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請君入甕(三)
2024-06-03 15:24:07
作者: 柒姑娘
他欲言又止的看向了楚雲深,楚子逸臉色難看的道:「雲深又如何?」楚景行為難的道:「雲深之前一直帶兵駐紮在城外,父皇可是極為生氣的,曾經囑咐我,不想看見雲深。」凌兮聞言清淺一笑道:「父皇可有旨意?」楚景行看著凌兮的方向,他已經許久未見到凌兮了,許是經歷了太多的事情,眉宇間已然有著淡淡的堅定和和煦 ,身姿消瘦,越發顯得動人了,他沉聲道:「父皇只是有口諭,並無明旨。」並非是他不想偽造,只不過楚皇最後連玉璽在哪裡都不告訴他,他便也只能如此了。見到他遲疑的神態,凌兮道:「既然父皇沒有旨意,那便沒有足夠的證據說明,大皇子,你說呢?」
楚景行眸光中帶著一點玩味的感覺,凌兮和楚雲深現在在他看來,都是手心中的螞蟻,這整個京城,都是在自己的掌控中,他沉沉的看著凌兮,道:「既然你這般說,我便給了兮兒這個面子,來人,帶著三皇子和三皇妃進宮——」
他直接叫凌兮,兮兒,這樣的稱呼,曖昧中帶著一些玩味,楚雲深臉色大變,凌兮忙握住了他的手。暗示他別被楚景行這樣的拙劣技巧所激怒,楚景行倒是對凌兮這樣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態度十分的讚賞,眼睛到是若有似無的朝著凌兮的方向瞥了幾眼,但是也正是這幾眼,倒是讓楚雲深怒火中燒,同樣不滿的並非是只有楚雲深,還有凌如雪,她本以為,凌兮跟著楚雲深做了這麼多的事情,甚至讓楚景行幾萬的兵馬都折損了,楚景行本應該恨不得除之而後快才是,怎麼會——她不禁連連看了幾眼凌兮的方向,只見到凌兮正偏過頭跟楚雲深說著什麼,眼神中都是溫和的笑意,楚雲深也認真的聽著,兩人站在一起當真是郎才女貌,但是此時的她卻沒有心思來觀賞他們,她心中自然有另一番打算,楚景行笑道:「既然是想看看父皇,那邊全部都進宮行喪禮吧,倒是省了很多的時間。」
這一點,凌兮早就預料道了,她和楚雲深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見了瞭然。
相對於三皇子府,自然是皇宮更加讓人放心,楚景行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楚子逸倒是無所謂,他在京中的府邸,就算是平日裡回京,他也不住,總是住在楚雲深那,現在雖然說是特殊的時期,自然也應該特殊對待才是。
見到眾人無意義,便都進了宮,不知道是不是楚景行有意為之,他竟然將楚雲深和凌兮安排在了蕭貴妃原本的宮殿,楚雲深欣然接受了,夜間,太監掌管李玉帶著御膳房送來的膳食,見到了李玉,楚雲深道:「之前的王全去了哪裡了?」李玉神色有些倨傲,但是臉上還賠著笑意道:「回三皇子的話,王總管因著侍奉陛下不盡心,已經被大皇子處置了,奴才是後升上來的。」凌兮看著滿桌的葷腥,皺了皺眉,見到李玉得意洋洋的樣子,冷聲道:「想來,李總管也並非是個周全的人呢。」李玉神色一怔,身後跟著的宮女太監們,在這樣的火藥味中,連大氣都不敢喘,李玉本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得寵的人,除了大皇子對他不怎麼客氣,其餘的人,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沒有人敢對他這般, 他一直以為大皇子最後肯定會榮登大寶的, 對於未來的皇帝,自然是要小心對待的,但是眼前的三皇子和三皇妃——
他清了清喉嚨道:「若是三皇子對老奴有什麼不滿,儘管說,鑰若是想在奴才的身上加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老奴可是不從的。」
楚雲深並未說話,凌兮卻站起了身,走到了李玉的面前,揚手便是一巴掌,道:「這一巴掌,打你不敬畏主上——」她的聲音冷冽的好像是冬日裡面的寒風,站在李玉身後的眾人,一時間人人自危,李玉何曾在宮人的面前受到過這樣的對待,臉上青紅交錯,十分的精彩,他怒聲道:「三皇妃——」啪的一聲,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李玉的臉上,力道比上一次更狠,李玉便徹底的怒了,然而凌兮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她揚聲道:「這一巴掌,打你不敬先帝,你臉上的那些笑意,就是最好的證明。還有這滿桌的葷腥,就這些足以將你亂棍打死——」李玉再也不敢說話了, 若是只是說方才他對待凌兮和楚雲深的態度,他自有的辯解,但是現在這膳食實實在在的擺在了這裡,他自然說不清楚了。
