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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請君入甕(四)

2024-06-03 15:24:09 作者: 柒姑娘

  「放肆,你可知道你在和誰說話?」皇后怒聲斥責道,身後的宮人們嚇得紛紛跪倒在地,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楚雲深站起身來,護在凌兮的面前,衝著宮人道:「將李玉直接打死,單單是不敬先帝這一條罪名,就足以讓他死無全屍了。」

  皇后死死的盯著楚雲深夫婦兩個,揚聲道:「今日,我看誰敢?」

  她胸膛不斷的起伏著,一絲冷笑便浮上了唇角。她道:「你們當真以為,能在這皇宮中為所欲為?今日斬殺了李玉,那麼明日,是不是要斬殺本宮?」

  楚雲深道:「兒臣不敢,況且,母后對父皇情真意切,自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既然這樣,那就還請母后見諒。」

  楚雲深快步走到了外面,李玉已經被打了是個板子,宮裡的人一個個都是人精一樣的,見到皇后這個樣子袒護李玉,也知道了是不是應該手下留情了,所以,哪怕是受到了十個板子,也並未傷筋動骨,只是一些皮外傷罷了。

  見到了楚雲深出來,李玉忙不迭的跪倒了,嘴裡倒吸著涼氣,哎呦哎呦的叫喚著,好像是牽動了傷口一般。

  「哎呦——三皇子——奴才知錯了,還請三皇子看著老奴服侍陛下多年的份上,饒了老奴一命吧。」李玉不斷著呼痛,楚雲深一把拿過了宮人手中的刑杖,那刑杖是用烏金打造的,提在手裡沉甸甸的,但轉頭看見李玉的情況,臉色還是紅潤的,就連額頭上的冷汗都是少的,楚雲深冷笑一下,眼眸中閃過了一絲狠厲來。

  身後已經有嘈雜的腳步聲音追了出來,正是皇后。

  她看見楚雲深手中拿著刑杖,高聲道:「楚雲深,你要做什麼?」

  

  話音剛落,只見到楚雲深手中的刑杖重重的揮了下去,帶起了一陣勁風,刑杖重重的敲在了李玉的頭上,那顆頭顱頓時像是沒了氣的球一樣,就癟了下去,流出了紅白色的液體,剎那間周圍一陣騷動,他們何時見過這樣的場面,有膽子小的宮女已經嚇得哭了起來。

  楚雲深面上一片肅殺之氣,看著好像是地獄走出來的修羅一般,皇后面色蒼白,指著楚雲深,顫抖著聲音道:「反了,真是反了——來人!」

  「母后是想為了一個刁奴處置我們夫妻二人麼?」凌兮站了出來,堅定的站在了楚雲深的身邊,雖然平日裡,皇后百般的迫害楚皇,甚至大著膽子在宮中養面首,只是,這些事情,只是皇后身邊的心腹知道,若是今日皇后真的敢因為一個太監處置了凌兮和楚雲深,想必明日整個京城都知道這件事情了。

  那便更加坐實了皇后聯手大皇子,打壓其他皇子的事情了。

  想通了這件事情,皇后只能忍下了心中的氣悶,她咬牙切齒的道:「來人,將李玉的屍體扔進了亂葬崗,將頭割下來,懸在宮門口,讓人看著不敬先帝的後果!」

  凌兮鬆了一口氣,但是皇后的反應卻好像是在楚雲深的意料之中一樣,他揚了揚眉道:「那還勞煩母后讓御膳房重新換上晚膳。」

  皇后氣的鬢髮聲的珠花都微微的顫抖著,似乎是不願意在和楚雲深還有凌兮糾纏一般,冷哼一聲,便轉身離去了。

  道是留下了楚雲深兩人和著一眾的宮人。

  楚雲深道:「都下去吧,我和皇妃這裡不需要別人服侍了。」

  伺候在這裡的人,好多都是宮裡面的老人,嫌少見到楚雲深這個樣子,現在一聽見楚雲深放了話,都如蒙大赦一般,屁滾尿流的退了下去。

  殿內方才還熙熙攘攘的全是人,這會便只剩下了楚雲深和凌兮了,凌兮坐在楚雲深的身邊,道:「這個李玉不得不除,能代替了王全,想必必然父皇的死和他是有關係的。」

  楚雲深點了點頭,他環顧四周,都是他記憶中的陳設,牆壁上,甚至還掛著蕭貴妃的畫像,突然,他看向了那畫像的一角,只見到畫中美人的裙擺上,竟然有點點的猩紅,好像是什麼東西噴濺上去所致,凌兮見到楚雲深看著那畫像出神。

  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些,那趕緊從一旁的案几上拿了燭火,靠近了些許,看過去,只見到那裙擺上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點點的血跡。

  凌兮道:「這副畫像,可是父皇十分的喜愛的,怎麼會有血跡濺射到上面去呢?」

  凌兮目測了一下距離又道:「況且,這畫像好像是沒有挪動的痕跡,那這血跡必然是從——」她環顧了四周,在距離畫像兩步遠的地方站定了,沉聲道:「應該是在這裡才對,只不過,是誰敢在這個宮中殺人呢?」

