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三箭定蠻（二）

  「殺敵二百四十三人，俘虜四百二十人。我部僅有九人死亡，三人重傷，四十六人輕傷。」

  秦澤聽得許成匯報點了點頭：「不錯。受傷的兵士好好醫治，俘虜嚴加看管。」

  「另外不要忘記派人去使君那裡報捷！」

  「是！」許成領命之後便離開了。

  待到許成離去，秦澤又令人尋來秦琪，後者專門負責沿路的情報，

  「距離充國還有多遠？」秦澤開口問道：「剛入充國境內就有八百餘蠻人攔截，充國那邊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秦琪不慌不忙的答道：「回兵曹，我部距離充國還有八十餘里。」

  「充國周邊盤桓著三千餘蠻人，縣城周圍的百姓大多避入城中，充國城因為城高牆厚，蠻人攻了幾次沒攻下來就放棄了。」

  「也就是說這八十餘里的路上我們隨時會遇到三倍於我部的蠻人的襲擊？」

  

  「暫時應該不會，蠻人似乎並不是一部，所以相對比較分散，因為我們來的快，蠻人還未能將所有人聚集到一起。」

  「這樣啊。」秦澤聞言低頭思索了一會兒突然問道：「程參軍有沒有給你這些蠻人的聚集地情報？」

  「給了，因為需要我們儘快到達充國，所以程參軍給了屬下充國附近大部蠻人聚集地圖，以便我們小心這些蠻兵的突襲。」

  「取來給我看看。」

  秦琪立即去取情報，沒過多久便迴轉秦澤身邊，遞交給秦澤，待後者攤開地圖之後便在一邊為其做出解釋。

  通過觀看情報和秦琪的解釋，秦澤發現充國的蠻人最大的一部也就八百餘人的樣子，不過並不在他們附近，反倒是有兩部四百餘的蠻兵盤桓在他們附近，想來剛剛遇到的那八百餘蠻兵應該是這兩部蠻兵聚集在一起了。

  將充國境內的各部蠻兵分布情況研究一遍之後，秦澤便彎腰在地圖上畫出一條行軍路線，這條路線並未直到充國縣城，而是將附近的幾個蠻人聚集的地方覆蓋住，立即便明白了秦澤的意思。

  「公……咳咳」一聲「公子」還未出口，秦澤立即瞪了他一眼，秦琪連忙改口道：「兵曹是準備先滅掉這幾部蠻人？」

  「對，不能讓他們有機會聚到一起，我們才一千人，若是讓他們聚在一起堵塞了前往充國的道路或者乾脆聚集在充國附近把咱們堵在城中，那就對後面的李使君他們不利了。」

  「作為先鋒，我們有必要為後面的大軍掃清道路上的隱患。」

  「蠻人現下並未聚集在一起，這對我們很有利，若是等他們聚集在一起，憑咱們這一千人去打的話太過艱難，一個不好恐怕會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秦澤說罷便令親兵去叫沈彌幾個，沒過一會兒眾人便紛紛趕到。

  秦澤看了看沈彌幾人，指著地圖上剛剛標記好的行軍路線將自家的想法說出來，眾人都覺得這個方法不錯，也都沒有反對。

  接下來幾日眾人便按照秦澤標出的路線開始征伐路上的蠻人聚集區，除開最後兩個蠻人聚集區提前得到消息離開聚集區之外，其他三處蠻人聚集區盡皆被秦澤等人擊破，等他們帶兵到充國城下的時候，單單蠻人俘虜就抓了近千人。

  充國縣的「充國」二字沿用了春秋戰國時期古充國的名字，據說這個國家曾經統治了巴郡和廣漢郡大部地區，只不過後來沒能爭過戰國七雄，最終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

  故而雖然充國縣沿用了古充國的名字，但是卻並非一個王國，也和歷史上的古充國完全不同。

  充國縣的城牆的確如秦琪所說一般高大，雖然不如江州這個郡城，但是卻在秦澤遇到的城池之中能排前三。

  城內的縣令早得到消息，待秦澤率兵到來，立即令人開啟城門放秦澤等人進入。

  城內因為聚集了不少的百姓，聽說郡兵入城，頓時紛紛聚集在道路兩邊，殷切的看著郡兵，想來是希望兵卒們早日將蠻人趕走，這樣他們也就能夠重回家園，不必一直在城裡面呆著，畢竟縣城雖好，沒了土地便斷了來源的百姓們真的受不了一直在其中呆著。

  待到被俘虜的蠻人也隨著隊伍進城之後，百姓之中不知誰喊了一聲「打死蠻子！」，立時便有石頭、土塊朝著蠻人丟來。

  被俘虜的蠻人固然因此受了傷，但是兩邊負責押解的兵卒也有不少人被石塊砸傷。

  兩邊負責維持百姓秩序的衙差和壯勇們暗暗叫苦，儘管他們紛紛高叫著讓百姓們平靜，可足足受了近一年苦難的百姓哪裡能夠平靜下來。

  後面的喧鬧自然引起了前面的秦澤等人，接到報告的縣令和縣尉等一眾充國縣內的官長們也是紛紛暗中叫苦，忙不迭請秦澤理解百姓心中的仇恨，不要動兵彈壓百姓。

  秦澤自然不會動兵彈壓，但是也不能任由百姓們這麼打殺了俘虜，若真有俘虜被這麼打殺了，那剩下的俘虜們恐怕就會產生兔死狐悲的心理，這於李顒之後的招撫極為不利。

  當下秦澤便令沈彌帶著巨盾兵去負責保護蠻人俘虜，同時令兵卒加快速度，趕緊趕到作為他們駐地的充國縣縣兵營地。

  秦澤等人一路快速的趕往充國縣的縣兵營地，待到了營地之中一查，兵卒居然有二十多人受傷，儘管都是腦袋被打破或者是臉上被石頭砸的青紫這樣的輕傷，但還是讓秦澤有些哭笑不得，這樣的傷員人數都超過攻下一處蠻人聚集地所產生的傷員人數了。

