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好的預感
2024-06-03 19:08:03
作者: 不羨仙
撿藥之事並不繁瑣,江塵蘭只帶了盈喜去藥鋪子。
藥鋪子在城西山腳下,位置偏僻,人煙稀少。
「老闆,葶藶子一兩,知母五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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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藥本該直接走回去,可走到一半聽到另一邊山腳有姑娘在叫喚,江塵蘭便說著去看看。
「小姐,還是少湊熱鬧為妙,老爺在家等著你呢。」
江塵蘭可不管這些,她自幼便被牢牢護著,眼裡容不得一點兒沙礫。
好幾次都因為替人打抱不平差點兒傷了自己,可最後她的父親大人或是哥哥總能及時趕到。
她找了隱蔽地兒放藥,滿不在乎的說道:「這姑娘萬一是受傷了我怎能不理?往來人煙本就稀少,若是在碰上些山中野獸豈不性命堪憂?」
盈喜攔不住,只好干著急:「別怪盈喜多嘴,這叫聲莫名其妙的傳出來,瘮人得緊,小姐若實在擔心,奴婢叫藥鋪老闆去看。」
「藥鋪老闆今日還得送藥,怕是去不了。」江塵蘭說著便朝那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放心,有爹爹替咱們兜著呢,沒事。」
山路越深,雜草便越多,走著走著是有些瘮人了。
盈喜拉了拉江塵蘭的袖子,一雙鹿眼委屈巴巴。
「小姐?別走了。」
江塵蘭拍拍她的手,「不如這樣,你在這兒等我,我再走一里路若是找不到人就折回。一里路的距離,倘若真出了事我一叫你便知,你馬上回去找爹爹。」
江塵蘭語氣溫柔堅定,盈喜覺得這法子還行,也就應下了。
走了不到一里路,果真見著一位姑娘捂著自己的腳,腳踝上一道晃眼的血痕。
她微微笑著,感嘆這姑娘還好讓她碰上了。
江塵蘭動作放得及其輕緩,自然的到她身邊拉起她的腳,「姑娘可是上山採藥被毒刺劃傷了?這山里危險得很,若非必要,山腳下便有藥商,你去他那兒買藥就行。」
那姑娘不作聲,只是江塵蘭手中的腳踝不明顯的打顫。
許是於心不忍,那姑娘死死咬著的嘴唇終於張開,聲音微小,「姑娘,別管我,快走。」
僅僅是一個提醒,江塵蘭便估摸出一些不對勁。
簡單替那姑娘處理好傷口後她疑心重重的牽起她的手,「你現在能走嗎?」
那姑娘的手不明顯的掙扎,靠近她一點,「姑娘,快走。」
只是不待二人挪動,便幾位登徒子把去路堵住了。
看衣著氣質確實是地痞流氓了,流里流起的狂妄感。
「這窮鄉子裡哪裡來的細皮嫩肉小妮子?」
為首一人看著不過才二十出頭的樣子,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江塵蘭不驚不慌,搬出了她的常用靠山,「你們知道我父親是誰嗎,就敢對我如此無禮?」
「不就是相國公府的女兒嘛,咱兄弟幾個睡到就是賺到。」說完,他意味不明的掃視了江塵蘭一眼,又略略盯住後面那女子,對其餘幾人說,「這小姐我先上,後面那個也不錯,讓給你們。」
身後那兩人不服氣,說著便來摸江塵蘭的手。
她不急,一手勾著那男子的衣襟,一手順著自己的身體摸上頭髮,眼波流轉勾人,看得那人直咽口水。
她微微一笑,扯出頭上髮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進那登徒子粗糙的手背里。
適才還以為江塵蘭要和他調情的男子發出一聲慘叫。
江塵蘭媚人的嘴角帶著嘲諷意味。
另一人愣神,隨及便扣住江塵蘭。
「你他娘的敢暗算老子!老子今天就好好收拾你!」
火熱的觸感在江塵蘭臉上奔騰。
她踩上流氓二號的腳背,輕而易舉的掙脫,理理衣襟,哼笑一聲,「動我?真不怕我爹爹把你們五馬分屍?」
三人都急紅了眼,說話也越加狂妄。
「江小姐若是有本事現在就把丞相叫來!叫不來丞相,就叫太子!」
江塵蘭眉毛一挑,靜待那人的反應。
他穩穩踏來,壓過登徒子半身,不急不徐的說道:「你找本王有事?」
背後一道冷森森的聲音傳來,似乎還帶著戲謔。
江塵蘭微微福身算是行禮,回道:「這會兒我確實叫不來我爹,你看,太子這不來了?」
蕭定安帶著幾位羽林軍,李彥在後面跟著,兩人氣定神閒的繞過那三人走到江塵蘭身邊。
「太子殿下今日這身月白竹袍比往日的玄色金紋氅更襯得太子殿下風姿綽約,昳麗不凡。」
蕭定安似乎是習慣了,眉稍微動,張口時牙齒都多咬合幾分,「不知江丞相給江小姐找的哪位教書先生,本王回去便革了他的職。」
那三人一下便不敢動,雙腿直哆嗦。
早聽說太子是個體弱多病的,今日見其人,哪兒見半分病樣!
