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合作(五)
2024-06-03 15:24:34
作者: 柒姑娘
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近前,跪在了楚憐星的身邊,凌兮似乎還是有些不放心,借著行禮的功夫,偷偷的看了一眼楚憐星,只見到楚憐星雙目微紅,雖然是哭著,但是那神色,卻有些疲憊和冷凝。
她不禁有些心疼,這樣的反應,並不代表她對楚皇的死不悲痛,而是她跟著這些每日舉哀的人一樣,日日都活在折磨和煎熬中,哪怕是並沒有到先帝的靈前舉哀,但是這悲痛,凌兮相信,並不比任何人少。
突然,一個消瘦清麗的身影竄到了楚憐星的身旁,一把拉起了正在舉哀的楚憐星。
凌兮一直注意著楚憐星,自然是第一個發覺的,她動作極快,馬上站起來,擋在了楚憐星的面前,楚憐星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也被拉扯的一個踉蹌,但是下一秒,便聽見了一個響亮的耳光,啪的一聲。
眾人皆驚,包括那個清瘦的人影,正是楚憐月,她眉心微促,看著凌兮道:「你這是做什麼?她如此不孝,你也護著她——」
凌兮面色不變,只是沉聲道:「長公主只是看見了事情的結果,但是並未看見原因,星兒她不是——」
她話音未落,便聽見了楚憐星的笑意在身後想起來道:「三皇嫂,你讓開,我倒是要看看,姐姐要怎麼在父皇面前教訓我?」
原本有些愧疚和後悔的楚憐月又被這一句話挑起了火氣,她怒道:「好,你不服氣, 那你告訴我,父皇去世這麼多天,你可是第一天舉哀?」
楚憐星點了點頭,柔聲道:「是,所以呢?所以姐姐便要在父皇的棺槨面前,打我麼?」
楚憐星像是一個刺蝟,張開了身上所有的利刺,只是為了能保護自己,凌兮到:「星兒——」
楚憐星確絲毫不為所動,只是感激的對著楚憐月道:「既然姐姐認為我不孝,沒有及時給父皇舉哀,那我也想問問姐姐,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是不是父皇才去世,姐姐就跪在靈前哭訴了呢?」
這句話,便顯然已經有一些大逆不道了,饒是在場的宮妃們也聽不下去了。
凌兮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按照她對楚憐月和楚憐星的了解,饒是她們在怎麼樣,畢竟是公主,教養身份也不允許她們像是市井村婦一樣,互相糾纏。
她看向了楚雲深,只見到他正一臉鎮定的看著場中的兩人,左側的臉頰還火辣辣的疼著,伴隨著, 還有千萬隻螞蟻在爬一樣。
楚憐月被楚憐星的話氣的瑟瑟發抖,她指著楚憐星問道:「你什麼意思——」
楚憐星道:「我什麼意思?我的意思是,要是在場的眾人,若是真的為了父皇著想, 為了父皇的死,悲痛欲絕,我們應該做的,難道不是查清楚父皇的死因,而不是像是現在一樣,假惺惺在這裡哭哭啼啼麼?」
凌兮剎那間明白了楚雲深的用意,現在已經是舉哀的後兩日了,明日便是蓋棺送陵的日子,要是想要揭露某些事情,今天是最後的時間了。
這件事情,他和楚憐星早已經達成了共識,但是為何自己卻不知道?
她看向了楚雲深,這個時候,她甚至舉得,楚雲深的臉在那麼一瞬間,竟然是這般的陌生。
楚憐月被楚憐星的話驚得一時語滯, 半晌好像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另一邊,一直注意著這邊的皇后突然站起身來,對著身後的嬤嬤說:「兩位公主都累了,扶著公主下去休息然而,不等到嬤嬤上前,楚憐星便一臉諷刺的道:「怎麼?難道皇后娘娘是擔心我發現什麼麼?還是皇后娘娘對我們隱藏了什麼?」
她已然不叫皇后母后了,皇后臉色難看,沉聲道:「星兒,這是你同母后說話的方式麼?你父皇還尚未入皇陵,難道你就想在靈前放肆?你多日躲避,不來舉哀,姐姐教訓你幾句,你便如此桀驁不馴,你真是——真是氣死本宮了——」
說著,皇后竟然捂著胸口,似乎是想要朝著後面倒去,好在有嬤嬤及時擋住了,宮中的妃嬪們,小聲的道:「皇后娘娘, 您可要保重啊,現在還要您主持大局,若是這個時候,您倒下去可是怎麼辦啊。」
楚憐星一臉冷意的看著皇后,又道:「怎麼?難道皇后娘娘除了想要給我扣上一個不敬父皇的罪名外,還想要給我扣上一個不敬母后的罪名麼?」
皇后緊緊的蹙眉,一臉傷心欲絕的模樣,楚憐星道:「既然如此,讓我猜猜看,那母后是想要怎麼處罰星兒呢?是不是也要挑斷星兒的手筋腳筋,割了星兒舌頭,將星兒關在暗無天日的宮殿裡,等著你們折磨夠了星兒,便一刀結果了星兒,然後對外說星兒是暴斃身亡的。」
楚憐星,一字一頓,說的極為輕柔,但是任誰都感覺到這話語中的殘忍,膽小的女眷們,臉色已經有了些許的蒼白了。
