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一劍破敵

  除夕當夜。

  故城不復以往深夜就寂靜無人，而是張燈結彩，一片熱鬧歡騰，家家戶戶都不再憐惜那點燈油錢，徹夜點燈，老老小小都圍坐一桌守歲。

  此時，故城的城門外。

  

  夜色中，足足五萬鐵騎乘著夜色行軍，馬蹄聲踏在地面上，引得地面顫動。

  月涼如水，騎兵的甲冑在月色下泛出冰冷的光，為首的人不過三十而立的年紀，雙目銳利如鷹，揚鞭呼喝：「駕！」

  「將軍，我們離故城已經很近了，再有一刻鐘，就能逼近故城的城門！」

  「現在整個故城都在歡慶除夕，連軍營的方向都是一片喧騰熱鬧，想來他們怎麼都料想不到，我們會在這時候進攻。」

  為首的將軍，也就是阿耶里大笑道：「哈哈哈哈！他們大梁過年不是喜歡紅色嗎？那我們就給他們多添一些紅色！」

  「全速奔襲，讓這些梁人知道我們若羌鐵騎的厲害！也叫夷離堇好好看看我們的能耐！」

  五萬騎兵全速向故城衝鋒，整個地面都在顫動，如此動靜，故城的哨塔自然不可能沒有發現。

  「敵襲！」

  然而，敵軍鐵騎已經逼向守城的士兵，眼見騎兵就要衝殺，忽然——

  「吁——！！」

  衝鋒在最前面的騎兵像是踩到了什麼，突然直直往下墜落！

  阿耶里一驚，猛地勒住韁繩，大聲嘶喊：「前面有陷阱！」

  但是正在衝鋒中的騎兵，又豈是想停就能停下的？

  即使後面的騎兵已經勒住韁繩，那股衝勁還是帶得將近四分之一地騎兵都摔在了這道陷阱上！

  那是李祺命人挖出來的壕溝，雖然無法完全裝下整支先鋒軍，可也足以讓他們損失慘重！

  「該死的！故城早就知道我們要來了？」

  不等阿耶里弄清楚情況，在剩餘的四萬騎兵還不容易在壕溝前勒停了馬匹時，城樓上忽然響起了鼓聲！

  「咚！咚！咚咚咚！」

  容顏清艷的女子一身紅色戰袍，披風在夜色中獵獵作響，她雙手握著鼓槌，神情清冷，一下又一下錘響戰鼓！

  戰鼓聲轟鳴，越來越急促，帶著滔天戰意與士氣，席捲了故城的城門！

  「咻咻咻——！」

  鼓聲急促，城樓上湧現了數不清的士兵，手持弓箭。

  站在中間的，則是同樣甲冑加身的李祺！

  他將手中的長弓拉至滿弦，鋒銳的箭鋒直指下方的阿耶里！

  李祺薄唇緊抿，星目閃耀，「放箭！」

  話音剛落，他手指一松，長箭離弦，帶著破萬甲之勢直射向阿耶里！

  阿耶里望著飛來的這一箭，瞳孔緊縮，下意識拽過旁邊的一名士兵！

  「噗呲——」長箭貫穿了若羌士兵，直逼阿耶里！

  「什麼？！」阿耶里萬萬沒有想到這一箭竟然有這般力道，狼狽地抽刀抵擋。

  「鐺！」

  長箭被擋落，掉在地上。

  然而這一箭卻宛若一個信號，城樓上萬箭齊發，箭雨頃刻覆蓋了下方的若羌騎兵！

  「立盾！」

  故城士兵在上，而若羌士兵在下，這是天然的劣勢，即使阿耶里等人立起了盾牌，這一輪箭雨也奪去了數千騎兵的性命。

  「該死的！」阿耶里低罵一聲，他怎麼都沒想到，才一個照面，他們就傷亡至此！

  「將軍！這些梁人分明是早就得到消息了，專門設了陷阱，就等著我們！我們還是先行撤退吧！」

  阿耶里心中不甘，可他環顧了四周一圈，五萬騎兵已經折損了一萬多人，而故城的軍隊卻一人未傷！

  戰鼓聲鏗鏘，每一下都仿若敲在人的心上，若羌的騎兵卻在這戰鼓聲中萌生了退意。

  「撤退！」阿耶里終究是咬牙下令。

  「想跑？」

  李祺冷笑一聲，將長弓往後一扔，「鏘」一聲拔出長劍！

  下一刻！

  李祺運起輕功，踩著城牆，竟然直接從城樓上一躍而下！

  「都護大人！」負責留守城樓的朱光宇嚇了一跳！

  阿耶里抬頭望著一躍而下的人，愕然道：「他是瘋了嗎？！」

  故城是邊城，那城樓的高度可不低！

  李祺當然沒有瘋，以凌波微步和他現今的身體素質，從城樓上躍下不會有任何問題。

  青年甲冑威武，紅色披風在空中飛揚，自城樓上一躍而下，更是雄姿英發，這一幕落在楊綽虞眼中，心口瞬間燒得滾燙。

  她握緊鼓槌，更加用力地擂響戰鼓，鼓點聲愈發急促！

  李祺沒有落在地上，而是落在了一匹戰馬上，若羌的戰馬。

  青年手執長劍，坐在馬上的那一刻，劍尖直指阿耶里，「既然來了，那就把命留下！」

  「哼！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李祺彎唇一笑，策馬直奔阿耶里！

  與此同時，城門外的兩側，忽然湧現了兩批故城士兵！

  「殺啊！讓這些若羌狗把命留下來！」

  「什麼？！」

  阿耶里猛然一驚，城門外竟然還有埋伏！這故城從一開始打的就是將他們全殲的主意，而非是擊退！

  就在阿耶里走神的那刻，李祺的長劍已經逼近阿耶里！

  「咔擦——！」

  阿耶里揮刀抵擋，哪知長刀與長劍相撞的那刻，他的刀直接被攔腰砍斷！

  阿耶里連話都沒能再說出一句，李祺的長劍就悍然揮下，將他的首級砍了下來！

  這柄長劍，是李祺改進冶煉鐵器的方法後，重新鍛造的兵器，也是精煉過後，最好的一柄長劍，自然不是若羌普通的長刀可以相比。

  「你們將軍已死！」

  李祺扯著嗓子喊道：「還不束手就擒！」

  原本就被伏兵打得措手不及的若羌騎兵，看見這一幕，更是肝膽俱震，分寸大亂！

  不過短短半個時辰，五萬騎兵就盡數折落在故城的城門外！

  李祺選了一塊沒有屍體地方，翻身下馬，他渾身都沾滿了血跡，連臉上都不例外，明明是清俊的相貌，此時望著卻有幾分修羅之意。

  他將長劍歸鞘，聲音微沉，傳至每一位在城門口的士兵的耳中。

  「將這五萬若羌騎兵的屍體，在城外給我壘起一座京觀！」

  「我要所有進犯故城的敵軍都看到，這就是企圖侵犯故城領土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