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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死於非命(一)

2024-06-03 15:25:31 作者: 柒姑娘

  徐瑩瑩腳步輕緩了一步,後又朝著凌兮和楚雲深的方向施了一禮道:「臣妾參見陛下,參見賢貴妃姐姐,不知道,姐姐讓人喚了妹妹來所謂何事?」

  凌兮笑容裡面好像是凝結著寒冰一般,她直視著徐瑩瑩的眼睛道:「為何,難道端妃不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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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瑩瑩沒有想到凌兮竟然直接對著自己發難,她深吸一氣,不客氣的道:「姐姐的話什麼意思,妹妹並不懂,還請姐姐能明示。」

  楚雲深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哦?是麼?難道端妃真的不知道?朕還不知道,這宮裡除了端妃還有誰這般容不下這兩個孩子。」

  徐瑩瑩忙跪倒在地,還未說話,淚水便簌簌的落了下來,她揚聲道:「陛下若是真的這般確定臣妾容不下小公主和小皇子,那還叫臣妾來做什麼,直接讓人壓了臣妾去慎刑司好了,臣妾辮無可辯,臣妾甚至什麼都不知道,便給臣妾扣了這麼大的一個帽子,臣妾——」

  她好似說不下去了,淚水流了滿臉,似乎每一個字都痛徹心扉一般,此時,婉太妃懷中正抱著漫兒,漫兒的一張臉都顯得不知所措,或許從他們出生以來,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母親這般憤怒。

  楚雲深怒極,凌兮拉住了楚雲深的手臂道:「陛下,端妃妹妹說的對,咱們不能無緣無故的便治人的罪名。但是若是這乳母的證詞,提及半句關於端妃的,還請陛下徹查。」

  徐瑩瑩深吸一氣,直起身子來道:「臣妾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陛下單憑著一個下人的話就想著對臣妾興師問罪麼?雖然臣妾敬重賢貴妃姐姐和陛下,但是臣妾沒有做過的事情,臣妾斷然是不會承認的。」

  她幾乎是聲淚俱下,墨蓮看了看,也跪倒在地道:「賢貴妃娘娘,我們娘娘從您進宮開始,便對您一直敬重有加,不知道為何您竟然這般對待我們娘娘?」

  凌兮似乎不願意理會她們哭天搶地的冤屈,只是淡淡的道:「既然你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便聽聽這乳母是怎麼說的?」

  她眼神凌厲的射向了一旁的乳母,張嬤嬤幾乎是渾身一凜,偷眼看了看徐瑩瑩,之間道徐瑩瑩正被墨蓮攙扶著起身,不小心,從袖口處掉落了一件東西,她幾乎是神色大驚,好像是有什麼話梗在了喉嚨中,咯咯的作響。

  徐瑩瑩柔柔弱弱的起身,坐在了一旁,方才的動作,好像是只是被張嬤嬤一個人看見了,婉太妃道:「說吧,今日大家都在這裡,將你做下的事情都說出來,哀家倒是要看看,是誰這般喪盡天良,甚至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徐瑩瑩也符合道:「就是,你倒是把幕後指使的人指出來,免得賢貴妃姐姐和陛下以為是本宮做下的。」

  墨蓮也符合道:「就是,張嬤嬤,你可是要知道,這欺君可是要誅九族的罪名,哪怕你不是為了自己著想,也該為了自己的家人著想才是。」

  張嬤嬤手指抖得愈發的厲害了,她瑟縮的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一切——一切都是奴婢自己做下的,沒有人指使臣妾。」

  凌兮緊緊的攥著手指道:「哦?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是如何做的,又是什麼時候做的?」

  張嬤嬤好像是身上的力道被人抽去了一般道:「奴婢第一次做是因為那次,奴婢照顧長公主不周,娘娘斥責了奴婢開始,奴婢又聽見了您讓陸侍衛去尋了劉嬤嬤回來,奴婢擔心您將奴婢換了,奴婢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人人都指望著奴婢在宮裡的這份差事,奴婢不能丟了差事,便想到了這個法子。」

  她看著上首,凌兮和楚雲深的臉色鐵青著看著自己,又道:「奴婢的老家有一種花,叫罌粟,吃了能讓人上癮,奴婢便每次餵奶的時候,在身上擦一些罌粟熬製的水——」

  她的聲音越發的低了,採薇帶著人下去,果真在張嬤嬤的房中找到了一些花枝,這些東西和一些茶葉混在一起,不仔細辨別,根本發現不了,想來也是這樣被帶進宮來的。

  楚雲深一字一頓的道:「罌粟?」

  張嬤嬤連連點頭道:「陛下,所有的惡事都是奴婢自己做的,和旁人沒有一絲關係,至於端妃娘娘,奴婢也不知道,為何賢貴妃會如此說。」

  凌兮道:「哦?那本宮倒是真的不知道,嬤嬤竟然有如此的魄力,既然嬤嬤這般說,那本宮倒是要好好的審審了,罌粟有毒,讓人上癮,在宮中乃是禁物,不知道嬤嬤可是知道?」

  張嬤嬤諾諾的道:「奴婢知道,所以奴婢才會讓人將那罌粟混進了茶罐中帶進來。」

  凌兮點了點頭道:「既然嬤嬤知道是違禁之物,想必那人也必定知道,能冒著這般大的風險,給嬤嬤遞東西人,想必也是嬤嬤的親人了?還有,和罌粟,本宮要是沒有記錯的話,可是價值千金的,既然你們全集老小都指望著你的差事活命,如何又有閒錢來給你買罌粟送進來呢?」

