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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合作(六)

2024-06-03 15:24:35 作者: 柒姑娘

  皇后十分不耐煩的一甩衣袖道:「難道你們都瘋了不成?」

  楚憐月的手被甩掉,整個人撞到了身後的木門上,劇烈的疼痛讓她整個人清醒了起來,她神色漸漸的清明了起來,她看向了皇后的身影朝著楚憐星的方向去了,此時楚憐星已經被眾人牽制住了,她看著眾人亂做了一團,她雙腳不受控制的向著先帝的棺槨走去,她身後的婢女喚了一聲:「公主——」

  

  但是下一刻,她便收了聲息,不敢再說。

  凌兮被那人牽制著,不能動半步,玉璇璣和凌如雪只是站在一旁看好戲,眼中滿是幸災樂禍。

  楚憐星的手被人死死的抓著,有的地方已經開始有了紅痕,甚至是血絲,可見這些人,饒是對待楚憐星這個公主,也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她死命的掙扎著:「放手,你們算是什麼東西,竟敢碰本公主,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有一個小太監緊緊拉著楚憐星的手,道:「公主,您傷心,奴才們也知道,但是驚擾先帝靈柩,可是死罪啊,奴才也只能這樣做了。」

  他的指甲在楚憐星的手上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楚憐星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只是想著往走一步,再走一步。

  這個時候,只是覺得抓著自己的手腕一松,她忙回頭看去,便見到了那隻手,竟然被人用劍齊齊的砍了下來。

  身邊響起了太監和宮女的慘叫聲,人人都畏懼的朝著身後退去,楚憐星抬頭,便見到了曹宇一臉怒色的道:「狗奴才,公主也是你能碰的?」

  那太監早就意境找不到了任何語言能形容自己此時的感覺,除了能躺在地上打滾,剩下的,都是無邊無際的痛苦。

  有了這樣一出,誰也不敢上前,只能遠遠的看著,楚憐星站了起來,心中感激,剛要轉身,便看見曹宇的腹部,突然刺出來一柄長劍,上面都是鮮紅的血跡,那一刻,楚憐星的眼中好像再也沒有了其他的顏色,她用力的喊著:「曹宇——」

  但是她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見到曹宇倒下了,那些宮人也打著膽子上前,七手八腳的壓著楚憐星。

  皇后走到了楚憐星的面前,揚起了手,狠狠一巴掌便打在了楚憐星的臉上,她道:「不孝女,你看看,都是因為你,讓你父皇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心!」

  楚憐星只覺得,耳中嗡鳴作響,但是她什麼都聽不見,只能聽見曹宇沉重的呼吸聲,她費力的轉身,見到曹宇也被人像是押解罪犯一樣,被狠狠的壓在了地上,鮮紅的血液隨著傷口的不斷撕裂,留了滿地,她喊道:「鬆開他,你們鬆開他——這樣下去,他會死的,會死的——鬆開他——」

  曹宇身上各處已經是傷痕累累了,王琦一腳踩在了曹宇的頭上,好整以暇的道:「呦,公主這把在意這個小小的侍衛,難道是——」

  他話音未落,便感覺到腳下傳來了一股力道。他猝不及防,竟然差點被甩了一個跟頭,之見到曹宇竟然撐著身子站了起來,王琦唇角滿是嘲諷的笑意道:「好哇,我之前還不知道, 你還真的是個漢子呢。」

  說完,猛地一腳,踢在了曹宇的膝彎處, 曹宇吃痛,猛地跪在了皇后和楚憐星的面前,但是好在王琦也知道收斂,折辱曹宇,沒有什麼問題,只是要是帶上了公主,就算是再給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再說一遍。

  楚憐星在哭,曹宇抬頭,看著楚憐星一身的傷,他搖了搖頭,想說什麼,但是一張口,一口腥甜的血水,便從口鼻涌了出來。

  皇后冷冷的看著,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很心疼啊,要是你能乖乖的聽話——」

  「母后——」

  「父皇——父皇——」

  楚景行和楚憐月的聲音同時響起,只不過不同的事情是,楚景行的聲音中是急切,然而楚憐月的聲音中卻滿是悽厲。

  人人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到楚憐月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靈柩的旁邊,已經掀開了皇帝身上蓋著的明黃色的不薄衾。

  楚皇的嘴巴大張著,裡面的舌頭早就已經不翼而飛了,就是因為看見了這幅場景,楚憐月才驚叫出聲,有妃嬪大著膽子走上前去,見到這樣的事情,也不禁和楚憐月一樣,叫嚷著:「怎麼會這樣——陛下——陛下的舌頭——」

  皇后臉色難看,她看向了楚憐月,那目光中燃燒著火焰,似乎是要將楚憐月灼燒殆盡一般,但是現在的楚憐月哪裡還能注意道這些,恍然間,她想起了楚憐星的話來:「割了舌頭,挑了手腳筋,最後一刀要了性命。」

  她忙醒悟過來,撥開了正圍在靈柩前嚶嚶哭泣的妃嬪們,一把掀開了楚皇身上的薄衾,拉過楚皇的手,朝著手腕看去,只見到那手腕處,一道淡淡的紅色傷疤,正處在他的腕脈處,四肢上都有。