李彥喝道:「見到太子還不行禮!」
蕭定安擺擺手,問道:「你想怎麼處置?」
「中間那個話最多的腳打折了送將軍府去,賣林將軍一個人情。」
婚約解除在即,她不想多生事端,樹敵過快。
此時和將軍府撕破臉皮對她沒有半點好處。
溫水煮青蛙,方才能殺敵於無形之中。
幾位士兵動作很快,不久遠處就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
她瞥瞥身旁被制住的兩人,對其中一人說道:「你剛剛用哪只手摸我來著?」
「不,不知道。」
「不知道?那兩隻手都剁了。」
李彥配合著江塵蘭,抽出佩劍,約五尺長的劍懸於空中,眼看著就要落到他雙手上。
他一嚎,下身湧出液體,被李彥嚇得涕淚縱橫,「我說!我說!是右手,不對,左手!」
江塵蘭制住李彥,拔出插在那登徒子手上的簪子,剛止住的血又成股成股的流出來。
「李大人,把他右手剁了給他長個教訓,送官府去。想必這人也是個無視我大胤律法的流氓。」
兩人解決完,只剩最後一人,見江塵蘭周身冷冽的走來他一套跪地加磕頭,「江小姐饒命!我們是受人指使的!」
江塵蘭擺手作罷,心裡想著就這個人還有點眼力見。
「行了,你的腿和手我都不要,跟我回丞相府。」
「江小姐,我可以供出幕後主使是誰,你能不能放我一馬?」
她嘆氣,滿眼為難的樣子,「我當然知道幕後主使是誰,不然你以為今日太子殿下為何會到?」
蕭定安帶來的人中有幾個是相國公府的下人,江塵蘭一個眼神他們便知道此人該關進小黑屋。
事罷,李彥看著這仙女長相的女子心裡發怵,「江小姐不愧是江相的女兒,做起事來穩准狠辣。」
「我雖嬌弱善良,為人和善,卻也不能白白讓人給欺負不是?」
她嬌弱的摸了一下還在發燙的臉。
平生第一次被扇巴掌,有一瞬,她是想要了那人的命的。
蕭定安說道:「是本王來晚了,讓江姑娘受了委屈。江姑娘也能忍,本王看不出你有如此寬宏的容人之心。」
嘴上這麼說,其實他毫無憐愛之心。
這女子慣會演戲,前世不動聲色的輔佐林白謀權篡位,此時心狠手辣的讓兩人成殘廢,他不敢說此女子是良善之人。
甚至他有充足的理由說服自己即便今天他不來,江塵蘭也不會有事。
她做事會留後手。
至少,和他是一類人。
唯一不同的便是她在陽光下長大還能生出一顆果敢絕決之心。
江塵蘭並未理會蕭定安虛情假意的道歉,回道:「切不可因一時不忍亂了大謀,輕敵冒進乃兵家大忌,忍一時之不能忍方能得常人所不得。」
說罷,她轉身去扶那受傷的姑娘,「沒嚇著你吧?」
她何嘗不知那姑娘也是林白雇的人之一,只是她心中尚且有一份柔情,叫江塵蘭也於心不忍了。
「既沒事,我便去找盈喜回府了。」
蕭定安疑惑道:「盈喜?可是你丫鬟?」
「嗯,適才殿下從那裡經過沒見到一位女孩嗎?豆綠羅衫,髮髻上有一海棠簪子。」
「一路上來並未瞧見半分人影。」
江塵蘭頭腦一眩,生出不好的預感。
若是盈喜出了什麼事,她定和林白沒完。
來不及多說,她三兩跨步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