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豬隊友

  一箭射殺蠻人的大頭領龔澤，趁著高台上的蠻人們慌亂的時候，又是兩箭射出，將試圖代替龔澤指揮的蠻人頭人射殺。

  這下高台上的蠻人頭人們待不住了，紛紛招呼身邊的親兵朝著營寨方向逃去。

  高台周邊的蠻人頓時一陣慌亂，有的轉身便跑，有的則是拼命前沖，試圖為被秦澤射殺的蠻人頭目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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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這混亂的時機，秦澤一催座下的大熊貓，直直的沖開抵擋的人群，徑直躍上了高台。

  此時高台上的蠻人頭目逃散一空，秦澤四下一看，立即翻身下了大熊貓的後背，抓起不知哪個蠻人丟掉的斧頭，快步行到高台上的旗杆前。

  他握緊斧頭便朝著旗杆砍去，沒幾下便將這代表著蠻人主將的旌旗砍倒在地。

  漢兵主陣的李顒一見蠻人旌旗倒下，立即便下令全軍衝鋒。

  剩餘的一千漢兵齊齊的發了一聲喊，快步朝著蠻人衝擊而來。

  正同秦澤帶著的漢兵糾結在一起的蠻兵發覺對面的漢兵發起衝鋒，頓時齊齊一驚，紛紛拿目光看向後面的自家主帥，試圖從主帥那裡得到指示。

  不想一看之下盡皆大驚失色，卻原來代表主帥的旌旗不知什麼時候被人砍倒，而主帥原本該待的高台上此時卻被一個騎乘著大熊貓的漢將占據。

  蠻兵頓時士氣大喪，隨之便有人開始轉身逃竄，不久之後整個蠻人的陣線開始全線潰退。

  漢兵們趁勢攻擊，追著潰逃的蠻兵進入營寨之中，一鼓作氣占據了蠻人的營寨。

  李顒下令追敵三十里，漢兵紛紛散開，朝著潰逃的蠻人追擊而去。

  李顒則是帶著受令自充國縣城趕來的充國縣令等人進駐了蠻人的營寨之中，充國縣令帶來的一百縣兵和五百經過簡單武裝的壯勇接收了營寨的防務，一邊守衛李顒等人的安全，一邊看守被俘虜在營寨中的蠻人。

  傍晚時分，秦澤帶著百餘兵卒押解著八百餘垂頭喪氣的蠻兵迴轉營地。

  剛剛將俘虜交接給負責之人，便見身上裹著幾塊布條的大熊貓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這貨之前沖陣的時候受了傷，秦澤便讓它留在營中，換乘戰馬去追擊蠻兵。

  此時見它不但身上血跡盡數被洗刷乾淨，受傷的地方也被郎中裹上了布條，不過這貨顯得極為不自在，跑動之間一直想把布條抖掉。

  秦澤上前拍了拍它毛茸茸的腦袋，誇獎了它幾句，便令它跟著追著它過來的兵卒回去。

  蠻人的中軍營帳此時成了李顒的中軍營帳，守門的兵卒一見他過來立即進內稟報，不一會兒便出來請秦澤進帳。

  帳內不但有李顒，還有太守府的一些屬官以及充國縣的縣令等人，眾人一見秦澤進來，紛紛將目光看向了他。

  秦澤邁步上前，正要躬身行禮，李顒卻是自案後快步行來，一把扶著秦澤道：

  「秦澤你斬將奪旗，勇猛無雙，此次大勝，你當為首功！」

  秦澤連道不敢，其餘人紛紛開言誇讚秦澤，皆稱秦澤勇猛無雙。

  隨後秦澤交代了一下自家追擊俘虜的事宜，李顒便令他下去好好休息，待到將戰果統計結束之後便另行喚他。

  秦澤這才告辭離去，回去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跡，令人將身上的傷口簡單的做了包紮之後便在營帳之中睡下。

  許是白天一戰太過疲累，秦澤這一夜睡得極為安穩，直到日上三竿之時才醒轉。

  草草用來飯食，和試圖沖入他營帳之中的大熊貓耍鬧了一會兒，秦澤便得到了李顒招他前去議事的命令。

  待他再來到中軍帳內的時候，發現除開昨日見到的那些太守府屬官之外，沈彌等郡兵內的屯長以上的武官也在。

  待到秦澤見禮之後，李顒伸手召秦澤上前，欲讓他坐在左手邊第一個位置，秦澤哪敢，連忙推辭，最終去了沈彌等人的上首坐下。

  待到秦澤坐下之後，陸陸續續又有幾人入帳，待到眾人將帳內坐滿，李顒便示意邊上的記室沈從通報昨日的戰果：

  「……經過我部兵士浴血奮戰，共計斬殺蠻人六百餘，俘虜蠻人一千八百餘人，其中亦有鄂、督、羅、夕四姓蠻頭人數十，另有約五百餘蠻人不知去向……」

  「……我部五百七十六名兵卒不幸罹難，其中長槍兵四百二十一人，巨盾兵四十人，弓箭兵八十人，其他兵卒三十五人……」

  「……受傷六百七十二人，其中重傷者一百二十一人，其餘皆為輕傷……」

  待到沈從念完統計的戰果，眾人紛紛起身，恭賀李顒取得如此大勝。

  李顒這才面帶笑容的說道：「此戰多賴兵士用命，諸位或謀劃、或杆冒矢石親臨戰陣，方有如此大勝！」

  「諸位的功勞本官已經令人一一記下，只等平定了板楯蠻便會上報朝廷，想來朝廷定然會不吝賞賜！」

  眾人齊齊稱謝，一時之間，帳內氣氛十分的熱烈。

  待到論完昨日一戰的得失，李顒又談及閬中正在陸續南下的兩三千餘蠻人，隨後便令秦澤帶兵前去征伐。

  秦澤自然不會推脫，離開營寨之後便帶了一千餘兵卒北上閬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逃走的五百餘蠻兵將秦澤的厲害告知了南下的蠻兵，秦澤一路北上的時候，低於五百的蠻人根本不敢同他作戰，聚集了千人的蠻人一見秦澤衝鋒便立即潰散。