思及此,他趕忙跪倒,對著兩人接連扣頭道:「三皇子饒命,三皇妃饒命,老奴一時糊塗,老奴不干不敬先帝啊,就算是給老奴一百個膽子,老奴也不敢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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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額頭便不斷的撞擊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沒有幾下,便撞破了,鮮血混著灰塵覆在額頭上,顯得十分的狼狽,臉上也沒有了剛才倨傲的氣場,楚雲深對著身邊的侍衛道:「拖下去,打死。」
那些侍衛一個個都面面相覷,都站著不動。
李玉臉色十分的難看,楚雲深看著一動不動的侍衛們,開口道:「什麼時候,你們的主子是李玉了?」
那些侍衛越發的不敢說話了,其中一人鼓足了勇氣站出來道:「啟稟三皇子,李玉畢竟是內侍總管,就算是要處置,是不是也應該問過皇后娘娘?」
眾人紛紛應和,跪在地上的李玉聽見這些話,不免鬆了一口氣,他連聲道:「還請三皇子和三皇妃能網開一面,饒了奴才這一次。」
楚雲深剛要開口,便聽得門外一陣通傳的聲音:「皇后娘娘駕到——」
跪在地上的李玉鬆了一口氣,趕緊看向了殿外的方向,之見到皇后一身雍容華貴的鳳服,只不過因著大喪,選的是暗沉的烏色,發上也簪了素白的絹花,但是卻絲毫不影響她通神的氣派。
她進了內殿,便見到了李玉一身狼狽的跪在地上。
「本宮遠遠的就聽見了這殿內這般吵鬧,這是怎麼了,李玉?」她進竟然無視了楚雲深和凌兮,只是對著李玉道。
李玉的身子跪的越發的挺拔了,他沉聲道:「回皇后娘娘的話,是奴才伺候主子不經心,主子要罰了奴才,自然是應該的。」
他聲音哽咽,但是並未說到底是因為了什麼事情要處罰他,果然皇后哦了一聲,道:「你也是的,自己下去領了是個板子,再進來回話。」
凌兮和楚雲深對視一眼,都察覺道皇后這是想要給李玉開脫,李玉忙起身朝著殿外走去,卻不想人還走到殿外,便聽見了楚雲深道:「母后都不問問李玉是犯了什麼事情麼?」
皇后只是衝著李玉使了一個眼色,李玉趕緊朝著外面走去了,然後皇后笑道:「左右不過是伺候主子不經心,本宮不是已經懲罰過他了,再說了,你和兮兒才回宮,這樣的瑣事,還是不要插手了,這幾天過有大喪,有的咱們勞累的,兮兒身子不好,這番回來,我看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
皇后言語間都是淡淡的,好像是並不在乎李玉到底是犯了什麼錯誤一樣。
凌兮眼神中的情緒漸漸地冷了下來,她沉聲道:「母后還真的是天下人的表率啊,對後宮的治理愈發的嚴明了。」
皇后許是聽出了凌兮言語中的諷刺意味,她冷冷的道:「哦?似乎兮兒到是對本宮這個皇后不滿麼?」
凌兮道:「兮兒不敢,只不過兮兒倒是有一事不明白,還是要請教母后的。」
皇后臉上最後一絲溫婉的笑意也已經退了下去了,她冷冷的道:「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請問,不敬先皇,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過錯?」凌兮開口,一雙美眸寒光四射,直直的盯著皇后看,皇后似乎是不喜歡凌兮這麼看自己,身為皇后的她,竟然被凌兮這樣的目光逼視著無處遁形。
她別開了目光,並不回答凌兮的話,眼神也落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只見到,桌子上擺放的膳食中,葷素搭配,顏色也頗為養眼,似乎也明白了李玉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才被捉到了錯處。
她理了理鬢髮,道:「這御膳房未免也太不經心了,先帝大喪的期間,竟然還送葷腥上來,還送葷腥上來,真的是越發的大膽了,來人啊,把御膳房的總管給本宮叫來。」
凌兮眉心微微蹙起,皇后這是要給李玉找替死鬼,畢竟李玉是她的得力手下。
凌兮上前一步,展臂攔住了凌兮道:「慢著,母后,你這樣處理事情,未免太過於不公平了吧。」
皇后轉回身,哦了一聲問道:「怎麼,那按照你的意思,怎麼樣才算是公平呢?」
皇后已經有些怒氣了,沒有想到凌兮竟然這般毫無在乎的就對著自己。
凌兮高聲道:「這宮中的大小事宜,最後都應該是內侍總管來負責,雖然這些膳食最後是御膳房成交上來的,但是李玉身為總管,有失察之責,母后只是象徵性的打了幾十個板子,未免太過於大題小做了。」
皇后眼眸沉沉的看向了凌兮,道:「你可知道你現在是同誰在說話?」
凌兮昂著頭道:「這個我自然知道,母后是皇后,做事自然是應該公平公正,只不過現在父皇大喪在即,兒臣走在這宮中,除了這滿宮的縞素之外,倒是看不見絲毫的悲痛之意,包括李玉,竟然面帶笑意,這樣的刁奴才,就是株連九族,都不為過,母后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