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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雖然我是不介意你一直抱著我……

2024-06-03 08:03:44 作者: 者鶴

  「何事。」

  連一點疑惑語氣都沒有,谷主平淡地問,頭仍未抬。

  羅斯深吸一口氣,將關於凌雨桐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吧嗒。」

  是谷主手中的湖筆落地的聲音。

  「你說什麼?」

  極度震驚之下,谷主猛地抬頭,眼眸瞪的大大的,連表情管理都忘了。

  羅斯忍住忽然湧上來的笑意,重重點頭:「谷主,我說的都是真的,姑娘真的回來了。」

  「就是她。」

  「青竹的態度已經告訴我們,不會錯的。」

  谷主瞳孔劇烈收縮,表情似是無法自控了般,一會兒勾唇一會兒嚴肅,僵住站了好一會兒,才快速揮揮手。

  「走走,讓我見見姑娘,讓我見見她……」

  「誒誒?」

  羅斯眼皮子一跳,趕緊攔住谷主的去路。

  「攔我做甚!」

  「讓開!」

  谷主一秒虎臉,格外不爽的模樣。

  羅斯無奈,但擋路的腳步卻是一步不移。

  「谷主!姑娘還不知道呢,您這樣貿然過去,恐怕會嚇著人啊。」

  谷主一滯。

  「嘶……」

  「你速去留住姑娘,容我好好想想,如何給姑娘說明一切,從何說起。」

  見谷主又恢復了往日的穩重,羅斯才低了頭:「是,谷主。」

  退出去的時候,他嘴角還掛著笑意。

  谷主是嚴肅了,穩重了,但那雙眼睛裡呀,明明白白是找到姑娘的……壓抑不住的愉悅啊。

  ……

  「不用了,不用了,太豐盛了,我們吃不下的。」

  凌雨桐擺手拒絕著,但這群上膳食的谷中侍女卻好像聽不見似的,還在上菜,且一個個笑眯眯的,十分熱情。

  她眨眨眼,有些招架不住地看向阮傅的方向。

  阮傅對她聳聳肩:「盛情難卻。」

  她一滯。

  話是這麼說,但藥谷之人也太過於盛情了,甚至是有幾分嚇人的程度。

  祁宴的眉微微蹙了下。

  即便是他們再有緣,也不是藥谷的大恩人吧?反倒是他們承了情,可實際上的情景,卻像是顛倒了。

  一定有緣故。

  也許,就快被他們窺得了。

  羅斯就是在這時候來的。

  他望了一眼桌上豐盛的菜餚,嘴角一抽,還以為谷主真的沉穩了,誰知道……竟這麼明顯!

  這恨不得把家底兒都捧上來的模樣,誰看了不懷疑啊!?

  「……」

  他強撐著露出個如常的笑,來說谷主交代了萬千遍的開場白。

  「谷主說,近年來,有緣人難遇,遇見一個,便是萬幸的事,誰想,這回遇見了兩個,所以,為慶祝這緣分,谷主特設了宴,邀請三位,同落座,共慶祝!」

  他的話落下後,氣氛有一瞬的凝滯。

  凌雨桐&祁宴&阮傅:「???」

  ……不是,你在說話時,難道就不聽聽你說的是什麼嗎!?

  凌雨桐默默看了一眼桌上還沒動幾口的豐盛膳食,又看羅斯一眼。

  這真的無法用盛情難卻來形容了吧?

  令人窒息的沉默……

  羅斯臉都笑僵了。

  阮傅有個問題憋在心裡,到底是沒問出來。

  你們谷主是什麼新型奉獻人格嗎?

  最終,還是凌雨桐神情複雜地應:「好,替我們謝謝谷主了。」

  羅斯如蒙大赦。

  祁宴若有所思。

  看來,很快就能知道藥谷之人真正的意圖了。

  而一直沒讓他豎起警戒之心的,也是這些人的態度。

  他們真的沒有絲毫惡意,所有人都把他們奉為上賓。

  說好的宴會在次日就舉行了。

  凌雨桐一進大堂,就被這豪華程度又驚了一番。

  而坐在最上首的,一看就是谷主的人,在看見她的到來後,竟是親自走下來,腳步甚至有幾分迫不及待地來到她面前。

  「凌姑娘。」

  凌雨桐點點頭,一雙眼以並不會讓人覺得冒犯的神色看著谷主。

  像,太像了。

  簡直就像凌中懷和方瑜兩人的結合版站在他面前一樣。

  谷主忍不住眼眶發澀,情緒有些繃不住。

  凌雨桐有些莫名地看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谷主,遲疑了瞬,她還是開口問:「您怎麼了?」

