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三箭定蠻（六）

  秦澤自然帶兵追擊，沒一會兒便追著蠻人們衝到了蠻人的陣列之前。

  同漢兵一樣，蠻人們也沒有將所有兵卒都一併派上，此時見得自己兵卒潰散，立即便有人請龔澤發兵去救。

  龔澤一直在觀察漢兵的兵種和攻擊手段，雖然他早先便聽原來充國縣這邊被秦澤擊敗的蠻人們提起過秦澤兵卒中的長槍兵的犀利，但今天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發現的確如同那些充國縣的敗兵說的一般，秦澤麾下的長槍兵的確犀利，而且對身強力壯擅使重兵器的蠻人很有克制力，無他，你武器再重，攻擊不到別人也是白瞎！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自家的麾下很快想到了應對的辦法，利用盾牌抵擋秦澤麾下的長槍兵攻擊，同時利用弓弩射殺長槍兵。

  這就給他提供了一個戰勝秦澤的思路，要知道他們巴人對外都被稱為板楯蠻，別的沒有，就是木盾特別多，而且弓弩也不少。

  只要外圍提著木盾的族人能夠一直抵擋著沒被敵人攻破，那麼其他人就能在木盾後面利用弓弩不斷射殺長槍兵。

  漢兵一方的兵力他雖然離得遠，但站著專門鑄就的高台也大致查看的差不多，總體是以長槍兵居多，只要克制住了長槍兵，那這場仗就勝定了。

  「只不過這個叫做秦澤的漢將倒是個麻煩！」龔澤看著追在蠻人身後不斷刺殺蠻人的秦澤忍不住頭痛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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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頭領，就算不派人也該讓開路吧，兒郎們已經快過來了，不讓路他們進不來啊！」

  龔澤身邊的蠻人頭目見龔澤沉默不語，立即焦急的開口道。

  他們所在的兵陣最前列足足放了三列提著木盾的兵卒，每一列都夾雜著提著弓弩的蠻兵，正是龔澤參考之前蠻人防備長槍兵的方法而專門作出的布置，用以防備秦澤的長槍兵。

  若是他們不讓路，潰退的蠻人自然不能進入陣列。

  「不行！」龔澤聞言立即嚴詞拒絕，他清楚的知道蠻人們並沒有漢兵那樣經歷過嚴格的陣列訓練。

  若真是放開組建好的陣列，任由潰兵們沖入，很可能在還未重新將缺口堵上的時候已經被秦澤等人追著衝進了自家的隊伍之中。

  這麼一來他辛苦組建的木盾陣列就完全沒了作用。

  不過若是任由潰兵擋在前面也不妥，他們不但會遭遇漢兵的追殺，還會阻擋自家麾下弓弩的射界，影響對漢兵的射殺。

  「讓他們儘快朝兩邊去，不得衝擊咱們的陣列！」龔澤高聲說道。

  眾頭目也不是傻子，便是心系自家部族之人的督虎等三人也知曉若真是放開了陣列，恐怕漢兵就會長驅直入，只得聽從龔澤的話令人去傳令。

  「若是強行衝擊陣列者，殺無赦！」想了想，龔澤還是下了這個命令。

  眾頭目聞言頓時一驚，督虎三人更是目光閃爍，好在他們也都識得大局，並沒有立即反對，當即派人高聲去傳達命令。

  那些潰散的蠻人們雖然聽得了這個命令，但大部分都被秦澤等人追的急，那想過往兩邊跑路，只是一直往前沖，生怕被秦澤和他麾下的長槍兵追上。

  眼看潰兵們越來越近，但卻僅有邊緣上的蠻兵朝著隊列的兩邊跑，大部分的蠻兵依舊埋頭向著自家隊伍中跑。

  「射！」

  見到潰兵有人已經衝到近前，負責指揮的頭人攥了攥拳頭，最終還是高聲喝道。

  提著弓弩的蠻人們咽了咽吐沫，隨後紛紛朝著潰散的同伴們射出弩箭。

  「啊！」

  正在潰散的蠻人們猝然受襲立時發出慘叫，那些被射中要害的更是如同斷折了翅膀的鳥兒一樣一頭栽倒在地，更多的蠻人則是一驚，紛紛停下了腳步。

  他們停住了，後面被秦澤追殺的蠻人並沒有停住，紛紛繼續朝前，頓時將這些停住的人或撞倒或擠的繼續前行。

  「繼續射，不要停！」

  負責指揮的蠻人忍不住大聲叫道。

  有人立即抬起弓弩繼續射擊，有人卻是猶豫一下，最終還是抬起弓弩繼續射擊。

  「我不，那是我阿姐的夫！」一個年輕的蠻人忽然丟掉弓弩大叫道：「我們為什麼要殺自家人！」

  ——呯——

  一個狼牙棒立時將這年輕蠻人的腦殼打碎，眾人驚懼的望去，但見負責指揮的蠻人提著沾染血跡的狼牙棒殘忍的說道：「不聽命令就是這個下場！」

  其他人見狀頓時紛紛打了個寒顫，立時舉起弓弩繼續試圖衝擊陣列的潰散蠻人。

  那些蠻人見部族的人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頓時紛紛大驚失色，一邊大叫著自己人，一邊開始向著兩邊逃竄。