  凌兮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是一把利劍,企圖將張嬤嬤的話劃出漏洞來。

  張嬤嬤啞口無言,的確,這罌粟的確是難得之物,她俯下身子來,不斷叩頭道:「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知道錯了,宮外的人並非是奴婢的家人,他們並不知道奴婢的事情,還請陛下不要遷怒於他們。」

  她用力的一下一下的撞擊著地面,血跡從額頭上緩緩的留下來,將漢白玉石的地面都染紅了。

  凌兮眼神中滿是淡漠和默然,楚雲深亦是,突然張嬤嬤起身,朝著一旁柱子上撞去,凌兮眸光一狠,閃身而去,將那嬤嬤攔了下來。

  那嬤嬤眼神都滿是驚恐,但是下一秒,有鮮血從口中溢出,她竟然咬舌自盡了。

  徐瑩瑩尖叫了一聲,墨蓮忙緊緊的攥住了她的手道:「娘娘——娘娘——」

  徐瑩瑩起身上前,看著張嬤嬤的死狀,一雙眼睛睜的老大,好像是有什麼心事一樣,她親不自禁的後退了半步,喃喃的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凌兮起身,朝著徐瑩瑩一步一步走去,站在了徐瑩瑩的面前道:「妹妹當真是好手段。」

  她聲音低而輕,只有徐瑩瑩能聽見,徐瑩瑩低頭,也同樣用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姐姐的話是什麼意思?妹妹不懂,倒是姐姐,一心要將這件事情,扣到妹妹的頭上,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現在人已經死了,要是姐姐依舊覺得此事和妹妹有關,妹妹自然百口莫辯。」

  凌兮輕笑一聲,帶著無盡的嘲諷和戲謔,她道:「本宮會繼續的查下去,這件事情,若是有第三人,必然會留下痕跡,妹妹你說是麼?」

  徐瑩瑩的神色微微的有些古怪,她諾諾的道:「姐姐想要如何,都是姐姐決定,妹妹便祝姐姐早日能查詢道對長公主下毒的真兇。」

  凌兮薄唇親戚,只留下了兩個字道:「必然。」

  說罷,她轉身對著楚雲深道:「陛下,張嬤嬤已經畏罪自殺了,臣妾肯請繼續陛下能允許臣妾繼續調查此事。」

  楚雲深點了點頭道:「這是必然的,漫兒小小年紀,便遭此毒手,若是查出幕後之人,必然嚴懲不貸。」

  徐瑩瑩只是覺得手心的汗水一層層的涌了上來,她不敢說話,因為她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甚至她覺得自己此時站在這裡,每一個表情都容易泄露自己的心事。

  正想著,婉太妃懷中的漫兒卻突然開始哭了起來,凌兮和楚雲深十分的心疼,楚雲深對著一旁的太醫道:「公主的情況可是有辦法根除?」

  那太醫跪在地上,一臉的鐵青的道:「陛下,這癮症難以戒除,更何況是長公主這么小的孩子,怕是怕是——」

  楚雲深一腳狠狠的踢在了那太醫的身上道:「連一個小孩子都救不了,朕要你們有何用?」

  許是聲響有些大了,漫兒被驚嚇到了,哭的愈發的厲害了,不斷的哽咽著,臉色通紅,婉太妃看著心疼,不由得道:「這孩子這樣哭下去怕是要哭壞了身子的,不如我們——」

  她目光看向了採薇搜出來那罐茶葉,意思卻是十分的明顯的,凌兮卻堅定的搖頭道:「不可,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萬不可再給漫兒碰那東西,採薇——」

  她微微的揚聲,採薇忙上前道:「娘娘——」

  凌兮看著那東西道:「將東西拿下去,交給內務府去查,這等害人的東西,宮中萬萬不可存留,還有宮裡主位的膳食,要精心檢查,再命人去查最近所有太監宮女出宮的明細往來。」

  採薇忙道:「奴婢知道了。」

  說著,便捧著那東西下去了。

  凌兮則抱著啼哭不止的漫兒,哄了又哄,但是無論漫兒如何哭鬧,甚至連太醫都勸說凌兮或許可以慢慢的減輕計量,慢慢的戒除,但是凌兮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看著凌兮倔強的樣子,楚雲深心中有些擔憂的道:「阿兮,不如按照——」

  「不行,陛下,若是有國事便先行去吧,漫兒的事情,無論如何不能再碰,田怡,拿銀針來——」田怡忙上前,太醫似乎知曉了凌兮的意圖,道:「貴妃娘娘不可,小孩子尚未張開,好多穴位尚不清晰,現在貿然動針,若是一個錯手,便是萬劫不復啊。」

  見到太醫說的如此可怖,就連婉太妃都覺得此時應該暫緩,先按照太醫的說法慢慢的戒除,凌兮看著這些人,只是道:「臣妾累了,還請太妃先回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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