  谷主飛速眨了眨眼,又恢復笑模樣。

  「沒什麼,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儘管疑惑,但她卻沒再問,而是落座了。

  今日的宴席,上的膳食並不比昨日少,所幸參加的人很多,所以她也沒覺得太過誇張。

  只是……總有不知道是哪兒的視線,在頻繁打量她。

  情緒都是正向的,看得她好不自在。

  而之所以是「不知道哪兒」的視線,則是因為……好像哪個方位的視線,都在看著她。

  嗯……

  祁宴不著痕跡地擋住她一些。

  凌雨桐頓時感激地看著他。

  「他們都怎麼回事啊,我感覺我好像那香餑餑,你我都是有緣之人,怎麼待遇還不一樣的……」

  他們光看她……

  祁宴默了一瞬,心中有某個猜測越來越深。

  他輕輕拍了下她的背:「莫慌,且看吧。」

  「我覺得,他們對你沒有惡意。」

  凌雨桐點點頭,又坐正了。

  谷主緊緊盯著那雙手,直到祁宴的手移開了,他才咳嗽兩聲,開始說話。

  「今日將大家聚在一起,名為慶祝,實為……歡迎我們的姑娘回家!!!」

  谷主眼帶淚光,目光直直地落在凌雨桐身上,語調已帶了澀意。

  「凌姑娘,非常抱歉,以這樣隆重又毫不商量的方式跟你說明一切,但,我真的欠你一個儀式,也欠我哥哥一聲道歉。」

  「你一定很迷茫,但不要緊,我很快會告訴你一切的。」

  「你叫凌雨桐對嗎?這個名字,當初還是我給你取的,哥哥和嫂子都是醫毒雙絕之人,可偏偏在在詩書之上,沒一點造詣,不想將就你,就找我來取名。」

  「雨桐,取雨打梧桐之意,是希望你在面對任何不可預料的挫折時,都能像梧桐葉一樣,堅韌、耐壓,好好生活。」

  「您……」

  凌雨桐懵住了。

  谷主笑了。

  「我姓凌,凌中羿,是你的叔叔。」

  祁宴瞳孔一縮。

  在聽見凌中懷這個名字時,他就整個懵掉了。接下來的方瑜、凌中羿,更是讓他的心都重重一抖。

  阮傅的反應和他一樣。

  無他,這幾個名字都太響亮了。

  只不過,這幾個名字的主人,都是數十年前赫赫大名之人,那時候,還沒有藥谷,也沒有發展至今,越來越狂妄的地下勢力。

  凌雨桐唇顫了顫:「我……」

  「我如何信你,這不是一場宏大的欺騙?」

  她對於父母並非沒有印象,但也確實印象不深了,對他們當年的赫赫威名,也知道的不多,甚至覺得當時有名的人,只不過和父母的名字恰好相同而已。

  但有一件事她記得,她從沒有聽過,父親還有個兄弟的事。

  凌中羿似乎並不意外,他看著她的目光不再掩飾慈愛。

  「你手裡應當有一塊令牌,上面有雙蛇纏繞,看起來有股邪異的美。」

  聽見這話,羅斯嘴角一抽。

  得,原來他們谷主還知道谷里的令牌,那樣的美麗是要用邪異來形容的啊?

  凌雨桐蹙眉:「是有,有什麼玄機嗎?」

  她沒有貿然拿出來。

  凌中羿笑了下,低頭扯下了他的令牌。

  他說:「只有你的令牌,和我的是完全對稱的,能拼上去。」

  「這令牌是哥哥做的。」

  凌雨桐一驚,儘管手還是沒去拿令牌,但眼睛已經先一步看見了凌中羿令牌的模樣。

  她瞳孔一縮。

  祁宴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如果你想驗證的話,就試一試,有我們在,不會讓你陷入危險的。」

  如一道暖流劃入心田,她的躊躇頓時被他的話治癒。

  「好。」

  她沒有在凌中羿身上感到惡意,只是下意識的謹慎讓她忍不住多問,多試探。

  她走上前去。

  凌中羿看著她,眸中神色似是鼓勵。

  「你也許同樣感覺到了,青竹對你異常的親近,但我告訴你,它平常可是一點都不溫和的。」

  長老依言靠近。

  青竹不用說,就自動自發地把自己纏繞到了凌雨桐的手臂上。

  蛇尾收緊,似是依戀般。

  「為何它對我親近?」

  將手中令牌跟凌中羿的對在一起時,她這麼問。

  「咔噠」一聲,令牌對上了,嚴絲合縫。

  凌雨桐眼眸睜大,同一時刻聽見凌中羿帶笑的話語。

  「因為,青竹是你母親的毒寵。」

  ……毒寵?