  謝絕了充國縣令接風宴的邀請，秦澤開始給李顒寫信，他們這一路上過來，平了三處蠻人聚集地，算上最開始遭遇的八百蠻人，大約擊敗了近兩千的蠻人，其中殺傷了五百餘人，俘虜抓了近千人。

  相比這樣的戰果，自身的傷亡卻是不大，被殺的兵卒僅五十七人，重傷的有六十九人，其他輕傷的也有兩百多人，才僅僅有自身總人數的三分之一。

  這樣的戰損比一個是因為蠻人們都未聚在一起，秦澤都是利用以多打少的手段；二是巨盾兵和長槍兵這兩個兵種對蠻人真的起了克制的作用，畢竟蠻人們都窮的很，真的用上狼牙棒和大斧這樣武器的蠻人壓根兒就不多，大部分用的都是平時砍柴用的柴刀或者打獵用的獵刀。

  盔甲幾乎都沒有，不過多半穿了經過處理的獸皮，防禦力自然不如郡兵們搭配了小塊護心鏡的皮甲。

  不過蠻人們製作的木盾和弓弩卻是極為精良，繳獲的木盾秦澤也試過，能夠很好的防禦環首刀的劈砍和羽箭的射擊，就是重量普通郡兵單人難以長久使用，想來製作木盾的原料乃是一種密度比較大的木頭，這才能夠保證木盾對環首刀和羽箭的防禦力。

  弓弩就不說了，雖然製作精良，但卻被秦澤專門為它準備的巨盾兵克制，作用並沒有之前的大。

  不過蠻人們的弩箭是個大問題，上面居然有不少被特意染上了毒藥，雖然大部分並不致命，只會讓人產生麻痹，但萬一哪天遇到專門使用劇毒浸染箭頭的蠻人那不是要吃個大虧。

  所以秦澤希望李顒能夠多尋一些醫生或者是一些常年進山的獵戶，看看他們之中有沒有人對板楯蠻的用的毒藥有了解的，若是有那剛好能夠破解。

  若是沒有也該專門做一些解毒用的藥物，即便是不能立即解毒，也能緩解毒藥，給中毒的兵卒贏得足夠的救治時間。

  將這些情況都寫進信中之後，秦澤便令人攜帶信件趕往李顒處，算算時間，這時候李顒帶著的大軍差不多該到安漢縣了。

  送走信使之後，秦澤又去看了受傷的兵卒，這幾場戰鬥下來，兵卒們的表現都不錯，並沒有畏敵不前的情況發生，這讓秦澤比較欣慰。

  他帶著的這一千人之中，原本便是郡兵和縣兵身份的不到兩百人，剩下的八百多人都是原來的匪賊俘虜身份，經過四個月的嚴格訓練，不敢說他們都脫胎換骨，但是成為一個合格的兵卒還是沒有多大問題，畢竟這些人是特意選出來老實聽話的，那些個奸猾之徒現在都還在南山兵營做苦力呢。

  因為一進入縣城就請縣令將城內所有的醫生郎中都請了過來，所以這會兒傷兵所在的地方儘是郎中，傷兵們見秦澤前來，紛紛激動的起身行禮，郎中們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看到傷兵們的表現便知道是個大官，也都朝他行禮。

  秦澤連忙令眾人免禮，先是感謝了郎中們來兵營救治傷兵，後又勉勵傷兵們好好養傷，甚至親手動手為幾個傷兵換藥，把這些傷兵感動的差點跪地高呼要為秦澤效死了。

  雖然有作秀的嫌疑，但這樣做無疑會讓兵卒們更加相信他們的領導者，這樣才能在主將有命令時不折不扣的去執行。

  翻開史書看看就能發現，古往今來大部分成名的將領都是和兵卒們同吃同睡，探傷治傷那是常事，這樣的表現統統被稱為愛兵如子。

  現下這些兵卒不歸秦澤養活，錢糧的事情他管不著，但是「解衣衣之，推食食之」這樣惠而不費的事情秦澤還是能夠做得來的。

  如此剛在充國休整了三日，負責打探蠻兵情報的秦琪使人來報秦澤，稱自閬中過來兩千兵卒，匯合了原本充國縣境內躲過秦澤清掃的一千餘蠻人，共計三千餘人朝著充國縣趕來。

  另外還發現陸陸續續有蠻人自閬中縣南下，初步估計數量在兩千到三千的模樣，若是給他們匯聚在一起，那蠻人一方立即就有近六千人將會集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