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喜憂半
2024-06-03 09:15:00
作者: 怡然
靖寶冷冷看著她:「來人,把這丫鬟送回二嬸那邊。」
「不勞七爺送,奴婢自己會走!」
喜兒慢慢站起來,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奴婢只是沒想到,七爺和他們也是一路人,是奴婢看錯了你!」
「看錯我又如何?」
靖寶手一攤,「你算個什麼玩意,不過是個賤命的丫鬟而已,我憑什麼要幫你出頭。」
賤命的丫鬟?
喜兒聽到這幾個字,淚如雨下。
誰想做賤命的丫鬟,不就是家裡窮的沒法子了,才賣兒賣女嗎?
「不用你幫,不就是個死嗎?奴婢要不是盼著大奶奶有朝一日能活著回來,早就一頭撞死了。」
說著,她扭頭就飛奔起來,身子衝著牆壁狠狠的撞去。
她快,阿蠻比她更快!
手一伸,揪住了她衣裳用力一扯,喜兒摔了個四腳朝天,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頭頂落下一雙七爺黑沉的眼睛。
「好個氣性大的丫鬟,爺只說幫不了你,沒說不幫你家主子!」
喜兒:「……」
阿蠻忙湊過去,在她耳邊低語幾句,肉眼可見的,喜兒的臉上裂出兩道表情。
一道是驚喜!
一道是驚嚇!
靖寶壓低聲道:「你先回去,先把收房的事情應下,收拾收拾包袱,等著訊兒。」
杜氏一人在金陵府,人生地不熟,日子難熬,若有兩個忠奴陪著,也能解解悶兒。
只是怎麼把兩個大活人弄出府?
靖寶頭又大了!
……
出院子,到靈堂,見靖榮宣一臉悲傷的坐在靈堂前,靖寶心中冷笑不止。
所謂人面獸心,便是說的這種人!
磕了三個頭後,她走到正在與人談事的二老爺跟前,二老爺見她來,忙把人打發走。
靖寶長話短說,就一個意思:給銀子。
二老爺把靖寶恨出一個洞來,殺千刀的蟊賊,怎麼就不把眼前這個小畜生給擄走呢。
靖寶要到銀子,計上心來。
她把阿蠻叫過來,將計劃細細說與她聽。
阿蠻聽後,咬牙道:「旁的都好說,只這侯府的兩個侍衛可靠不可靠?」
靖寶擰眉不語,半晌才道:「你讓他們兩個來見我!」
兩個侍衛,一個叫史明,一個叫史亮,在侯府是二等侍衛。
靖寶看著他們,挺直胸膛道:「你們與我一道經歷了昨日的生死,將我護得極好,我身邊得用的人不多,想留你們下來,不知道你們可願意?」
史明、史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同道:「願意!」
其實不用七爺問,他們也想起了留在七爺身邊的念頭。
七爺對下人有情有義,跟著這樣的主子,日子才有個奔頭。正不知如何遞投名狀呢,七爺倒開口了。
「你們幫我做一件事,做成了,我親自向舅舅討你們過來。」
史明忙道:「何事,爺吩咐?」
靖寶笑眯眯道:「晚上幫我趁亂偷兩個丫鬟!」
兩兄弟呼吸一窒,沒想到七爺派他們做的頭一件事情,便是偷丫鬟!
七爺這是要做什麼?
這時,外頭有丫鬟回稟:「七爺,大小姐和大姑爺來府里奔喪。」
……
靖若素進了府中,沒有一頭撲到靈堂里,反而四處去尋靖寶。
直到看到靖寶好端端的站在她跟前,一顆懸著的心,才算落了地。
她是今兒一大早才知道靖府出了事,如轟雷掣電,直把她驚得魂盪魄銷,遲遲難緩過神來。
「大姐先去靈堂哭上一哭,再到我房裡來,我有話與你說。」
靖寶一扯吳誠剛的衣袖,壓低聲道:「姐夫,我求你件事兒。」
吳誠剛:「自家人什麼求不求的,你說。」
靖寶:「你幫我打聽一下,靖家田莊附近,都有些什麼人家?」
顧祭酒的出現,肯定不是偶然,她讓吳誠剛打聽,不是要打聽顧大人的私密事,而是想多留個心眼。
為的是自保。
吳誠剛人簡單,心思也簡單,忙一口應下道:「這沒什麼難的,回頭我打聽到了告訴你。」
「謝姐夫。」靖寶眯了眯眼,露出一記笑。
吳誠剛一怔,心中瞬間湧起兩個念頭,頭一個:府里死了人,小舅子怎麼還笑得出來?
第二個:他笑起來,還怪好看的。
夫妻二人弔唁完,吳誠剛被二房接去商議出殯的事,靖若素則直奔兄弟的院子。
靖寶把人領進裡屋,命阿蠻和元吉同時守在外面。
靖若素被兄弟這個陣仗唬了一跳,忙問道:「這是出了什麼事,神神秘秘的?」
靖寶將她按坐下,不急不徐地將如何去的莊上,如何遇的蟊賊,二老爺如何借刀殺人,自己如何與祭酒大人一道,讓杜鈺梅金蟬脫殼。
靖若素聽到大奶奶被公公逼/奸已是震驚不己,聽到父子二人同玩一女時,連心臟都不會跳動了。
待聽到大奶奶還活著,被送到金陵府時,她抄起手照著靖寶便是一記巴掌。
打完,靖寶還沒反應過來,她一把將人抱住,哭得泣不成聲。
靖寶一手捂著火辣辣的臉,一手拍著她的後背,哄道:「我知道你是氣我膽子太大,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總不能見死不救。」
靖若素一把將人推開,咬牙切齒道:「這麼大的事情你也不與我商量,膽子越發的大了,萬一這當中有個什麼閃失,你這是生生往我心口上捅刀子啊!」
靖寶一臉委屈,也不說話,只拿眼睛去看她。
靖若素捂著心口「哎啊」一聲,一邊拿帕子替她去揉,一邊恨聲道:「可打疼了?」
「疼!」
靖寶趁勢撒嬌:「臉疼,腿疼,心疼,哪兒哪兒都疼。」
「你還知道疼?」
靖若素一點她的額頭,「你可知你把人放走了,便是惹禍上身。」
靖寶心裡咯噔一下:「這話怎麼說?」
「放走了一個大奶奶,底下還有二奶奶和三奶奶,再過一兩年,又娶進個大奶奶。」
靖寶眼底沉了下來。
是啊,二房那對父子是做慣了醃攢事的,死了一個杜氏,為掩人耳目消停幾日,可總有消停不下去的那天。
「這還只是其一;其二,難不成你養杜氏一輩子?你願意,她願意不願意?能不能守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