皇后神色有些微動,她顫抖著指著楚憐星道:「反了,真的是反了,來人,把這個不孝女給本宮壓下去,聽候發落。」
這句話,便已經不是在命令宮婢了,一旁,馬上有禁衛軍動了,曹宇心中百轉千回,終於,還是忍不住的挺身而出,拔出手中的長劍,擋在眾人的面前的道:「我看誰敢?」
楚景行隨後跟上來,怒道:「曹宇,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
曹宇眉頭皺的死死的,突然,他跪倒在地道:「啟稟大皇子,小公主只是傷心欲絕,一時口不擇言,便要禁衛軍拿她,是否不妥,公主冰清玉潔,怎能讓下人沾污?」
見到曹宇這般說,平素里十分喜歡楚憐星的妃嬪們,也站出來道:「是啊, 星兒向來性子天真,想來也是受不了刺激,皇后娘娘關了禁閉, 便好了,何苦去遭那份子罪呢?」
皇后聞言,冷冷的道:「大膽,現在是本宮說了算,還是您們說了算?平日裡愛玩愛鬧,就算是闖了禍事,也並無大礙,但是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樣的地方,本宮今日不處置了她,難道讓天下的人以為,宮中的規矩是個笑柄麼?」
楚憐星饒過了曹宇,走到了眾人的面前,沉聲道:「宮中 的規矩是不是笑柄,我們馬上就知道了。」
說著,竟然朝著楚皇的靈柩走了過去,一時間眾人甚至不知道,楚憐星想要做什麼,只有皇后和楚景行對視了一眼,楚景行縱身上前,似乎是想要將楚憐星拉回來,但是手還未觸楚憐星的衣襟, 便感覺自己的手,被一個人捉住了,定睛看去,正好是楚雲深,他似乎想動一動自己的手臂,但是他發現,自己的手臂好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竟然沒有辦法挪動。
他怒道:「楚雲深,你這是要做什麼?星兒糊塗,難道你也糊塗了不成?」
楚雲深只是淡淡的道:「並非如此,只是,我也和星兒有一樣的疑問,那就是,父皇的真實死因。」
楚景行冷笑道:「真實死因?難懂你還認為,父皇是被人害死的不成?」
楚雲深去不答,楚雲深心中焦急,忙對著一旁的王琦使了一個眼色,王琦會意,抽出了手中的長劍喊道:「保護陛下的靈柩——」
說著,帶領著禁衛軍朝著靈柩的方向沖了過去,這個時候只聽得,鏹的一聲,是兵刃交接的聲音,楚憐星回頭看去,只見到曹宇正一臉堅毅的站在一旁,對著她點了點頭,剎那間,她只覺得心中驟暖,她快步上前,場面一時間十分的混亂。
妃嬪的尖叫聲,甚至是不斷倒下的禁衛軍,楚憐月早已經的驚得失去了反應的能力,呆呆的站在原地,凌兮眼疾手快,將楚憐月一把拉了過來,囑咐道:「長公主保護好自己——」
說著,便將楚憐月推向了一個稍微隱蔽一些的角落而自己,則朝著楚憐星的方向去了,但是人還未道楚憐星的面前,便看見兩道素色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正是玉璇璣和凌如雪。
凌兮神色有些高傲的道:「怎麼,難道你們以為,憑藉著你們兩個,就能攔住我不成?」
玉璇璣道:「三皇妃武功如何 ,我們兩個自然知道,只不過——」
她話音剛落。便見到了玉璇璣身後出現了兩個人,其中一人,凌兮看著十分的眼熟,那人森森一笑,凌兮剎那間回神,這人正是那日,在山谷中,帶著玉璇璣逃走的人,想來現在已經是玉璇璣身邊的貼身侍衛了,他幽幽的笑了笑道:「不知道,三皇妃今天想不想給你的師兄報仇呢?」
凌兮血氣翻湧,手不自覺的抹上了自己腰間的軟劍,玉璇璣越發的得意了,她嘖嘖了兩聲到:「有時候我就在想, 用我的一條手臂,換了你師兄的性命,還有你腹中孩子的性命,到底是值不值得的,但是今天我好像是找到了答案 ,要是還能給我一次再來的機會的話,我還會選擇,親手炸死你的師兄,讓你嘗嘗,最珍貴的東西被別人剝奪的滋味。」
凌兮呼吸慢慢的急促了起來,另一邊,已經有大幫的宮女和太監朝著楚憐星的方向圍了過去了,但是好在楚憐星跟著自己學過幾天三腳貓的功夫,尚能應付一二,但是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牽制住,不能再靠近一步。
看著場中的場面,皇后甚是得意的起身,朝著楚憐星的方向走去,突然,手腕一緊,她磚頭,便見到了楚憐月一臉的蒼白的看著自己道:「母后,父皇他——父皇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皇后微微蹙眉,端莊的道:「月兒,你怎麼也能跟著你妹妹發瘋?」
楚憐月死命的搖頭,臉上的淚水卻一直流淌不止的道:「不可能,不可能——母后,就算是星兒發瘋,但是雲深和凌兮不會,您是不是真的瞞著我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