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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沈藥之死(二)

2024-06-03 15:26:35 作者: 柒姑娘

  採薇見狀,有些擔憂的道:「娘娘,田怡和沈藥——」

  凌兮悠悠嘆息一聲道:「這也算的上是一段孽緣了吧,沈藥同田怡,今生怕是要有緣無分了。」

  採薇蹙起了眉頭,忽然道:「娘娘,您說咱們現在的日子比之從前,是好了還是壞了?」

  凌兮聽她說的有意思,便饒有興致的道:「那依照你來看呢?」

  採薇搖了搖頭道:「奴婢不知,奴婢也十分的奇怪。您說要說日子變得壞了,但是現在咱們不用擔心有心人會殘害咱們,可是這要說是變好了,您和田怡好像都沒有從前那般開心了。所以奴婢也不知道這日子到底是好了,還是不好了。 」

  凌兮聽得認真,半晌她才認真的道:「從前本宮也這般想過,可是採薇,這或許並不從前和現在的區別,而是咱們都成長了。」

  

  採薇道:「成長?」

  凌兮點頭道:「對,或許就是成長,咱們及笄,是第一次成長,嫁為人婦,生兒育女,懂的侍奉公婆,輔佐夫君,這便是第二次成長,而現如今,明白生活的不易和困苦,懂得忍讓和知足,便是第三次的成長了。」

  採薇思前想後,只覺的禾曦的話是對的,她沒有來的開始擔憂起來了,她小聲的道:「娘娘,您說陸七他——」

  凌兮嗯了一聲,似乎並不明白採薇話中的意思,採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娘娘,都說這女子若是日後成婚有孕,便是要給夫君納小妾的,奴婢是不是。」

  她眼神中有些慌張,凌兮一瞬間便有些恍惚起來, 同樣的恍惚和彷徨,她安慰的看向採薇道:「今日才是你新婚的第二日,如何便生出了這樣的煩惱來,可是陸七他——」

  採薇忽然想到了之前在長樂宮禾曦所言,便連忙道:「不是的,陸七他——他極好,只是奴婢, 奴婢擔心罷了。」

  凌兮微微的搖頭道:「好了,傻丫頭,先不說陸七曾經在陛下和本宮的面前許了願,便是他真的想納小,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過得了本宮的這一關。」

  採薇終究是還沉浸在了新婚的濃情蜜意中,凌兮只是幾句話,便打消了她的疑慮。

  主僕二人相攜回了長樂宮,一起用了晚膳,便見到採薇閒不住的一般,開始收拾殿內的事物。

  忙前忙後,因著明日便是新年了,小丫鬟們便將先前自己裁剪的紅色窗紙貼在了紫檀木鑲金薄的長窗上。

  有掛起了宮燈,下面掛了荷包。裡面裝了五穀,便是在同上天乞求新的一年可以風調雨順,萬事順遂。

  凌兮也笑著看著她們折騰忙碌,然而夜色漸漸的沉了下來,劉嬤嬤出去看了兩次,也沒有見到田怡的身影,不覺得有些擔心起來。

  採薇開始還不注意,看著天色越來越沉,採薇便急道:「娘娘,您說田怡這個時候還不回來,是不是沈藥他——」

  凌兮搖了搖頭道:「不會,若是沈藥有個萬一,想來田怡早就派人來給咱們消息了,現如今這般,想來是還沒有醒。」

  採薇急切的道:「可是無論有事無事,總歸是要傳個信回來才是啊。不行,要派人去看看。"

  凌兮點了點頭道:「不錯,定然是要派人去看看的,田怡隻身一人,守著沈藥一人,先不說身子能不能受得了,便是被宮裡的有心人聽了去,怕是也是極為不好的,說不上要怎麼編排他們兩個——」

  劉嬤嬤背過身去偷偷的抹眼淚道:「說來這老天爺也真的是不公平,田怡姑娘和沈藥公子那般好的人,現如今竟然落的這樣下場,真的是——」

  她長嘆一聲,忽然又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道:「您看看我這個人,這喜慶的日子,竟然這般,還請娘娘見諒。」

  凌兮擺了擺手道:「嬤嬤心疼他們兩個,本宮又何嘗不是呢,這樣吧,嬤嬤帶三五個宮人,送去太醫院,便說本宮擔憂沈公子的病情,派幾個人服侍。」

  劉嬤嬤好似明白了禾曦的意圖,忙躬身道:「娘娘當真是菩薩心腸, 奴婢這就下去辦了。」

  劉嬤嬤辦事十分的利索,前前後後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便將人人送了過去。

  復又回來擱跟凌兮稟報導:「奴婢看見了沈藥公子了,只是昏睡著,奴婢看著面色除了有些蒼白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差別,倒是田怡姑娘一直守在旁邊,奴婢偷偷的問了那個孩子,那孩子說了,現如今也只是昏迷不醒,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凌兮心中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預想的不錯,這沈藥還當真是沒有什麼生命危險,這般想來,心中便鬆了一下。

