軍。兒臣議,凡徹搜凡參與西南戰事中副尉以上的宅邸。」

  林白本被他說的汗珠侵濕了官帽,但聽到他最後只是搜查宅邸也放心不少。

  將軍府幹淨得很,絕對搜不出一點兒東西。

  永安帝愁眉不展,「誰來搜?」

  「江大人正直清廉,又與此次戰事無關,便不如讓江大人來搜。不僅要搜,兒臣和將軍府的住處也要搜,以表朝廷對戰死沙場將士的慰問。」

  雖在將軍府搜不出什麼,但常和將軍府往來的宣節校尉手腳也不乾淨,蕭定安早已讓人在他府里放了東西,順道讓宋玉整理了宣節校尉在戰亂之地搜刮百姓錢財的證據。

  世道日漸太平,但朝中蠹蟲卻只增不少。

  永安帝問道:「諸愛卿可有異議?」

  「但聽陛下聖裁!」

  林肅為表衷心,第一個站出來,「不如從微臣府里開搜!」

  江立樺早就等著林肅說這話了。

  江塵蘭回府後被罰了個痛快。

  欺瞞父母,此為罪一;隻身赴險,此為罪二;與太子有了聯繫,將江家拉入皇儲之爭,此為罪三。

  數罪並發,江塵蘭在祠堂跪了一個晚上。

  其間幾個嬤嬤輪流盯守,腰杆不能軟下去,態度不能不虔誠,待到黎明來襲,她是想動也動不了,腳麻到失去知覺。

  江立樺罰歸罰,看到江塵蘭這樣子還是心疼。

  江鄴拉起江塵蘭,又急忙派人去請府里大夫。

  「請什麼大夫!她連自己的命都不要,還在乎自己這兩條腿!」江立樺如此說著,在小廝停下時又罵道:「愣著幹什麼?沒聽見少爺說的話!」

  被罰了江塵蘭也不委屈,她知道她爹為何如此生氣。

  要是她出了事,她真不敢想像家裡會成什麼樣子。

  「爹,我此次去是有緣由的。」

  她這才哆哆嗦嗦的坐下,說起了她和蕭定安的打算。

  江立樺的氣稍微消些,「就算是為了生辰貼,為了退婚,你也不該不和我商量就去了。我和你娘會把你嫁給那滿腹算計的小人不成?江府養不起你?一輩子不嫁了又如何,誰敢說半句閒話!」

  江塵蘭的筋骨活動開些,驚喜的問:「爹爹此話當真?」

  「待會兒生辰貼拿回來,你還是快些走吧。養著你在府里就是氣我,把我氣著了無所謂,你知不知道你娘那日從碧螺寺回來知曉你去西南後哭了多久?你把你娘氣出個好歹我才和你沒完。」

  如今江塵蘭無事,江立樺心裡的一顆大事總算落下,氣勢逼人的站定在將軍府前。

  象徵性的搜了別處,他立馬循著江塵蘭的話去林白屋裡搜生辰貼,終於在一個活機關里找了出來。

  林肅和林家眾人在屋外等著,看到江立樺出來後迎上去,「可有贓物?」

  「林將軍一生為大胤而戰,此等衷心天地可鑑,自是沒有,但本相卻找到了林公子曾弄丟的生辰貼。生辰貼重要,丟一次難免讓人不放心,本相今日帶走小女的生辰貼林將軍必不會介意,改日林公子的生辰貼本相必將親自登門奉還,兩家這婚約就算退了。」

  林肅好半天說不出話,「這......」

  他竟忘了叫人把生辰貼收走!

  好好一樁婚事就這麼沒了,還和丞相府結了仇......

  如今只能把主意打在西寧公主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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