  如此在秦澤北上閬中的這一路上，雖然經歷了四五次戰鬥，但卻並未遭遇太過頑強的抵擋，輕易的衝到了閬中縣城下。

  駐紮在充國縣的李顒得知秦澤一路順利進駐閬中縣城，當即便帶領剩餘的兵卒和一眾壯勇，押解包括秦澤最先俘虜的近千俘虜在內的兩千七百餘蠻人俘虜前往閬中縣城。

  待到李顒也進駐閬中縣城，秦澤便帶兵在閬中縣境內追剿蠻兵，迫使大部蠻兵逃回巴山，僅小部分蠻兵逃亡廣漢境內，一時之間，閬中縣和之前的充國縣一樣，境內蠻人絕跡。

  這日，正在巴山附近游弋的秦澤接到李顒的傳令，令他速速迴轉閬中。

  秦澤當即將兵卒交給許成帶領，自家則是快馬加鞭趕往閬中縣城。

  李顒雖然身為巴郡太守，但也不好占據閬中的縣寺，從而影響閬中縣的正常行政，故而將一家閬中豪族騰出來的院子做了太守府的臨時駐地，在內辦公。

  秦澤一入其中，立即覺得屋內氣氛不好，一眾太守府屬官也好，閬中縣的官長也好，盡皆面露憂色。

  而李顒則是沉著臉坐在案後，一言不發。

  秦澤一見哪裡不知道這邊遇到了狀況，心中一邊猜測究竟是何緣故，一邊抱拳行禮。

  李顒擺手令秦澤免禮，隨後一指身前的布帛道：「看看吧，出事了！」

  邊上的沈從連忙取下布帛遞給秦澤，秦澤謝過沈從，低頭便看向手中的布帛，一看上面記載之事，秦澤先是一愣，隨後一股怒火頓時自心底冒出，忍不住罵了一句：「無能，無恥！」

  這布帛上記載的乃是御史中丞蕭瑗告李顒胡亂用兵的事情。

  前面講到秦澤帶兵在閬中縣追剿蠻兵，大部分蠻人逃回巴山，小部分則是逃往廣漢境內。這部分逃往廣漢境內的蠻人沒去別的地方，徑直去了正和帶益州兵的蕭瑗對峙的蠻人處。

  那些聚集在一起的蠻人聽聞閬中充國兩縣內的蠻人被李顒帶兵征剿一空，哪裡不知道自家後路被斷，擔心被漢兵來個前後夾擊，立即便召集人手向著閬中這邊後撤。

  蕭瑗探知蠻人後撤，以為覷得便宜，當即派小部分兵卒嘗試追殺蠻人。

  開始的時候因為蠻人心系後路，並未認真應對，倒是讓蕭瑗取得了一些戰果，這就讓蕭瑗錯估了蠻人的實力，立即發動大軍追殺蠻人。

  不想這一追居然惹怒了蠻人，一眾蠻人合計設下埋伏，蕭瑗不防之下中計，當即被蠻人打的大敗，丟了近三千漢兵被蠻人俘虜。

  吃了敗仗丟掉不少兵卒的蕭瑗怕擔禍患，居然惡人先告狀，稱李顒事先不通報他就發兵攻擊閬中的蠻人，導致廣漢郡境內的蠻人發了狂，拼命攻擊於他。

  他雖盡力抵擋，但終究沒能留下蠻人，導致原本聚集在一起的蠻人四散逃竄，為禍三蜀。

  至於他自己輕敵冒進，中了蠻人的埋伏從而失敗導致兵卒被俘虜的事情卻是隻字未提。

  而朝廷也不知道怎麼搞得，連調查都不調查，居然直接對李顒下了申飭的文書。

  不過好在靈帝還記得李顒曾經提起的招撫之策，令李顒戴罪立功，儘快平定板楯蠻叛亂的事情。

  朝廷裡面的那些人都是一群豬嗎，蕭瑗說什麼他們就信什麼，都不知道明辨是非不成？

  不對，秦澤忽然想到這時候朝中有十常侍的存在，這些人貪婪鄙薄，矇騙皇帝那是一把好手，只要出的起錢，再大的事兒他們也會想辦法給你平了，莫非這蕭瑗給十常侍使了錢？

  定然是這樣了，後來的黃巾之亂時期盧植都因為沒有理會十常侍屬下的宦官的索賄，進而都被他們進讒言讓靈帝給免了職位，抓捕入京，可見這些人的勢大。

  這蕭瑗真真是個豬隊友，自己犯了錯不承認就算了，居然還反手坑了李顒一把，朝廷的申飭不提，便是那正朝閬中趕來的近萬蠻人便足夠讓人頭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