  笑著對著劉嬤嬤道:「今日的事情,便是有勞嬤嬤了。天色不早了,嬤嬤趕緊下去歇息了吧。」

  整個長樂宮便在黑暗中漸漸的沉睡了下去,但是皇宮中卻總是是有一個人此時此刻是睡不著的,那便是婉太妃身邊的寶華。

  她服侍了婉太妃睡下之後,便偷偷的出了壽康宮朝著福瑞宮去了。

  月光將她的身影拉的極其的長,拖拽在地上,竟然有一種詭異的感覺,寒風凜凜,但是她卻絲毫顧及不到,現在她滿心都是今日婉太妃所說的那句話。

  到了福瑞宮,見到了守門的小太監正在門口打盹,她陪著笑臉上前兩下便推醒了那人,道:「勞煩公公——」

  那小太監被人饒了清夢,剛想發火,他不滿的哎呦一聲,尖細的嗓子的道:「誰啊,這麼不長眼睛,大半夜的幹什麼呀——」

  他提著燈籠朝著寶華的臉上照去,待到看清了寶華的面容的時候,頓時睡意全無,他慌不迭跪倒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寶華姑姑來了,方才——方才小的胡言亂語,還請姑姑不要同小的一般見識,便當做那是小的夢話,姑姑饒了小的吧。」

  他跪在了冰冷的雪中,見到寶華久久不語,便習私以為寶華是不願意原諒自己,他咬了咬牙齒,伸出手來狠狠的一巴掌便扇在了自己的臉上。

  寶華忙上前攔住了道:「公公這是做什麼,本就是我深夜前來,不合規矩,只不過當真是有一事要求公公幫忙。」

  說著,她將那公公從地上拉了起來,隨即從手中拿出了一個東西來,塞進了那公公的手裡,輕聲道:「這個您收著,我呢,只是想念寶珠,想勞煩公公能通融些許,幫我帶個話。」

  那公公縮在袖子中的手在那東西上一摩挲,便知道是一錠銀子,忙喜笑顏開的道:「姑姑當真是嚇死小的了,姑姑想見,直接說了便罷了,小的這就去給姑姑請,還請姑姑稍等片刻。」

  寶華點了點頭後,便朝著宮牆陰影的地方站了站,為了防止被巡夜的侍衛發現了。

  半個時辰之後,才看見寶珠裹了厚厚的大氅,走了過來,看樣子想來是已經是安置下了。

  她本還不相信是自己的姐姐寶華,畢竟事前,寶華並未知會自己,且現如今端妃又不是被禁足了,要是真的想見她,也沒有深夜前來的道理。

  但是當她真真切切的看見了寶華站在牆下的時候,便是越發的震驚了。

  那小太監是極為有眼色的人,見到了寶華要同寶珠說話,便小聲的道:「姑姑可以到這邊來,此處背風,好歹也能暖和一些,小的去給姑姑放風,姑姑放心好了。」

  寶華微微的行禮道:「謝謝公公了。」

  寶珠將自己姐姐拉了過來,道:「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姐姐這麼晚過來?」

  寶華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十分要緊的事情,只不過是有一件事情,我這心中一直不安罷了,接下來我問你的話,你可要如實回答,不可有半分的隱瞞,你可知道?」

  寶珠嫌少見到自己姐姐這般正色,便點了點頭道:「好,姐姐問便是了。」

  寶華點了點頭認真的道:「採薇大婚的那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寶珠神色有些複雜,雖然是自己的姐姐,但是這件事,當然是最少的人知道越好的,但是站再在自己面前的又不是旁人,這讓她如何能撒謊。

  許是看出了寶珠的遲疑,寶華急切的道:「你可一定要跟我說,此時日後怕是會關乎你的小命,若是——若是你不願意說,日後出了什麼事情,別說——別說我不幫你,哪怕等我百年後在九泉之下見到母親,母親也是怪不得我的。」

  說起了自己的母親,寶華的聲音便哽咽了起來,她們的母親早逝,在寶珠很小的時候,便過世了,卻在臨死前,囑咐了自己的大女兒,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妹妹。

  寶珠自小便是寶華照顧長大的,長姐如母,她又怎麼能看著自己的姐姐掉眼淚,便有些慌亂的替寶華擦著眼淚道:「姐姐別哭,妹妹說便是了——」

  她看了四周一眼,除了一個站的遠遠的,不斷的朝著這邊張望的看門太監,便再也沒有旁人了,這才敢大著膽子道:「不瞞姐姐,是端妃收買了太醫院的太醫,在飲食上動了手腳,那日的軍情,其實好幾天前,便應該到了京中了, 是娘娘想辦法攔下了,又告訴了尚書大人,在採薇大婚那天捅出來的。」

  寶華眸光沉沉,只是看著寶珠道:「然後呢?」

  寶珠神色複雜的道:「是老爺說想拖陛下給端妃娘娘送個東西,陛下許是也擔心現在朝中正是用人之際,不好違背了尚書大人的意思,便親自送來了。然後陛下飲了茶水——然後——然後——」

  雖然她事事老練,但是也終究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說起那天的事情來,也是諸多的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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