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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發喪了

2024-06-03 09:14:58 作者: 怡然

  正院,內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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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媽媽欲言又止。

  趙氏強撐著爬起來,「說,將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

  周媽媽老臉漲得通紅,將事情說了個大概。

  趙氏聽完,驚得眼珠子都突了出來,一口氣卡在喉嚨口,上不上,下不下

  周媽媽趕緊上前幫她順氣,勸道:「太太,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先看看如何把這事兒掩了過去。」

  「哎啊喂!」

  趙氏順出口氣,額上青筋畢露。

  媳婦和男人通姦一事,她哪能不知道,不過是裝聾作啞罷了。不僅裝聾作啞,還得想法子幫他們遮掩著。

  否則,傳到外面去,別說整個二房沒了臉面,就是她趙氏,也會被人罵得抬不起頭。

  也正因為如此,她對杜鈺梅恨之入骨,卻又怕男人瞧出名堂來,只好拿杜氏無子這事兒作文章。

  「太太,要老奴說,人不在也是好事,總比將來哪天……」

  趙氏陰狠的目光看過去,周媽媽嚇得趕緊住了嘴。

  趙氏將心裡洶湧澎湃的情緒按捺下去,定了定神道:「發喪,置靈堂。」

  「是!」

  周媽媽低著頭退下,眼裡一抹得意的笑,這一通事兒辦下來,自己的腰包定能鼓出不少。

  趙氏等她走了,身子往後一靠。

  杜氏的事情要遮掩徹底,頭一件頂要緊的事,便是那些跟著去的下人們。

  老爺和兒子那頭他們自會處理,杜氏身邊的人,得她出手才行啊!

  ……

  顧府里。

  顧長平沐浴更衣後,僅著一件單衣站在窗前。

  齊林擺了飯菜,喊他吃飯,顧長平坐下,卻沒動筷子,而是幽幽看了眼顧懌,「溫泉莊上如何?」

  顧懌忙道:「回爺,小的已將蟊賊的事,告訴了李側妃,讓她在莊上自查一下。李側妃連夜查了,原是府中管事在外頭欠了巨額賭債,這才與蟊賊來了個裡應外合,說好搶了東西三七分,他三,蟊賊七。」

  顧長平問:「以什麼為信號?」

  顧懌:「以點火為信號。」

  那便是了!

  顧長平眼中飛過一抹冷色,不待捕捉已倏得消失不見。

  夜晚黑漆抹烏,靖家田莊的火光先起,蟊賊順著火光尋來,以為是這裡便是溫泉莊子。

  「這管事叫什麼?」他問。

  「叫賈貴。」

  「將這人徹底查一查,祖宗八代都給我查清楚。」

  顧懌一怔,「爺這是要……」

  「我不認為一個做奴才的有這麼大的狗膽,敢裡應外合的算計主人家,若是沒落的家族倒也就罷,十二郎手掌西邊的兵權,他怎麼敢?」

  顧長平神情越發的淡了,「更何況那些蟊賊身手不錯,訓練有素,賈貴是怎麼搭上這條線的?」

  就如同所有人都以為杜氏被山匪擄走了,實際上不過是他和靖七做的一場戲,都是給別人看的。

  賈貴的後面有人,而這些蟊賊也應該是那人安排好的,兩個唱戲的人上了台,這戲才能熱熱鬧鬧的開唱。

  齊林在一旁插話道:「爺可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要那獨眼龍的命?」

  顧長平點點頭,「我審過了,獨眼龍是拿錢辦事,別的一無所知,死了,才會死無對質,才能讓賈貴背後的人安心,才方便我們暗中調查。」

  齊林和顧懌聽了,面面相覷。

  他們從小就跟在爺的身邊,爺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心知肚明,爺有什麼事,也不會瞞著。

  只是如今他們再看爺,總覺得爺的心思比從前深了許多,讓人摸不清深淺。

  顧懌道:「爺,要不要給昊王爺送個訊兒去。」

  「不必了,他在那頭風霜雨雪的也艱難,京里的事就不去擾著他,左右有我。」

  顧長平夾起一筷子酸筍,嚼了嚼,淡淡道:「這個清爽。」

  ……

  靖寶一覺醒來,才發現整個靖府掛起了白幡,白燈籠。

  府里亂鬨鬨人來人往,哭聲搖山震岳。

  阿蠻不屑道:「爺,二太太已經命人發喪了,臨安府那邊也派了人過去,靈堂昨兒夜裡就開始布置了。」

  靖寶並不意外,這事她早就預料到了。

  二房不會要一個從山匪窩裡被救出來的女人做大奶奶,不如趁著人沒找到,向外頭宣布她的死訊,好保住靖府書香門第的清白臉面。

  只是不知道靖家父子二人,一個讀著孔孟,手拈墨香,仕途清風,一個斯文有禮,人高馬大,賢孫孝子,看著那一具空著的棺槨,心裡做何感想。

  二房要唱戲,靖寶也不得不陪著。

  她穿了孝服,正要去靈堂弔唁,忽聽得院子外頭有哭聲,主僕二人疑惑地對視一眼,阿蠻趕緊去外頭看看。

  片刻後,她又回來,「爺,是大奶奶的貼身婢女喜兒,說是求七爺救她們一命!」

  靖寶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掀簾走出去。

  院子裡,喜兒披頭散髮跪在當場,眼睛已經哭腫,見七爺出來,連連磕頭,嘴裡直喊救命 。

  一問,靖寶才知道,趙氏竟連夜將跟在杜氏身邊的兩個貼身丫鬟關了起來。

  喜兒能衝進她院裡,還是騎在另一人的頭上,爬牆出來的。

  「她為何要關你們?」她問。

  「太太讓奴婢們選擇,是隨著大奶奶一道去,還是……還是給大爺收房。」

  「這又是為什麼?」靖寶一時沒反應過來。

  喜兒死死咬著嘴唇不說話,臉上漾起憤怒的紅暈。

  靖寶試探著問道:「大爺是靖府的長孫,將來前途無量,難道你不願意被他收房?」

  「呸,奴婢寧肯死了,也不願意給他做妾!」

  靖寶這下算是徹底明白了。

  杜氏以為自己的事情掩飾的很好,其實早就被人查覺。

  最瞞不過的,便是她兩個朝夕相處的婢女,但兩丫鬟為了保命,又不得不裝糊塗。

  趙氏怕也是知道的,否則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死人不會說話;

  收了房的妾,前程都捏在她和她兒子的手上,也會乖乖閉嘴。

  這樣一來,二房的噁心事就能蓋下去。

  靖寶隱忍的怒火瞬間升至頂點。

  這個趙氏瞧著活菩薩一個,做起男人的幫凶來,比男人還心狠手辣。

  「這事,我幫不了你。一來,七爺我不是開慈善鋪的;二來,為著一個丫鬟和二嬸對上,你覺著我是這麼蠢的人嗎?」

  喜兒驚得連哭都忘了哭!

  這還是昨夜幫佃戶出頭的七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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