  她眼皮子都跳了下,但看見青竹對她堪稱依賴的模樣,又冷靜了。

  她怕什麼?

  它挺乖的啊。

  「恭迎姑娘回家!!!」

  忽然響起的話語把她嚇了一大跳。

  凌雨桐回眸,發現就連長老在內,都在朝著她的方向行禮。

  凌中羿的嗓音從近處聽來,有絲厚重感,莫名和記憶里的聲音很像。

  「現在相信了嗎?」

  「你我的令牌,合上了。」

  凌雨桐眼睫一顫。

  她一時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只能和凌中羿對望著,顯得有點呆呆的。

  心中的情緒在奔騰。

  她忍不住回頭望了祁宴一眼。

  接收到她眼神的祁宴渾身一震。

  凌雨桐低聲道:「抱歉,我要先失陪一下。」

  說罷,她扭身就走,越走越快,直到,站定在祁宴身前。

  然後,在祁宴深邃的眸光中,她抬手忽的擁住了他。

  這個擁抱很緊,她似是情緒要崩潰了,卻強撐著,直到在他懷中,鼻尖吸入熟悉的冷香味道,她才忍不住安下心來。

  青竹被他們的擁抱擠的忙轉移了地方,它自然不可能攻擊和凌雨桐緊密相貼的祁宴,那……阮傅就是目前最合適的選擇。

  阮傅:「!!!」

  他的眼睛一瞬間瞪大,自從知道它是毒寵後,他立刻就想到了它的品種。

  那可是最毒的!

  誰來幫幫他,把青竹帶走呀!!

  可他求助的視線轉了一圈,沒人理他,大家都被相擁的凌雨桐和祁宴抓住了視線。

  祁宴垂眸,手臂輕輕地環住她。

  聲音也輕輕的。

  「雨桐,你的記憶恢復了嗎?」

  懷中人重重點頭。

  其實,在凌中羿說到令牌時,她的記憶就在復甦,等到她走到凌中羿面前時,將令牌緩緩舉高,她想起了一切。

  不然,僅憑她前世的記憶,又怎會知道令牌的存在。

  畢竟,前世,她沒有見到……活著的祖母,又談何拿到令牌呢?

  手臂收緊,她低低道:「對不起,我……」

  「別對我道歉。」

  「恢復就好。」

  祁宴截斷她的話,手掌輕輕撫了撫她的發。

  可他越是這般理解她,她心裡越是難受,想到那時她醒來,看見祁宴時說的話,還有被他帶著話題,說出的前世曾發生的事情,她就有些忍不住又要哭了。

  明明,不想讓他知道那些痛苦的。

  失去親人的痛,她曾經歷過一次就行了,何必……

  「別想了。」

  祁宴的動作十分溫柔,嗓音帶笑,酥酥的,叫她耳朵發紅。

  「唔,雖然我是不介意你一直這樣抱著我,但……你的親叔叔,和谷中人們,可快把我們盯出一個洞來了。」

  「嗯,還有阮醫師,他好像,也被青竹嚇得不輕呢。」

  他話落,凌雨桐立即像球一樣,猛地從他懷裡彈了出來。

  「我……」

  她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臉,可還是在脫離他懷中時,看見了身邊阮傅的生無可戀,和……谷中人滿眼的放光。

  這一瞬,她的窘迫值突破天際。

  恨不得地上能有條縫隙,給她鑽一鑽。

  祁宴忍笑,拉著她,低低道:「阮醫師在左手邊,快救救他。」

  有他拉著,凌雨桐心頭窘迫散了幾分,但臉還是紅紅的。

  她不知道怎麼收回青竹,回憶了一下長老之前叫青竹回去的話,於是也開口道:「青竹,回來。」

  青竹的身子一瞬間直立起來。

  一雙豎瞳像是嗅到肉香一般,十足靈性地躥回她的手臂間,把自己盤穩了。

  凌雨桐低頭看它,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之後,又轉頭看谷中其他人。

  誰想,她的眼睛還沒看清人影,就聽谷中人自發的異口同聲道:「姑娘好生灑脫,有情便訴,大方磊落!!」

  ……凌雨桐不敢置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她眨眨眼,然後,就看見凌中羿向她走來。

  「咔噠」一聲,是令牌被掰開的聲音。

  凌中羿向她伸出手,笑得欣慰。

  「他就是當初哥哥和嫂子將你託付的人家的孩子吧?丰神俊朗,倒也和我們姑娘相配。」

  「這令牌,你拿好。」

  「日後,藥谷就是你的家,我們都是你的親人,是你堅實的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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