  人人都知道,這個宮中是皇帝心中的重地,就連平日裡前來打掃的宮婢們,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的。

  正在兩人商議的時候,突然,凌兮看見有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在門口朝著裡面張望,凌兮面色一冷,道:「什麼人在哪裡?」

  那人似是有些慌張,轉身便想要逃走,卻不想腳下沒有注意道台階,整個人直挺挺跌了下去,凌兮和楚雲深相互的對視了一眼,起身便朝著外面的方向走去。

  那人似乎是害怕被人發現一樣,顧不得疼痛,起身就想著跑去,楚雲深剛出了門,便見到了那人踉蹌的背影,還有幾步就要轉過涼亭了,突然,意見物事從楚雲深的手中激射出去,打在那人的腿上,那人吃痛,一下子便跪倒在地。

  這與方才他跌倒的力道不同,楚雲深幾乎是用了半成的功力,若不是距離遠,想必這個時候,早已經被楚雲深的力道直接震碎了骨頭,再也站不起來了。

  那人痛苦的倒在地上站不起來,楚雲深和凌兮走到近前,發現是個內侍,看樣子,應該是宮裡面的老人了,他見到楚雲深和凌兮的瞬間,眼神中有那麼一陣的慌亂,好像是看見了什麼讓自己害怕的東西一樣。

  楚雲深道:「你是什麼人?」

  那內侍囁嚅的道:「回稟三皇子的話,奴才是這宮裡的管事太監,名字加孫興,見過三皇子,三皇妃。」

  說著,整個人匍匐在地上,將頭埋的深深的,生怕禾曦和楚雲深會發現什麼一樣。

  楚雲深哦了一聲,問道:「既然是管事太監,為何剛才我們沒有看見你?」孫興將身子俯的更低了,他顫聲道:「回稟三皇子的話,奴才方才有些要事在身,耽擱了,這才從內務府回來。」

  說著拿出了一個冊子來,楚雲深接過來看了,之見到上面是一些明細,還有時間,這個是宮裡面的規矩,各宮若是從內務府領取了什麼東西,都是要記錄在冊的,方便日後查對,也防止一些宮人私自將宮裡面的東西,送到宮外區變賣。

  這日期記錄的是今天,領取的東西也只不過是一些嶄新的被褥,和生活器具。

  楚雲深隨意的翻著,看似好像是沒有問題,但是下一刻, 楚雲深便怔住了,因為就在前一個月之前,也有從內務府領東西的記錄,難道是有人在這宮殿內住過?

  楚雲深將那些東西看在眼裡,狀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將那冊子扔在孫興的手邊,問道:「既然你做的是公事,為何方才皇妃叫你,你要逃跑?」

  「奴才,奴才只是擔心三皇子和三皇妃怪罪屬下,這才逃跑的,還請三皇子和三皇妃見諒。」說著, 他抬起頭來,到真的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

  凌兮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還未等到她問話,便見到楚雲深道:「好了,起來吧,最近父皇駕崩,宮裡面的大小事宜也都瑣碎繁雜,你顧忌不過來也是情有可原的。起來吧。」

  那人似乎是沒有想到楚雲深竟然這般輕輕巧巧的就將事情揭過了,他先是怔忪了片刻,終於道:「奴才知道了,謝謝三皇子的大恩大德。」

  說著便要起身,但是膝蓋的疼痛讓他不得不攙扶著一旁的圍欄,突然楚雲深有些好奇的道:「本皇子記得,父皇生前最愛這處宮殿了,我小的時候,偶爾溜進來玩耍,被父皇捉住了都會狠狠的責罰。」

  那老太監點了點頭,幾乎是從蕭貴妃去世之後,他便一隻看守著這處宮殿了,楚雲深說的事情,自然也是在他的印象中的。

  突然,楚雲深話鋒一轉道:「孫公公,在我們之前,有沒有人住過這裡?」

  孫興心跳剎那間的加快了不少,他沉聲道:「三皇子說的這是什麼話,陛下最看重這裡了,哪怕是生病的期間,陛下也會時常的來轉轉,怎麼會容許人住在這裡呢?」

  說著,好像是又怕楚雲深不相信一般,鄭重的道:「或許也就是因為蕭貴妃和您是母子關係,皇后娘娘才容許您住在這裡吧。 」

  楚雲深聽著他的話,不發一言,突然,他冷聲道:「可是我剛才看見你的帳冊上,一個月前,截止到父皇去世的時候,一直都有從內務府領東西的記錄,難道孫公公是想告訴我,您是知道本皇子要住在這裡,專門為了本皇子準備的麼?」

  孫興手指都微微的顫抖了起來,他沒有想到,楚雲深竟然會觀察的這般仔細。竟然連一個月前帳目都看了。

  他嘴唇囁嚅著道:「這個事情三皇子便是有所布不知了,陛下倒是偶偶爾會來住一下,說是總能聽見蕭貴妃說自己一個人孤單。」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睛覷著楚雲深的反應,見到楚雲深有些傷感的樣子,他不免鬆了一口氣,只要轉移了楚雲深的注意力,便不會對自己的話產生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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