  在一個個死去的同伴面前，他們終於意識到了軍中的命令不是兒戲。

  由於潰散的蠻人或被殺或朝著兩邊退開，木盾陣列之前立即一空，蠻人們紛紛將裝填好的弓弩指向追來的秦澤等人。

  騎乘在大熊貓背上的秦澤因為比其他兵卒的位置都高，早就看清了蠻人們射殺自家同伴的情形，連忙高聲令兵卒們停止。

  不過因為沖的太急，還是有槍兵猝不及防之下被射殺當場，這也讓其他槍兵紛紛驚喜，停住了前沖的道路，紛紛聚集秦澤身旁。

  秦澤本以為蠻人們會趁著自家槍兵聚集的時候發動攻擊，但沒想到蠻兵們居然待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就給了秦澤調兵的機會，他立即命人將巨盾兵調來，同時請示李顒，讓他派兵上前。

  巨盾兵很快被徵調過來，同時李顒又派一千兵前來支援。

  見對面絲毫沒有進攻的意思，秦澤有些懵逼，莫不是對方的人傻了不成？

  豈不知現在龔澤也是有苦說不出，他原本是想趁秦澤立足未穩攻擊的，但他知曉隊伍若是一動，他專門構建的陣列立時就會散落開來，只因為蠻人們對陣列真的很不擅長。

  故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秦澤調集兵卒過來，重新組建兵陣與他對峙。

  「他們不攻我們攻，咱們沒時間和他們耗著！」

  秦澤見狀立即下令進攻。

  巨盾兵們當即抬盾緩緩向前移動，後面跟著的長槍兵也隨之開始移動。

  「射！」

  一見漢兵上前，蠻人們立即抬起弓弩便射，但是這些弓弩盡數被巨盾兵擋下，沒能給後面的兵卒造成一點兒傷害。

  秦澤見狀忍不住一陣失笑：「對面的指揮者怕不是失了智罷！」

  龔澤則是一臉鐵青，他終究應變不足，只以為秦澤的巨盾兵是為了配合長槍兵來封擋自家的長兵器的攻擊，哪裡想到秦澤設計巨盾兵出來的初衷便是為了防備蠻人的弓弩。

  巨盾兵繼續前進，蠻人的弓弩射了兩輪之後便被龔澤下令停了下來，既然沒辦法攻殺敵人，那還射箭做什麼。

  巨盾兵很快接近對方，沒一會兒竟然和對方的木盾陣列撞在一起，雙方立即開始了角力。

  秦澤皺眉看著這一切，眼見著自家麾下的巨盾兵被蠻人擠的不斷後退，顯然在力量上提著木盾的蠻兵要比他的巨盾兵的兵卒強。

  若是一開始蠻人沒有用武器試圖劈砍巨盾兵的陣列，而是採用這個辦法強行擠壓，恐怕最開始雙方的戰鬥都不一定是秦澤這邊勝利了。

  蠻人一方的龔澤見狀大喜，立即命令蠻人們繼續推擠漢兵，有了盾牌的保護，便是漢兵從縫隙中用長槍攻擊也時傷害不到蠻兵，這樣一來漢兵只能被擠的不斷後退。

  「傻子才會跟你比力氣！」秦澤卻是忽然一笑，立即叫來傳令兵吩咐一番，那傳令兵連忙縱馬趕到長槍兵和巨盾兵指揮者處，將秦澤的命令傳出去。

  正和漢兵們角力的蠻兵忽然覺得身前一松，正朝前發力的身體立時忍不住向前倒去，他連忙快步向前行了幾步，這才穩住了身形。

  不過還沒等他站穩，兩邊立即有數把長槍刺來，蠻人猝不及防之下哪能抵擋，當場便被刺死。

  其他和他一起衝進來的蠻兵也很快遭遇了前者的命運，紛紛被長槍兵刺殺當場。

  與此同時，整個巨盾兵的陣列不斷有巨盾倒下，那些正同他們角力的蠻兵紛紛沖入漢兵陣列之中，旋即便被長槍兵刺死。

  這卻是秦澤故意令人為之，這樣一來雖然自家這邊出現了缺口，但是蠻人一方因為突進自家這邊的陣列，何嘗不是也出現了缺口。

  秦澤親自站在一處缺口之前，待到兵卒將進來的蠻兵刺殺，立即高呼一聲「沖」，策動著座下的大熊貓直衝蠻兵的陣列。

  後面的蠻兵猝不及防，直接被秦澤突入陣中，大熊貓再度發威，直接打破了蠻兵後面的兩層盾牌，後面的長槍兵們立時隨著秦澤沖入。

  龔澤連忙高聲命令兵卒們抵擋，同時令人儘快擋下秦澤。

  不過秦澤這次並沒有如之前一樣繼續破蠻人其他方向上的木盾陣列，而是直接駕著大熊貓前沖，但凡擋在路上的蠻兵不是被他刺死就是被大熊貓拍死或者是咬死。

  龔澤見秦澤直衝他們而來，哪裡不知道秦澤的意圖，連忙調集蠻兵去阻擋秦澤，與此同時那些護衛的蠻兵也都提著盾牌上前護衛，防止秦澤用羽箭攻擊。

  不過這麼一擋便將讓龔澤等人無法查看戰場的進度，龔澤見狀便令人放開一條縫隙，讓他能夠看清戰場。

  他之前見秦澤都是二三十米左右百發百中，還真不信隔著百餘米秦澤能夠射中這么小的縫隙。

  這念頭剛一升起，一支羽箭已然穿過縫隙直直的釘在他的眼眶之中，他立即慘叫一聲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