  她頭腦中一陣眩暈,又忙去拉扯楚皇的中衣,只見到胸膛上赫然有一個刀傷,直直的穿過了心臟的位置。

  她雙腳一軟,直接的坐在地上,她不斷的後退著,似乎是不能接受,楚皇生前最後一段日子,竟然遭受了這樣的折磨。

  場中的打鬥,已經漸漸的停息了,皇后走到了靈柩前,看著楚皇的遺容,眼底閃過了厭惡,她微微蹙眉問道:「本宮是不是應該問問,兩位公主這是怎麼一回事?」

  沒有了牽制的楚憐星柔柔的起身,看著靈柩中的人一眼,饒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當這樣殘忍的景象真真正正的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楚憐星覺得自己依舊看不了,她深吸一氣,指著靈柩中的人問道:「這不該問母后自己麼?父皇病重,最後的時光,可都是您一直侍奉在左右的,滿朝的文武,誰不誇我們的皇后賢良淑德?現在,您竟然又問起我們來,是,我不像是姐姐遠嫁, 但是我雖然身處宮中,皇后娘娘又何曾讓我去探望過父皇?」

  她字字珠璣,在場的妃嬪們,一個個也都神色各異起來,顯然,她們也想過要探望楚皇的,但是都被皇后娘娘攔下了。

  皇后輕咳一聲,眉眼微垂,看起來,竟然像是廟宇中寶相莊嚴的菩薩,但是誰又知道,遮掩一副菩薩的面向下,隱藏著是什麼樣的蛇蠍心腸。

  她朗聲道:「是,最後,是本宮不讓你們見陛下,但是那也是陛下的意思,陛下最後一直在蕭貴妃從前的宮殿中,不願意踏足本宮的寢殿,甚至是養心店,這些,讓本宮如何同你們說,諸位妹妹都是女人,又都是陛下的女人,想必也能理解一二吧。」

  妃嬪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雖然皇后的話在一定的程度上,倒是有一些說服力,但是更多的,還是眾人的懷疑。

  但是這些懷疑,在皇后看來是無所謂的,她頗具威嚴的環視了一周,道:「至於陛下龍體受損一事,本宮定會徹查,好了,今日鬧也鬧夠了,兩位公主受了驚嚇。還有皇子皇妃們,今日就不要回府了,在宮內好好休息,明日,一早,送陛下入皇陵。」

  楚憐月等人,見到皇后竟然只用了這樣無所謂的語氣,處理了這件事情,難免有些憤怒,但是還不等說話,便見到了已經有粗使的婆子和內侍走到自己的跟前,道:「長公主,皇后的話,您也聽見了,還是下去吧,今日鬧得夠大了。」

  皇后看了看凌兮和楚雲深道:「你說,你們兩個,竟然在皇帝的靈前動手,本宮要怎麼處置你呢?」

  楚雲深負手而立,道:「一同動手的還有大皇子,要是皇后娘娘當真想要公平公正的話,那便一起處置了吧。」

  皇后臉色難看,她突然一笑道:「罷了,明日送你父皇進了皇陵,我們母子之間的事情,再好好的算算,對了,你們還是宿在你母妃的宮裡吧,你母后走了這麼多年,想必你也十分的想念——」

  突然,皇后湊近了道:「就像是你父皇一樣,不過本宮已經幫你父皇完成了這個願望,送他下去見你的母妃了,到時候,本宮也可以滿足你,你放心——」

  說完,便高聲道:「來人,都帶下去——」

  眾人都被帶了下去,楚景行蹙眉有些不解的道:「母后為何還留著他們?」

  皇后轉眸看向了正睡在靈柩中的楚皇,道:「景行,殺一個人很簡單,只需要手起刀落,但是你卻忘記了,若是真的殺了他們,我們便會有奪嫡之嫌疑,母后想讓你登上至尊的位置,光明正大的坐上去,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楚景行皺眉,他總覺得,這件事情,並沒有皇后想的這般簡單,楚雲深和凌兮,自從回到京城之後,太過於安靜了,甚至找不到他們身上的破綻,難道他們真的坐以待斃了麼?

  見他如此,皇后卻笑顏艷艷的道:「我的好孩子,你放心好了,一切有母親,只要有母親在,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的。」

  一旁的凌如雪這個時候插嘴道:「對,大皇子,皇后娘娘說得對,況且,就算是有什麼事情,還有我父親不是?他一定早就有了準備。」

  說著,她不自覺的看向了一旁的玉璇璣,那眼中的炫耀之意,顯而易見。

  皇后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對,如雪說的對,明天百官也會跟著送陵的隊伍前去皇陵,屆時,丞相大人,會帶著文武百官,請命讓你等級為帝。」

  雖然兩人都是這麼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楚景行還是十分的不安,似乎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忽略了一般。

  他深吸一氣,籌備了這麼久,一切的事情最終,會在明天塵埃落定,這樣的感覺,讓他覺得不真實和虛幻,他也在心中告誡自己,可能自己真的是太過於緊張和不安了。

  但是誰也不知道,就在宮中亂成一團的時候,有一群難民,從京城一個城門內,湧進了雲水巷,又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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